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4-医学衷中参西录-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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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卫生防疫宝丹更妙)。乃服药后,须臾汗出,吐泻之势亦稍缓。继与以漂苍术三钱,枳壳二钱,浓朴钱半,西
砂仁、广陈皮、炙甘草、苏叶各一钱,薄荷八分,加生姜、大枣,煎汤服之,未尽剂而愈。
x按x∶其子兼外感,所以身热口渴。若但为伏阴,初则吐泻,继则身冷、转筋、目眶塌陷,无一不
与霍乱相同,惟心中不觉发热,且四肢有拘急之象耳。斯实仿佛阴证霍乱,与《伤寒论》所载之霍乱相似,
故其书所载复阳消阴法即系附子理中汤。今李××于其初得,谓可治以急救回生丹,且谓若治以卫生防疫宝
丹更妙。盖卫生防疫宝丹,初服下觉凉,继则终归于热,因冰片、薄荷冰皆性热用凉也,况细辛、白芷原
属温热之品,是以此丹之妙用,在上能清,在下能温耳。至急救回生丹,无辛、芷之热,朱砂又加重,
药性似偏于凉矣,然朱砂原汞硫化合,凉中含有热性,况冰片、薄荷冰亦加多,发汗甚捷,服后无论新受之
外感,久伏之邪气,皆可由汗透出。由斯观之,若果系阳证霍乱,即放
胆投以急救回生丹,必能回生。若不能断其为阴为阳,即投以卫生防疫宝丹,亦无不效也。
卫生防疫宝丹多服亦可发汗,无论霍乱因凉因热,用之皆效,并治一切暴病痧证,头疼,心烦,四
肢作疼,泄泻,痢疾,呃逆(治此证尤效)。若无病者,每饭后服二十粒,能使饮食速消,饭量骤加,
实为健胃良药。且每日服之,尤能预防一切杂证,不受传染。
霍乱之证,有但用上二方不效者,其吐泻已极,奄奄一息将脱
者是也。方书有谓霍乱为脱疫者,实指此候。此时无论病因为凉为
热,皆当急用人参八钱以复其阳,生山药一两、生杭芍六钱以滋其阴,山萸肉八钱以敛肝气之脱(此证吐泻之
始,肝木助邪侮土,吐泻之极而肝气转先脱将肝气敛住而元气可固),炙甘草三钱以和中气之漓,赭石细末
四钱引人参之力下行即以防其呕吐,朱砂、童便(先用温热童便送服朱砂细末五分再煎服前药)以交其心肾。
此方名急救回阳汤,实阴阳俱补也。心中觉热者,加天冬六七钱。身凉、脉不见、心中分毫不觉热者,去
芍药,加乌附子一钱。若心中犹觉热,虽身凉脉闭,不可投以热药。汗多者,萸肉可用至两余。方中人参,若
用野台参,即按方中分量,若用野山参,分量宜减半,另炖兑服。x按x∶此方当用于吐泻既止之后,若其势
虽垂危,而吐泻犹未止,仍当审其凉热,用前二方,以清内毒,然后以此方继之。其服药距离时间,约在多
半点钟。曾治奉天寇姓媪,霍乱吐泻一日夜,及愚诊视时,吐泻已止,周身皆凉,六脉闭塞,精神
昏愦,闭目无声,而呼之仍有知觉,且恒蹙其额,知霍乱之毒犹扰乱于其心中也。问其吐泻时情状,常觉
心中发热,频频嗜饮凉水,知其确系阳证。先与以急救回生丹三分之一,和温开水灌下。迟半点钟,视其形
状较安,仍身凉无脉,俾煎急救回阳汤一剂,徐徐灌下,且嘱其服药以后,且不时少与以温开水。至翌晨,复
为诊视,身热脉出,已能言语,仍自言心中热甚。遂用玄参二两,潞参一两,煎汤一大碗,俾徐
徐温饮下,尽剂而愈。详观此案,当知用急救回阳汤之方针矣。
上所拟治霍乱三方,急救回生丹宜于霍乱之偏热者;卫生防疫宝丹,宜于霍乱之偏凉者;急救回阳
汤以救霍乱之将脱者。治霍乱之方,似已略备。然霍乱中间有大凉、大热之证,似宜另商治法,今更进而申
论之。《伤寒论》之论霍乱也,主于寒,且主于大寒,若理中加附子、通脉四逆加人参诸方,皆治大寒
之药也。然其各节中多言恶寒,四肢拘急,厥冷,或吐利汗出,或寒多不用水,
必其病象中现如此形状,且脉象沉细欲无者,方可酌用《伤寒论》
