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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584-医学衷中参西录-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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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室证,“昼日明了,暮则 语”,遂细询之,因知其初受外感三四日,月信忽来,至月信断后遂变斯证。据 
所云云,知确为热入血室,是以其脉沉弦有力也。遂为开小柴胡原方,将柴胡减半,外加生黄 二钱、 
川芎钱半,以升举其邪之下陷,更为加生石膏两半,以清其下陷之热,将小柴胡如此变通用之,外感之 
邪虽深陷,实不难逐之使去矣。将药煎服一剂,病愈强半,又服一剂全愈。 
x按x∶热入血室之证,其热之甚者,又宜重用石膏二三两以清其热,血室之中,不使此外感之热稍有存 
留始无他虞。愚曾治有血室溃烂脓血者数人,而究其由来,大抵皆得诸外感之余,其为热入血室之遗恙可 
知矣。盖当其得病之初,医者纵知治以小柴胡汤,其遇热之剧者,不知重用石膏以清血室之热,遂致酿成危险 
之证,此诚医者之咎也。医者有治热入血室之证者,尚其深思愚言哉。 

三、医论
28.少阳病大柴胡汤证
属性:柴胡汤证,有但服小柴胡不能治愈,必治以大柴胡汤始能治愈者,此病欲借少阳之枢转,外出而阻 
于阳明之阖,故宜于小柴胡汤中兼用开降阳明之品也。 
《伤寒论》原文∶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反二、三下之,后四、五 
日柴胡证仍在者,先与小柴胡。呕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烦者,为未解也,与大柴胡汤下之则愈。 
x【大柴胡汤方】x柴胡半斤,黄芩三两,芍药三两,半夏半升洗,生姜五两切,枳实四两炙,大枣十二枚擘。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温服一升,日三服。一方用大黄二两。 
《伤寒论》大柴胡汤,少阳兼阳明之方也。阳明胃府有热,少阳之邪又复挟之上升,是以呕不止,心下 
急,郁郁微烦。欲用小柴胡汤提出少阳之邪,使之透膈上出,恐其补胃助热而减去人参,更加大黄以降其热, 
步伍分明,出奇致胜,此所以为百战百胜之师也。乃后世畏大黄之猛,遂易以枳实。迨用其方不效,不 
得不仍加大黄,而竟忘去枳实,此大柴胡一方,或有大黄或无大黄之所由来也。此何以知之?因此方所主之 
病宜用大黄,不宜用枳实而知之。盖方中以柴胡为主药,原欲升提少阳之邪透膈上出,又恐力弱不能直达,故小 
柴胡汤中以人参助之。今因证兼阳明,故不敢复用人参以助热,而更加大黄以引阳明之热下行,此 
阳明与少阳并治也。然方名大柴胡,原以治少阳为主,而方中既无人参之助,若复大黄、枳实并用,既破其 
血,又破其气,纵方中有柴胡,犹能治其未罢之柴胡证乎?盖大黄虽为攻下之品,然偏于血分,仍于气分无 
甚伤损,即与柴胡无甚龃龉,至枳实能损人胸中最高之气,其不宜与柴胡并用明矣。愚想此方当日原但加 
大黄,后世用其方者,畏大黄之猛烈,遂易以枳实,迨用其方不效,不得不仍加大黄,而竟忘去枳实,此 
为大柴胡或有大黄或无大黄,以致用其方者恒莫知所从也。以后凡我同人,有用此方者,当以加大黄去枳实 
