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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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医事作者:讴歌出版社:北京出版社如果从用药的角度说,可以打个比方,《医事》大概应该算是一剂温药—它有趣、客观,涉及了“医”作为学科、作为职业、作为生活事件……这些影响着普通人和医生的全部敏感方面,同时也能直击痛处,对同一问题不同角度的了解和描述,让人有了多层面深入思索的可能。至少对我来说,在国内,还没能看到这样一本同时贴近普通人和医生的作品。我深感此书出版的确非常必要,也非常及时。
近些年来,社会对医生的抱怨不断,对医院的质疑不断,医生本身也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问题要反思。不过,不论是医生还是大众媒体,多少都在自己的圈子里讨论和辩驳,很少能找到一个共同的、理性的平台,对这些问题深入探讨。“医为仁术”虽然是句老话,但无论社会发展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交流是行医的开端,没有有效交流,医生不能明确诊断,而如果缺少了更大环境下的交流,行医的社会价值也无法得到最有效的实现。我想,《医事》在这种交流方面,是一个有价值的开始。
从1970年医学院毕业分配到北京大学第一医院算起,我行医已经36年。“医”是什么?不用说对普通人,就算对医生来说,也不是两三句话就能解答的问题。我从医算是受到家庭影响,父母都是医生。即便如此,最初我对医学的理解也非常简单:外科医生用刀片、内科医生用药片去医治患者。当然,随着技术的进步,介入治疗的手段越来越多,普及速度也越来越快。1985年,仅仅阜外医院等少数医院有心导管室,而现在,几乎北京的每个区县都有了这种设备;64排CT问世不久,北京的医院就装备上了一批。技术发展、高新设备引进或者新药研制,对医学、对患者都是件毋庸置疑的好事。不过,这是否就是“医”的全部呢?现代刚入行的年轻医生,是不是还像我当年那样简单地理解“医”呢?普通人平日视就医为畏途,他们理解的“医”又是什么呢?by hzyben from sjshu/?a=hzyben《希氏内科学》的序言说“医学是一门需要博学的人道主义职业”。医生是一种职业,但核心却是“人道”,做不通人的文章,摆不正人的位置,诊治疾患中少了哲学的思考,忽略了医学的社会和人文内涵,就不能说真正地理解了“医”。
在所有的职业之中,医生是最无法速成的职业之一。回顾我自己的从医生涯,从进医学院到去美国进修学习的20年间,我行医下过乡,进过厂,去过河西走廊,也上过世界屋脊,长年劳累的住院医经历,其中有些艰辛可能是现在的年轻医生难以想象的。不过这些年让我至少有了两个收获:一是医生的经验和临床素质需要一点点培养,最初级和笨重的工作,只有认真做下去,并善于学习和积累,才能真正变成自己的知识财富;二是真正去体察病患的痛苦,急患者所急,痛患者所痛,医患之间的相互理解和信任就会形成,而这一点和优秀的医术一样,都是医生的必备素养。一位医生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获得患者信任,这个信任既包括对技术和判断力的信任,也包括对人的信任。我想,所有的医者先贤,包括未来的名医大师,也脱不了这条既定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上谁也无法越界偷懒。
技术是医疗水平的基础,技术的发展是可见的,也是经过努力可以逐步实现的,真正艰难的努力在于,社会对医生的职业角色和医生的自我认知达成基本一致。医生在越来越多地使用新技术的同时,和患者沟通却越来越少,不重视问诊,不重视望触叩听的基本功。医学分科越来越精细,医生解决的问题也越来越细节和深入,却也开始忽略了把患者作为一个整体的治疗。这种专业、细节至上的“医”,是不是也是哲学理想中的“医”呢?显然也不是。
《三国演义》中说: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医学分科的精细已经足够复杂到让患者难以应付,也让医生的专业视野受到了限制。打破过细的分科,已成必然之势。人是一个整体,让患者排着队在不同科室中没完没了地排除,最后盖个帽子开始吃药,一种不行两种,两种不行三种,这种治疗方法不仅让患者痛苦,也让患者承受了很重的经济负担。机体上的病和心理上的病都有可能导致不适,按照现有常用的方式,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通常当成机体上的问题来治疗,不可能治到要害。我看到了太多的例子,有些患者自认为患了严重的心脏病,其实是精神心理上的焦虑、抑郁或恐惧。由于医生缺乏身心全面健康的概念,重躯体疾病、重技术,不关注精神心理健康,把常见的精神心理问题误认为躯体疾病,过度使用高成本甚至有创伤的技术,不但不能解决患者的疾苦,而且由于不正确的解释加重患者的病痛,导致医源性疾患。如果医生更尽心一些,综合关注患者的身心健康,多花一些时间给患者解释病情,解除患者的精神负担,就可能花费更低的成本获得更满意的治疗效果,也使医患关系更为和谐。
