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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小商河-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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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之才认不得这汉子,只知道罗彦再三叮嘱,要将其带返泽州,哪晓得会有这等祸事?眼下早吓得没了主意,此前便是无事时,撒离喝还要寻些不是,眼下罪证确凿,金人如何肯善罢甘休?此时一名汉子驱马过来,拱手道:“二公子,这些金狗如何处置?”
    岳雷嘻嘻笑道:“已经累及任先生,如何能够留后患?”那汉子领命而去。
    任之才哪里还有话说,当下将两百余匹好马交给岳雷,自率部将财货返夏国去了,只待岳雷这边风声抵定之后,才敢再行出动。
    岳雷见任之才远去,这才狠声道:“一个也不可留!”
    惨呼声顿起!
战太行 第一百九十九章 岳雷遁千里,贼帅空劳神。对峙!
    岳二爷,这等如何是好?”
    任之才远去,众汉子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眼下四处皆是金人,若返大夏,是将麻烦带给任得敬,只怕金夏间一时便多事起来,岳雷不知杨再兴会如何应对,但从此前的情形看,杨再兴似乎还没有作好与金人全面开战的准备,倘若就此将夏人卷入,只怕不妥,但若要返回泽州,却须在金人治下千里穿越,非同小可。
    “既做了初一,免不得要做十五!”岳雷咬咬牙:“将这班金狗盔甲换上,咱们拼一拼,未必就不能返回泽州!”
    众人愰然,哪消片刻,便将这批金军尸身上的盔甲卸下,一个个穿戴起来,倒也像模像样,加上这大半年在草原上奔波,以羊肉羊奶为食,腥味重,旁人便是近了身边,寻常也辩不出真假来。当下岳雷就将那的盔甲穿戴妥当,将路边金兵尸身拖至远处草草掩埋,上马喝一声:“走!”,一队“金军”扬长而去,途经延安府时却不敢入城,只得绕城而过,径奔汾州府地面。
    初时一路上还算顺当,只是那撒离喝在汾州驻了许久,终不敢进兵泽州,只得怏怏而返延州,其时正整军过平阳府地面。撒离喝大军所至,自然诸神退让,前军早有侦骑开路,后方大队缓缓跟上。这一日十余侦骑正在路上狂奔,于路吆喝:“大军过道,快让开!”所经城镇乱成一片,纷纷让开大道,家家紧闭门户,摊贩们自然识得进退,个个忙不迭远离大道。正驱赶间,忽见前方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却有近百骑,两百来匹马,这帮撒离喝帐下亲随个个嚣张惯了的,见对面领军的职衔不高。早生了轻忽之意,又见对方面对帅帐旗号仍不避让,居然率队疾驰而至,看情形竟然要自己这方的十余骑让路,不由得都是一愕。
    “哪位这等慌张!没见大帅旗号么?!”侦骑中也有暴燥些的,径自率众立在路中间,拦路喝问。
    岂料这队金军全没半点躲闪之意,眼见冲不过了。才急急刹住脚,与撒离喝帐下亲卫眼对眼愣住,这边为首的小校再次大喝:“这班贼囚徒,见了大帅旗号。全没礼让,大军随后便到,看你等如何交待!”却见这队金军无人慌张,只是众目游移。没有一个答话的。侦骑中有老成些的,暗暗留上了神,悄声对为首的小校道:“不对头,这队汉子自延安府而来。可是这猛安堇却瞧着眼生得很,不像是延安府军中的几位爷!”
    这小校一时间没有会过意来,只道面对地不是撒离喝嫡系部队。或者是海、突厥等族的也未可知。当下更是嚣张。喝问道:“你们是哪一位爷帐下的,腰牌呈上来看看!”
    对面那黑脸见这边喝问得越发紧迫。只得长叹一声,手中提一柄铁枪出来,大喝道:“动手!”
