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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狂花凋落-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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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才算恢复了健康。铁克里对7801医院大为感激,决定向解放军献出他珍藏多年的祖
传秘方。         1970年7月中旬的一天,铁克里骑着一头毛驴来到7801医院,对一位看病看得熟悉
了的医生说有要事求见院长。那位医生报告院长余敏章获准后,把铁克里领了去。铁克
里见了余院长,烟不抽,茶不饮,甚至坐也没坐,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液,放在桌上。
    说献给医院。
    余敏章揭开瓶盖,一看,那是一种淡黄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怪味,刺鼻但
能接受。他合上瓶盖,笑吟吟道:“老人家,请坐!唔,这是什么药?适宜于治什么
病?”
    铁克里告诉余敏章,这药叫“长肉水”,把它擦在伤口上,具有消腐、抗菌作用,
并能促使伤口迅速长出肉芽,加快愈合。他因感谢解放军,所以把根据父亲临终前留下
的秘方配制的这种药水送来医院,请医生试一试,如果确认有用,他将献出秘方。铁克
里说完,不顾余院长的挽留,告辞而去。
    7801医院几位领导对铁克里献药一事进行了研究,认为其行为一般说来不会有差错,
但那“长肉水”效果如何却颇难鉴定,总不能贸然在哪个伤员身上试验啊!最后,决定
先找头动物来试验一下。这事责成外科主任负责,他让人找了条狗,制造伤口,促其发
炎。三天后,外科主任亲自操刀;将狗身上的伤口腐肉挖去,清洗创口后擦上了这种
“长肉水”。二十四小时后,检查伤口,发现不但未发炎,而且已经开始长肉芽。继续
试验,仅仅四天,伤口就愈合了,从头到尾未使用过任何其他药物。于是,院长会议决
定,在征得伤员本人同意后,可以将“长向水”使用到人体伤口上。
    第一个愿意接受“长肉水”的是一名工程兵战士,他的左脚内侧在施工中被机器轧
伤,形成一个十厘米长、七厘米宽的伤口,最深处可见骨头。入院治疗一个月,链霉素、
青霉素打得臀部结块,一碰就痛,但伤口不但没长。而且有轻微发炎症状。这战士被折
腾得心烦意乱,听说有这种神奇的药水,立刻要求试用。半个月后,一小瓶“长肉水”
用光,他的伤口也长合了。这中间,从第四天开始不再注射抗菌素,仍眼用维生素C。
伤口长合了,但因面积过大,已经超过了人体皮肤正常自行愈合的范围,医生决定以植
皮方法解决这个难题。
    医疗方案很快就拟就了,准备从伤员自己的大腿上取下皮肤,移植到左脚伤口上。
还没进行时,铁克里因久未得到献“长肉水”的下文而二上医院来了,听余敏章一说情
况,笑道:“不必植皮,我还有‘生皮水’。”
    余敏章大喜,急派人随铁克里去取来“生皮水”。这回不以动物先做试验,直接用
到伤员身上。奇迹又一次发生了,仅仅九天,伤口就完全愈合了。
    这时,正好新疆军区后勤部卫生部首长来7801医院检查工作,闻知此事,大感兴趣,
召见了哈萨克族老人钦克里。谈话中,铁克里透露了这两种药水的来源:系当年左宗棠
率清朝军队西征伊犁抗击异国侵略者时,军队中的郎中留下的配方。卫生部首长指示给
铁克里物质奖励,并希望在这两种药水扩大试用范围获得成功后,铁克里能献出秘方,
造福人民。铁克里一口答应,说将马上采集原料,配制浓缩药液,送来稀释后供一批伤
员试用。
    卫生部首长和铁克里紧紧握手,当场指示余敏章:“药水配成后,送到乌鲁木齐,
卫生部将安排在军区总医院进行批量试用。铁克里在配制药水期间,有什么困难,你们
随时帮他解决!”
