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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584-医学衷中参西录-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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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彼时虽治愈多人,而烂喉痧、截喉痈之名究未见诸书也。后读《灵枢》痈疽篇谓“痈发于嗌中,名曰猛疽, 
猛疽不治,化为脓,脓不泻,塞咽,半日死。”经既明言痈发嗌中,此后世截喉痈之名所由来也。至谓不 
泻其脓则危在目前,是针刺泻脓原为正治之法,即不待其化脓,针刺以出其恶血亦可为正治之法矣。又阅《伤 
寒论》,“阳毒之为病面赤斑斑如锦纹,咽喉痛,唾脓血,五日可治,七日不可治。”王孟英解曰∶“阳毒 
即后世之烂喉痧耳。”是烂喉痧衍之伤寒,而相传已久,截喉痈即烂喉痧之重者也。盖白喉与烂喉痧证均有 
外感,特白喉证内伤重而外感甚轻,其外来之邪惟袭入三焦,三焦色白,是以喉现白色,故方中宣散之品但 
少用薄荷、连翘已能逐邪外出。至烂喉痧原即《伤寒论》之阳毒,其中挟有瘟毒之气,初得之时,原宜重用宣 
散之品,然宜散以辛凉,而断不可散以温热,且又宜重用凉药以佐之。此为喉证之大略也。 
而愚临证数十年,知喉证中原有诸多变证,今详录二则以备参观。 
愚在籍时,有刘姓童子,年逾十龄,咽喉肿疼,心中满闷杜塞,剧时呼吸顿停,两目上翻,身躯后挺。 
然其所以呼吸顿停者,非咽喉杜塞,实觉胸膈杜塞也。诊其脉微细而迟,其胸膈常觉发凉,有时其凉上冲, 
即不能息而现目翻身挺之象。即脉审证,知系寒痰结胸无疑。其咽喉肿疼者,寒痰充溢于上焦,迫其心肺 
之阳上浮也。为拟方∶生赭石细末一两,干姜、乌附子各三钱,浓朴、陈皮各钱半。 
煎服一剂,胸次顿觉开通,咽喉肿疼亦愈强半。又服两剂全愈。 
奉天孙××,年二十,得喉证。屡经医治,不外《白喉忌表 
抉微》诸方加减,病日增重,医者诿谓不治。后愚为诊视,其脉细弱而数,粘涎甚多,须臾满口,即得吐出。 
知系脾肾两虚,肾虚则气化不摄,阴火上逆,痰水上泛,而脾土虚损又不能制之(若脾土不虚不但能制痰水上 
泛并能制阴火上逆),故其咽喉肿疼,粘涎若斯之多也。投以六味地黄汤加于术,又少加苏子。连服十剂全愈。 

三、医论
86.详论猩红热治法
属性:自入夏以来,各处发生猩红热,互相传染。天气炎热而病益加多加剧,治不如法,恒至不救。夫猩红 
热非他,即痧疹而兼温病也。尝实验痧疹之证,如不兼温病,其将出未出之先,不过微有寒热,或头微疼,或 
眼胞微肿,或肢体微酸懒,或食欲不振。其疹既出之后,其表里虽俱觉发热,而实无炽盛之剧热。治之者 
始终投以清表(痧疹始终宜用表药然宜表以辛凉不宜表以温热)解毒之剂,无不愈者。即或始终不服药,听其 
自出自靥,在一星期间亦可自愈。此以其但有疹毒之热,而无温病之热相助为虐,故其病易愈耳。 
至于疹而兼温者,则与斯迥异。其初病之时疹犹未出,即表里壮热,因疹毒之热尚未萌芽,而温病之 
热已炽盛也。治之者宜将薄荷、连翘、蝉蜕诸托表之药,与玄参、沙参、天花粉诸清里之药并用。其连翘 
可用三钱,薄荷叶、蝉蜕可各用钱半,玄参、沙参、花粉可各用五钱,再少加金银花、甘草解毒。若虑其痧疹 
不能透达,可用鲜茅根二两(如无可代以鲜芦根)水煮数沸,取清汤数盅,以之代水煎药,煎汤一大盅, 
