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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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桑的马帮和木石罗一行人一前一后，相隔一段距离缓缓走来。
［格桑家的马帮缓慢地走来，他们一边走，一边洒着吉祥纸。
马帮们：（高声喊着）阿加ND047……
［格桑心情沉重地骑在马背上撒着吉祥纸。
［随着漫天飞舞的吉祥纸，天地间飘荡着一首古老的民歌……
［吉祥纸漫天飞舞。
一马脚子：（不解地看着满天飞舞的吉祥纸）我们这 是祭奠谁啊？
强巴：你这奴才，祭伟大的先祖——阿望格桑土司，当年打英国人牺 牲在这 里，你不知道？
马脚子：老主子被木老爷害死的事我知道，可是在这里，我不知道… …
［不远处，升腾起几缕青烟，一阵喧嚣的皮鼓和歌声传来。
格桑：（骑在马上望着不远处）那些纳西人在干什么 ？
强巴：（望了望）恐怕是木石罗在做他们的东巴妖法，祭奠他先祖！
格桑：（气恼地）太可恶了，他祖先是出卖我爷爷的 叛徒，他怎么有脸 在这祭奠一个败类。走，我们去踏碎他们的妖魔神灵，不能让我爷爷的英灵被他们侮辱！
［格桑带着一队人马，向冒着青烟的地方奔驰而去。
36。江孜古堡 日 外
［古堡下，松柏燃起了袅袅香烟。
［给给敲着羊皮鼓，鼓声中，阿崩代和众马帮挥着手中的长刀围成大圈，边跳 边唱。
木石罗：（头戴东巴的武官帽高声诵道）木更爷爷在 上，您的孙子木石罗在此用玉龙雪山的 声音和金沙江水的眼泪呼唤你快快降临，请听我的祈祷。我的阿爸把你英雄的名字传给我， 把你的红珊瑚念珠传给我，让我为你洗清冤屈。你的血液流在我的身上，你的骨头长在我的 身上。如今我来了，你看见我了吗？用你慈悲的眼睛看着我吧！我一定以自己骄傲的名誉为 你增光，为你洗清冤屈，以你的名义让木家马帮的号旗在茶马古道上永远飘扬……
［给给的羊皮鼓摇得更加激烈狂响，纳西族马帮挥舞刀剑，群情激昂……
［就在这时，格桑带着护卫马队，冲进木石罗的道场，挥舞大刀砍燃烧的松柏。
［木石罗压制着愤怒上前拦住格桑。
木石罗：格桑，你想干什么？
格桑：（愤怒地大喊）木石罗，你不觉得你欺人太甚 了，这是十八英烈牺牲的圣地，你居然在这里布妖魔道场，为你那个叛徒的爷爷木更祭奠， 你不感到耻辱吗？
木石罗：（一字一句地）格桑，你听好了，我爷爷跟 你爷爷一样，他是天地间响当当的英雄，你今天可以侮辱我，但是你要侮辱我爷爷，我不会答应！
第十二集江孜古堡
1。江孜古堡 日 外
格桑：（气恼地跳下马与木石罗面对面道）木石罗， 不是我在羞辱你的爷爷，而是你在玷污我的爷爷……
给给：（挥舞着刀和强巴砍杀起来）木石罗，别跟格 桑废话了，拿起刀，把这些魔鬼赶出去！木家子弟们，杀呀！
［愤怒的木家马帮和格桑加措的人杀作一团。
［木石罗依然和格桑对视着。
木石罗：格桑，命令你的人立即从这走开，我不想让无辜的人，因为 我们之间的恩怨而流血。
格桑：（冷笑）我要不让他们走，你就要杀我是吧？
［木石罗压制着愤怒看着格桑。
格桑：（突然抽出刀，把刀递给木石罗）木石罗， （突然大吼）你来杀我啊！三十年前，你 的爷爷木更出卖了十八勇士，害死了我的爷爷阿旺格桑，今天，又是叛徒的孙子木石罗在这 里要杀我，好啊！杀吧！你为什么不动手啊？
［木石罗压住满腔的悲愤，死死地盯着格桑加措。