    侦骑中有耳尖的,大吼道:“是宋人!快走!”言未毕已经勒马狂奔,愚钝点的却还在那里思索,不晓得这“动手”二字何解,只是那百十来骑凶狠狠地扑上来,刀枪并举,眼看不是讲好话的主,哪里还要人教?胡乱支应得几下,个个都想到了逃命。原来刚才这金军侦骑喝问时,岳雷所率的这队汉子中,竟然没得一个懂得女真话的,其实金军中会说汉话地至少也过半,偏生这队侦骑为首的小校却半个字也不会,两下语种不通,哪里对答得上来?岳雷所过诸路金军,皆不会拦路询问,只道是延安府急差公干,这才是一人两马疾驰,于路过得极为顺当。哪晓得会遇上这等不通道理的狂徒?没奈何之下,只得用枪杆子说话。岳家枪才举处,已经连刺中两名金骑,余下的虽然纵马狂奔,却也快不过岳雷从蒙古草原上精心挑选过来地骏马,大半侦骑都在半个时辰内被赶上刺死。
    “二爷!不能再过去了,那边是汾州地界,咱们该往南,过平阳府下解州!”一名老军汉见岳雷杀得起劲,忙赶上来勒住岳雷马缰劝道。
    “路便是该往南走,只是不晓得有没有漏下的贼子,若是前往汾州报讯时,如何了得?”岳雷这下也有些不踏实了,那老军却才劝道:“二爷固然顾虑得是,只是若再追杀个半个时辰,这一路的尸首怕不惊动地方?一般的打草惊蛇,眼下只得夺路南下,让金贼追之不及,才是平安之道!”岳雷也不是糊涂蛋,闻言大悟,立即回马向南。果然,才过得小半个时辰,路面上砂石摇动,大军蹄声动地而来,为首地则是怒发如狂的撒离喝所率前锋大队三千余骑!
    “那班宋人在哪里?!”撒离喝揪过报讯的侦骑,
    青筋暴绽,双眼赤红,这番已经被杨再兴、夏人和兀火,却无处发泄,正要找人出气,却不料半路里杀出一队宋军来,岂不是天上掉下的枕头,恰好解得渴睡?只是这一路追杀了大半个时辰,还不见宋人身影,不由得火气勃发,将那侥幸逃得残生地金骑提至马前,若是答得不爽,便须一顿好打!那小卒吓得面无血色,双手乱指,却是指向遇见岳雷等人的方向,撒离喝怒哼一声,一脚踢倒这侦骑,率队前冲,
    待冲到初时岳雷与金军相遇之处,最后两具尸体也被找到,撒离喝才从怒意中清醒过来,前方再没有侦骑踏过地痕迹,再追无益,细细算来,于路上见到地尸体也跟前驱地侦骑人数差不多了,料来此处便是初见那队宋人之处了。
    撒离喝下得马来,细细在那金兵尸体上察看,见那两骑皆是从后颈处被一枪刺入,便直断了颈椎骨而死,并没有别处损伤,这两枪几乎同时刺出,两骑倒毙的距离也不过数步,可见这两枪刺得极快,且没有多花半分力气,莫说大金国内,便是惯使长枪地宋人中,能够刺得出这两枪的只怕也是凤毛麟角,撒离喝第一个便想到了杨再兴。“杨铁枪!哼!”撒离喝咬牙道:“最好不是你这南蛮做的,否则,莫说丞相,便是圣上下旨,某家也必平了你的泽州府,再至上京领罪!”
    只是这个猜测很快就被自家人否定了:“禀大帅,那为首的汉子不过二十余岁,绝不是中年人模样!”这侦骑虽已经吓破了胆,但撒离喝过问时,还记得起些许来,只得如实答了,岳雷确实也不是四十来岁的人模样,与撒离喝心目中的杨铁枪模样大异。撒离喝思之再三,终于不敢下令径赴泽州问罪,只得喝道:“着人四下打探,百十来骑终不成就这般飞去,百里内州县须细细报来,凡有可疑兵马经过,立报至帅营,今日大营便扎在此处,此事若无着落,誓不回延安府!”众军哄然听令,侦骑分作数十队,直派遣了七八百骑出去,但求早日抓到根马毛也好。
    次日天还未亮,已经有马快的金军侦骑返回营中,至帅帐前报道:“禀大帅,那队宋人昨日尚在平阳府,眼下往解州地面而去,请大帅定夺!”撒离喝盔甲不整地跳出来,大喝道:“还问什么?快快拔营,前锋骑军随我往解州追贼!”一时间营中大乱,人喊马嘶,大军拔营而起,撒离喝只吩咐大军至平阳府听令,便自率骑军精骑三千先行出发了,料来那队宋人不过百十来骑,岂能翻得了天去?
