悬疑故事2009年第4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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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在少爷的房里,我去拿来!”
老夫人接过阿鸳手里的娃娃,笑着把玩具娃娃放在志远的边上对比着。
“瞧,这个玩具娃娃,比咱们的小志远还要大一点呀!”
“就是,志远现在抱不住娃娃的。”紫钰正说着,婴儿床上的志远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哟,看看怎么又哭了?”
晁老爷伸头看见志远正咧开大嘴哭,那双眼睛却盯着那个玩具娃娃。阿鸳慌忙转身把玩具娃娃放在椅子上,想去抱起哭着的志远,志远就在这个时候却又不哭了。
“志远好像看见那个玩具娃娃就哭!”晁老爷觉得很奇怪。
紫钰和老夫人都奇怪地看着晁老爷,老夫人不信,又拿起玩具娃娃,放在志远的边上,好像为了应验晁老爷的话似的,志远立即张开嘴就哭。三个人奇怪地互相看看。
“一定是玩具娃娃太大了,志远有些害怕,等志远长大一点,就不会怕了。”紫钰说。
“嗯,可能是这样!阿鸳,还是先把这玩具娃娃放回少爷房里吧!”老夫人立即赞同。
只有晁老爷心里产生了一些说不清的奇怪感觉。
志远很快到了一周岁,没有生过病,每晚都要抱着那个玩具娃娃睡觉。
志远学会了说话,会叫“娘”和“太奶奶”,但是不会叫“爹”。晁老爷心里不免有些遗憾。按说,一般的孩子都是先学会叫“爹娘”的。
一个月黑风大的夜晚,晁老爷又做了个怪梦。他梦见自己把管家叫到身边:“你去解老三家,把欠我的钱要回来。告诉他,他儿子的性命就看他的了。”晁老爷嘴角微微上翘,脸上牵出一丝诡异的笑,转身回房午睡去了。
他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午睡中吵醒的。他一出房门,管家便说:“解老三跑了,他家里什么东西也没了。”他又亲自去了那间破屋,生气地一把火把小屋烧了。
他喝得酩酊大醉地回到家,走进放小孩子的房间,死死盯着那个婴孩……
晁老爷再次从梦中醒来,这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晁老爷睡不着了。他反复想着那个怪梦。就在这时,他好像听见隔壁的志远房里有人在叽叽咕咕地说话。他心里一惊,这不是志远的声音,志远还说不了这样连贯的话。
他悄悄地起身,在房间里拎了一个四脚的小矮凳,打开门,向志远的房中走了过去。
走到志远房门口,说话声消失了。晁老爷从门缝向着房中偷偷望去。可是,天啊,他看见了什么?
婴儿床上,那个玩具娃娃,正俯身在志远身上,嘴对着志远的嘴,好像在用力地吸着气!吸了一下,又抬起头来,对着窗外的月光吸着气,那月光好像变成一匹白练,直收入玩具娃娃的口内!
晁老爷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握住房门的手松了,志远的房门突然不知怎么的“吱呀”一声开了。
晁老爷的头脑一阵发晕。
他再抬头,志远房里一切都和他睡前一样,志远正睡在婴儿床上,玩具娃娃也睡在志远的身边,志远正用双手把它抱得紧紧的。
难道刚才是眼花了吗?
志远越长越大了,可以满地跑了,说话也很连贯了。
奇怪的是,志远从来没开口叫过一声“爹爹”。晁老爷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为什么志远不叫爹爹呢?
