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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584-医学衷中参西录-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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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服汤药月余,兼用滋阴补肾之品,每剂中有核桃仁三个,取其能健骨也(食酸 齿者嚼核桃仁立愈是能健骨 
之明征),从此遂能步履行动如常童矣。观此二案,则洗髓丹奇异之功效,诚可于解梅毒药中首屈一指。且凡 
解梅毒药,无论或注射、或服药,愈后又恒肢体作疼,以其能清血中之毒,不能清骨中之毒,是以愈后其骨节 
犹疼也。因其骨中犹含有毒性,恒迟至日久而复发,或迟至十余年而复发者,若再投以此丹,则骨疼立愈,且 
以后永不反复,此又愚屡经试验而确知其然者也。 

二、药物
1.石膏解
属性:石膏之质原为硫养轻钙化合而成,其性凉而能散,有透表解肌之力,为清阳明胃腑实热之圣药,无论内伤、 
外感用之皆效,即他脏腑有实热者用之亦效。《神农本草经》原谓其微寒,其寒凉之力远逊于黄连、龙胆草、 
知母、黄柏等药,而其退热之功效则远过于诸药。《神农本草经》谓其微寒,则性非大寒可知。且谓其宜于产 
乳,其性尤纯良可知。 
盖言其性不甚寒凉,可用于产后也。乃后世注《神农本草经》者,不知产乳之乳字原作生字解,而竟谓石 
膏能治妇人无乳,支离殊甚。要知产后无外感之热,石膏原不可用。若确有外感实热,他凉药或在所忌,而独 
不忌石膏,以石膏之性非大寒,乃微寒也。是以汉季张仲景所着《金匮》中有竹皮大丸,治妇人乳中虚、烦乱、 
呕逆,中有石膏。夫乳中者,生子之时也,其烦乱呕逆必有外感之实热也,此实通《神农本草经》石膏主产乳 
之义以立方也。 
石膏医者多误认为大寒而 用之,则宣散之性变为收敛(点豆腐者必 用,取其能收敛也),以治外感有 
实热者,竟将其痰火敛住,凝结不散,用至一两即足伤人,是变金丹为鸩毒也。迨至误用 石膏偾事,流俗之 
见,不知其咎在 不在石膏,转谓石膏 用之其猛烈犹足伤人,而不 者更可知矣。于是一倡百和,遂视用石 
膏为畏途,即有放胆用者,亦不过七八钱而止。夫石膏之质甚重,七 
八钱不过一大撮耳。以微寒之药,欲用一大撮扑灭寒温燎原之热,又何能有大效。是以愚用生石膏以治外感实 
热,轻证亦必至两许;若实热炽盛,又恒重用至四五两,或七八两,或单用,或与他药同用,必煎汤三四茶杯, 
分四五次徐徐温饮下,热退不必尽剂。如此多煎徐服者,欲以免病家之疑惧,且欲其药力常在上焦、中焦,而 
寒凉不至下侵致滑泻也。盖石膏生用以治外感实热,断无伤人之理,且放胆用之,亦断无不退热之理。惟热实 
脉虚者,其人必实热兼有虚热,仿白虎加人参汤之义,以人参佐石膏亦必能退热。盖诸药之退热,以寒胜热也, 
而石膏之退热,逐热外出也。是以将石膏煎服之后,能使内蕴之热息息自毛孔透出,且因其含有硫养轻,原具 
发表之性,以之煮汤又直如清水,服后其寒凉之力俱随发表之力外出,而毫无汁浆留中以伤脾胃,是以遇寒温 
之大热势若燎原,而放胆投以大剂白虎汤,莫不随手奏效。其邪实正虚者,投以白虎加人参汤,亦能奏效。 
盖石膏之所以善治寒温者,原恃其原质中之硫养轻也。若 之,其硫养轻皆飞去,所余之钙经 即变质, 
若误服之,能将人外感之痰火及周身之血脉皆为凝结锢闭。是以见有服 石膏数钱脉变结代,浸至言语不遂, 
肢体痿废者;有服 石膏数钱其证变结胸,满闷异常,永不开通者;有服 石膏数钱其周身肌肉似分界限,且 
又突起者。盖自有石膏 不伤胃之语,医者轻信其说以误人性命者实不胜计矣。故凡用生石膏者,宜买其整块 
明亮者,自监视轧细(凡石质之药不轧细,则煎不透)方的。若购自药局中难辨其 与不 ,迨将药煎成,石 
膏凝结药壶之底,倾之不出者,必系 石膏,其药汤即断不可服。 
且尝历观方书,前哲之用石膏,有一证而用至十四斤者(见《笔花医镜》);有一证而用至数十斤者 
(见《吴鞠通医案》);有产后亦重用石膏 
者(见徐灵胎医案然须用白虎加人参汤以玄参代知母生山药代粳米)。然所用者皆生石膏也。 
x【附案】x子××,七岁时,感冒风寒,四五日间,身大热,舌苔黄而带黑。孺子苦服药,强与之即呕吐不 
止。遂单用生石膏两许,煎取清汤,分三次温饮下,病稍愈。又煎生石膏二两,亦徐徐温饮下,病又见愈。又 
煎生石膏三两,徐徐饮下如前,病遂全愈。夫以七岁孺子,约一昼夜间,共享生石膏六两,病愈后饮食有加, 
毫无寒中之弊,则石膏果大寒乎?抑微寒乎?此系愚初次重用石膏也。故第一次只用一两,且分三次服下,犹 
未确知石膏之性也。世之不敢重用石膏者,何妨若愚之试验加多以尽石膏之能力乎? 