    7801医院留铁克里住了一夜,次日余敏章派车送他回村。临走时问铁克里需要提供
什么帮助,老汉想了半天,说别的什么都不要,只缺两个有不透气塞子的玻璃瓶,因
“长向永”和“生皮水”都有较强挥发性,必须有密封塞子的。余敏章说这很容易,遂
即派人去医院药房索要。药房主任听了要求,让一个药剂员去药品仓库取了两个一干五
百毫升容量的盐酸瓶,那上面是防止挥发而又开启方便的玻璃塞子。用碱水洗干净,又
消了毒,交来人带给铁克里。
    铁克里折腾了一个来月,于1971年10月上旬把两瓶自制的神奇药液送到了7801医院。
余敏章院长收下了药水,即往千里之外的军区后勤部卫生部挂电话。卫生部说医院近日
如有便车去乌鲁木齐,可顺便捎来;如一时无车,则军区在下周有车去塔城,返回时可
交车带回。余敏章一算,最近几天无车去乌市,只有下周交军区的车捎去了。他唤来一
个木工,让量了盐酸瓶尺寸,定制两口本箱,里面须填垫棉花,以防路上把瓶子颠碎。
木工走后,余院长又叫来药房主任,让他把这两瓶药水拿往药房去保管。余院长特地关
照:“这两瓶药水是铁克里老汉照祖传秘方特地配制的,贵重无价,军区卫生部又等着
要,你可得留心些,千万不要出差错!”
    药房主任又是敬礼又是拍胸脯:“请院长放心,保证出不了问题!”
    这句话说出不到十二小时,问题就出了:“长肉水”、“生皮水”连瓶一并不翼而
飞!
    药房主任把这两瓶被余敏章称为“贵重无价”的药水拿回药房后,交给了药品仓库
负责人李某。李某是个细心人,寻思这瓶子不能随便乱放,万一碰翻砸碎了怎么担当得
起?想来想去,忽然灵机一动:这是盐酸瓶子,把它和盐酸放在一起岂不最为适合了!
于是,这两瓶药水就放进了装有原瓶盐酸的那个木箱里,为防止搞混,是单独放在上面
一层空格里的。当时,李某只考虑到“碰翻砸碎”,没从“防盗”方面去想。
    这天晚上,药房轮到上夜班的是两个女军人:药剂员杜晓玲和收款员乔冰。上半夜
还有几个病人来配药,下半夜就没人来看病了。杜、乔两个凑在一起说着话,大约到2
点钟左右,乔冰去上厕所,不一会儿,她慌慌张张跑进来,悄声对杜晓玲说:“怪事!
对面药品仓库里面怎么有亮光?!”
    “亮光?”杜晓玲一惊,“什么亮光?”
    “像是手电筒光,一亮就消失了。”
    “不好!准是有人搞破坏!”杜晓玲胆大,“走!咱们去看看!”
    两人脱下白大褂,露出绿军装,锁了门,双双轻奔与药房仅隔一个院子的药品仓库。
到门口一看,门锁完好无损。随即转到后面,后面的小门也锁得好好的。又到靠围墙一
侧,定睛一看,只见两扇窗户洞开,十二毫米粗的铁栅栏已被扯开三根,像矛尖一般地
朝上翘着!
    杜晓玲倒抽一口冷气:“果然有人搞破坏!小乔,你去叫人,我在这里守着!”
    乔冰急忙往门诊部奔去。杜晓玲从地下拣了半截砖头,侧身盯着窗口,但仓库内却
没什么动静。片刻,乔冰叫来的医生、护士七八人赶到了,几个男的从窗口里爬进去,
各处查看了一遍,没发现人影,显然那家伙已经逃掉了。
    仓库负责人李某闻报,急忙赶来。整个野战医院,只有他有药品仓库的钥匙,开门
进去,一个个橱柜、架子、箱子检查下来,没短缺什么药品、器械。李某松了一口气:
“唉,幸亏小乔发现得早,估计那家伙听见声音不对,来不及偷什么东西就溜走了。要
不,这里面贵重药品有的是,随便偷点出去卖给一些小医院就能发财了。”
    众人一听,都很高兴。尽管没逮住窃贼,但医院财产没受损失,这毕竟是一桩欣慰
之事。有人说幸亏被乔冰发现异常,否则损失准难免,应当表扬她。也有人说保卫科夜
间巡查不力,该挨批评。正七嘴八舌说着,忽见李某突然抬手一拍额头,冷不防一个激
灵的样子,正不解时,李某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窜往仓库里侧角落,跟着就传来一声长长
的惊叫:“呵——糟啦!”
