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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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桑：我没作恶，谁能抓我。
花依：（不再理格桑冷着脸对杨金鹏道）叔叔，你找 我有什么事？
杨金鹏：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到处找你找不到……
花依：我就在拉萨，找不到我是你的手下笨！
杨金鹏：说人家笨，我看你比别人聪明不了多少，你看你现在的样子 ，那还像个贵族小姐……
花依：（没好气地）我本来就不是贵族小姐。
［“你……”杨金鹏瞪着花依，气得说不出话来。
［格桑一看花依跟杨金鹏僵住了，走到花依面前。
格桑：花依，几天不见你瘦多了，走，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花依：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谁陪……
［格桑尴尬、难堪地看着花依，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金鹏：（气恼地）花依，你别不识好歹，格桑哪点 比木石罗差 ？那木石罗，他骗你，跟别人结婚，你心里还想着他，一天要死要活，你的心被狗吃了！
花依：（气恼地）你说对了，我的心是被狗吃了，我 就喜欢木石罗，你要喜欢格桑，你嫁给他好了。
杨金鹏：（气疯了）杨花依！你……你……你怎么是 一个这么糊涂的东西？
花依：我就这么糊涂！
杨金鹏：（气恼沮丧地）好，好，杨花依，你的事 情我不管了，我也管不了了，你爱怎样就怎样……
［花依看一眼格桑、杨金鹏，不想跟他们再说话，转身离开走出屋去。
［格桑犹豫着刚要跟出门。
杨金鹏：（叫住他）格桑，你别去招惹她了，我看她 现在是疯了，这个臭丫头也没有什么好的，大理漂亮的姑娘多的是，我帮你再找一个来。
格桑：（笑着说）我的金鹏大叔，你找谁啊，天下的 姑娘再多， 我就喜欢你们家花依一个。
杨金鹏：真没看出来，你还这么痴情，那糊 涂蛋有什么好！
格桑：她再不好，可是我就是喜欢她，没办法啊！
杨金鹏：你跟她一样糊涂，我是帮不了你了。
格桑：你先消消气，我现在都不和她见怪了，先由她放任几天，我们 再想办法把她的心收回来，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去。
［格桑啦着杨金鹏出了门。
11。云南会馆花依房内 黄昏 内
［花依坐在桌边黯然伤心，画外传来敲门声。
［花依起身打开门。
木石罗：（站在门口）花依……我……能跟你说说话 吗？
花依：我们俩没什么好说的了。
［花依关上了门。
第十四集贡布府中
12。云南会馆走廊中 黄昏 外
［木石罗被关在门外，他不死心地敲了两下门。门里毫无动静，他想再敲时，发现 阿撒咪从一边走来。
［木石罗一转念，转身向阿撒咪走去。
［阿撒咪盯着走来的木石罗站住了。
木石罗：（走到阿撒咪跟前冷冷地道）你来干什么？
阿撒咪：我，有话跟你说啊。
木石罗：你要跟我说什么？
阿撒咪：害死你哥哥的陈佩雄被判死刑了，大街上贴出了告示。
木石罗：（看着阿撒咪）等陈佩雄的人头一落地，你 就回噶伦堡去，把那边的生意也做起来，别让商号没人管。
［阿撒咪笑着挽起木石罗的手说。
阿撒咪：好啊！你跟我一起回，我就回去，你要是不回去，那我也跟 你一起留在这里。
木石罗：（从阿撒咪手中抽出胳膊）阿撒咪，我真的 服了你了。
阿撒咪：你要真服了，就跟我好好做夫妻，别去纠缠花依姑娘了。
［木石罗无奈地摇摇头，转身一个人独自走了。
13。贡布府中 夜 内
［客厅里一片纷乱，贡布在发火，把宣判陈佩雄罪行的告示撕得粉碎，扔了一地。
［仆人们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贡布：（从墙上取下大刀擦拭着）陈子英啊！我对不 起你啊！三十八年了，我没把你的儿子培养成人，反倒使他成为一个罪犯，子英啊！你说我 应该怎样来还你的账？
［老贡布说着，拔出刀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仆人们吓得跑上来夺过藏刀。
仆人：老爷息怒！老爷息怒！这不是您的错，您已经把陈少爷养大成 人，这些事都是他自己的罪孽，与老爷无关，老爷千万千万要想得开啊！
贡布：把刀给我！给我！
［仆人战战兢兢地又把藏刀递回到贡布手上。
贡布：刀是用来杀敌人的，怎么能够用它来杀自己的儿子？但是如果 不杀掉这个混蛋，我又怎么做人做事？