同邑友人赵××之妻,年近六旬得温病,脉数而洪实,舌苔黄而干,闻药气即呕吐。俾单用生石膏细末六 
两,以作饭小锅(不用药甑,恐有药味复呕吐)煎取清汤一大碗,恐其呕吐,一次只温饮一口,药下咽后,觉 
烦躁异常,病家疑药不对证。愚曰∶“非也,病重药轻故也”,饮至三次,遂不烦躁,阅四点钟尽剂而愈。 
同邑友人毛××之三子××,年三十二岁,素有痰饮,得伤寒证,服药调治而愈。后因饮食过度而复,服 
药又愈。后数日又因饮食过度而复,医治无效。四五日间,延愚诊视,其脉洪长有力,而舌苔淡白,亦不燥渴, 
食梨一口即觉凉甚,食石榴子一粒,心亦觉凉。愚舍证从脉,为开大剂白虎汤方,因其素有痰饮,加清半夏数 
钱,其表兄高××在座,邑中之宿医也,疑而问曰∶“此证心中不渴不热,而畏食寒凉如此,以余视之虽清解 
药亦不宜用,子何所据而用生石膏数两乎?”答曰∶“此脉之洪实,原是阳明实热之证,其不觉渴与热者,因 
其素有痰饮湿胜故也。其畏食寒凉者,因胃中痰饮与外感之热互相胶漆,致胃府转从其化与凉为敌也。”毛×× 
素晓医学,信用愚言,两日夜间服药十余次,共享生石膏斤余,脉始和平,愚遂旋里。隔两日复来相 
迎,言病患反复甚剧,形状异常,有危在顷刻之虑。因思此证治愈甚的,何至如此反复。既至(相隔三里强), 
见其痰涎壅盛,连连咳吐不竭,精神恍惚,言语错乱,身体颤动,诊其脉平和无病,惟右关胃气稍弱。愚恍然 
会悟,急谓其家人曰∶“此证万无闪失,前因饮食过度而复,此次又因戒饮食过度而复也。”其家人果谓有鉴 
前失,数日之间,所与饮食甚少。愚曰∶“此无须用药,饱食即可愈矣。”其家人虑其病状若此,不能进食。 
愚曰∶“无庸如此多虑,果系由饿而得之病,见饮食必然思食。”其家人根据愚言,时已届晚八句钟,至黎明进 
食三次,每次撙节与之,其病遂愈。 
友人毛××妻,年近七旬,于正月中旬,伤寒无汗。原是麻黄汤证,因误服桂枝汤,汗未得出,上焦陡觉烦 
热恶心,闻药气即呕吐,但饮石膏所煮清水及白开水亦呕吐。惟昼夜吞小冰块可以不吐,两日之间,吞冰若干, 
而烦热不减,其脉关前洪滑异常。俾用鲜梨片,蘸生石膏细末嚼咽之,遂受药不吐,服尽二两而病愈。 
一人患梅毒,在东人医院治疗二十余日,头面肿大,下体溃烂,周身壮热,谵语不省人事,东人谓毒已走 
丹不可治。其友人孙××,邀愚往东人院中为诊视。疑其证夹杂温病,遂用生石膏细末半斤,煮水一大瓶,伪作 
葡萄酒携之至其院中,托言探友,盖不欲东人知为疗治也。及入视病患,其头面肿而且红,诊其脉洪而实,知 
系夹杂温病无疑,嘱将石膏水徐徐温服。翌日,又往视,其头面红肿见退,脉之洪实亦减半,而较前加数,仍 
然昏愦谵语,分毫不省人事。所饮石膏之水尚余一半,俾自购潞党参五钱,煎汤兑所余之石膏水饮之。翌日, 
又往视之,则人事大清,脉亦和平。病患遂决意出彼院来院中调治,后十余日其梅毒亦愈。此证用潞党参者, 
取其性平不热也。 
一人,年五十,周身发冷,两腿疼痛。医者投以温补之药,其冷益甚,欲作寒战。诊其脉,甚沉伏,重按 