温服,其疹必完全透出矣。或以外更用鲜茅根数两煎四五沸以其汤代茶,更佳。 
若其痧疹虽皆透发于外,而火犹炽盛,且深入阳明之府,其舌从前白者至此则渐黄,心中烦热异常,或 
气粗微喘,鼻翅 动,或神昏谵语,脑膜生炎,其大便干燥,小便赤涩,此乃阳明 
胃腑大实之候。而欲治阳明胃腑之实热,《伤寒论》白虎汤原为 
千古不祧之良方。为其兼有疹毒,可于方中加连翘二钱,羚羊角一钱(另煎兑服或锉细末送服或以金银花二 
钱代之),再用鲜茅根或鲜芦根煮汤,以之代水煎药。方中若用生石膏二两,可煎汤两盅,分两次温服。若用 
生石膏三两,可煎汤三盅,分三次温服。一剂热未清者,可服至数剂,以服后热退,大便仍不滑泻为度。 
若其胃腑虽有大热,因小便不利而大便滑泻者,白虎汤又不可骤服。宜先用滑石、生怀山药各一两,生 
杭芍八钱,连翘、蝉蜕各钱半,甘草三钱(此方即拙拟滋阴宣解汤),煎汤一大盅服之,其滑泻当即 
止。泻止之后,热犹不退者,宜于初次方中加滑石六钱,服之以退其热,仍宜煎汤数盅,徐徐温服。至于 
大热已退,疹已见靥,而其余热犹盛者,宜再治以滋阴清热解毒之剂,而仍少加托表之药佐之。方用玄参 
八钱,沙参、花粉各五钱,连翘、金银花、鲜芦根各三钱,甘草二钱,可连服数剂。其热降序,药剂亦宜随之 
降序,迨服至其热全消停服。以上诸方,若遇证兼喉痧者,宜于方中加射干、生蒲黄各三钱。惟治大便滑 
泻方中不宜加。可外用硼砂、生寒水石各二钱,梅片、薄荷冰各一分,共研细吹喉中。 
猩红热本非危险之证,而所以多危险者,以其证现白虎汤证时,医者不敢放胆用白虎汤治之也。至愚治 
此证时,不但胃腑大实之候可放胆投以大剂白虎汤;即当其疹初见点,其人表里壮热,脉象浮洪,但问其大 
便实者,恒用生石膏一两或两半煎汤,送服西药阿斯匹林二分,周身得微汗,其疹全发出而热亦退矣。 
曾治一六七岁幼女,病温半月不愈。其脉象数而有力,肌肤热而干涩,其心甚烦躁,辗转床上不能 
安卧。疑其病久阴亏,不堪外感之灼热,或其痧疹之毒伏藏未能透出,是以其病之现状若斯。问其大便,三 
日未行。投以大剂白虎加人参汤,以生山药代粳米,又为加连翘二钱,蝉蜕一钱,煎汤两盅,分数次温饮下。 
连服二剂,大便通下,大热已退,心中仍骚扰不安。再诊其脉, 
已还浮分,疑其余热可作汗解,遂用阿斯匹林一瓦和白糖冲水服之,周身得微汗,透出白痧若干,病遂愈。由 
斯知阿斯匹林原可为透发痧疹之无上妙药。而石膏质重气轻原亦具透表之性,又伍以最善发表之阿斯匹林,其 
凉散之力尽透于外,化作汗液而不复留中(石膏煮水毫无汁浆是以不复留中),是以胃腑之热未实而亦可用 
也。愚临证五十年,治此证者不知凡几,其始终皆经愚一人治者,约皆能为之治愈也。 
天津许姓学生,年八岁,于庚申仲春出疹,初见点两日即靥。家人初未介意。迟数日,忽又发热,其父 
原知医,意其疹毒未透,自用药表之,不效。延他医治疗,亦无效,延愚诊视,其脉象细数有力,肌肤甚热, 
问其心中,亦甚热,气息微喘,干咳无痰,其咽喉觉疼,其外咽喉两旁各起疙瘩大如桃核之巨者,抚 
之则疼,此亦疹毒未透之所致也。且视其舌苔,已黄,大便数日未行,知其阳明府热已实,必须清热与表散 
之药并用,方能有效。遂为疏方∶鲜茅根半斤(切碎),生石膏二两(捣细),西药阿斯匹林一瓦半。先将 
茅根、石膏水煮四五沸,视茅根皆沉水底,其汤即成。取清汤一大碗,分三次温饮下,每饮一次,送服阿斯匹 
林半瓦。初次饮后,迟两点钟再饮第二次。若初服后即出汗,后二次阿斯匹林宜少用。如法将药服完,翌日 
视之,上半身微见红点,热退强半,脉亦较前平和,喉疼亦稍轻,其大便仍未通下。遂将原方茅根改用五两, 
石膏改用两半,阿斯匹林改用一瓦,仍将前二味煎汤分三次送服阿斯匹林。服后疹出见多,大便通下, 