中诸方以急回其阳。阳回之后,间有觉烦热者,又宜急服凉润滋阴之药,以善其后。盖阳回其心脏跳动有力,
则脉可复,身可热,吐泻亦可止。因其从前吐泻过剧,伤其阴分,是以阳回之后恒有觉烦热者,故又宜服凉
润滋阴之药以善其后也。然此等证极少,愚经历霍乱多次,所治若此等证者不过四五焉。
至霍乱之大热者,则恒有之。忆昔壬寅孟秋,邑中霍乱盛行,按凉治者多偾事,按热治者亦愈否参半,
惟放胆恣饮新汲井泉水者皆愈,愚则重用羚羊角治愈此证若干。后愚问恣饮井泉水愈者数人,皆言彼时虽吐
泻交作,脉微身凉,而心中则热而且渴,须臾难忍,惟恣饮凉水可稍解,饮后须臾复吐出,又须再饮,过半
日凉水饮近一大水桶,热渴渐愈而吐泻亦止矣。x按x∶此原当饮以冰水,或食冰块,而乡村无冰,
故以井泉水代之。
丁卯季夏,天气炎热非常,愚临睡时偶食西瓜数块,睡至黎明,觉心中扰乱恶心,连吐三次,继
又作泻。急服急救回生丹钱许,心中稍安。须臾病又如旧,且觉心中发热,火气上腾,右腿转筋,而身不凉,
脉不闭。自知纯系热证。《千金方》治霍乱用治中汤(即理中汤),转筋者加石膏,是霍乱之兼热者原可重
用石膏也。遂煎白虎加人参汤一大剂,服后病又稍愈。须臾仍然反复,心中热渴,思食冰。遂买冰若干,
分作小块吞之,阅点半钟,约食冰二斤,热渴、吐泻俱止,而病若失矣。此虽因食凉物激动伏暑
之热,然吐泻转筋非霍乱而何也?上二案皆证之大热者也,若无井泉水与无冰之处,可用鲜梨片或西瓜蘸
生石膏细末食之,此愚治寒温之病阳明大热且呕不受药者之方也。究之其病发动之时,其大凉者仍宜先服卫
生防疫宝丹,其大热者仍宜先服急救回生丹,因此二药皆能除毒菌、助心脏,使心脏不至受毒麻痹,病自
无危险也。
申济人(顺义县人)曰,“霍乱有阴阳之辨。若于六、七月间,或栖
当楼窗,或夜卧露地,忽患上吐下泻、两腿筋抽、眼窝青、唇黑、身凉、有汗、脉沉伏者,此阴证也,急以针
刺尺泽、少泽、委中(此穴宜深寸许)、十宣,若吐泻不止,刺中脘、水分,其病立愈。若身热、无汗、脉
沉紧、腹疼甚、呕而不得上出、胀而不得下泻,此阳证也,急用针刺少商、委中、尺泽,腹疼不止,刺气海、
章门、足三里,根据法灸刺,无不愈者。
x按x∶此论辨阴阳之证颇精确。其谓阴证腿筋抽者,非转筋也,即《伤寒论》所谓四肢拘急也。若转筋,
则阴阳之证皆有矣。其谓眼窝青、唇黑者,斯实阴证之明征。其谓身凉、脉沉伏者,阳证亦间有之,然阴证至
此时恒恶寒,身欲浓复;阳证则始终不恶寒,即复以单被亦不欲。至其谓阴证有汗,阳证无汗,此论最确。又
其论阴证,未言腹疼,论阳证则言腹疼甚,盖阳证邪正相争,仍有抗拒之力,其吐不得吐、泻不得泻者必然
腹疼,即吐泻频频者亦恒腹疼,至阴证则邪太盛,正太衰,毫无抗拒之力,初得或犹有腹疼者,至吐泻数
次后即不腹疼矣。至其以腹疼、吐不能吐、泻不能泻,名为干霍乱者,专属于阳证,尤具有特识。所论针刺十
余穴皆为治此证要着,即不谙针灸者亦宜单习此十余穴,以备不时之需,且临时果能针药并用,证愈必速。总
之证无论凉热,凡验其病原虫若蝌蚪形而曲其尾者,皆霍乱也。又天津鲍××曰∶“余遇纯阴霍乱,分毫不
觉热者,恒用大块生姜切成方片,密排脐上两层,抟艾绒如枣大灸之,其吐泻转筋可立止。”
三、医论
72.论肝病治法
属性:(附∶新拟和肝丸)
肝为厥阴,中见少阳,且有相火寄其中,故《内经》名为将军之官,其性至刚也。为其性刚,当有
病时恒侮其所胜,以致脾胃受病,至有胀满、疼痛、泄泻种种诸证。因此方书有平肝之
说,谓平肝即所以扶脾。若遇肝气横恣者,或可暂用而不可长用。因肝应春令,为气化发生之始,过平
则人身之气化必有所伤损也。有谓肝于五行属木,木性原善条达,所以治肝之法当以散为补(方书谓肝以敛为
泻以散为补)。散者即升发条达之也,然升散常用,实能伤气耗血,且又暗伤肾水以损肝木之根也。
有谓∶肝恶燥喜润。燥则肝体板硬,而肝火肝气即妄动;润则肝体柔和,而肝火肝气长宁静。是以方书
有以润药柔肝之法。然润药屡用,实与脾胃有碍,其法亦可暂用而不可长用。然则治肝之法将恶乎宜哉?