有力。其舌苔黄浓,小便赤涩。当时仲春,知其春温之热,郁于阳明而未发,故现此假象也。欲用白虎汤加连 
翘治之,病患闻之,骇然。愚曰∶但预购生石膏四两,迨热难忍时,煎汤饮之可乎?病者曰∶恐无其时耳。愚 
曰∶若取鲜白茅根,煎汤饮之,则冷变为热,且变为大热矣。病者仍不确信,然欲试其验否,遂剖取鲜白茅根, 
去净皮,细锉一大碗,煮数沸,取其汤,当茶饮之。有顷热发,若难忍。须臾再诊其脉,则洪大无伦矣。愚将 
所预购之四两生石膏煎汤,分三次温饮下,其热遂消。 
石膏之性,又善清瘟疹之热(参阅清疹汤后附案),又善清头面之热(参阅青盂汤后附案),又善清咽喉 
之热(参阅“详论咽喉证治法”所载治沧州友人董××一案)。 
外感痰喘,宜投以《金匮》小青龙加石膏汤。若其外感之热,已入阳明之府,而小青龙中之麻、桂、姜、 
辛诸药,实不宜用。曾治刘××,年八岁。孟秋患温病,医治十余日,病益加剧。表里大热,喘息迫促,脉象 
洪数,重按有力,知犹可治。问其大便,两日未行,投以大剂白虎汤,重用生石膏二两半,用生山药一两以代 
方中粳米。且为其喘息迫促、肺中伏邪,又加薄荷叶一钱半以清之。俾煎汤两茶盅,作两次温饮下,一剂病愈 
强半,又服一剂全愈。 
从来产后之证,最忌寒凉。而果系产后温病,心中燥热,舌苔黄浓,脉象洪实,寒凉亦在所不忌。然所用 
寒凉之药,须审慎斟酌,不可漫然相投也。愚治产后温证之轻者,其热虽入阳明之府,而脉象不甚洪实,恒重 
用玄参一两,或至二两,辄能应手奏效。若系剧者,必用白虎加人参汤方能退热。然用时须以生山药代粳米, 
玄参代知母,方为稳妥。医方篇中白虎加人参以山药代粳米汤下附有验案可参观。盖以石膏、玄参,《神农本 
草经》皆明言其 
治产乳,至知母条下则未尝言之,不敢师心自用也。 
友人毛××曾治一少妇,产后十余日,周身大热,无汗,心中热,而且渴。延医调治,病势转增。甚属危 
急。毛××诊其脉,甚洪实,舌苔黄而欲黑,撮空摸床,内风已动。治以生石膏三两,玄参一两,野台参五钱, 
甘草二钱。为服药多呕,取竹皮大丸之义,加竹茹二钱,煎汤一大碗,徐徐温饮下,尽剂而愈。观此案,则外 
感之热,直如燎原,虽在产后,岂能从容治疗乎?孙思邈曰∶智欲圆而行欲方,胆欲大而心欲小。世俗医者, 
遇此等证,但知心小,而不知胆大。岂病患危急之状,漠不关于心乎? 
在女子有因外感之热内迫,致下血不止者,亦可重用白虎加人参汤治之。邻村李氏妇,产后数日,恶露 
已尽,至七八日,忽又下血。延医服药,二十余日不止,其脉洪滑有力,心中热而且渴。疑其夹杂外感,询之 
身不觉热,舌上无苔,色似微白,又疑其血热妄行,投以凉血兼止血之药,血不止而热渴亦如故。因思此证实 
夹杂外感无疑,遂改用白虎加人参汤,方中生石膏重用三两,更以生山药代粳米煎汤三盅,分三次温饮下,热 
渴遂愈,血亦见止。又改用凉血兼止血之药而愈。 
痢证身热不休,服一切清火之药,而热仍不休者,方书多诿为不治。夫治果对证,其热焉有不休之理? 