随着志远的长大,晁老爷心里的那种怪异感觉也愈来愈厉害了。他发现,志远长得愈来愈像那个玩具娃娃了。晁老爷曾跟紫钰这样说过,紫钰却不以为然:“志远像玩具娃娃有什么不好,那么漂亮!”晁老爷没敢告诉她那天晚上他看见的事,他怕吓到紫钰了。
晁老爷小心注意着志远的变化。
志远不知何故好像愈来愈疏远晁老爷了。他不仅长得愈来愈像那个玩具娃娃,而且他的眼神也愈来愈像晁老爷第一次看见玩具娃娃时,玩具娃娃的那种使人全身发冷的眼神。奇怪的是那个玩具娃娃,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原来那么怪异了,反而像个普通的玩具娃娃了。
晁老爷觉得志远的变化一定和那个玩具娃娃有关,他不能再让那个玩具娃娃留在府里了,他要想办法自行处理掉。
志远现在对那个玩具娃娃也没什么兴趣了。因为他可以满地跑了,不时要出去玩,只好吩咐阿鸳带他逛花园。
那天晁老爷回到府上,阿鸳带志远去后花园里玩去了。这是一个好机会,晁老爷忙用黑布包起玩具娃娃,扔到后巷的垃圾堆里。
晚上,晁老爷又一次做了那个怪梦。
他手中拿着刀,那个婴儿临死时,双瞳似乎有一股怨气。他忽然被婴儿的眼神吓醒了酒,看见刚刚被自己杀死的死婴还在他的刀下,婴儿的眼睛恨恨地看着他。
他想起了自己杀婴儿的事,感到不寒而栗。又叫管家把死婴的尸体扔到乱坟岗里,悄悄埋了。
晁老爷从噩梦中醒来,他浑身是冷汗,这个梦不是四年前自己醉杀婴儿的全过程吗?难道婴儿的鬼魂,来找他报仇了?
晁老爷正坐在黑暗里出神,房间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志远走了进来。他一直走到晁老爷的身边,晁 老爷看见志远的眼神居然和梦中死婴的眼神一样。
“你终于想明白了?”志远开口说话,“我被你关在黑暗的坟墓里过了三年,要不是去年的天狗食月, 我也许永远也见不了天日!你害的我的灵魂化为怨气,变为血婴,永远也不能投胎!”
“你不是我儿?”晁老爷费力地说出一句话。
“你的儿?”血婴大笑,“你的儿己经被你丢进后巷的垃圾里了!你以为这一年多的时间,我是白白等待吗?我早就和你的儿换掉身体了!”
晁老爷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血婴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向晁老爷扑来。晁老爷昏厥了过去。
管家和紫钰走进房间。
“爹──”志远迎了过来,“这个死老头,被我吓死了。”
“远儿,真棒!”管家把志远抱了起来,用温柔的声音哄他,“爹爹明天给你买个新的玩具娃娃,好不好?”
“好啊,志远又要有玩具娃娃了。”志远高兴地拍手。
“相公,多亏你的计划,让那个死老头,临死还以为是他自己造的孽,这么大的府第也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了。”紫钰挽住管家的胳膊,冲管家嫣然一笑。
“呵呵,你的娓蕈散也真管用啊,西域的慢性毒药,为期4年,用者必毙,并产生幻觉,要不是你在他们的饭菜中下了娓蕈散,把大太太弄得难产而死,又让用二姨太性命换来的志勤夭折,还让老夫人心脏病突发,老爷也死在自己的幻觉中,现在晁家所有的家产落入我们手中,娘子也是功不可没啊。”管家伸手托住了紫钰的下巴,笑眼喜悦。
“哈哈……”笑声,分外诡异。
夜色,依旧深沉。