《内经》谓∶“厥阴不治,求之阳明”。《金匮》谓∶“知肝之病,当先实脾。”先圣后圣,其揆
如一,此诚为治肝者之不二法门也。惜自汉、唐以还,未有发明其理者。独至黄坤载,深明其理谓∶“肝气
宜升,胆火宜降。然非脾气之上行,则肝气不升,非胃气之下行,则胆火不降。”旨哉此言,诚窥《内经》、
《金匮》之精奥矣。由斯观之,欲治肝者,原当升脾降胃,培养中宫,俾中宫气化敦浓,以听肝木之自理。
即有时少用理肝之药,亦不过为调理脾胃剂中辅佐之品。所以然者,五行之土原能包括金木水火四行,人之脾
胃属土,其气化之敷布,亦能包括金木水火诸脏腑。所以脾气上行则肝气自随之上升,胃气下行则胆火自
随之下降也。又《内经》论厥阴治法,有“调其中气,使之和平”之语。所谓调其中气者,即升脾降胃
之谓也。所谓使之和平者,即升脾降胃而肝气自和平也。至仲景着《伤寒论》,深悟《内经》之旨,其厥阴
治法有吴茱萸汤;厥阴与少阳脏腑相根据,乃由厥阴而推之少阳治法,有小柴胡汤。二方中之人参、半夏、大
枣、生姜、甘草,皆调和脾胃之要药也。且小柴胡汤以柴胡为主药,而《神农本草经》谓其主肠胃中结气,
饮食积聚,寒热邪气,推陈致新。三复《神农本草经》之文,则柴胡实亦为阳明胃府之药,而兼治少
阳耳。欲治肝胆之病者,易弗祖《内经》而师仲景哉!
独是,肝之为病不但不利于脾,举凡惊痫、癫狂、眩晕、脑充血诸证西人所谓脑气筋病者,皆与肝经有
涉。盖人之脑气筋发源于肾,而分派于督脉,系淡灰色之细筋。肝原主筋,肝又为肾行气,故脑气筋之病实与
肝脏有密切之关系也。治此等证者,当取五行金能制木之理,而多用五金之品以镇之,如铁锈、铅灰、
金银箔、赭石(赭石铁养化合亦含有金属)之类,而佐以清肝润肝之品,若羚羊角、青黛、芍药、龙胆草、牛膝
(牛膝味酸入肝,善引血火下行,为治脑充血之要药,然须重用方见奇效)诸药,俾肝经风定火熄,而
脑气筋亦自循其常度,不至有种种诸病也。若目前不能速愈者,亦宜调补脾胃之药佐之,而后金属及寒
凉之品可久服无弊。且诸证多系挟有痰涎,脾胃之升降自若而痰涎自消也。
有至要之证,其病因不尽在肝,而急则治标,宜先注意于肝者,元气之虚而欲上脱者是也。其病状多大
汗不止,或少止复汗,而有寒热往来之象。或危极至于戴眼,不露黑睛;或无汗而心中摇摇,需人按住;或
兼喘促。此时宜重用敛肝之品,使肝不疏泄,即能杜塞元气将脱之路。至汗止、怔忡、喘促诸疾暂愈,
而后徐图他治法。宜重用山茱萸净肉至二两(《神农本草经》山萸肉主治寒热即指此证),
敛肝即以补肝,而以人参、赭石、龙骨、牡蛎诸药辅之。拙着来复汤后载有本此法挽回垂绝之证数则,可参阅也。
究之肝胆之为用,实能与脾胃相助为理。因五行之理,木能侮土,木亦能疏土也。曾治有饮食不能
消化,服健脾暖胃之药百剂不效。诊其左关太弱,知系肝阳不振,投以黄 (其性温升肝木之性亦温升有同气
相求之义,故为补肝之主药)一两,桂枝尖三钱,数剂而愈。又治黄胆,诊其左关特弱,重用黄 煎汤,送
服《金匮》黄胆门硝石矾石散而愈。若是皆其明征也。且胆汁入于小肠,能助小肠消化食物,此亦木
能疏土之理。盖小肠虽属火,而实与胃腑一体相连,故亦可作土