    放盐酸的木箱里,那两瓶被余院长称作“贵重无价”的药水已经不见了!显然,这
就是窃贼撬窗入室的目标。
    这时,保卫科值勤人员赶来了,听李某一说情况,惊得差点跳起来。几个人二话不
说,立刻把所有人都赶离仓库,将现场封锁起来,同时向院值班领导汇报。
    7801医院家属区就在医院后边,不一会,院长、政委、政治部主任、药房主任、保
卫科长等一班头头脑脑都赶来了。保卫科长被余敏章骂了个狗血喷头,差点挨耳光。余
敏章骂够了,才喝问:“你看怎么办?”
    保卫科长垂头丧气回答:“开展侦查,抓获窃贼,追回赃物。”
    “咋个查法?”
    保卫科长小心翼翼道:“这个案件案情特别重大,看样子要和公安部门联系。”
    余敏章和政委交换意见后,决定立刻向公安部门报案。电话打去后,没隔多久,吉
也克镇派出所的所长就带领四名警察赶来了。当时中国的警方装备比现在差,镇一级的
派出所连刑事侦察勘查包也没法配备,那位所长已报告哈拉布拉县公安局,所以也不勘
查,只让两个警察带着两条从牧民家借来的猎犬,和生人一起嗅寻踪迹。两条猎犬胡乱
折腾了一阵,无功而返。
    天亮以后,哈拉布拉县公安局副局长兼刑侦队长马斯勋率八名刑警驱车赶到7801医
院。一下车,也顾不上和院方寒暄,便立刻进行现场勘查。马斯勋原是西北野战军的侦
察排长,转业到公安局干刑警,已经干了二十年刑侦工作,侦破过不少大案、疑案。
    像7801医院这类现场,在刑事案件中不算很复杂的,马斯勋指挥手下刑警里里外外
爬上爬下折腾了一阵,弄清了窃贼进出现场的路线:先从外面攀上围墙,下到医院地面,
穿过三米宽的夹弄,到药品仓库窗下,用胶布贴在玻璃上,弄碎玻璃后拨插销打开窗子,
然后用棍状物撬开三根铁栅栏而钻进仓库。他进入仓库后没翻动其他东西,连放置人参、
羚羊角、猴枣、麝香、珍珠粉等价格昂贵的稀珍药品的柜子也没打开,而径往放盐酸、
蒸馏水等医院实验和自制药品用的原材料的那个角落,窃走了铁克里的那两瓶药水。他
从原路出了仓库,爬墙逃离医院时也许因为带了赃物碍事,就把不远处的一个木架子搬
到墙边,踩上去攀越而出。从仓库窗台上和木架子上分别提取到三十八码脚印一个,从
印痕看,那是一双崭新的解放跑鞋。由此判断,窃贼是一个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的矮个子。
    马斯勋和院长、政委单独交换意见后,决定由县公安局、镇派出所以及医院保卫科
抽调出来的四人组成联合专案侦查组,全力侦查这起盗窃案。以现在眼光看来,医院保
卫科并非法定侦查机构,只能协助破案,而没有作为侦查主体参与侦查工作的资格。但
当时处于“文化大革命”时期,这种做法不但无可非议而且是流行的。当天上午10时许,
专案组举行首次案情分析会,特邀余敏章院长到场介绍了关于铁克里那两瓶药水的有关
情况,然后进行讨论分析。
    派出所长首先发表意见,他认为这是一起内盗案件,理由是从余院长的介绍看来,
铁克里送来药水是突然行为,事先没有约定过日期,从送达到失窃只隔了十几个小时,
外人甚至本医院的其他科室、部门的人是不知道这一情况的,只有药房和院部的人才知
道。
    所以,从逻辑推理角度来说,该案应当是知情人内盗。
    但保卫科长对此高见不敢苟同:“我们医院的医务人员都是革命军人,具有很高的
政治素质和道德品质,否则,怎么会被挑选来到这边防重地?不瞒诸位说,我院组建一
年多以来,全院内部没发生过任何偷窃、奸情、诈骗、拾物不交之类的事儿,哪怕预谋
未遂的也没有!我们保卫科因此是全院最轻松舒适的部门。所以,我可以拍胸保证:
7801医院的医务人员肯定与本案无关!”
