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卢沟桥--七七事变-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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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有武术底子,耍起大刀来虎虎生风,刀光红缨在敌人面前飞旋,使其眼花缭乱。日本人不怕死,但怕用刀砍头。为什么?日本国本来也是佛教国家,但他们的最高佛不是阿弥陀佛,也不是释迦牟尼,而是天昭大神,天昭大神是日本国国神,最高神。但这位大神有一个毛病,不收无头之鬼,也就是说,人被砍了头,成了无头之鬼,天昭大神就不收了,不能成神也不能再轮回转世,永远是孤魂野鬼。与此同时,活在世上的人也不能饶无头之鬼,视之为家族的耻辱。武士世家是这样要求的,当然平民百姓也如此照办。所以日本人死得讲究,死得有名份,要么切腹,要么枪毙,临死也不能身首分离。因此赵登禹的大刀队出现在日军面前,尚未肉搏,日本兵生怕身首分离就已经节节后退,把占领不到一个时辰的喜峰口阵地拱手交还中国军队。
服部、铃木旅团凑巧遇上了二十九军大刀队这个克星,免不了吃些苦头。不过两军大战,哪能都有机会举着大刀凑到敌人眼睛前?
天破晓了。日军先头部队的那个指挥官被勒令自裁,自然是自己切自己的腹了。
日军开始进攻,重炮轰击喜峰口阵地。中国士兵没有隐蔽阵地,坡面全是硬石,连挖个单人掩体都很困难,只有卧在地上干等炮轰。一天下来,光是牺牲在敌人炮火之下的就有一个团的兵力。
炮轰过后,日军沿缓坡缓缓而上,中国士兵因山地作战,携枪不便,很多士兵,丢掉了毛瑟枪,多带些手榴弹,手提着大刀,当敌步兵冲到阵地前百余米,抛一阵手榴弹之后,趁硝烟未散冲出阵地,挥舞大刀和敌兵胶着混战,使敌飞机大炮无法使用。此时,长城边上杀声震天,来回拉锯,几处高地,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敌兵退下之后,又用重炮飞机轰击。
血战两日,二十九军损失兵力两个团。赵登禹旅长在前线召开团长会议,说:“现在我们仅仅与强敌对战两日夜,已损失两个团的精华,我全军共有10个团,照此下去,只能与敌对战10日。我决心绕攻喜峰口敌人后方,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且说赵登禹把自己的想法上报给师长冯治安、军长宋哲元。师长、军长都支持他的想法。此时,已经是3月11日了。赵登禹把阵地交给他部,把火炮、重机枪、驮马、乘马一概留下。士兵轻装准备沿山腰小路,兵出潘家口。
是夜,皓月如镜,风清夜静,塞上初春寒意逼人。昨日落的雪已经在地面上结了冰,山嶷之上白雪皑皑。
赵登禹在白天的战斗中腿部受了轻伤,这次夜袭他仍要求带队。兵分两路,赵旅长带一队走山口外弧,董升堂团长带一队人走山口内弧,两队轻兵在当地百姓的引导下,沿着樵夫打柴的羊肠盘道,斩荆断棘出了潘家口。
出潘家口约行数里,便是日军骑兵宿营地。满街的敌兵正在鼾睡,董升堂团长带兵冲入,手榴弹轰轰隆隆在敌宿营地爆炸。接着士兵挥舞大刀冲入,如砍瓜切菜,杀得敌人措手不及。
赵登禹部也已经得手,冲进敌人特种兵宿营地。日军有条军规:凡在战场宿营一律不准脱衣。因长期以来日军从未受到中国军队的袭击,纪律松弛,此时都脱下大衣蒙头而睡,赵登禹率部冲到眼前,他们未及清醒已经身首异处。腿脚快的,慌忙逃走。敌阵地一片狼藉。我军夺获大炮数门、坦克车数辆、辎重粮秣堆积如山。