为定方矣。究之,古今之气化不同,人身之强弱因之各异,大柴胡汤用于今日,不惟枳实不可用,即大黄 
亦不可轻用,试举两案以明之。 
邑诸生刘××,其女适邑中某氏,家庭之间,多不适意,于 
季秋感冒风寒,延其近处医者治不愈。刘××邀愚往诊,病近一 
旬,寒热往来,其胸中满闷烦躁皆甚剧,时作呕吐,脉象弦长有力,愚语刘××曰∶此大柴胡汤证也,从 
前医者不知此证治法,是以不愈。刘××亦以愚言为然,遂为疏方,用柴胡四钱,黄芩、芍药、半夏各三钱, 
生石膏两半碎,竹茹四钱,生姜四片,大枣四枚,俾煎服。刘××疑而问曰∶大柴胡汤原有大黄、枳实,今 
减去之,加石膏、竹茹,将勿药力薄弱难奏效乎?答曰∶药之所以能愈病者,在对证与否,不在其力之强 
弱也,宜放胆服之,若有不效,余职其咎。病患素信愚,闻知方中有石膏,亦愿急服,遂如方煎服一剂,须臾 
觉药有推荡之力,胸次顿形开朗,烦躁呕吐皆愈。刘××疑而问曰∶余疑药力薄弱不能奏效,而不意其奏效更 
捷,此其理将安在耶?答曰∶凡人得少阳之病,其未病之先,肝胆恒有不舒,木病侮土,脾胃亦恒先受其扰。 
迨其阳明在经之邪,半入于府半传于少阳,于斯,阳明与少阳合病,其热之入于府中者,原有膨胀之力,复 
有肝胆以扰之,其膨胀之热,益逆行上干而凌心,此所以烦躁与胀满并剧也。小柴胡汤去人参原可舒其肝胆, 
肝胆既舒,自不复扰及脾胃,又重用石膏,以清入府之热,俾其不复膨胀上干,则烦躁与满闷自除也。况又加 
竹茹之开胃止呕者以辅翼之,此所以奏效甚捷也。 
又治一人,年逾弱冠,禀赋素羸弱。偶于初夏,因受感冒病于旅邸,求他医治疗,将近一旬,病犹 
未愈。后愚诊视,其父正为病患煎药,视其方乃系发表之剂,及为诊视,则白虎汤证也。嘱其所煎之药,千 
万莫服。其父求为疏方,因思病者禀赋素弱,且又在劳心之余,若用白虎汤原宜加人参,然其父虽信愚,而其 
人实小心过度,若加人参,石膏必须多用,或因此不敢径服,况病者未尝汗下,且又不渴,想但用白虎汤 
不加人参亦可奏效。遂为开白虎汤原方,酌用生石膏二两,其父犹嫌其多。愚曰∶此因君 
平素小心特少用耳,非多也。又因脉有数象,外加生地黄一两以 
滋其阴分,嘱其煎汤两盅,分两次温饮下,且嘱其若服后热未尽退,其大便不滑泻者,可即原方仍服一剂。 
迨愚旋里后,其药止服一剂,热退十之八九,虽有余热未清,不敢再服。迟旬日大便燥结不下,两腿微肿,拟 
再迎愚诊视,适有其友人某,稍知医学,谓其腿肿系为前次重用生石膏二两所伤。其父信友人之言,遂改延 
他医,见其大便燥结,投以降下之剂,方中重用大黄八钱,将药服下,其人即不能语矣。其父见病势垂危, 
急遣人迎愚,未及诊视而亡矣。夫此证之所以便结腿肿者,因其余热未清,药即停止也。乃调养既失之于前, 
又误药之于后,竟至一误再误,而不及挽救,使其当时不听其友之盲论,仍迎愚为延医,或再投以白虎 
汤,或投以白虎加人参汤,将石膏加重用之,其大便即可因服凉润之药而通下,大便既通,小便自利,腿之 
肿者不治自愈矣。就此案观之,则知大柴胡汤中用大黄,诚不如用石膏也(重用白虎汤即可代承气,曾 
于前节论承气汤时详言之)。盖愚当成童时,医者多笃信吴又可,用大剂承气汤以治阳明府实之证,莫不随 
手奏效。及愚业医时,从前之笃信吴又可者,竟恒多偾事,此相隔不过十余年耳,况汉季至今千余年哉。盖愚在 
医界颇以善治寒温知名,然对于白虎汤或白虎加人参汤,旬日之间必用数次,而对于承气汤恒终岁未尝一用也。 

三、医论
29.少阳篇三阳合病之治法
属性:少阳篇,有三阳并病之证,提纲中详其病状而未列治法,此或有所遗失欤?抑待后人遇此证自为拟方欤? 
