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狂喜的艺术-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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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时,做梦才是可能的。所以,做梦说明是在睡觉;同样,慕德拉斯和视像指示着某种特殊
的状态。
你可能看见某些人的形象,你认得出他们是谁,而这些形象也是因人而异的。湿婆①的
形象无法出现在基督徒的头脑里,它不可能,它不可能出现,但是耶稣将会出现。那将是基
督徒头脑中出现的最后一个形象,而它是十分宝贵的。
最后见到的视像是宗教的核心人物的形象。这个核心人物将是最后的视像。对一个基督
徒来说——我说的基督徒是指一个吸收基督教语言、基督教形象,他的基督教信仰从小渗透
在他的骨髓和血液的人——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的形象将是最后的视像。那个知者、经验者
仍然在,但在最后,只有救世主。它曾被经验过,你无法否认它。在头脑的最后的片刻,快
死的头脑的最后的片刻,在最后,耶稣在那儿。
但是对着那教徒来说,耶稣不会出现;对佛教徒来说,耶稣不会出现。对佛教徒来说,
会出现佛陀的形象。萨哈斯拉一打开,随着萨哈斯拉的打开,佛陀就会在那里。那就是为什
么佛陀总被看成坐在一朵花上。佛陀的真身下面从来没有花,佛陀的脚下也没有花,但是佛
的塑像下面都放上一朵花,因为塑像不是按释迦牟尼佛复制的,它是表现头脑里最后看见的
视像。当头脑掉入永恒时,看到的佛陀就是这样端坐在花上的。 ①湿婆(shiva):破坏之神,印度教二大主神之一。——译注
那就是为什么毗湿奴①总是被放在花上,这朵花是萨哈斯拉的象征,而毗湿奴是印度教
徒头脑里看到的最后一个形象。佛陀、毗湿奴和耶稣是原型(archetypes)也就是荣格所称
的原型。 ①毗湿奴(Visnu):持护之神,印度教三大主神之一。——译注
头脑无法抽象地想象任何东西,所以头脑了解真实存在的最后努力将是借助那对它是最
为重要的象征。头脑的这一高峰体验是头脑的最后的体验。高峰总是终点,高峰意味着结束
的开始。高峰是死亡,所以萨哈斯拉的打开是头脑的高峰体验,头脑可能有的最高的体验,
也是可能有的最后的体验。最后的形象——最核心的形象、最深刻的形象,原型将会出现。
它将会是真实的。我说“视像”时,许多人会不承认它是真实的。他们说那不可能是真的,
因为视像一词就意味着幻觉,但是它比真实的存在更加真实。即使全世界都不承认,你也不
会同意他们的。你会说:“对我来说,它比整个世界更真实。一块石头还不如我所看见的形
象真实。它是真实的,它是绝对的真实。”但是,这个真实也是主观的,这个真实被你的头
脑染上了色彩。这个体验是真实的,但比喻是你给定的,基督徒给的是一种比喻,佛教徒给
的是另一种比喻,印度教给的又是一种。
超脱(transcendence)是否随着萨哈斯拉的打开而到来?