木石罗：我告诉你格桑，你看错人了，你的祖先也看错人了，我爷爷 木更不是叛徒！你的身 上流着阿旺格桑的血，我的脊梁也长着木更老爷的骨头。你听清楚了，我不是不能杀你，而 是我不想杀你。
格桑：（狂怒地叫）你是不敢杀我！
［木石罗突然从格桑手中夺过刀，架在格桑脖子上。
木石罗：杀你太容易了，我没有什么不敢，只是在这杀了你，天上的 先灵们看到了会难过， 他们在这里共同抗英，献出生命，我不想让他们看见他们不争气的子孙在这里互相残杀，你 懂吗，混蛋！
［木石罗抬手把长刀扔了出去。
［格桑望着插在大地上摇晃的长刀愣住了。
木石罗：（回过头对马帮们大喊）木家子弟们，你们 听着，立即给我放下刀枪，我 们的敌人不是自己的同胞，留着你们的勇气去对付日本强盗，他们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木家马帮的人、格桑的人，纷纷放下了刀枪。
［古堡下，只有强巴和给给还在拼杀。
格桑：（拔出地下的长刀，上前大吼道）强巴，立即 给我住手！
［强巴和给给同时收了刀。
［木石罗注视着格桑。
格桑：（看一眼木石罗，对手下道）我们走！
［古堡下，格桑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
［木石罗敲响了祭奠祖先，祈祷和平的木鼓。
2。拉萨寺院楼顶 日 外
［寺院楼顶的平台上，花依靠着吉祥兽吹着《茶马古道》歌。
3。拉萨寺院另一屋顶 日 外
［芭拉擦拭着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塔，眼睛却不时看着那边吹笛的花依。
［尼玛默然无声地来到芭拉身后。
［芭拉无意转过头来，发现尼玛站在她身后，她连忙跪下行礼。
芭拉：尼玛老爷。
尼玛：（注视着芭拉）芭拉，你怎么到这来干活了。
芭拉：老爷，寺院的大堪布让我按时来清洗这些法器，不能有一点灰 尘。
尼玛：哦，这儿太高了，你不害怕吗？
芭拉：习惯了，站在这里，可以看见整个拉萨城。
尼玛：（注视着芭拉，看一眼不远处的花依）你很喜 欢那个吹藏笛的杨家姑娘？
芭拉：是老爷。
尼玛：你为什么喜欢她？
芭拉：因为她美丽又善良。
尼玛：（望着花依点点头，突然盯着芭拉道）不，你 喜欢她不是因为她美丽善良，而是因为她是你的女儿！
芭拉：（一惊，浑身颤抖）不……不，老爷，你…… 你不要乱说。
尼玛：（注视着芭拉激动）我没有乱说，你为什么颤 抖 ，为什么心慌？
芭拉：（低着头）那是因为我怕……我怕……
尼玛：（逼问）你怕什么。
芭拉：（突然抬起头泪流满面）尼玛，请你发发慈悲，不要再让我的女儿从 我身边离开！
尼玛：（看着芭拉悲喜焦急地）你……你是阿月……
芭拉：是，我是阿月……
尼玛：（愣愣地打量着芭拉）你……你这么多年，为 什么不来找我，不认我，甘心做一个仆人！
芭拉：我……我本来就是一个仆人。
尼玛：你十几年前回到拉萨为什么不马上找我？
芭拉：我找过你，可是你已经娶了木家的大小姐，我不想给你找麻烦 ，你是贵族老爷，我是什么，我只不过是小时候侍候你的女仆。
尼玛：（注视着芭拉心疼地）不……阿月，你是我那 时候的太阳、月亮，你是我那时候的所有快乐……
芭拉：尼玛，你把过去都忘了吧。
尼玛：我是想忘记，可是当我看见我们的女儿，看见你又出现在我的 面前，我还怎么忘记得 了……你知道吗，十五年前，当我听说你被杨家赶出家门时，我的心都快疼得流出血了…… 阿月，我应该怎么补偿你这么多年的苦？