仆人：那就杀掉他！杀掉他！现在整个拉萨城都在说，你要是不杀陈 佩雄，你就不是噶伦贡布。杀掉他！
贡布：杀掉他？陈大人千里迢迢从浙江来到雪域高原，为了维护国土 的统一，他和英国人血 战到底，最后英勇牺牲。他是为谁死的啊！他是为了雪域高原的百姓不受强盗的欺凌而死 啊？他是我们雪域高原的英雄，是我们的有功之臣。可是如今，我们却要杀掉他的儿子，这 就是我们对英雄的报答吗？
仆人：那……那就不杀！
贡布：不杀，不杀，我怎么向拉萨市民交代？
［正在贡布痛哭流涕的时候，一个仆人进来报。
仆人：老爷，老爷，你别难过了，监狱长来了，要求见你。
贡布：（一愣，擦掉眼泪）让他进来吧。
［仆人走到门口，把监狱长请了进来。
［贡布忍住悲伤端坐椅中，看着走来施礼的监狱长。
贡布：你有什么事，说吧。
监狱长：贡布大人，您家陈少爷在监狱中绝食两天了，叫嚷着要和您 见面，我看，您还是去看看他吧！
贡布：（痛苦地闭上眼）孽障啊！孽障！
14。监狱 夜 内
［阴暗的牢房里，监狱长陪着贡布缓缓走来。
贡布：罗桑管家是不是也关在这？
监狱长：是，他也在这。
贡布：他没有绝食吧？
监狱长：罗桑管家倒还好，整天不说话，盘腿打坐，好像是在念经。
贡布：这个糊涂的东西！在外边的时候，他天天背着我作恶，到了监 狱里反倒开始念起经来了。
［监狱长和贡布走到关押陈佩雄的囚室门口，狱卒打开门，贡布走了进去。
15。囚室 日 内
［阴暗的囚室中，贡布走了进来，不由得愣住。
［肮脏可怜的陈佩雄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贡布心酸难受地走上前，蹲下身拿掉盖在陈佩雄脸上的几根稻草。
［陈佩雄从迷糊中醒来，认出站在前面的人就是贡布，他痛哭流涕地抱着贡布的脚 。
陈佩雄：阿爸啦！阿爸啦！真的是你来看我了吗？阿爸啦！
贡布：（忍住眼泪站起身，咬牙切齿地说）别叫我阿 爸，我不是你的阿爸！你的阿爸在三十八年前的江孜大战中就英勇牺牲了。
陈佩雄：不，你就是我的阿爸！你是我亲亲的阿爸！是你把我这个孤 儿从驻藏大臣的衙门抱回家来，是你教我说藏语，是你教我吃糌粑，是你把我抚养成人，你 就是我的亲阿爸。
［老贡布又恨又可怜地看着陈佩雄。
贡布：儿子啊！儿子！你知道吗，为了你！我现在是生不如死啊，要 是佛爷可怜我，就让你活下来，让我替你这个混蛋去死吧！
陈佩雄：阿爸，我错了，我不值得你这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的 生父，你就让我去死吧！我今生无法报答你，就让我的死来解脱你的内疚吧！
［贡布泪流满面的摇摇头。
贡布：你如果真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可以不掉一滴眼泪地把你杀掉， 就因为我念着那出生入死的朋友，所以，我宁可背着黑锅，也要让你活下去。
［陈佩雄一听说能让自己活下去，连忙趴在地上给贡布磕头。
陈佩雄：阿爸啦，你如果真让我活下去的话，从今以后，我一定洗心 革面，重新做人，不再给你脸上抹黑……
［贡布扶起地上的陈佩雄，什么话也不说，转身出去了。
16。监狱长办公室 日 内
［一间不大的房里，贡布走了进来对监狱长说。
贡布：你立即派人给我送些酒肉进来。
监狱长：（欣喜）大人，少爷愿意吃东西了。
贡布：我让你们送酒肉来不是给陈佩雄，而是要你们把酒肉送到罗桑 的牢房里去……
第十四集罗桑囚室
17。罗桑囚室 日 内
［囚室的一角，罗桑盘腿坐在那里，看样子，像是在念佛打坐。
［牢门打开，贡布走进囚室，看着跟随了自己半生的管家罗桑，贡布换成了一副悲 伤的样子，他轻声喊“罗桑”。
［罗桑好像没听见，盘腿打坐一动不动。
看守：（呵斥道）罗桑快起来，贡布大人看你来了。
［罗桑一惊，忙站起来，朝自己的老主人行了一个礼。
贡布：（和蔼地）罗桑，这些天，我听说你在打坐念 经？
罗桑：（低着头）是，老爷，我在忏悔自己的罪。
［看守进来把酒菜摆放在一张木凳上
贡布：能认识到自己的罪，也算是有所开悟了（贡布坐下） 。来罗桑，坐下，我们俩喝一杯。
［罗桑犹豫了一下坐在贡布对面。
［贡布拿起酒壶给罗桑倒酒敬酒。
［罗桑一看贡布给自己敬酒，吓得站了起来。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罗桑换成笑脸 ，双手来接酒杯。
罗桑：谢谢贡布大人，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您第二次给我敬酒。
贡布：是吗，我已经不记得了。
罗桑：你不记得我记得，您第一次给我敬酒是因为我让你活下来了， 是我把你从江孜大战的 死人堆里背了出来。就在你这个抗英前线的总指挥又官复原职的那天晚上，你敬了我一杯酒 ，说感谢我给了你一条生命。今天，你又第二次给我敬酒……我想贡布大人还要感谢我……