此时天已破晓,驻老婆山的敌人看见火光听到杀声,知道有变,驰来应援。两军又相混战。我佟泽光部援军又到,将敌人击退。赵登禹旅长见战利品无法带回,决定炸毁大炮坦克,烧辎重粮秣,原路退回关内。
此役,毙敌甚众,击死敌大佐级指挥官1名。我军也伤亡很重,官长阵亡者计团副胡重鲁、营长苏东元,连长2人。受伤者团副1人,营长2人。
12日这天喜峰口沉寂了一个上午。下午敌机4架又来轰炸。两军对峙,时有接触。从9日下午开始的喜峰口争夺战经过了7昼夜的激烈战斗,我军坚守阵地,未被突破。
敌见攻击喜峰口无望,把战线转移到罗文峪。罗文峪由二十九军暂编二师刘汝明师长指挥。罗文峪告急,三十七师、三十八师各调一个团支援,罗文峪战线才稳定下来。1933年,喜峰口之战,是“九一八”事变以来,首次告捷。喜峰口胜利震动全国,声扬世界。当时国人上下一片欢腾。慰问团纷纷到来,记者们蜂拥而至,报端常见独家采访喜峰口将士的新闻、故事。大学教授慰问团,商界慰问团,世界慰问团等等,闹得这喜峰口不似战场像会场。
这儿光说了喜峰口,长城各个关口情势怎样?其实战争最残酷的不是喜峰口。且看,日军进攻所用兵力,他的主要师团西羲一师团,坂本正右门师团,中村旅团面向的是古北口。古北口的中国军队是徐廷瑶将军指挥的中央军十七军。此时,古北口已经被日军占领,战线在口内南天门展开。黄杰二十一师、关麟征二十五师、刘戡八十三师陆续上去。起初是关麟征二十五师在第一线,被打残了。黄杰第二十一师顶上去,换下第二十五师。第二十一师被打残了,刘戡的第八十三师又顶上去,换下第二十一师,可想战事如何。另外界岭口、冷口的战役也都打得非常激烈。这只能另篇介绍了。
舆论制造者们往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们煽动起来“胜利”热潮,致使人们只知道喜峰口中国军队打了胜仗,似乎其它关隘也是如此。甚至一个上海妇女界代表团到前线慰问将士只知道喜峰口大捷,而不相信古北口、界岭口都打得激烈。就在国人浸润在一片胜利的喜悦之中,日军陆续突破了冷口,兵出喜峰口侧背,守卫喜峰口的将士不得不放弃关隘而后退,继之古北口被突破。守军全线退却。退至昌平、高丽营、顺义、通州、香河、宝坻、芦台一线,已是平原无险可守,距离北平最近处只有25公里。
此时,张学良已经引咎辞职到上海的国人医院戒烟(鸦片)去了。代替其担任北平军分会委员长的是军政部长何应钦。何应钦常和军政要员在交际花杨惜惜家研究军国大事,此时得知战线已溃到通州附近,非常惊慌,手足无措,别无他法,只有和日本人签订城下之盟,于是速派代表到西羲一师团司令部求和。5月24日签定了卖国耻辱的“塘沽协定”。
日人得胜,为什么这么容易接受签约?请看关东军作战命令“473号”:
“热河为满州国之领域,但隔一长城之河北,则系中华民国之领土,在该领土上,本军无行动之自由……违反国策,贻误大局……”
其实日参谋本部及关东军司令部都不准许日军越过长城。日军显无后劲。中国将士用命,可是中国方面为什么失败?宋哲元将军曾大声疾呼:“为什么我们30万大军打不过5万日本军?”这个问题只能留给中国的政治家、军事家、学问家们研究。蒙辱的协定,给不服从军纪的日本武士下了台阶,使越过长城的日军摆脱了尴尬,助长了少壮军人们的侵略气焰。
长城各口战役中,日军死伤约6000人,中国军队死伤多少?说不准!请看下面记载:
“时事日报”二卷二期载:各军死伤失踪之数达6.5万,徐廷瑶一军损失最大,几达65%。
中国政府通知美国大使馆,谓:中国战役损失达3万人。
这两个数字差距太大!