愚不揣固陋,本欲拟一方以补之,犹恐所拟者未必有效,今试即其所载病状以研究其病情,再印征以生平所 
治之验案,或于三阳合病之治法,可得其仿佛欤。 
《伤寒论》原文∶三阳合病,脉浮大,上关上,但欲眠睡,目合则汗。 
陶华氏谓,此节所言之病,当治以小柴胡加葛根、芍药。而愚对于此证有治验之案二则,又不拘拘于 
小柴胡汤中加葛根、芍药也。试详录二案于下,以质诸医界。 
一人年过三旬,于初春患伤寒证,经医调治不愈。七八日间延为诊视。头疼,周身发热,恶心欲吐,心 
中时或烦躁,头即有汗而身上无汗,左右脉象皆弦,右脉尤弦而有力,重按甚实,关前且甚浮。即此脉论,其 
左右皆弦者,少阳也,右脉重按甚实者,阳明也,关前之脉浮甚者,太阳也,此为三阳合病无疑。其既有 
少阳病而无寒热往来者,缘与太阳、阳明相并,无所为往无所为来也。遂为疏方∶生石膏、玄参各一两,连 
翘三钱,茵陈、甘草各二钱,俾共煎汤一大盅顿服之,将药服后,俄顷汗出遍体,近一点钟,其汗始竭,从 
此诸病皆愈。其兄颇通医学,疑而问曰∶此次所服药中分毫无发表之品,而服后竟由汗解而愈者何也?答 
曰∶出汗之道,在调剂其阴阳,听其自汗,非可强发其汗也,若强发其汗,则汗后恒不能愈,且转至增剧者 
多矣。如此证之三阳相并,其病机本欲借径于手太阴之络而外达于皮毛,是以右脉之关前独浮也,乃因其重 
按有力,知其阳明之积热,犹团结不散,故用石膏、玄参之凉润者,调剂其燥热,凉热化合,自能作汗, 
又少加连翘、茵陈(可代柴胡)以宣通之,遂得尽随病机之外越者,达于皮毛而为汗解矣,此其病之所以愈也。 
又治一人,年近三旬,因长途劳役,感冒甚重,匆匆归家,卧床不起。经医延医,半月病益加剧。及愚 
视之,见其精神昏愦。 语不休,肢体有时惕动不安,其两目直视,似无所见,其周身微热,而间有发潮热 
之时,心中如何,询之不能自言,其大便每日下行皆系溏粪,其脉左右皆弦细而浮,数逾六至,重按即 
无。根据此证之肢体惕动、两目直视,且间发潮热者,少阳也;精神昏愦、 语不休者,阳明也;其脉弦 
而甚浮者,乃自少阳还 
太阳也,是以谓之三阳合病也。《伤寒论》少阳篇所谓三阳合病,然《伤寒论》中所言者,是三阳合病之实 
证,而此症乃三阳合病之虚证,且为极虚之证。凡三阳合病以病已还表,原当由汗而解,此病虽虚,亦当由 
汗而解也。特以脉数无根,真阴大亏,阳升而阴不能应,是以不能化合而为汗耳。治此证者,当先置外感于不 
问,而以滋培其真阴为主,连服数剂,俾阴分充足,自能与阳气化合而为汗,汗出而病即愈矣。若但知病须 
汗解,当其脉数无根之时,即用药强发其汗,无论其汗不易出也,即服后将汗发出,其人几何不虚脱也。 
愚遂为开生地黄、熟地黄、生山药、大枸杞各一两,玄参、沙参、净萸肉各五钱,煎汤一大碗,分 
两次温饮下。此药一日夜间连进两剂。翌晨再诊其脉,不足六至,精神亦见明了,自服药后大便未行,遂 
于原方中去萸肉,加青连翘二钱,服后周身得汗,病若失。 

三、医论
30.太阴病提纲及意义
属性:病由少阳而愈者,借少阳之枢转而外出也。乃有治不如法,其病不能借少阳之枢转外出,而转由腔上 
之膜息息透入腹中,是由少阳而传太阴也。夫病既传于太阴,其病情必然变易,自当另 
议治法,是则太阴经发现之病状与其治法,又当进而研究矣。 
《伤寒论》原文∶太阴之为病,腹满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时腹自痛,若下之,必胸中结硬。 
脾为太阴之府,其处重重油脂包裹,即太阴之经也。盖论其部位,似在中焦之内,惟其处油脂独浓于 
他处,是太阴之经虽与三焦相连,而实不与三焦相混也。且《难经》谓脾有散膏半斤,即西人所谓甜肉汁,原 
系胰子团结而成,方书谓系脾之副脏,其分泌善助小肠化食,实亦太阴经之区域也。为其经居于腹之中 
间,是以腹满为太阴经之的病。其吐食、自利者,此经病而累及于府,脾病不能运化饮食,是以吐利交作也。 