    只是这一追下来,撒离喝越跑越是心中窃喜:这队宋人居然如其所愿,虽然跑得快了些,一直追不上,按探子回报的情况看,竟然比大队前锋跑得还快些,却是过了平阳府后入解州地界,随后却是转往泽州而去!
    “好!好!好!”撒离喝大喜过望:“杨铁枪,这番却不是本帅与你为难,这伙宋人纵然不是以你为首,终究来投奔你泽州府,莫说我在丞相面前违令,便是违了旨,也须找你个不是再说!”
    追到第五日上,终于过了解州,大队在太行雄定关前驻足,逡巡不敢前进,撒离喝远隔里许,遥望太行雄关,心知难过,却问左右道:“可察看清楚了?此外别无踪迹?那队宋人便是入了太行关?”
    一旁的侦骑答道:“禀大帅,左右二十里内,再无马蹄印,这队宋人只能入关,再无别处可去!”撒离喝早已经听过一番回报,晓得已经别无去路,只是眼下这太行关却不能说是在泽州府治下,纵然地球人都知道杨再兴与太行贼子颇多勾结,毕竟却不是一家兵马,如何能够将这笔帐算在杨再兴头上?
    雄定关上,“侠义社”三个大字高高飘在旗杆顶上,旗下立着数人,远远觑着撒离喝兵马,岳雷已经数日不曾安歇,却只是眼圈发黑,并没有半点疲态,早让麾下士卒在关中歇息,自家去与守关的将士一起察看敌情,只怕撒离喝一个冲动,竟要率部攻关,那便有一场好杀了。只是眼看这撒离喝率队往前逼了一逼,见关中数百具强弩架起,便不再有任何动作,半晌后乖乖退去,都是各松了一口气。
    岂料次日再看,撒离喝已经率队在雄定关外二三里内扎起了大营,看来竟然还没有死心!
战太行 第二百章 交兵太行关,撒离喝中伏。接战!
    再兴在晋城中,早得到消息,太行诸处关隘,皆已经只要贼军逼近,两日之内必传报至高林处,太行关更快,不过三个时辰,第一只鸽子就已经飞入晋城鸽舍。高林得书大骇,哪里敢耽误片刻,立即报与杨再兴处。
    再过得两个时辰,连岳云所书急报也到了杨再兴手中,书中道:“贼军步骑不下两万,然自过平阳府以南,惟精骑先锋三千紧随身后,大部尚未南下,侄儿所部百骑,以一人双马,犹不能堪,况贼数百里未得暂歇?此正强弩之末,若杨、高诸叔辈有意,举泽州军破碎其营不难,惟诸叔决之!”其求战之意跃然纸上,杨再兴展书苦笑:“这岳二爷倒是个惹事的都头,轻轻就将河东、京西路上最强大的兵马尽数拖至泽州,只是眼下诸事还欠万全,哪里便是举军大战之事?此事颇难善了,诸位有何妙策?”
    座间洪皓、高林、孙琪、李恩、姚、郭铁匠等皆议论纷纷,却无一人拿得出个定见来,杨再兴候了片刻,见众人没有主见,只得点名:“高林身为泽州军统制,须有措置良策,不可藏私,且说来听听。”
    高林无奈,起身道:“大哥既下问,兄弟不敢不尽言:若要举二州军平定金贼,莫说三五年间,怕是十年八年亦难筹万全,眼下泽州、潞州兵马虽不及当日岳家军规模,然训练不曾懈怠,兵甲犹有过之。当日兀术举大军数十万南下,大宋亦举数十万大军以敌,岳家军自然难以独抗贼军,如今兀术便倾金国之力,安得再觅昔日数十万大军?以某观之,泽州军便不使火器,河北地面上也无敌手,何必定须万事俱备而后发兵?”
    座中诸将闻言默然,却均暗暗点头。看来都有同感,杨再兴却不肯认同:“此言固然有理,却也有未尽处!先生意下如何?”