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发现,在黑暗深处,有一双妖异慑人的眼睛正在死死盯着他们。
选自《试胆》
茶渍作者:空气球悬疑故事 年4期 字数:3280 字体: 【大 中 小】
初听说这是一套来自东汉的茶具时,老章的态度基本是不屑一顾的。茶具这种东西,并非是按照纯粹的古董的价值走线来看的,哪怕你说这是一套曹操曾经用于款待手下谋士的茶具,只要造型与手工太过次等,估计也不过就是古董的价值罢了。
然而,老章追求的是另外一种东西。他也知道这跟一般的茶艺发烧友的目标可能不一样,但是自从在股市因为一些小意外收获狠赚一笔之后,他决定用这笔意外之财来完成自己这个小小的目标。在他的心目中,只有那些被茶水泡过许多遍的暗淡颜色,方才是真正属于茶具的颜色,也就是茶渍。老章活了55年,抽烟喜欢抽低于4块的,不经常喝酒,人过留痕,茶去留渍,别说光辉,假若连污渍也没给世界留下,估计也是可悲的。他没有老婆儿子的牵挂,惟有每日在听听相声喝喝茶的时候,方能感觉到原来生活是可以休闲的。
当这套杯子摆在老章面前的时候,他觉得有必要收回之前自己的态度。他在七套杯子中,惟独看中了这六个一套,款式不大起眼,做工粗糙,也不大有古董气息的杯子。他摸了摸手感,觉得这应该是一种类似于紫砂质地的陶土材料,不过最吸引他的却是上面均匀的渍,经过两千多年的时间,还能看出曾经被某种液体长期浸泡的感觉。暗淡的色泽,应该起码是被类似于红茶之类的液体长期浸泡所留下的痕迹,只刚好漫过杯子的七分位置,尽管每个杯子的渍的位置都十分接近,却没给人留下丝毫赝品的感觉。
老章就活像个在海滩上拾到贝壳的小孩子,慢慢地仔细拿起每个杯子,从各个方位不停地观察。就连长期养成的吝啬习惯,也没能阻止他对此套杯子的热爱。大笑之余,老章激动得不停地拍自己蓝色粗布褂子。这是他知青时期在砖场干活留下的习惯,当时他收到能够回家通知的时候,也是这么拍掉手上的灰尘,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片。
“多少钱?”老章在离开杯子数步之外的位置,点起了他的4块钱香烟。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这个留着胡子的年轻人脸上的表情。
“这套杯子来历可大了。”这个留着胡子的年轻人,开始摆出一副上尽刀山下遍油锅才从鳖鱼嘴里拾起硬币的表情。他忽然压低声音:“这套杯子,是东汉时期最早在广东做生意的商人的坟墓里找到的。”
“哦?”对于老章来说,他是完全不介意听更多关于这套杯子的任何消息的。不过在他读过不多历史书的印象里,早期的广东,大概都是一派南蛮之地的感觉,完全不是现在的概念。
“东汉啊。东汉啊!比三国还早那么好几百年。”留着胡子的年轻人忽然又压低声音说。破旧的房子里除了几个行李箱与他俩外,并无他物。“早期的中原商人为了跑生计,只能到那时候的岭南做贸易,不过大概他们没想到两千年后的广东是什么样子。但是作为他们的埋骨之地,当时也不过是个满地巫术与蛮子的地方。”
“好,好,”老章兴奋地吸了一口烟,吞了吞口水继续问道,“你就说说多少钱吧。”
“嗯。”年轻人也点起了一根烟,不停地在地上轻轻顿足,摆出一副吃亏大了的表情,“这个本来有人想要的,但是您老人家来得正是时候。也不想收你太多,就5万吧。”
“好!成交。”老章把烟屁股丢地上,用脚跺了跺,“跟我去银行取钱吧!”