不,超脱是超越打开的。但是,开悟有两层含义。其一,快死的头脑——行将结束,即
将死去,已经到达终极,来到末日的头脑——想象着开悟。但是障碍出现了,现在,头脑将
无法超越它。头脑知道这是结束,随着这个结束,头脑也知道痛苦也将结束。头脑也知道分
裂也将结束,原有的冲突也将结束。头脑把所有这一切的结束,以为是开悟,但这仍然是头
脑在想象。所以这是头脑想象出来的开悟。
当头脑消失,那么真正的开悟就来了。现在你已经超脱了,但你无法谈论它,你无法说
任何东西。那就是为什么老子说“所有能被说出来的,都无法是真实的;所有能被说出来的
不会是真实的,而真理是无法被说出来的”。只有这一点是能够被说的,也只有这一点是真
实的。
而这是头脑的最后声明。这最后一次声明是有意义的,有很大的意义,但它不是超脱的
竟义。这个意义仍然是头脑的一个局限,它仍然是思维的,是通过头脑想出来的。
它就像一支火苗,一盏将灭的灯里的一支火苗。黑暗正在降临,黑暗正在来到,它包围
得越来越近,火苗即将消失,火苗已到了它存在的最终点,它说着“现在黑暗来临了”然后
就不存在了。现在黑暗已经充满而完全。但是将灭的火苗的这一最后声明,仍然是为火苗所
知道的:黑暗并不是完全的,因为火苗还在,光还在。黑暗是光明想象出来的。
光明其实不能想象出黑暗,光明只能想象出它自己的局限,而超过这一点就是黑暗。黑
暗正越逼越近,光明即将死去。它可以发出最后的声明:“我快死了”,接着,黑暗来了。
黑暗一直在来临,光明发出最后声明后就熄灭了,那时黑暗就完整了。所以,这个声明是真
实的,但它不是真理。真实(true)和真理(truth)是有区别的。真理不是一个声明。火
苗熄灭,一片漆黑,这是真理。这时,没有声明,只有黑暗。声明是真实的,它不是不真实
的。这是真实的:黑暗来临,逼近、包围。但是,声明仍然是光明发出的。光明发出的关于
黑暗的声明最多只能是真实的,但不是真理。
当头脑不存在时,真理才会被知道。头脑不存在时,真理才会存在。头脑存在时,你能
够变得更真实一些,但不是真理。你可以变得更不虚假,但不是真理。头脑能作的最后声明
将是最不虚假的,那就是所有能被说出来的。
所以,头脑所想象的开悟和真正的开悟之间有很多不同,虽然差别不是很大。即将熄灭
的火苗在消逝前没有一个单独的片刻。火苗消逝的同时,黑暗来临了,两种情况之间只有片
刻之隔,但两者之间的区别很大。
行将消逝的头脑到最后会看见视像,看见即将到来的事物的视像。但是,这些视像是通
过比喻、图画、原型而看见的。头脑无法想象别的东西,因为头脑是被象征训练出来的,没
有其他。象征有宗教的、艺术的、审美的、数学的和科学的,它们都是象征符号。头脑就是
这样被训练出来的。
一个基督徒会看见耶稣,但是一个垂死的数学家如果从未接受过宗教的熏陶,他的头脑
在最后一瞬间也许除了数学公式外什么都看不到,它也许是一个零,它也许是一个表示无穷
的符号,但它决不是耶稣或者佛陀。一个毕加索那样的人临终时可能会看见一道抽象的色彩
流动。那将是他的神,他无法想象另外模样的神。
所以,头脑的终止是象征的终止。到最后的时刻,头脑会利用它所知道的最有意义的象
征。那以后就不再有象征了,因为头脑也不存在了。
正因为如此,佛陀和摩诃毗罗都不谈论象征。他们说,谈论象征是没有用的,因为象征
都是低于开悟之事。佛陀不愿谈论象征,因此,他说有11个问题不该问他。他宣布谁也不
准问这11个问题;他们不准问是因为这些问题不可能被如实地回答。比喻将不得不被使
用。
佛陀常说:“我不愿意使用任何比喻。但是如果你问而我不答,你会不好受。这样有失
绅士风度,不够谦恭有礼。所以,请不要问这些问题。我如果回答你,这是有礼貌的,但是
它不真实。所以,请别让我左右为难。就真理来说,我无法使用象征。只有在近似非真理或
