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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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雄：应该还在云南会馆。
23。云南会馆 日 内
［一座典型的滇西几进套大院内，会馆刘老板陪同尼玛转悠着。
尼玛：……刘老板，这会馆里，现在还有多少人常住？
刘老板：前几天还宾朋满座，昨天开始有人离开，人走了一半了……
尼玛：这些人是怕我尼玛私运烟土会下大狱，他们住在云南会馆会受 牵连是吗？
［刘老板尴尬地笑一下。
尼玛：这些胆小的商人……刘老板，你听着，我今天来是要你给我把 云南会馆再翻新扩大！把旁边那两个片院加高一层，变成客房。
刘老板：（不解地问）尼玛老爷，我不明白，现在人 都往外搬？这现有的客房都多余了，为什么还盖……
尼玛：现在多余，不久就会不够住的，还有！你把树林后那片空地给 我全都盖上马厩。
刘老板：（不解的）这一下要住多少人，要拴多少匹 马啊！
尼玛：刘老板，你不要担心没有人马来住，按我的交代立即办！我会 让扎西把银子送来。
刘老板：（默然点头）好吧，我立即按尼玛老爷吩咐 办就是了。
［贡布带着几个藏兵突然走了进来。
［尼玛抬头看见贡布。
尼玛：贡布大人，你怎么到这来了？
贡布：我到这来还不是为你和木家的事。（转头看着刘老板） 你是这的主事刘老板对吗？
刘老板：是，汉人刘金录，在此效力二十年了！
贡布：好，刘老板，我问你，有没有一个叫腊都阿楚的人住在你这里 ？
刘老板：那个丽江人，他两个月前就走了。
贡布：他去哪儿啦？
刘老板：不知道，有可能是回云南老家了。
尼玛：贡布大人，你找这个丽江人干什么？
贡布：我找他是因为他就是检举木家私运烟土的人。
［尼玛愣住了。
第三集尼玛府上
24。尼玛府上 日 内
［尼玛和管家商议着事情。
尼玛：
扎西，从现在起，你里外事务一律不管，只做一件事情，给我翻 遍拉萨城的所有角落，把那个叫腊都阿楚的人找到！另外赶快给木石罗发电报，让他在云南 找腊都阿楚！……还有，叫他尽快组织新马帮和格桑一起，把杨家的茶叶都给我运到拉萨来 ！
扎西：尼玛老爷，你忘了？格桑家和木家这些年可是水火不容，你让 他们一起运茶怕是行不通……
尼玛：没有什么行不通的，有什么仇都到拉萨来，我给他们解决，你 马上去发电报吧。
［扎西答应着退下。
25。丽江木府门口 日 外
［邮差快马而来敲门高喊：木府，收电报了。
［府门打开，一个老家奴收了电报转身进门。
26。木府内 日 内
［老家奴垂手站立一旁，木石罗不动声色地看着电报。
给给：（气恼地骂）真没想到，自家的猎狗咬了自家 的鸡，腊都阿楚这个杂种，当年十块大洋把他雇来当锅头，如今倒成了祸害木家的反贼！
木石罗：舅舅，别光骂人了，腊都的家住在哪里，你知道吗？
给给：当然知道，就在城边上。
木石罗：（放下电报）走，到他家去。
27。腊都阿楚家 日 外
［有清溪水流过的破屋前，一个瞎眼的老妈妈在搓麻绳，两个五六岁的孩子在除茅 草。
［木石罗和给给走来。
［给给气势汹汹上前，被木石罗一把拉住。
木石罗：（和颜悦色地上前问）阿大妈，这是腊都阿 楚的家吗？
瞎婆婆：是，你是谁啊？我眼睛什么也看不见，阿楚爹死的时候哭瞎 了。
木石罗：我是木老爷的儿子，木石罗。
瞎婆婆：哦，你是木家的二少爷啊，你阿爸可真是个好人啊！他为什 么就走了呢？过年的时候他还让你家的管家送来一升米……
给给：（忍不住地）那米是我跟你送来的。
瞎婆婆：是呢，是呢，我听出来了，你是给给大管家。
［给给四处查看寻找腊都。
木石罗：阿大妈，我问你，你儿子阿楚他在家吗？
瞎婆婆：哎，我命苦啊，我这个不孝儿子，走了两年多了，一点消息 都 没有，走了就不管家了，草房顶子被风掀了一半，两个娃娃三天只吃得上两顿饭！哎，我快 要气死了！
给给：（四下没找到人，转身回来）老东西！你儿子 如今有出息了，他在拉萨把木老爷家害惨了！
瞎婆婆：（一愣）你说什么，他干什么了？
给给：（大声说）我说，你儿子把木老爷给害了！
瞎婆婆：（不相信）他，他一个马脚子，怎么害得了 木老爷？
给给：（气恼地）他诬告我们家大少爷贩烟土，西藏 的噶厦把我们家大少爷抓进监狱了。
