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间谍战-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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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问题,可是得不到答案。总之,我觉得,如果我不反抗的话,这种局面大概会
继续下去,直到那一天,波兰政府为我举行堂皇的葬礼,送来鲜花和花圈为止。1973
年9 月,我病倒了,病情很重。吉尔·佩罗最后一次打电话给我,对我示意要采取
最后措施了。以后,我就写信给中央委员会,并把信的内容通知各新闻通讯社:
“我完全知道,我在电话里所说的每一句话,波兰警察局都给记录下来。因此我决
定第一次把我在华沙不得不忍受的那种生活和盘托出。”
我日日夜夜受到监视,在我家的楼上、楼下、街道上:到处都有他们这些人。
我刚刚住了一个时期医院出来,他们原以为我的末日到了,所以才把我送到医院去
的。即使这样,他们也呆在医院监视着我和把我隔离起来。没有人能想象我是多么
地孤单。这不是生活,这是苟延残喘而已。神经紧张得使我无法忍受,我已经再也
忍耐不下去了,他们把我逼到了墙根下。我知道我唯一可以做的是什么:那就是死。
但是我将站着死,一个领导过“红色乐队”的人是应该这样死的。
如果两周之内,情况没有改变,我就开始绝食,直到我能够离开波兰或者死去
为止。
我结束我的生命对于我的家庭来说是一种人道主义的行为,我目前的处境使我
的家庭十分不幸。我的妻子和儿女有权利过正常的生活,而不是现在那种地狱般的
生活。我的处境是一个囚犯的处境,我无论如何一定要离开这个监狱。”
几天之后,内政部的一个官员和卫生部的负责人来通知我说,波兰当局批准我
到伦敦去疗养。
自由之门打开了……我到了英国首都,在那里同家里人重逢,心情万分激动。
英国的声援委员会主席曼特尔夫人迎接我。多亏他们大家,多亏声势浩大的国际声
援,我打赢了最后的也是最痛苦的一仗,而我的对手却是过去的“自己人”。
还有一句话:我是历史所牺牲的一代人当中的一个.在十月革命光辉指引下找
到了共产主义的男男女女,受到了蒸蒸日上的革命气息的鼓舞,万万想不到五十年
以后,列宁遗留下来的只剩下红场上一具不腐的遗体.十月革命变了质,我们也跟
着堕落下来。
什么,在占领冬宫半个世纪之后,在兴师动众处理了那些“离经叛道分子”之
后,在犹太人遭到赶尽杀绝,东欧“正常化”之后,在这样一个暴力体制下,竟有
人还胆敢淡什么社会主义? 这就是我们所追求的东西吗? 我们追求一个新世界,不
惜牺牲性命进行斗争,为的就是这样的蜕化变质吗? 我们生活于未来,而未来就好
象信教的人心目中的天堂,用来给我们处在动荡不安的今天的人们打掩护的。
我们想改造人,但是我们失败了。这个世纪孕育了两个怪物;法西斯主义和斯
大林主义。我们的理想在这场大灾难中破灭了。我们的绝对信念曾使我们的生命富
有意义,现在却完全走了样,连认都认不出来了。由于我们失败了,我们不能再去
教训别人.但是历史具有无比的想象力,所以是不会重演的。正因为如此,我们有
理由抱有希望。
我并不后悔我二十岁开始信仰的东西,也不后悔我所选择的道路。1973年秋天,
在丹麦的一个公共集会上,有一个年青人问我:“你不觉得白白牺牲了一生吗? ”
我回答说:“不。”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人们要从我这个共产党人和革命者的一
生中吸取教训……我知道,我们所没有做到的,年青一代将会做到。社会主义一定
要胜利,但绝不会打着俄国坦克压平布拉格时候的旗号。
1972——1974
附录 名单
从1973年秋天我到达西欧,便写作我的回忆。在这过程中,我最关心的事情就
是设法了解“红色乐队”的同志们的下落。为了寻找他们,我重新走上我的朋友吉
尔·佩罗所走过的道路。他成功地了解我许多同伴的命运,头一个揭露了比利时布
林敦克监狱惨无人道的勾当。赫希和米拉,索科尔就是关在那里的。多亏了比利时
当局,我能够在我的朋友雅,克和萨拉·戈德伯格的帮助下,继续进行调查。比利
时公共卫生部的调查局和布林敦克炮台的行政当局向我公开了档案.这样,我才能
够列出名单来,尽管是不完全的,才能作出初步的总结,不用说,以后还要总结。
“红色乐队”有二十七人曾经被关在布林敦克监狱。 有二十四人被枪毙或斩首。
有六人被枪毙,时间和地点不详。
有三人自杀。
有五人失踪。
有十人在流放中死亡,〃 红色乐队”在法国和比利时被捕的人,一共有四十八
名在战时牺牲。
有二十九名被捕的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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