芭拉：我不要你补偿，这些年我在云南会馆过得很平静，尼玛，我现 在只求你一件事。
尼玛：你说。
芭拉：你还是把我当成芭拉，不要告诉花依，我是她的母亲……
尼玛：你为什么要这样，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
芭拉：这样很好，我可以作为好朋友天天看着她，守着她，我很知足 了。你要是告诉她我是她的亲阿妈，那你就是害了花依，也害了我了。
尼玛：让她认你做阿妈，怎么会害了你们？
芭拉：因为在花依心中，她的母亲应该是这世界上最高贵的女人，我 不想毁了她心中母亲的 形象，更不想因为我，带给你们伤害和麻烦，你就让我过现在的生活，我真的很知足了。
尼玛：（沮丧地）你知足，可是我的心怎么能够安宁 。
芭拉：（宽慰地）尼玛，你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 事情，是你父亲，是命运让我们分开的……
尼玛：你真的不需要我给你一些补偿？
芭拉：（摇摇头）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一份安宁和 平静，我在这儿干着活，听着女儿吹着我们吹过的曲子，还有比这更美好的生活吗？
尼玛：（看一眼远处的花依）好吧，你有你的选择， 如果你哪天想改变现在的生活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芭拉点点头。
［尼玛转身缓缓走了。
［芭拉转身继续擦着金塔，眼中的泪却止不住的流下来。
第十二集尼玛府
4。尼玛府 夜 内
［没有点灯的客厅里，尼玛在卡垫上闭目打坐，芭拉、花依的样子反复在他眼前浮 现。
尼玛：（睁开眼望着门外的月光默然祈祷道）佛爷啊，求你保佑阿月和我的女儿获得幸福吧。
［门外，扎西摸索着走了进来。
扎西：这人都哪去了？这些懒虫们灯也不知道点？
尼玛：（看着摸索着要点灯的扎西）扎西，别点灯， 让我安静一会。
扎西：（一愣，借着月光看见了尼玛）尼玛老爷，你 在啊，木茨格有下落了！一个贡布府家 奴在酒馆喝醉了酒，说噶厦要抓的逃犯木家大少爷就在贡布府中。本来以为木茨格死了，把 他扔在河边，谁知道是不是遇到鬼了，木茨格又被送回到了贡布府……
［尼玛愣了片刻后，点燃身边的灯，看着扎西。
尼玛：这个喝醉酒的家奴现在在哪？
扎西：我一听到手下人报告，立即想去把他抓回来，可是去晚了一步 ，这奴才回贡布府了。
尼玛：（沉思片刻）扎西，你给我听好了，不管那个 醉鬼奴才说的话是实话还是醉话，你马 上派人暗中盯住贡布府！你得想办法从那些家丁、仆人嘴里探听消息，一旦证实木茨格真是 在贡布府内，立即来通报我。
扎西：老爷，您说的这些我已经吩咐奴才们去做了，我让他们再见到 那个喝醉的家奴，立即就把他抓来……
尼玛：不能抓他，抓他就等于打草惊蛇，你们只能想办法从他嘴里套 出事情的真相，等我们掌握了确实证据后，才能下手……
扎西：（点点头）奴才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办。
［尼玛点点头。
［扎西退了出去。
尼玛夫人的侍女：（慌张地走了来施礼）尼玛老爷。
尼玛：（看着侍女）卓玛，你不陪夫人，到这来干什 么？
卓玛：老爷，夫人刚才做了一个梦，伤心地哭个不停，我劝也劝不住 。老爷，你过去看看夫人吧。
［尼玛叹息一声，大步向外走去。
5。尼玛夫人屋中 夜 内
