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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几度东风吹世换-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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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殊途同归”,是因为三位皇子虽然相差了几十年,但最后都死在满清朝廷手中。
  先说皇长子,也就是太子朱慈烺,他的身份最尊贵,运气和遭遇也是最差。从大顺军中逃出后,可能是因为要寻找亲人,他回到了已经落入满清的手中的北京,找到了自己的外祖父周奎,寄居在了周家。并和自己的妹妹,那个被崇祯帝砍掉一只胳膊的长平公主重逢,兄妹俩抱头痛哭。然而周家人都是势力小人,哪里会保护安置这位烫手山芋?太子的舅舅周绎出面要刚安顿了两天的太子马上走人。在乱军当中吃够苦头的太子早就一肚子怨愤,再见到这些臣子加亲人的不忠不义,哪里还压得住火?与自己的舅舅大吵起来,以至于双方拳脚相加,终于惊动了邻里和巡捕,周奎见已瞒不住,便把自己的外孙子举报了。
  清摄政王多尔衮无端的抓住了大明王朝的真命天子,按说应该是喜出望外,可事实上明太子的落网并不那么简单,无论是杀是留都很麻烦。作为外来入侵者,满清一方面为了收买人心可以礼葬崇祯皇帝,可以善待所有不再抵抗的人,另一方面对于他们一统中原的障碍决不会手软。可明太子正好处在这两中态度的矛盾当中,若是留着他,明朝的忠臣义士就会心怀希望的打着他的旗号前赴后继。可如果杀了他,满清精心炮制出来的为明朝报君父之仇的幌子就会不攻自破。
  多尔衮不愧是精明的政治家,他很快想出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那就是——让人指出太子是假的,以冒充太子之罪将太子杀掉。于是,一场“认证真伪太子”的闹剧上演了。首先是亲人指认,太子外公周奎和舅舅周绎自然领会了摄政王的意图,一口咬定太子是假冒的,长平公主坚持说是真,被周奎打了一个耳光后也不敢再说话。原太子的侍奉太监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指认是真,马上被处死,剩下的也就承认是假。连曾经是太子老师的原内阁大学士谢升也指出是假。虽然太子当众说,谢先生,某年某月某日,你讲书时说过某事,现在还记得吗?弄得谢升哑口无言,怏怏而退。但结果已经出来了,太子是假的!还有人上表坚持说是真的?好办,杀!一气杀了十五个争辩的大臣,终于没人敢说话了。太子在被压上断头台的时候也许明白了,他原本来北京时看到满清礼葬他的父皇,以为也会厚待他,可父皇受到礼遇是因为死了,而自己是活的。他终于连以一个前朝太子的身份去死的机会都没有了。(以上史实出于《石匮书后集》和《甲申传信录》)
  皇三子定王朱慈灿,一直以来下落不明。到康熙18年三藩之乱快要平息时,定远大将军安亲王岳乐在湘中抓获了一帮乘乱招兵买马的草头王,审问后发现他们还有同党,是一个还俗的和尚,自称叫朱慈灿。抓获后,发现供述的情况与真正的皇三子情况极为相像,与顺治8年、12年、13年、16年和康熙12年打着“朱三太子”旗号起义诸多皇三子大不相同,完全有可能是真的朱慈灿。这回,清朝政府可比刚入关的时候成熟多了,康熙皇帝像弹灰一样漫不经心的说道:“彼时朱慈灿年甚小,必不能逸出,今安得尚存?大约是假。”便决定了这位“朱三太子”的命运——以一个打着太子旗号的混混的身份杀掉。(《八旗通志》和《清圣祖仁皇帝实录》有载)