近似真理时,我才使用象征。”
因此会有人不愿用任何比喻、任何视像。他们否定一切,因为由头脑想象出来的开悟不
等于开悟本身:它们是两件事情。头脑的观念会随着头脑的消失而消失,然后就会有开悟。
但它不是头脑的。
所以,开悟的人是不带有头脑的,他是一个没有头脑的人;他活着,但没有任何观念;
他做事,但不用思考它;他爱,但没有爱的观念;他呼吸,但不作任何的静心。这样活着,
从瞬间到瞬间,同时又与整体合为一体,没有头脑夹在中间。头脑在划分,但现在不会再有
分裂了。
第八章 接受大师的点化:最终的技巧
人的存在就像是在睡眠中。人是沉睡的。即使是任何一种醒着,其实也是在睡觉。点化
是指和一个开悟的人亲密地接触。除非你同一个开悟的人有亲密的接触,否则你就不可能走
出你的睡眠,因为头脑甚至能够梦想自己是醒着的。头脑能够梦想现在已经不再是在沉睡
中。
当我说人是沉睡的,这句话必须被好好理解。我们不断地做梦,一天24个小时都在做
梦。在晚上,我们对外部世界紧闭大门,关在里面做梦。在白天,感官向外部世界开放,但
是里面仍然在做梦。闭上你的眼睛一会儿,你又能在梦中了;这是内部的一个连续。你觉知
到外部世界,但那种觉知少不了那个在做梦的头脑。外部世界是强加给那做梦的头脑的,但
里面的梦继续在做。那就是为什么我们即使说是醒着的也看不见那真实的东西。我们把梦强
加于真实的存在,我们从来看不见事物的真相,我们看见的永远只是自己的投影。
如果我看着你,而我心中有一个梦,那么你就成了一个投影的对象。我会把自己的梦投
射在你身上,任何我所了解的你都将永远同我的梦、同我的投影混杂在一起。当我爱你时,
你在我眼里显得不同。当我不爱你时,你在我眼里显得完全不同。你不是同一个模样,因为
我不过是把你当作一块屏幕,把我做梦的头脑投射在你上面。
当我爱你,做的梦就不同,所以你显得不同。当我不爱你,你还是同一个你,还是同一
个屏幕,但是投影不同了,现在我是利用你这块屏幕来投射我的另一个梦。梦可以再次改
变,我可以再次爱你,那时,你在我眼里又会显得不同。我们从来看不到真面目,我们看见
的永远是投射在它上面的我们自己的梦。
我在你们每一个人眼里都显得不一样,你们每一个都投射一些不同的东西在我身上。只
有对我自己来说,我才是一个模样。但如果我在做梦,连我也会觉得自己每时每刻都不一
样,因为每一时刻我的解释都不一样。但如果我是开悟的,那么我就是同一个模样。佛陀
说,考验一个人是否开悟,只需要看他是否始终如一,就像海水,不论在哪里,到处都是咸
的。
在你的四周有一层朦胧的由种种投影、思想、意念、观念和诠释构成的围墙。你是投影
机,一直开动着,投射出其他地方都不会有、只存在于你里面的东西,而那整个的就成了屏
幕,所以靠你自己,永远不可能觉知你在沉睡中。有一个苏非教圣人名叫希杰拉
(Hijira)。一个天使出现在他梦中,告诉他尽量多贮存些井水,因为第二天早上,世界上
所有的水都要被魔鬼下毒,人喝了都会发狂。
那一整个晚上,这个人贮存了很多的水。果真如此,第二天人人都疯了,但是没有人知
道全城的人都发了疯。只有那个托钵僧没有疯,然而,全城的人都说他是疯子。他知道是怎
么回事,但是没有人信他。所以他继续喝自己的水,保持单独一个人。
但是他总不能老是如此下去,全城的人生活在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里。没有人听他的,
最后,有一个谣言说他该被抓起来投进监狱。他们说他是疯子。
一天早晨,他们来抓他。要么把他当病人,要么把他关进监狱,反正不能给他自由;因
为他已经完全疯了。他说的话没人听得懂,他说的是另一种语言。