表里之热已退十之八九,咽喉之疼又轻,惟外边疙瘩则仍旧。愚恐其所出之疹仍如从前之靥急,俾每日用鲜 
茅根四两以之煮汤当茶外,又用金银花六钱,甘草三钱,煎汤一大杯,分三次温服,每次送梅花点舌丹一 
丸(若在大人可作两次服每次送服二丸)。如此四日,疙瘩亦消无芥蒂矣。 
按∶此证脉仅细数有力,原非洪大有力,似石膏可以少用,而方中犹用生石膏二两及两半者,因与若干 
之茅根同煮,而茅根之渣可以减去石膏之力也。再此证若于方中多用羚羊角数钱,另煎汤兑药中服之,亦可 
再将疹表出。而其价此时太昂,无力之家实办不到,是以愚拟得茅根、石膏、阿斯匹林并用以代之。凡证 
之宜用羚羊角者,可将此三味为方治之也。且此三味并用,又有胜于但用羚羊角之时也( 
羚羊角解下有治愈之案可参观)。 

三、医论
87.论鼠疫之原因及治法
属性:(附∶坎离互根汤) 
自鼠疫之证流毒甚烈,医者对于此证未之前闻,即治疗此证未有专方,致患此证者百中难愈二三, 
良可慨也。不知此证发生之初,原是少阴伤寒中之热证类,至极点始酝酿成毒,互相传染。今欲知此 
证之原因及治法,须先明少阴伤寒之热证。 
尝读《伤寒论》少阴篇,所载之证有寒有热,论者多谓寒水之气直中于少阴,则为寒证;自三阳传来,则 
为热证。执斯说也,何以阴病两三日即有用黄连阿胶汤及大承气汤者?盖寒气侵人之重者,若当时窜入阴为 
少阴伤寒之寒证。其寒气侵人之轻者,伏于三焦脂膜之中,不能使人即病,而阻塞气化之流通,暗 
生内热,后因肾脏虚损,则伏气所化之热即可乘虚而入肾。或肾中因虚生热,与伏气所化之热相招引,伏气 
为同气之求,亦易入肾,于斯虚热实热,相助为虐,互伤肾阴,致肾气不能上潮于心,多生烦躁(此少阴病有心 
中烦躁之理)。再者,心主脉,而属火,必得肾水之上济,然后阴阳互根,跳动常旺;今既肾水不上潮,则 
阴阳之气不相接续,失其互根之妙用,其脉之跳动多无力(此少阴病无论寒热其脉皆微细之理)。人 
身之精神与人身之气化原相凭根据,今因阴阳之气不相接续,则精神失其凭根据,遂不能振作而昏昏欲睡 
(此少阴病但欲寐之理)。且肾阴之气既不能上潮以濡润上焦,则上焦必干而发热,口舌无津,肺脏因干 
热而咳嗽,咽喉因干热而作痛,此皆少阴之兼证,均见于少阴篇者也。《内经》谓∶“冬伤于寒,春必病 
温”,此言伏气化热为病也。然其病未必入少阴也。《内经》又谓∶“冬不藏精,春必病温”,此则多系 
伏气化热乘虚入少阴之病,因此病较伏气入他脏而为病者难于辨认,且不易治疗,故于冬伤于寒春必温病 
之外,特为明辨而重申之也。盖同是伏气发动,窜入少阴为病,而有未届春令先发于冬令者,则为少阴伤 
寒,即系少阴伤寒之热证,初得之即宜用凉药者也;其感春阳之萌动而后发,及发于夏,发于秋者,皆可为 
少阴温病,即温病之中有郁热,其脉象转微细无力者也。其病虽异而治法则同也。既明乎此,试再进而论鼠疫。 
鼠疫之证初起,其心莫不烦躁也;其脉不但微细,恒至数兼迟(间有初得脉洪数者乃鼠疫之最轻者); 
其精神颓败异常,闭目昏昏,不但欲睡,且甚厌人呼唤;其口舌不但发干,视其舌上,毫无舌苔,而舌 
皮干亮如镜;其人不但咳嗽咽痛,其肺燥之极,可至腐烂,呕吐血水(奉天人言辛亥年此证垂危时多呕吐血水)。 
由斯而论,鼠疫固少阴热证之至重者也。虽其成鼠疫之后,酿为毒菌,互相传染,变证歧出,有为结 
核性者,有为败血性者。而当其起点之初,大抵不外上之所述也,然此非愚之凭空拟议也,试举一案以征之∶ 
一九二一年,黑龙江哈尔滨一带鼠疫盛行,奉天防范甚严,未能传染入境。惟银行之间互相交通,鼠疫之 
毒菌因之有所传染。有银行施××,年三十余,发生肺炎性鼠疫,神识时明时愦,恒作谵语,四肢逆冷, 