瞎婆婆：（顿时哀伤地哭起来）天啊，这个作死鬼， 他搞那样要这样做啊，木家对我们家恩重如山啊！他搞那样要害恩人啊……
木石罗：（叹口气，对给给）给给，我们走吧。
木石罗：（起身前，把两张钱塞到大妈手上）阿大妈 ，别哭了，这点钱，你拿去找人，把你们家屋顶修修吧……
［不等阿大妈反应过来，木石罗拉着给给转身走了。
瞎婆婆：（拿着钱回味过来后，感激地跪下高声道） 二 少爷，谢谢你啊，你跟你阿爸一样有颗菩萨心，你会有好报啊……等阿楚那个畜生回来，我 一定把他捆了送到你府上来！
［木石罗和给给舅舅走远了。
第三集木府账房
28。木府账房 日 内
［账房先生打着算盘算账，木石罗和给给舅舅在一旁等待着结果。
账房先生：（算完账摇摇头）二少爷，按你说的，除 去维持木家上下一年的正常开支，账上可以拿出来的钱也就是五百多块大洋了。
［木石罗和给给对视一眼，
给给：用这点钱怎么建新马帮，木家的马帮不出门就算了，一出门没 有五六百匹骡马，让人笑话。
［木石罗沉默着没有吭声。
家奴：（走了进来）二少爷，大管家，木夫人请你们 到她房里去一下。
29。木夫人房 日 内
［木老夫人端庄地坐在桌边，桌上放着几个木匣子。
［木石罗和给给舅舅走进来。
木石罗：阿妈，你叫我们有事？
木夫人：你们这两天在忙什么？
木石罗：在，忙组建马帮的事情。
木夫人：事情办得顺利吗？
［给给舅舅看一眼木石罗。
木石罗：还好吧。
木夫人：儿子，你，不用瞒着阿妈了，阿妈知道，这些年，你阿爸为 了 面子，把很多钱花在木府的重建维修上。除了拉萨的商铺赚钱，在内地开的店铺大多不赢利 ，全靠马帮赚钱补贴。阿妈知道，木家账房里已经拿不出组建新马帮的钱了……
［木石罗没有吭声。
给给：阿姐，你说对了，我们的账房能拿出的钱，只有五百大洋……
木夫人：（苦笑一下）五百大洋，谁能想得到，当年 富甲一方的木天王的家中，只有五百大洋可支出呢。
［木石罗怔怔地注视着母亲。
［木夫人站起来，打开桌上一个个木匣子，匣子内全是玉器、金银，琳琅满目。
木石罗：（愣了一下）阿妈，你这是干什么？
木夫人：这些东西阿妈留着没有什么用，儿子，用它去把马帮建起来 吧。
给给：（喜出望外）哎呀！姐姐，这些宝贝怎么也值 几万大洋，早知道有这些，我也不至于把头发都急白了一大半，变成现在这个白毛花貂的模 样。
［木石罗冷着脸瞪一眼舅舅，把所有的箱子一个个盖上。
给给：（不解）石罗子，你，你什么意思？
木石罗：（坚定地）阿妈，这些东西你收起来吧，儿 子还没有无用到拿你的私房钱组建马帮的地步。
给给：（有些着急）哎，石罗，现在木家除了卖房子 ，恐怕没有别的办法弄来钱了，你阿妈留着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我看不如……
木石罗：舅舅，你别说了，你等着看，我就用这五百块钱就要把新的 马帮建起来。
给给：（愣了片刻后）你组建多大的马帮？十匹还 是二十匹？
木石罗：（肯定地）不少于五百匹。
给给：你吹什么牛，五百大洋能买回来五百匹骡马？
木石罗：我为什么要花钱买骡马？
给给：你不花钱买，哪来的骡马。
木石罗：（胸有成竹地一笑）那你就等着看我怎么把 骡马弄来吧。
30。山村草坡 日 外
［几十头骡马在草地上悠闲地吃草。
［几个马锅头坐在草地上喝酒唱歌。
木石罗：（骑马而来）嘿，阿鹏，你们兄弟几个好自 在啊。
阿鹏：（忙起身热情地招呼）哎呀，我说今天一早喜 鹊 就在我耳边叫，原来真是有贵客临门，（对几个兄弟介绍）你们认识他吗 ，他是木家二少爷，我们茶马古道上的大马锅头。
［几个小马锅头崇拜、友好地对木石罗笑着。
［草地上，骡马悠闲地吃草嬉戏。
［草地上，木石罗已经和几个马锅头喝上了酒。
木石罗：（喝完一碗酒）好酒，真正的鹤庆干酒！再 给我来一碗……
阿鹏：（忙倒上酒）二少爷，你能坐在这跟我们这些 山里粗人喝酒，是我们的造化，（对众人）来我们一起敬二少爷。
［几人端起碗敬木石罗，木石罗和大家一饮而尽。
阿鹏：（放下碗）二少爷，你今天来找我……
木石罗：有好事要跟你说！我问你，你想不想带着你的马帮送货去拉 萨？
阿鹏：（激动）想，当然想，哪个马锅头不想去拉萨 ，可是没有人敢把货交给我们这些跑短途的小马帮运啊……
木石罗：你的马帮现在有多少匹骡？