  最小的皇四子永王朱慈焕应该是兄弟姊妹中最幸运的一个,在大顺军中与两个哥哥失散之后,与一位姓毛的将领逃到了河南,种了一年地。后因为清政府清查“流贼”,姓毛的逃走,他只能一个人流浪,后在凤阳遇到了一位前朝姓王的给事中,老给事中念及皇恩,将他收养在家,并改姓为“王”。在王给事中去世后,朱慈焕又过上了流浪的生活,在浙江遇到了一位前朝姓胡的官员,这位胡大人也是个心念故国的人,便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从此朱慈焕以余姚王士元为名靠教书为生,到了康熙47年,他已经七十五岁,并且组成了有一妻一妾,六子三女一个孙子的大家庭。他对于自己的身世一直守口如瓶,但作为明朝皇室的嫡系子孙,他最终也没能摆脱那高人一等的意识,他按皇家的传统,在为所有的儿子取名时以“和”字排辈,最后一字都为带有土部的怪字。这些举动逐渐为人们所注意,一位念一和尚在浙东起义时便打着他的旗号,终于使这位隐藏了几十年的前明龙种遭到了灭顶之灾。化名王士元的朱慈焕全家被捕,他的妻妾和女儿都自缢而死,男性家人无一漏网。朱慈灿否认自己参与造反,他对主审官说:“今上有三大恩于前朝:流贼乱我国家,今上诛灭流贼,与我家报仇,一也;凡我先朝子孙,从不杀害,二也;吾家祖宗坟墓,今上躬行祭奠命人洒扫,三也。况吾今年七十五岁,血气已衰,鬓发皆白,乃不做反于三藩叛乱之时,而反于清宁无事之日乎?且所谓叛乱者,必先占据城池,集屯粮草,招兵买马,打造盔甲。吾曾有一于此乎?”话说得合情合理,而且也确实没有他参与造反的证据,可是,他承认了自己是前明皇子,就只能是死路一条。康熙皇帝又玩起了多尔衮的那一套,拒不承认朱慈焕的真实身份。清廷九卿审讯之后奏报:“朱三供系崇祯第四子。查崇祯第四子已于崇祯14年身故。又遵旨传唤明代年老太监,俱不认识。朱三名系假冒,朱三父子应凌迟处死。”
  所有明末清初的史籍都记载崇祯第四子并没有在崇祯14年亡故,而已经事过60多年的老太监且不说是真是假,即使是真,又如何认得当年的皇子?可惜,杀机已现,断难挽回,这些连康熙自己都骗不了的证据就把“王老先生”朱慈焕全家送上了黄泉路,朱慈焕凌迟处死,所有子孙除死于狱中的,全部斩立决。(以上载于《鸡林旧闻录》和《清圣祖仁宗实录》)
  至此,崇祯皇帝的子孙彻底被消灭,而且全都是以不是他的子孙的名义被消灭。清朝皇帝一直在高唱举逸兴绝,善待前朝帝裔,以此来表示自己的宽仁大度和守礼好古,康熙皇帝还表示过:“朕意欲访察明代后裔,受以职衔,裨其世受祀事。”但当真的前明后裔出现的时候,便开始“叶公好龙”了,都聪明的用不承认身份的办法来食言,我是说过要保护善待你,可是你不是你,所以我杀你是理所当然的。中国统治者历来都用这种办法来保持自己的伟光正,我是说过要虚心纳谏,但你说的不是忠言,是诽谤今上,所以你得死;我是说过要人人平等,但你是敌人,所以不能用平等来对待你;我是说过要提倡清廉,但你清廉是在沽名钓誉,所以我要整你……,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所承诺所标榜的经常改变,而伟光正是不会改变的。
  倒霉的钦差大臣
  〔文/张泳〕
  太平天国广西起事,咸丰皇帝心急如焚,派出名将林则徐担当钦差大臣出征剿灭,林则徐本来在拉肚子,连日行军病情加重,出师未捷身先亡,不幸死在了半路上。皇帝只好再派钦差大臣,此人叫李星沅,湖南湘阴人,几个月前皇帝召见朝中文武官僚,李星沅表现不错,除了陈述自己为官的政绩外,还流露出浓郁的仁爱之情。正是他的仁爱被咸丰看中,派人给正在家中为母亲做寿的李星沅送了几支东北长白山特大人参,以示皇恩,同时请他出山。