此乃因痢证夹杂外感,其外感之热邪,随痢深陷,弥漫于下焦经络之间,永无出路,以致痢为热邪所助,日甚 
一日而永无愈期。夫病有兼证,即治之宜有兼方也,斯非重用生石膏更助以人参以清外感之热不可(通变白虎加 
人参汤后载有治王××验案可参阅)。 
表兄张××之妻高氏。年五十余,素多疾病。于季夏晨起偶下白痢,至暮十余次,秉烛后,忽然浑身大热, 
不省人事,循衣摸床,呼之不应。其脉洪而无力,肌肤之热烙手。知其系气分热 
痢,又兼受暑,多病之身不能支持,故精神昏愦如是也。急用生石膏三两、野党参四钱,煎汤一大碗,徐徐温 
饮下。至夜半尽剂而醒,痢亦遂愈,诘朝煎渣再服,其病脱然。 
上所载痢证医案,皆兼外感之热者也。故皆重用生石膏治之,非概以其方治痢证也。拙着《衷中参西录》 
中,治痢共有七方,皆随证变通用之,确有把握,前案所用之方,乃七方之一也。愚用此方治人多矣,脉证的 
确,用之自无差忒也。 
疟疾虽在少阳,而阳明兼有实热者,亦宜重用生石膏。曾治邻村李××,年四十许,疟疾间日一发,热时 
若燔,即不发之日亦觉表里俱热,舌燥口干,脉象弦长,重按甚实。此少阳邪盛,阳明热盛,疟而兼温之脉也。 
投以大剂白虎汤加柴胡三钱,服后顿觉清爽。翌晨疟即未发,又煎服前剂之半,加生姜三钱,温、疟从此皆愈。 
至脉象虽不至甚实,而按之有力,常觉发热懒食者,愚皆于治疟剂中,加生石膏两许以清之,亦莫不随手奏效也。 
石膏之性,又善治脑漏。方书治脑漏之证,恒用辛夷、苍耳。然此证病因,有因脑为风袭者,又因肝移热 
于脑者。若因脑为风袭而得,其初得之时,或可用此辛温之品散之,若久而化热,此辛温之药即不宜用,至为 
肝移热于脑,则辛温之药尤所必戒也。近治奉天郭××,得此证半载不愈。鼻中时流浊涕,其气腥臭,心热神昏,恒 
觉眩晕。其脉左右皆弦而有力,其大便恒干燥,知其肝移热于脑,其胃亦移热于脑矣。恐其病因原系风袭,先与西 
药阿斯匹林瓦许以发其汗,头目即觉清爽,继为疏方,用生石膏两半,龙胆草、生杭芍、玄参、知母、花粉各四钱, 
连翘、金银花、甘草各二钱,薄荷叶一钱。连服十剂,石膏皆用两半,他药则少有加减,其病遂脱然全愈。 
奉天一人得此证,七八日,其脉浮而有力,知其因风束生热 
也。亦先用阿斯匹林瓦许汗之。汗后,其鼻中浊涕即减,亦投以前方,连服三剂全愈。 
《神农本草经》谓石膏能治腹痛,诚有效验。曾治奉天刘××腹疼,三年不愈。其脉洪长有力,右部尤甚, 
舌心红而无皮,时觉头疼眩晕,大便干燥,小便黄涩,此乃伏气化热,阻塞奇经之经络,故作疼也。为疏方∶ 
生石膏两半,知母、花粉、玄参、生杭芍、川楝子各五钱,乳香、没药各四钱,甘草二钱,一剂疼愈强半。即 
原方略为加减,又服数剂全愈。 
愚弱冠,有本村刘氏少年,因腹疼卧病月余,昼夜号呼,势极危险。延医数人,皆束手无策。闻愚归,求 
为诊视,其脉洪长有力,盖从前之疼犹不至如斯,为屡次为热药所误,故疼益加剧耳。亦投以前方,惟生石膏 
重用二两,一剂病大轻减。后又加鲜茅根数钱,连服两剂全愈。盖此等证,大抵皆由外感伏邪窜入奇经,久而 
生热。其热无由宣散,遂郁而作疼。医者为其腹疼,不敢投以凉药,甚或以热治热,是以益治益剧。然证之凉 
热,脉自有分,即病患细心体验,亦必自觉。临证者尽心询问考究,自能得其实际也。 
石膏之性,又最宜与西药阿斯匹林并用。盖石膏清热之力虽大,而发表之力稍轻。阿斯匹林味酸性凉,最 
善达表,使内郁之热由表解散,与石膏相助为理,实有相得益彰之妙也。如外感之热,已入阳明胃腑,其人头 
疼舌苔犹白者,是仍带表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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