阿鹏：有三十匹。
木石罗：你们村有几个你这样规模的马帮。
阿鹏：（一指身边几个人）有四个，小马锅头们都 在这了。
木石罗：好，我问你们，我帮你们接货，然后再带着你们去拉萨，你 们愿意不愿意打着我们木家的马帮旗号上路。
小马锅头们：（几人兴奋地）愿意，当然愿意……
阿鹏：（有些担心）二少爷，你不会只是说说吧，我 们什么时候能上路？
木石罗：半个月之内我保证带你们上路，所以短途的活儿，你们就不 要接了。
阿鹏：（高兴了）好，那我们就只等着二少爷带我们 去拉萨了。
［木石罗露出笑容。
第三集木家马厩
31。木家马厩 日 外
［空荡荡的厩里拴着几匹老马，给给带着两个汉族商人，走进马厩。
给给：（指着一匹老骡）你说的是它吧！它就是滇西 第一头骡“央吉玛”。
汉商：真是个好头骡啊，老成这样，还精神不减，要是十年前你肯卖 给我，我情愿拿五十头骡子换，现在买去也就是借点神气压压马厩，十块大洋我买了。
给给：（气恼地）哎，你看清楚了，它是谁呀！是 央吉玛！青藏高原没有哪条路它不认识，没有哪条河它不敢过，十块大洋就要买我家的 央吉玛，你的钱好值钱啊，走，走，走！
汉商：你别急呀，价钱我们可以商量……三十块大洋行不行？
给给：不行，你个瞎眼猫，三十块只够买我家央吉玛一根尾巴……
汉商：（生气地）哎，谈生意就谈生意，你说话嘴巴 干净点。
给给：我嘴巴哪样不干净……
［二人正在争吵着，木石罗进来了。
木石罗：舅舅，你们在吵什么？
商人：木少爷，你来得正好，你舅舅要卖央吉玛，我给他三十块 大洋，他不卖就算了，还骂人！
木石罗：（十分生气的看一眼舅舅）阿舅，谁让你卖 央吉玛的，（对商人）对不起，你们走吧，央吉玛我们不卖了。
商人：（看一眼给给）给给，你们真不卖了？
［给给忙把木石罗拉到一边说。
给给：石罗子，这老骡养着是白花钱，不如我们抬价把它卖给这俩自 作聪明的笨蛋。我们抬价到五十块大洋，他们肯定买，这也是一笔钱啊！
木石罗：（白了舅舅一眼，不理舅舅，转身对汉商说） 你们走吧，我们家的骡马一匹也不卖。
［商人看着给给。
木石罗：你们看他没用，我现在是木家的主人，我说不卖就不卖。
［商人们只好沮丧地走了。
给给：（摇头叹息）哎，一笔好买卖没了。
木石罗：（沿着马厩抚摸一匹匹老马）舅舅，我真想 骂 你，你怎么能想到卖它们呢，它们虽然老了，但还是木家的功臣，我们怎么能亏待它们……
给给：你想骂就骂，你以为我真舍得卖它们啊，我跟它们的感情比你 深多了！可是我们家现在的情况，留着它们不但没有用，还是负担！
木石罗：既然这样，我们就把它们都放生了，让它们回归草原，去过 一个自在的晚年吧。
［给给默然点点头…
32。丽江城外 草坡上 日 外
［木石罗、给给舅舅骑着马，牵着几匹老马走来。
给给：就在这儿放了它们吧，这儿有水有草。
木石罗：不行，再走远点儿，这儿离城太近……
［二人继续前进。
33。高山森林草甸 日 外
［森林环抱的草甸子上开满鲜花，木石罗和给给牵着几匹老马而来。
给给：（四下望一眼）就这儿吧，没有比这更好的地 方了。
［木石罗同意地点点头，跳下马从包里拿出红布条，给头骡央吉玛拴在脖子上 ，央吉玛亲昵地嗅着主人的手。
［给给下马从兜里掏出一块块酥油，给放生的骡马一一喂着，口中念念有词。
［木石罗给一匹匹马去掉缰绳，栓上红布带。
［吃完酥油栓上红布带的马一匹匹跑开，只有央吉玛还停留在木石罗身边。
木石罗：（爱怜地拍拍它的背）央吉玛，去吧，好好 地安度晚年吧。
［央吉玛点一下头，嘶鸣一声，扬蹄跑开了。
［木石罗和给给舅舅望着远去的骡马，心情复杂地转身往回走。
给给：他们自由了，我们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
木石罗：（瞪一眼舅舅）怎么过，你就等着跟我去拉 萨吧。
给给：怎么，你还真不花钱就搞到马帮了？
木石罗：（默然地）我是谁，我是茶马古道上的大 马锅头，这点事情都办不成，我就不能叫木石罗只能改叫给给了。
给给：（欣喜）你这臭小子，敢看不起你舅舅！
［远处传来一声嘶鸣，两人回头看。
［一队马帮远远走来。
木石罗：（望着）那是谁的马帮？
给给：只有白族人的马帮才披红挂绿，没准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