贡布：（似笑非笑地）我要感谢你什么？
罗桑：感谢我替你儿子去死！
贡布：（不动声色地）你接着往下说。
罗桑：老爷，你舍不得杀掉陈佩雄，又无法平息公众的义愤，所以只 好让我顶替你干儿子所有的罪，替你干儿子去死。
贡布：（被人看穿心思，无奈悲哀地看着罗桑）罗桑 ，我……并不强求你……
罗桑：老爷，你不用担心难过，这些天，我已经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我生就是奴才的命，可 我却幻想着用钱改变自己的命，由奴才变成主子，落到今天的地步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 谁也不怨，我接受你的安排，为主人去死，做一个绝代的忠臣。老爷，我谢谢你给我一个可 以洗刷我罪孽的机会，让我死得也像个英雄！
［罗桑说完这番话，举杯一饮而尽。
贡布：（盯着罗桑）罗桑，你真不愧是跟随了我半生 的贴身管家，一个绝代的忠臣，但 愿来世我们还能相逢，那时候，你做噶伦罗桑，我做贡布管家，以还清我今生欠你的债！
罗桑：（哈哈笑着倒酒）哈哈哈，贡布管家，来，我 敬你，喝酒！
［贡布端起杯，仰头，一饮而尽。
18。云南会馆 日 内
［会馆院中，木石罗宣泄烦恼地雕刻着一尊木像。
刘老板：（走了过来）二少爷，你知道吗，噶伦贡布 要释放陈佩雄了？
木石罗：（感到很惊讶）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老板：街上的告示都换成新的了，说是据调查，指使杀死木茨格的 人不是陈佩雄，而是罗桑管家，所以，三天之后，要拿罗桑开刀问斩。
木石罗：哼！杀罗桑保陈佩雄，这明显是贡布在徇私舞弊。
木家掌柜：（走来）我听说老贡布到监狱里看了罗桑 一次，罗桑 就把陈佩雄的罪名全部承担过来，自己翻供，承认是他杀了木茨格少爷，与陈佩雄无关。
木石罗：所以，大噶伦为了雇全贡布的面子，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处死罗桑，好放了陈佩雄……不行，我不能让贡布就这样放过了陈佩雄。
［木石罗说完就要出门。
刘老板：二少爷，你要到哪去？
木石罗：我到噶厦找贡布说理去。
阿撒咪：（走来一把拉住木石罗）木石罗，你这样去 找贡布，什么事情也办不好，你应该先去和尼玛姑父好好商量商量。
木石罗：商量不商量是我的事，你现在赶快上楼去做好准备，尽快返 回噶伦堡，不要在这边久留了。
［阿撒咪自有主见地看着木石罗。
［木石罗大步离开了。
第十四集尼玛府
19。尼玛府 日 内
［客厅里，尼玛低头摆弄着精致的鼻烟壶。
木石罗：（注视着尼玛）尼玛姑夫，罗桑代替陈佩雄 被处死的事情 你知道了吗？
尼玛：（不急不慢地）这么大的事情，我当然知道了，这都是老贡布干的。
木石罗：尼玛大叔，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可恶吗，放过陈佩雄，拿罗 桑来做替死鬼，我绝不能答应。
尼玛：木石罗，你先消消气听我说，这件事啊，也就只能这样了，我 了解贡布这个人 ，就像猎人了解大山，哪条山沟里藏着什么东西我心里清清楚楚，你不要再去和他斗了。
木石罗：陈佩雄害死了我的哥哥，我怎么能轻饶了他？况且，把陈佩 雄这样的人放出来，今 后他还会继续与我们为敌。尼玛姑父，你应该明白，陈佩雄要吃掉的人不是我，他真正想吃 掉的是你。
尼玛：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可是木石罗，你应该好好想一想，老贡 布，宁可拿自己的管家 的命去换陈佩雄的命，可见他跟陈佩雄的感情有多深。陈佩雄是个败类，可是他毕竟是一个 英雄之后，老贡布要保他一条命，我能理解。杀一个人很容易，如果你坚持要杀陈佩雄，去 找噶厦闹事，恐怕贡布也保不了陈佩雄，可是结果会是什么呢，只能是多死一个人，让老贡 布彻底和我们成为冤家对头……
［木石罗怔怔地看着尼玛。
尼玛：而如果我们选择沉默，放陈佩雄一条生路，陈佩雄有了这次的 教训，有可能就会从一个恶人转变成一个好人，而贡布更会感谢我们……木石罗，杀了陈佩 雄，虽然能解心中一时之气，可是他的结果是另一个怨恨的开始，你愿意这样的怨恨永远跟 随你吗？
［木石罗看着尼玛沉默了。
20。监狱中 日 内
［囚室里，看守进来，解除了陈佩雄的脚镣手铐。
看守：陈老板，你熬到头了，今天可以放你出去了，快走吧！
陈佩雄：这几日感谢各位关照，回头我一定来重谢各位。
看守：快走吧！大门口有人等着接你呢！
［陈佩雄跨出牢门，突然一转念，朝另外一个牢房走去。
看守：陈老板，监狱门在这边。
陈佩雄：我知道，我去看一眼罗桑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