心中发热,思食凉物,小便短赤,大便数日未行。其脉沉细而迟,心虽发热,而周身肌肤之热度无异 
常人,且闭目昏昏似睡,呼之眼微开,此诚《伤寒论》少阴篇所谓但欲寐之景象也。其舌上无苔,干亮如镜, 
喉中亦干甚,且微觉疼,时作干咳,此乃因燥生热,肾气不能上达,阴阳不相接续, 
故证象、脉象如此,其为鼠疫无疑也。此证若燥热至于极点,肺 
叶腐烂,咳吐血水,则不能治矣。犹幸未至其候,急用药调治,尚可挽回。其治之之法,当以润燥清热为主, 
又必须助其肾气,使之上达,与上焦之阳分相接续而成坎离相济之实用,则脉变洪大,始为吉兆。爰为疏方于下∶ 
生石膏(三两捣细) 知母(八钱) 玄参(八钱) 生怀山药(六钱) 野台参(五钱) 甘草(三钱) 
共煎汤三茶盅,分三次温饮下。 
x按x∶此方即白虎加人参汤以山药代粳米,而又加玄参也。方中之意∶用石膏以清外感之实热;用山药、知 
母、玄参以下滋肾阴、上润肺燥;用人参者,诚以热邪下陷于少阴,遏抑肾气不能上达,而人参补而兼升之 
力既能助肾气上达,更能助石膏以逐除下陷之热邪,使之上升外散也;且凡阴虚兼有实热者,恒但用白 
虎汤不能退热,而治以白虎加人参汤始能退热,是人参与石膏并用,原能立复真阴于邪热炽盛之时也。 
将药三次服完,身热,脉起,舌上微润,精神亦明了,惟大便犹未通下,内蕴之热犹未尽清。俾即原方 
再服一剂,其大便遂通下,余热亦遂尽消矣。为此证无结核败血之现象,而有肺燥、 
舌干、喉疼之征,故可名之为肺炎性鼠疫也。 
后又治一人,其病之状况大致皆与前证同,惟其脉之沉细及咽喉之干疼则较前尤甚,仍投以前方,俾用 
鲜白茅根煎汤,以之代水煎药,及将药煎成,又调入生鸡子黄同服。服后效验异常, 
因名其方为坎离互根汤。爰将其方详细录出,以备医界之采用。 
x【坎离互根汤】x 
生石膏(三两捣细) 知母(八钱) 玄参(八钱) 野台参(五钱) 
生怀山药(五钱) 甘草(二钱) 鸡子黄(三枚) 鲜茅根(四两切碎) 
先将茅根煎数沸,视茅根皆沉水底,取其汤以之代水,煎方 
中前六味,取汤三盅,分三次温服下。每服一次,调入生鸡子黄一枚。此方比前方多鸡子黄,而又以茅根 
汤煎药者,因鸡子黄生用善滋肾润肺,而茅根禀少阳最初之气,其性凉而上升,能发起脉象之沉细也。上方, 
乃取《伤寒论》少阴篇黄连阿胶汤与太阳篇白虎加人参汤之义,而合为一方也。黄连阿胶汤原黄连、黄芩、芍 
药、阿胶、鸡子黄并用。为此时无真阿胶,故以玄参代之;为方中有石膏、知母,可以省去黄连、黄芩诸药。 
西人谓鸡子黄中含有副肾髓质之分泌素,故能大滋肾中真阴,实为黄连阿胶汤中之主药,而不以名汤者,以 
其宜生调入而不可煎汤也。是以单用此一味,而黄连阿胶汤之功用仍在。至于白虎加人参汤中去粳米, 
而以生山药代之,以山药之性既能和胃(原方用粳米亦取其和胃),又能助玄参、鸡子黄滋肾也。用白虎汤 
以解伏气之热,而更加人参者,取人参与石膏并用,最善生津止渴,以解寒温之燥热,而其补益之 
力,又能入于下焦,以助肾气之上达,俾其阴阳之气相接续,其脉之微细者可变为洪大,而邪可外透矣。 
继又服之,脉之洪大者渐臻于和平,而病即全愈矣。 
咳嗽者,加川贝母三钱。咽喉疼者,加射干三钱。呕吐血水者,加三七细末二钱,犀角、羚羊角细末各 
一钱,三味和匀,分三次送服,或但用三七亦可。其大便不实者,宜斟酌缓服。若大便滑泻者,非下焦有寒, 
实因小便不利,宜服拙拟滋阴清燥汤,滑泻止后,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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