  李星沅的仁爱之心,从他对前任广西巡抚郑祖琛的处理上可以看出。朝廷一帮京官对郑祖琛颇多微词,指责他“老朽昏庸,畏事苟安,尤好佞佛,粉饰太平”,奏折递到皇上,咸丰看了大为震怒,要将郑祖琛罢官,流放新疆。或许是惺惺相惜,李星沅觉得这样的处分太过严厉。郑祖琛在官场上周旋了45年,一层层阶梯向上攀援,官至巡抚并不容易,结局却是以70多岁高龄流放西域,到那荒无人烟的沙漠上去等死。这样的时候,需要有人站起来为他说说话。
  要为他说话,首先得弄清一些基本事实。调来卷宗一读,发现郑祖琛确实有几分糊涂。广西太平县有个叫王淑元的同知,为官清正廉洁,在百姓中口碑不错。王淑元的祸事,起源于他缉盗擒贼。风高月黑之夜,一帮盗匪偷袭县城,撬门扭锁,大肆抢劫,末了还放火烧毁了几间民宅。王淑元此时正在太平县城巡视,听说来了盗贼,从床上鱼跃而起,带领手下兵勇追出城门,是夜一共活捉了十名盗贼。
  谁知道郑祖琛下狱审案,盗贼齐声喊冤,说是第一次偷东西就被捉住,70岁的老母亲在家可怜云云。郑祖琛平生信佛,心肠慈悲,将十名盗贼一起放了。结果盗贼得势更狼狈,发誓要报复王淑元。他们纠集大队人马袭击太平县城,王淑元和他15岁的儿子被活活生擒。盗匪将这对父子带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场地,用刀架在他儿子脖子上,要他交印。王淑元不理睬,盗匪手起刀落,儿子脑袋落地。王淑元亲眼看到此情景,心如刀绞,破口大骂,又被盗匪一顿恶打,拿绳子捆绑起来,布条堵住嘴巴,押着往城外走。途中经过一条河,过渡的当口,王淑元从船上一跃而起,跳入河中投水自尽了。
  李星沅掩上卷宗,仰天长叹,身在官场却又心向佛门,是郑大人不幸的根源。身为同僚,李星沅不想落石下井,相反在这种关键时刻,他打算拉前任巡抚一把。在一次向咸丰皇帝上奏折的时候,李星沅提起笔来,在落尾处加了这么一句:“已革巡抚郑祖琛,熟悉情形,请旨允其暂留随营差遣委用……”李星沅没能遂愿,在随谕旨传下的封片上,皇帝亲批了一行蝇头小楷:“速遣已革广西巡抚郑祖琛离营回藉。”
  为郑祖琛送行那天,李星沅多喝了几口酒,目送郑祖琛乘坐的轿子沿着河道走了一段,绕过一片树林,消失在远方村落的烟霭之中,李星沅心中升起无尽的感慨:但愿老天保佑,不至于落到郑巡抚的下场。但这只是一厢情愿,身在官场,很多事身不由己,由于战事连连失利,加之官场同僚间相互制约,不久他就吞金自杀了。李星沅是聪明人,在官场混了大半辈子,深谙其中的玄机与杀机,在皇帝尚未来得及追究之前,选择死亡无疑是最好结局。咸丰果然没多作追究,依照惯例,予以饰终之典。
  李星沅之后,受命钦差大臣的先后有赛尚阿、徐广缙、陆建瀛,结局都不美妙,不是被清廷革职问罪,就是直接被太平军斩首。这些走马灯一般上任的官员,曾经长久主宰过别人的命运,但是面对太平军,他们的命运犹如风中的一片落叶,倏忽间从云端跌入泥淖。这些清廷官员以自己的跌落和殒灭,反照出上流社会里积久而成的颟顸与衰颓。
  医多不治龙——从《德宗请脉记》看光绪之死
  〔文/章立凡〕
  中国老话“龙多不治水”,一语道破政出多门之弊。多年前读邓之诚先生的《骨董琐记》,其中全文收录了一份给真龙天子光绪看病的史料——《德宗请脉记》。在清宫档案未整理公开之前,是唯一由当事人公布的重要全程记录。近日重读,感慨系之,盖《官场现形记》之御医版是也。遂作此文,题曰“医多不治龙”。
  《德宗请脉记》为清末名医杜钟骏所撰。杜钟骏字子良,江苏江都人,当时为浙江候补知县,经由江西巡抚冯汝骙保举,于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夏历七月,应召入京为光绪帝治病,其时距驾崩仅三个月。该书系民国七、八年时京华印书局所印,当时作者已在北京悬牌行医。据说杜大夫的曾孙女,就是当今传播界的名人杜宪女士。
  关于光绪之死,历来众说纷纭,我对《德宗请脉记》的兴趣亦缘于此。但研读之后,却引发了对封建王朝政治体制的思考。我未谙医道,也没有专门查核清宫医档,故对于光绪死因及这篇私记与档案间的参差,不予置评,只谈读后感。