论。胆汁者,原由肝中回血管之血化出,而注之于胆,实得甲乙木气之全,是以在小肠中能化胃中不能化
之食,其疏土之效愈捷也。又西人谓肝中为回血管会合之处,或肝体发大,或肝内有热,各管即多凝滞壅胀。
由斯知疏达肝郁之药,若柴胡、川芎、香附、生麦芽、乳香、没药皆可选用;而又宜佐以活血之品,若
桃仁、红花、樗鸡、 虫之类,且又宜佐以泻热之品,然不可骤用大凉之药,恐其所瘀之血得凉而凝,转
不易消散,宜选用连翘、茵陈、川楝子、栀子(栀子为末,烧酒调敷,善治跌打处青红肿疼,能消瘀血可知)
诸药,凉而能散,方为对证。
肝体木硬,宜用柔肝之法。至柔肝之药,若当归、芍药、柏子仁、玄参、枸杞、阿胶、鳖甲皆可选用,而
亦宜用活血之品佐之。而活血药中尤以三七之化瘀生新者为最紧要之品,宜煎服汤药之外,另服此药细末日
三次,每次钱半或至二钱。则肝体之木硬者,指日可柔也。
《内经》谓∶“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所谓苦急者,乃气血忽然相并于肝中,致肝脏有急迫难缓
之势,因之失其常司。当其急迫之时,肝体亦或木硬,而过其时又能复常。故其治法,宜重用甘缓之药以缓
其急,其病自愈,与治肝体长此木硬者有异。曾阅《山西医志》二十四期,有人过服燥热峻烈之药,骤发痉
厥,角弓反张,口吐血沫。乔××遵《内经》之旨,但重用甘草一味,连煎服,数日全愈,可谓善读《内经》
者矣。然此证若如此治法仍不愈者,或加以凉润之品,若羚羊角、白芍,或再加镇重之品,若朱砂(研细送服)
、铁锈,皆可也。
x【新拟和肝丸】x治肝体木硬,肝气郁结,肝中血管闭塞,及肝木横恣侮克脾土。其现病或胁下胀疼,或
肢体串疼,或饮食减少,呕哕,吞酸,或噫气不除,或呃逆连连,或头疼目胀、眩晕、痉痫,种种诸证。
粉甘草(五两细末) 生杭芍(三两细末) 青连翘(三两细末) 广肉桂(两半去粗皮细末)
冰片(三钱细末) 薄荷冰(四钱细末) 片朱砂(三两细末)
上药七味,将前六味和匀,水泛为丸,梧桐子大,晾干(不宜晒),用朱砂为衣,勿余剩。务令坚实光
滑始不走味。每于饭后一点钟服二十粒至三十粒,日再服。病急剧者,宜空心服;或于服两次
之后,临睡时又服一次更佳。若无病者,但以为健胃消食药,则每饭后一点钟服十粒即可。
数年来肝之为病颇多,而在女子为尤甚。医者习用香附、青皮、枳壳、延胡开气之品,及柴胡、川芎升
气之品。连连服之,恒有肝病未除,元气已弱,不能支持,后遇良医,亦殊难为之挽救,若斯者良可慨也。
此方用甘草之甘以缓肝;芍药之润以柔肝;连翘以散其气分之结(尝单用以治肝气郁结有殊效);冰片、
薄荷冰以通其血管之闭;肉桂以抑肝木之横恣;朱砂以制肝中之相火妄行。且合之为丸,其味辛香甘美,能
醒脾健胃,使饮食加增。又其药性平和,在上能清,在下能温(此药初服下觉凉及行至下焦则又变为温性)。
故凡一切肝之为病,服他药不愈者,徐服此药,自能奏效。
三、医论
73.论黄胆有内伤外感及内伤外感之兼证并详治法
属性:黄胆之证,中说谓脾受湿热,西说谓胆汁滥行,究之二说原可沟通也。黄胆之载于方书者,原有内伤、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