其腹痛者,因病在太阴,中焦郁满而气化不通也。下之必胸中结硬者,因下后脾气下陷,不能散精以 
达于肺(《内经》谓脾气散精,以达于肺),遂致郁于胸中而为结硬也。 
此节提纲甚详,而未言治法,及下节汇通观之,可自得其治法矣。 
《伤寒论》原文∶太阴中风,四肢烦疼,阳微阴涩而长者,为欲愈。 
唐容川曰∶此节言太阴中风,脉若阳大而阴滑,则邪盛内陷矣。今阳不大而微,阴涩而又见长者,乃 
知微涩是邪不盛,不是正气虚。长是正气足,不嫌其微涩,故为欲愈也。 
一人,年甫弱冠,当仲春之时,因伏气化热窜入太阴,腹中胀满,心中烦躁,两手肿疼,其脉大而濡,两 
尺重按颇实。因思腹中者太阴之部位也,腹中胀满乃太阴受病也,太阴之府为脾,脾主四肢,因伏气化热 
窜入太阴,是以两手肿疼也,其两足无恙者,因窜入太阴者,原系热邪,热之性喜上行,是以手病而足不 
病也。为其所受者热邪,是以觉烦躁也。因忆《伤寒论》太阴篇有谓“太阴中风,四肢烦疼,阳微阴涩而长 
者,为欲愈”今此证所现之脉,正与欲愈之脉相反,是不得不细商治法也。为疏方,用生莱菔子、生鸡内 
金各三钱以开其胀满,滑石、生杭芍各六钱以清其烦躁,青连翘、生蒲黄各四钱以愈其两手肿疼,按方煎服 
两剂,诸病皆愈。诚以太阴之病原属湿热,其湿热之郁蒸于上者,服此汤后得微汗而解,其湿热之陷溺于 
下者,服此汤后亦可由小便分利而解矣。若执此案之方以治前节所言之病,于方中加法半夏三钱,则在 
上之吐可止,再加生山药八钱,下焦之利亦可愈,至方中之连翘、蒲黄,不但能治手肿疼,即腹中作痛服之亦能 
奏效,将方中药味,略为增加以治前节之病,亦可随手治愈也。 

三、医论
31.太阴病桂枝汤证
属性:太阴之病,有时可由汗解者,然必须病机有外越之势,原非强发其汗也。 
《伤寒论》原文∶太阴病脉浮者,可发汗,宜桂枝汤。 
脉浮者,乃太阴之病机外越,原可因其势而导之,故可服桂枝汤以发其汗也。若其脉之浮而有力者,宜 
将桂枝减半(用钱半),加连翘三钱,盖凡脉有浮热之象者,过用桂枝,恒有失血之虞,而连翘之性凉而 
宣散,凡遇脉象之浮而有力者,恒得之即可出汗,故减桂枝之半而加之以发汗也。恐其汗不出者,服药后亦可 
啜粥,若间有太阴腹满之本病者,可加生莱菔子三钱,盖莱菔子 
生用,其辛辣之味不但可以消胀满,又可助连翘发汗也。 

三、医论
32.太阴病宜四逆辈诸寒证
属性:太阴自少阳传来原无寒证,乃有其脏本素有寒积,经外感传入而触发之,致太阴外感之证不显,而 
惟显其内蓄之寒凉以为病者,是则不当治外感,惟宜治内伤矣。 
《伤寒沦》原文∶自利不渴者,属太阴,以其脏有寒故也。当温之,宜四逆辈。 
陈修园曰∶自利者,不因下而利也。凡利则津液下注,多见 
口渴,惟太阴湿土之为病不渴,至于下利者当温之,而浑言四逆辈,所包括之方原甚广。 
王和安谓∶温其中兼温其下宜四逆,但温其中宜理中、吴茱萸,寒结宜大建中汤。湿宜真武汤,渴者 
宜五苓散,不渴而滑宜赤石脂禹余粮汤。而愚则谓甘草干姜汤、干姜附子汤、茯苓四逆汤诸方,皆可因证选用也。 

三、医论
33.太阴病坏证桂枝加芍药汤及桂枝加大黄汤证
属性:太阴之证,不必皆由少阳传来也,又间有自太阳传来者。然自少阳传来,为传经次第之正传,自太阳传 
来则为误治之坏证矣。 
《伤寒论》原文∶本太阳病,医反下之,因而腹满时痛者,属太阴也,桂枝加芍药汤主之;大实痛者,桂 
枝加大黄汤主之。 
太阳病误下之后,外感之邪固可乘虚而入太阴,究之,脾土骤为降下所伤,肝木即乘虚而侮脾土,腹中 
之满而且痛,实由肝脾之相龃龉也。桂枝原为平肝、和脾(气香能醒脾,辛温之性,又善开脾瘀)之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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