  【一、不求有功,先求无过】
  光绪自十年前变法失败被幽禁,忧郁成疾,历经太医院多方治疗,未见好转,反有日益加重的趋势。朝廷不得不向各地征求名医。陈秉钧、曹元恒、吕用宾、周景焘、杜钟骏、施焕、张彭年等地方名医,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先后入宫供奉的。据陈可冀主编《清宫医案研究》的统计,光绪在被囚的十年间,因疾苦而请御医与荐请名医诊疗者达924次,平均每年诊病九十多次。尤其是其末年(1908年),自夏历三月七日至十月廿一日的二百多天内,经御医或外荐名医诊治达260人次。
  地方名医一入内廷,也算有了御医身份,给皇上看病,不叫诊脉叫“请脉”。内务府将应召入宫的六位医官排班,每人一天,轮流请脉开方。此前陈秉钧、曹元恒曾分两班供差,两月更换一次,到了病情危重之时,变为六人轮流值日,以致医出多门,方剂日更,病人反倒成了实验品。杜钟骏于1908年8月12日(夏历七月十六日)初次入宫,光绪曾当着慈禧的面,与他探讨自己的病情:
  〖皇上又问曰:“予病两三年不愈何故?”予曰:“皇上之病,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虚者,由来渐矣,臣于外间治病,虚弱类此者,非二百剂药,不能收功;所服之药有效,非十剂八剂,不轻更方。”盖有鉴于日更一医,六日一转而发也。皇上笑曰:“汝言极是,应用何药疗我?”予曰:“先天不足,宜二至丸;后天不足,宜归芍六君汤。”皇上曰:“归芍我吃得不少无效。”予曰:“皇上之言诚是。以臣愚见,本草中常服之药,不过二三百味,贵在君臣配合得宜耳。”皇上笑回:“汝言极是。即照此开方,不必更动。”予唯唯。复向皇太后前跪安而退,皇太后亦曰:“即照此开方。”〗
  医家诊脉用药,须有一定的持续性。杜大夫作为一名初入内廷的地方名医,对每天轮流请脉、“人人负责,人人不负责”的当差制度,感到十分困惑,曾向内务府大臣继禄提出质疑:“六日轮流一诊,各抒己见,前后不相闻问,如何能愈病,此系治病,不比当差,公等何不一言?”继禄的回答更令他一头雾水:“内廷章程,向来如此,予不敢言。”跟外行讲不通,他又去问出身悬壶世家的吏部尚书陆润庠:
  〖嗣见陆尚书曰:“公家世代名医,老大人《世补斋》一书,海内传诵,公于医道三折肱矣。六日开一方,彼此不相闻问,有此办法否?我辈此来,满拟治好皇上之病,以博微名。及今看来,徒劳无益,希望全无,不求有功,先求无过。似此医治,必不见功,将来谁执其咎?请公便中一言。”陆公曰:“君不必多虑,内廷之事,向来如此,既不任功,亦不任过,不便进言。”〗
  两位高官的回答都是“向来如此”,杜钟骏在官场“潜规则”前碰了一鼻子灰,得出结论:“此来必无成功也”,只好默然而退。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六日一请脉,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朝廷还优恤有加,赏赐不断。撞钟撞到八月初八日(1908年9月3日),大约继禄也觉得这种治疗方式不妥,当太后向他询问御医们的生活起居时,便乘机进言。慈禧以体恤医官辛劳的名义,下旨延长了治疗周期,还给新御医们发了伙食补贴:
  〖外省所保医官六人,著分三班,两人一班,两月一换,在京伺候请脉。张彭年、施焕著为头班;陈秉钧、周景焘著为二班;吕用宾、杜钟骏著为三班,每人每月给饭食银三百五十两,钦此。〗
  此项小小的“医疗改革”,似是部分采纳了杜大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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