托钵僧无法理解。他企图帮助他们回忆他们的过去,但是他们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他们
对过去一无所知,对令人发疯的那个早晨以前存在过的事一无所知。他们无法理解,托钵僧
已变得无法让他们理解了。
他们包围他的住房,抓住他。托钵僧说:“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会治疗好自己的。”
他跑到公用井那儿,喝了井水,就好了。这下,全城的人都高兴:托钵僧现在好了,现在他
不疯了。事实上,他已经疯了。现在他成了芸芸众生的一份子。
如果别人都在沉睡,你决不会觉知到自己也在沉睡。如果别人都发了疯,你也疯了,你
就永远不会觉知到这一点。
所谓接受点化,是指你已经臣服(surrender)于某一个开悟的人。你说:“我不懂,
我无法懂。我是这个疯狂、沉睡的世界的一份子,我一直在做梦。”这种感觉连一个昏睡中
的人也会有的,因为睡眠并不是一直很深沉的。睡眠不稳定,它不是一直很深,而是时深时
浅的。正如寻常的睡眠有许多层次、许多层面的波动,我讲的形而上学的(metaphysical)
睡眠也会波动。有时你正好处在边界线上,很接近佛陀,这时你能多少听懂一点佛陀在讲的
话、在谈论的东西。当然决不会完全听懂他所说的,但是你至少对真理有所瞥见了。
所以,一个在形而上学的睡眠边际上的人会要求得到点化。他能听到某些东西,他能理
解某些东西,他能看到某些东西。一切都好像是在雾中,但是他能感觉到某些东西,所以他
能走近一个开悟的人,并且臣服于他。一个睡意朦胧的人最多可以做到这一点。这个臣服是
指他明白正在发生着完全不同于他的睡眠的事情。在某些地方,他感觉到它了。他无法确切
地知道它,但他能感觉到它。
每当有一个佛经过,处在睡眠边际上的人就能认出这个人有点不一样。他的行为不一
样、说话不一样、生活不一样、走路不一样;某种东西发生在他身上。凡是在边际上的人都
能感觉到它,但是他们是昏睡的,这种临界线上的觉知不是永久的。他们随时可能重新陷入
睡眠。
所以,在陷入深一层的无意识之前,他们可以臣服于一个开悟的人。从被点化的人的角
度来说,这就是点化。他说:“我自己什么也不能做。我是无助的。而我知道如果此刻我不
臣服,那么我可能又会沉睡过去,那时再要臣服就不可能了。”所以有些时刻是不能错过
的,一个人一旦错失了,可能几百年、几辈子都不可能再得到,因为什么时候再走到临界线
上,你自己也作不了主。导致它发生的原因错综复杂,它不是你所能掌握的。
对被点化的人来说,点化是一个完全放手(letting go)、一个完全的信赖、一个完全
的臣服。它决不可能是部分的,如果你只是部分地臣服,那就等于没有臣服,你是在欺骗自
己。不可能有部分的臣服,因为这样你还有所保留,而这个有所保留就会把你重新推入沉睡
之中。那个不臣服的部分到头来会是毁灭性的,你可能随时重新陷入在沉睡中。
臣服永远是全然的。那就是为什么在点化中始终需要信赖。信赖是绝对的必要条件,它
要求完全的信赖。你一旦完全臣服,情况就开始变化;现在你再也无法回到你那睡梦的生活
中了。这个臣服粉碎了整个投影,整个在投射的头脑,因为这个投射的头脑是连结在自我上
的,没有了自我,它无法生存。自我是它的中心、它的根基。如果你臣服了,你就是把根基
都交付出来了,你就是完全放弃了。
点化就是一个沉睡的人请求达到醒悟的帮助,他臣服于一个已开悟的人。这很简单,这
事情并不复杂。当你去找一个佛陀、一个耶稣,把自己交付给他,你交出的是你的沉睡、你
的睡梦。其它没有什么可以交出去的,因为你没有什么了。你交出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