［尼玛夫人伤心地靠在床上哭着。
尼玛：（走了进来，安慰地坐在夫人身边）夫人，做 什么伤心的梦了，哭成这样……
尼玛夫人：（抽泣着）尼玛，我梦见我三哥从噶伦堡回来了，他骑着他小时候最喜欢的那匹 大花骡子，手里抱着一大把红花，就从这门进来，笑眯眯地对我说，阿密纳，我要走了，我 没有儿女，就把这花留给你，我要去找阿爸和阿妈了……（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尼玛：哎，我的阿密纳，你哭什么，梦见红花那是好事啊，汉族人不 是说花开富贵吗，看样子，你三哥是要给我们家带来大富贵了……
尼玛夫人：我们还要什么富贵啊，我只要我的儿子好好活着，要我的 三哥别这样空空 的走了，他在噶伦堡赚下天大的产业，可没一个儿女，再有钱到了天堂也是孤独的啊……
尼玛：你三哥不是收养了一个姑娘叫阿撒咪吗？
尼玛夫人：收养的女儿再好、再亲，可那毕竟是外人啊……
［尼玛无可奈何地坐在床边，默然陪伴着伤心的夫人。
6。噶伦堡木家商号 日 外
［商号门口，七八个伙计在往马车上装载货物，一个美丽、干练的姑娘——阿撒咪 站在台阶上指挥。
阿撒咪：……这箱瓷观音，先不要放上去，先装这箱银碗，你们记住 了，不管是装船还是装车，瓷器永远不能装在银器下面……
［一边，木石罗、给给、阿崩代几个人牵着马走了过来。
［阿撒咪打眼看着走来的木石罗有些发愣。
木石罗：（径直走过来问一个伙计）伙计，你们老板 ——木沙老 爷在店里吗？
伙计：（好像没听懂木石罗的话，阿撒咪迎了上来） 你们是谁啊？
木石罗：我们是木沙老爷的亲戚，从拉萨来。
阿撒咪：（盯着木石罗）你是木石罗吧？
木石罗：（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叫木石罗？
阿撒咪：我阿爸经常说他有个英俊有本事的侄子，叫木石罗，我猜应 该就是你！
给给：姑娘真是漂亮又聪明啊，我要没猜错，姑娘，你叫阿撒咪对吧 ！
阿撒咪：（微笑点头）我要没猜错，你一定是多嘴多 舌的给给舅舅。
给给：（开心地笑）好啊，这老三！居然，把我的优 点传播到噶伦堡来了，我的侄女，你阿爸现在在店里吗？
阿撒咪：（笑容收敛了）他不在店里，他病了……
［木石罗和给给意外地对望一眼。
第十二集木沙家庭院
7。木沙家庭院 日 内
［蘼萝架下、一张躺椅上歪着病重的木沙老爷，旁边有女佣摇扇驱热。
［阿撒咪带着木石罗、给给走了过来。
阿撒咪：（上前）阿爸！你老家来人了。
［躺椅上的木沙睁开迷茫的眼睛。
木沙：谁，谁来了？
［木石罗和给给来到木沙身边。
木石罗：三叔，是我来了……
［木沙认出来人，顿时焕发生命的光彩，他让阿撒咪扶他起来。
木沙：木石罗，我的孩子，给给兄弟，是你们来了啊！
［木沙和木石罗紧紧拥抱后，握着给给的手泪流满面。
［阿撒咪睁大眼看着木石罗。
木沙：阿撒咪，快过来，见见木石罗哥哥，这是你给给舅舅。
阿撒咪：（大方地看一眼木石罗）阿爸，我们已经认 识了！
给给：已经认识了，好哇！好哇！
木沙：（拉着木石罗的手伤感地）木石罗，你们怎么 过来的？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们了呢 ！你父亲去世，我本想回去，可是日本强盗占领了缅甸，断了路，我自己也不动不了了… …哎，我们兄弟在临死前也没见上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