屈辱的“塘沽协定”之后,华北局势是否平静?日人既得垅复望蜀,情势如何,众所瞩目。
第二章 政客武夫叛乱
长城抗战之时,察哈尔省兵力空虚。日方也不断在察蒙边界蠢蠢欲动,只因兵力不足没有翻起大浪。宋哲元调兵去平东以后,把权力交给副军长佟麟阁,由佟代察哈尔省主席。
冯玉祥在山西汾阳被阎锡山解除软禁之后,到了察哈尔。冯大帅这个人爱国心切而又好动,趁着察哈尔防御空虚,中央军大部还在南方“剿共”之机,在察哈尔举起了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的大旗。凭冯大帅昔日的威望及爱国将士的支持,振臂一呼即集聚了10万大军。这10万大军包括方振武、吉鸿昌二将军带来的较正规部队和佟麟阁带领的二十九军留部外,其他是保安团、义勇军、军官学校学员,还有一些反正的伪军蒙古骑兵。其主要将领就是佟麟阁、方振武、吉鸿昌等。
当蒋介石、何应钦得知此事后,蒋明确表示只有一个中央,和在中央领导下的军队。批评其不得“擅立军政名义”。何应钦是驻北方的最高军政长官,对他来说,就不是声明呼吁的问题了,他要采取行动。当时,庞炳勋第四十军也在平东参加长城抗战,在仙安、蓟县、马兰石门等地打得不错,曾给日军迎头痛击。蒋介石与何应钦考虑再三,决定将庞炳勋的四十军从平东撤出,电令其向张家口进兵。
为什么偏偏要令庞炳勋去进攻察哈尔抗日同盟军呢?这也颇具中国用兵特点。
原来庞炳勋也是冯玉祥旧部,1930年蒋、冯、阎中原大战,庞炳勋等先后叛冯投蒋,致使冯阎大败。庞炳勋投靠蒋介石以后,组成了第四十军。第四十军一直在河北河间县驻防。河间只是一个县,地方小不是养兵之地。其他各路诸侯,照样和过去一样争城夺地。第四十军感到,蒋介石不时冷遇其部。庞炳勋大有后娘之子之感,如后来庞部编的歌谣所云:“年年当杂牌,天天孤哀子,不求向上冲,但愿饿不死!”要想饿不死,拥有养兵之地尤为重要。蒋介石、何应钦也算摸透了庞炳勋的心思,所以这时把四十军从长城阵地上撤下来,许以察哈尔省主席之职,趁察哈尔抗日同盟军北出多伦收复失地之时,令其兵出张家口抄冯玉祥后路,令庞拿着中央的尚方宝剑“劝冯取消名义,奉还张政、离去张垣(张家口),另谋安置”。也就是说,你冯玉祥离开张家口,这地方已是我庞炳勋的了!诸位想,这结果如何!
庞部得到西调命令后经北平、出南口兵陈沙城,占领宣化,离张家口仅有60华里,与察哈尔首府张家口成对峙局面。
冯大帅是二十九军的老统帅,在察哈尔又另树旗帜拉起队伍,宋哲元等人如何去想?怕也不是滋味。要说起宋哲元、张自忠、刘汝明、冯治安等人对大帅的尊重那是无可非议的。宋哲元后来回到张家口,冯玉祥到火车站接他,专列尚未停稳,宋哲元这个近50岁的人就跳下火车忙给冯玉祥敬礼。西北军的正宗教材是四书五经,讲孝悌,典型的家长式教导。官大一级如同父母,言之不过。可是在这样的当口,二十九军必须表个态度。二十九军支持冯大帅,这抗日同盟军可能越搞声势越大,尤其在喜峰口得胜,二十九军声威正热的关头,便是不用出兵,发表个声明,就会使抗日同盟军如虎添翼。反之,将是另外一种形势。
这时宋哲元表示了什么?“不协助冯先生”,“对冯不用兵”。这不是矛盾嘛!宋哲元明白冯玉祥的抗日决心和热忱,当时中国太缺少这样的人物。可是,中国20多年的内战,已经使国力衰竭,生计凋敝,百姓生活在苦痛之中。一旦内战再开,国家不堪设想。国军必然北剿,日人必然寻机闹事。大帅危矣,察哈尔说不定会落入日本人之手。
且说庞炳勋的四十军已经到了宣化下花园、沙城、新保安一带。这里历来也是古战场。当年明英宗御驾北征,就是在这里被异族包围,而做了敌人的俘虏。后来国共两军平津战役,新保安一仗揭开大战的序幕,而此一仗也是关键一仗。首先截断平津与张家口的联系,而使平津陷于孤立,天津失守,北平和平解放。