    保卫副科长大刘连连点头,望着派出所长问道:“顾所长认为窃贼是男是女?”
    “从脚印判断,估计是个一米六五左右身高的男子。”
    “那就不对了:药房和院部共有四十三人,其中女性二十八人,都应排除;另外十
五人中,没有一个身高一米六五、穿三十八码鞋的!”
    保卫科长想起了什么,说声“稍等”,去隔壁打了个电话,回来后大声道:“还有
一个佐证,我向后勤科了解过了,我们部队发的跑鞋是军用产品,而现场提取到的跑鞋
是上海产的民用产品,因此肯定不是内盗。”
    派出所长还想说什么,但刘斯勋比他先开了腔。刘斯勋的观点也是认为应当排除内
盗。他的理由是:7801医院都是军人,又是新组建的单位,和地方上基本没有联系,而
盗铁克里那两瓶药水的动机,无非是给人治伤骗取钱财,医院的人即使有这种动机,也
无实施的条件,所以,不会是医院内部人员内盗。
    一个刑警说:“如此看来,这个窃贼说不定是个江湖郎中一类的角色,或者是和那
类人有密切关系的?”
    “有这个可能。”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议,众人想到了这样一种可能:会不会有江湖郎中看中了铁克里
的药水,想购买遭拒绝后而一直盯着老汉,得知他送来7801医院后便下手行窃?
    刘斯勋于是以专案侦查组组长的名义作出决定:立即派人去向铁克里老汉调查。
    调查结果和案情分析会推测的可能竟然部分吻合:铁克里称,确有一个绰号“黄鼠
狼”的人向他提出过购买那两种药水。
    消息传来,专案组诸君大喜,马上决定将“黄鼠狼”作为重点嫌疑对象予以调查。
    “黄鼠狼”名叫季宝君,汉族,四十一岁,和铁克里老汉同为巴拉坎大队社员,铁
克里在第一生产队,他在第三生产队,两村相隔三里地,这在新疆算是近的。季宝君自
称是“将门之后”,说他的祖上是清军大帅左宗棠手下的一员参将,当年随左大帅进军
伊犁抗俄时,负伤致残而留居当地,娶妻生儿,就有了他这个后代。此话真伪因年代久
远自然无法考证,但季宝君家里确实挂着一柄三尺古剑。
    季宝君出生于1929年,其父是个跑单帮的商人。当时,中苏边境线上两国边民出入
境频繁,季父常去苏联境内做生意,季宝君自幼跟随其旁,至十几岁时已成为一个“老
江湖”。解放后,人民政府对出入境作了严格限制,季宝君不能出境从事“国际贸易”
了,就一面种地,一面进行“国内贸易”。后来搞了合作化,他不能做生意,又受不了
一年到头的耕耘之苦,遂经常外出,卖假药做神汉,兼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由于季宝
君个头矮小,容貌狠琐,为人刁钻,狡猾阴毒,又喜偷鸡,同大队社员就给他起了个绰
号叫“黄鼠狼”。
    铁克里老汉有祖传秘方配制的“长肉水”、“生皮水”,在巴拉坎大队乃至吉也克
地区算不上一个秘密。早在四五十年前,附近有人生疮、烫伤、烧伤或是打猎负伤了,
创口溃烂,难长皮肤,都求到铁克里门上,送一份薄礼,讨一点药水,治愈后再登门谢
一次。季宝君本人也曾三次向铁克里求取药水治过伤,并陪一个外地狐朋狗友登门讨过
“生皮水”。也许他认为铁克里的药水可以给他带来财运,两年前他曾去找过老汉,提
出要购买铁克里的秘方,让老汉开个价钱,遭到了拒绝。后来,季宝君又多次去铁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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