    洪皓却不过,只得起身道:“杨大人,诸位将军,老夫在此只治州事,未尝与闻军事,只是自古内无善政者。外无取胜之理,大军发动者,老夫自当勉力襄助粮草,只是且不论粮草完备否。便是河北诸城中守军,沿途消耗,便不可小觑,若据坚城而守。这六万余兵马尽够了,若是要攻城掠地,沿路分兵马防御,只怕未攻下幽燕之地。十停人马已经去了五六停,那时哪得兵马襄助?大宋若举国北上,自然有兵马源源而来。绝无匮乏之理。泽州却孤悬贼境中。举动不慎,便进退失据。那时却悔之晚矣!”
    杨再兴道:“嗯,这话也对!”
    姚忍了半晌,这时止不住反驳道:“大哥须有个定见,这话里却也有不对处,先生莫嫌咱鲁莽:莫说河北地面上也还有百十万宋人,便是大军举动之下,江南未必便没有好汉子北上投军,此去还有个先后之说,若大军尽取河北诸城,确有难处,倘若先取河东、京西地面,却无须耗费许多兵马,便可与大宋相通,那时还缺什么兵马?”
    堂上众人哄然,都道姚说得有理,连洪皓也自沉吟不语,以为此计可行。杨再兴却在心中暗道不妥:“大宋朝北伐,后世的史书上也有记载,其中韩侘胄之败,可谓种下了亡宋的祸根,便是准备得不妥当之下贸然发动的结果,这也罢了,赵构所深畏者,便是兀术立赵恒于河北,废了临安赵宋朝的正统地位,这才是最大的祸患,只怕大军举动时,江南兵马不但不襄助,反在背后捅上一刀,奉兀术之令与泽州军为难,便是雪上加霜之举!只是这话如何能够说得?”
    当下与众人分说道:“姚之计,较之大举北上,有益良多矣!大军起动,不与河北争锋,却向河东用兵,隔了太行险关,倒也不惧贼子大举来犯,只是泽州四面是敌,轻举妄动不得,若根本有失,反为不美,如今之计,须不让撒离喝讨得便宜去,也不可令南北两朝问泽州罪过,却须尽力于得河东以为根据,方可谓万全,诸位可听某家措置!”
    众人闻说大悦,如此万全的计策也有,还愁什么?
    七日后,撒离喝兵马渐渐在太行关外集聚至七千上下,撒离喝却并不出击,先写一札,着人递往晋城杨再兴处,其辞曰:“近者太行山贼,深入河东州县,伤某帐下将校,自本帅将兵以来,未闻贼势猖獗若此,今闻贼已遁入泽州界,是阁下亦有过矣,某不敢辞劳,率麾下精锐与贼相持于太行关下,望阁下早发本州兵马襄助,共为王事,勿却为幸!”
    却送急递至上京,书中报与兀术道:“泽州地方不靖横行,竟深入河东,搅扰地方,杀伤大金将校,此诚不可恕者,杨再兴领旨治州事,其罪亦不可逃,丞相其宜明正典刑,责其戴罪剿贼,以孚圣上封建之意。”这里是先告上一状,将自己率大军进逼太行关之举冠上一个“剿贼”的名号,谁都晓得杨再兴与太行山贼之间有些猫腻,只是不曾有切实把柄而已,若是不肯举泽州兵马来此剿贼,这罪名便易座得实了。
    只是这边急札未过中都,太行关内却已经有了动静,这日探子来报:“大帅,太行关内兵马骤增,眼见是山间贼伙齐聚,怕是要与我大军不利,请大帅定夺!”
    撒离喝笑道:“区区山贼,能奈我何,汝辈须仔细泽州兵马动静,是否出兵襄助剿贼;眼前山贼,本帅正愁他不来,深藏沟壑间,极难剿得尽绝,敢与我大军作对,那是再好没有了。”
    岂料杨再兴得书后,不但全无动静,居然也在作书至兀术处:“近者太行山贼横行,泽、潞二州兵马未足安民,州中一日数惊,丞相须遣得力兵马襄助剿灭,以免贼子扰动乡里,更增某家罪责!”洪皓见此书作成,哈哈大笑,也不消多说,立着人往上京。
    高林等却如消失不见,连那晋城外营中兵马,也一日少于一日,不晓得往何处去了。
    十月初,北风渐寒,撒离喝估计急递已经上京,却着人往开封,教琼率麾下兵马来此间,好与山贼相持。谁知这夜里风大,开封还没有动静时,夜间却有数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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