老章也不理会胡子年轻人脸上的诧异表情,一把拉住他,大步流星地往最近的工商银行走去。
回到家的时候,老章迫不及待地扭开装着自己从山上打的矿泉水盖子,点着自己沏的小碳炉,拿出自己在竞标会上标得上好的陈年普洱茶,打开音响组合听CD里郭德纲的声音。他用纯净水把包在晚报里的杯子仔细洗过一次,也同时再次慢慢打量这套造型略带奇特的杯子。尽管做工不是太精细,还是可以看见杯身刻着的细长密集的图案,虽然材质有限,却非常薄。他忍不住满意地笑出声来。
当老章往杯子里斟上第一杯色泽低沉的普洱时,他嗅了嗅茶的清香,而这暗红的颜色仿佛也正是杯子的绝配。当他和着点点温热喝下这杯茶时,也认同了自己的看法。一股不知名的异香,顺着喉咙慢慢渗入他的全身,再透过毛孔往外散发。
老章眯起眼,把剩下的几杯也一一喝完。没有别的客人,只不过想尝一尝所有杯子的感觉罢了。
他满足地笑了,大概是第一次那么地开怀。
对于老章来说,渍大概便是自己。不过,也终于能够为别人留下什么了。
老章发现全身都处于一种莫名的痕痒时,已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了。尽管有点不自在,却没有十分难受直至精神崩溃的感觉。也的确有气味从他毛孔里往外散发,不过不是异香而是恶臭罢了。
孙黎是一名文物贩子,职业的只卖赝品的文物贩子。而且他两个星期前刚做成了一桩他历史上最大的生意,让他近个把月都不愁吃喝嫖赌。
但他不爽。非常的不爽,一种任何烟与酒都不能让他释怀的暗流正在充斥他。
因为,这次他卖出去的是真品,可能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卖真品了。只不过正好碰上一个之前曾经一起去贵州不知名山村里探过墓的朋友,因为着急用钱所以把这套刚从广东到手的杯子转让了。还说假如孙黎以后没有卖出去,等他钱周转过来了,希望能够赎回。凭借孙黎这五、六年以来积累的眼力与经验,他认定这是真品。
他不知道东汉时期是否有喝茶的习俗,但是按照最近的行情以及物品的造型,他姑且把这套杯子定位为茶具。
他没想到,就这么随便地把这套卖相不是太好的真品放在一堆卖相十分好的赝品中时,却让一位穿得很像下岗工人的老头给挑走了。在排除了是行家作弄自己后,他只能开始责怪自己最近的运气太坏。所幸他还偷偷地藏起了三只,损失方能减少。
惟有女人,方能让他把这不爽抛诸脑后,他想。
所以,他下午搂着一名在网上刚认识不久、普通话还带着乡音的女子在折价卡拉OK房间里唱歌。当他的手放肆地在女子身上摸索的同时,孙黎觉得这名女子大概除了口音之外,一切都还过得去。
他的手机响起的时候,女子正在唱着王心凌的《睫毛弯弯》。走音之余,还带着稚气的乡土味,让孙黎觉得甚是有趣。正在盘算让这充满稚气的乡音说另外的一些话时,他的手机响了。
“谁呀?正忙呢。”他把还没抽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代表自己很是恼火。
“我。”电话那头的声音仿佛是用两片粗糙的金属片摩擦出来的。“我,前阵子在你那里买过一套杯子。我有事情要找你。”
“你就是那老头?怎么了?”
“你,你好像还欠我,我一点东西,我,我买的是一套杯子。不,不是6只。”老章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更加生硬。
“你胡说什么?”孙黎全然不晓得这个看似老土的老头是从何得知这套杯子居然还有3只在自己手上的。
“你,你可以抵赖。但,但是我,我会有我的办法。”老章说罢,狠狠地把电话挂了。
“脑子有病,妈的一把年纪了还给老子装大哥。”孙黎难以遏制心底那股怒气,只觉得那放在女子胸前的手似乎握得更紧了。女子喊疼的同时,孙黎却并没有松开手或者减轻力度,相反他更用力了。
凌晨两点,孙黎酒气冲天地搂着那名女子走下出租车,他觉得自己已经基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步伐了。不过他还是对眼前这名同样走着斜线却意图扶住自己的女子的衣服底下更感兴趣。
他不怀好意地掐了掐女子丰润的臀部,继续顺着斜线往自己临时租下来的屋子方向走去。摸索着爬上二楼的时候,他听见三楼自己的房门前,有人在轻声喊着自己的名字。在凌晨闪过的轰鸣引擎声里,显得分外的微弱。
“孙黎。孙黎。”那如同粗糙金属板磨擦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
“你!找死是不是……”接到老章电话的那一刻,孙黎是恼羞成怒,等见到老章的那一刻,他却不敢吱声了。
老章就这么站在他的房门前,还穿着那天的蓝色粗布褂子,只是本来布满皱纹的脸上,那淡青色的嘴唇与深深陷入眼眶的眼睛,带着与那天完全不同的神情在盯着孙黎。
孙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