庞炳勋到这里以后,未敢轻举妄动。为什么?不义之师自先狐疑。首先担心的是二十九军再抄其后路,到那时候前途难卜。
庞炳勋这个人在当年时也是个人物,他看到国事日非决心投笔从戎。当其报名参军时,名额已满,其自愿自备服装口粮入伍。那时候讲究当兵吃粮,用现在的话说,也就是雇佣兵。庞自费当兵,创中国陆军史上自费服役的先例。后来还参加了孙中山的同盟会。后看中冯玉祥西北军军纪严明有革命精神,所以带着队伍投靠了冯玉祥,中原大战以后庞部脱离冯以后,军心涣散军纪松弛。下面的人借着有一支军队的势力做起了烟土(鸦片)买卖。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军饷无着。当年冯玉祥纪律严明,过得清苦,所以有石友三、韩复榘等人叛离。水至清则无鱼!后来自己也吸起了大烟,烟瘾一上来,多重要的军事会议也得停下来,赶紧钻进里屋,点起烟泡,过足了瘾才能出来。在这时候就是敌人端着刺刀冲到屋门口,他倒在烟炕上也不会起来。诸位别觉得奇怪,那时候有多少将领要员不抽大烟?张学良、赵登禹……
俗称双枪将,就是指拿着手枪又拿着烟枪的将军们。庞炳勋正在烟床上,吞云吐雾。突然副官来报告:“荩忱、仰之来了!”庞炳勋一惊坐了起来,荩忱是谁,荩忱是张自忠,张自忠字荩忱。仰之是冯治安,冯治安字仰之。庞炳勋知道此次张自忠、冯治安来访,必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原来二十九军将士已经从喜峰口退了下来,退到了通州,在喜峰口已经杀红了眼,退到平原准备挨打心实不甘,正在摩拳擦掌,准备再拼个鱼死网破之时,得知庞炳勋带兵来到沙城,压迫察哈尔抗日同盟军,当然也是抄了二十九军的老家。个个要求去沙城打庞拐子(庞在冯部打仗时一条腿负过伤)。
宋哲元、张自忠等与庞原为袍泽,也深了解,知道庞拐子这人色厉胆落,先礼后兵为上。宋哲元派张自忠、冯治安骑马速去沙城与庞交涉。前线战争瞬息万变,为什么要把两个主力师的师长派出去?前面已经说过,这西北军很讲究资历和上下关系。派张自忠一个人自然可以,可是张自忠这个人性格内向,最不会出口伤人,虽然贫困农民出身,但四书五经学得好,讲起话来,不是引经据典,也附和儒者精神。冯治安,此人无论从相貌到语言行动都是见棱见角,机智敏锐敢做敢为,不然他三十几岁怎么能在讲究论资排辈的西北军中手握重兵,冯、张一红脸一白脸真是好搭当。
庞炳勋刚从烟床上坐起来,张自忠、冯治安一先一后掀起门帘儿已经走了进来。先是给他敬了个军礼,因为无论从过去还是现在,庞的军阶都比他俩高。庞慌忙让座。冯治安劈头就是一句话:“听说军长要去打老长官(指冯玉祥),那也别怪兄弟们翻脸对不起大哥了!”你听这话,一句不就把庞炳勋顶到墙角上了。庞炳勋愣了半天,他知道自己号称一个军,实际战斗力不行。那二十九军虽然在喜峰口已经被日本人打掉了6000人,可是,是得胜之师,已经声震中外,如果和二十九军打起来,人心所向,众人必然百中之百支持他们,就是自己领的队伍也会有一半逃过去。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而是鸡也飞了蛋也打了。
庞炳勋不知怎么就说出了:“哪里,哪里!哪敢哪敢!”
三个人在屋里安静了半天,只见大烟灯冒着袅袅青烟。张自忠打破了沉寂,说:“仁兄,就好自为之吧!”说着,张自忠、冯治安掀门帘儿走了。庞炳勋坐在烟床上半天没动弹,既没有说送客,也没再躺下。
其实,庞炳勋带兵来察的时候心里就犯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