仅有这些还不够,“医”同时还是一套完整的服务和管理体系。没有这套系统,再先进的技术也无法施展出真正的效能。现在的情形是:心脏病归心脏科管,内分泌疾病归内分泌科管,康复归康复科管,心理疾病要去心理门诊,“铁路警察各管一段”。但实际上患者需要的是综合服务。从欧美医学界的大趋势来看,一个以临床医学为躯干,以基础医学和群体医学为两翼的新模式已经形成,但以上三者在我国还基本上“各自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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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一序(2)
连载:医事作者:讴歌出版社:北京出版社当坐堂医生、针对疾病中末期治疗的模式已经过时,重视预防、服务健康的时代已经到来。医生要树立大医学、大健康的概念,不但治疗患者,而且要主动承担健康教育、健康促进的责任。
“医”是什么?这里包含了太多的含义和层次,也是一个很难下结论的问题。从医疗卫生整个体系来说,还意味着保障和保险,这是一个更为复杂的问题。正如讴歌在书中提到的,每个国家的医疗体制都有自己的病症与隐痛。对于中国人来说,完全依赖国家和单位的时代已经过去,但健全的保险保障时代尚未到来。这种问题没有一个现成的标准答案,在不断改革中探索解决是一条必经之路,但不应再推行粗犷型的以医院的毛收入为标准的模式。以人为本,以人类健康为中心,从来都是“医”之根本。
作者讴歌是年轻一代的医界人士,他们学习和吸纳的信息远多于我们年轻的时候,他们的思考也更直接、更勇敢。不管怎么说,医院是一个人一生中必然要打交道的地方,医生医治的是一个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灵魂的个体,这些问题可以唤起大家共同的关心和关注,达成充分的探讨和交流,是一件极有价值的事。理性和关怀是医学最重要的支撑,缺了任何一个,医学都无法真正飞翔。
是为序。
胡大一教授 欧亚科学院院士,国家和北京市突出贡献专家,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心内科主任,上海同济大学医学院院长,中华医学会常务理事和中国医师协会循征医学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曾获得“联合国国际科学与和平周贡献奖”,美国心脏病学院专科会员(Fellow of American College of Cardiology,FA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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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自序(1)
连载:医事作者:讴歌出版社:北京出版社以下这样的经历,你我可能都有过:一个人忍着身体的疼痛和不适,手里攥着病历本,不得不去一个让人头疼眼花的“冷漠、官僚”系统—医院。在医院的导诊台后面,那个表情淡漠的人可能眼皮也不抬,告诉他去哪里挂号。于是,他钻在拥挤的排号队伍里,而一般来说除非起大早,那些教授、专家的号基本没戏。他在门诊简陋的椅子上坐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见上了医生,医生却只能给他五分钟,顶多七八分钟,而他满肚子想说的关于病情的话还没全描述完。他想问的问题,医生三下五除二作答,然后大声对门外叫道:“下一个!”他满腹狐疑,一肚子疙疙瘩瘩地出了门,手里拿的是字迹龙飞凤舞的病历和一叠处方单、检查单。那些药名他不懂,那些检查他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好了,现在,他去交费。划完价后一看,费用令他大吃一惊!他马上想起一个叫做医疗保险的东西,幸好,他还有保险,能报销80%。但这些阻挡不了他的一通牢骚和愤懑……
看上去,像一场为赢得健康而跋涉的畏途。现在,是时候去改变这样的烦恼境地了。只是,《医事》并不是想和大家一起抱怨,而是想提供一些理性、开阔的角度,看看我们自己如何找到相对更好的解决之道。“参差多态,乃幸福的本源。”如果把罗素的这句话用在医疗世界,在一堆抱怨和高调情绪之中,总需也存在一些沉静、客观的声音,它们的存在,至少能帮助我们拨开云雾,接近真相。当然,作为普通人,我们还希望这些理性声音最后能对自己有所帮助。这就是《医事》这本书努力的目标,希望也是它存在的理由。
我要感谢生活给了自己一个比较特别的身份:15年前,我考入中国协和医科大学,接受了8年的医科教育。毕业之后,我没有做医生,而是从事了和制药相关的工作。这十几年间,我目睹了那些医生老师们、医生同学们的生活,也频繁地接触着其他医院的医生。除此之外,我还经常接到朋友、熟人打来的电话,咨询和疾病相关的问题,时不时他们还会请我帮助搞个紧俏的专家号,找位名教授看病……当然,这还不是全部。近几年,我还陆续目睹了身边几桩和看病有关的生活事件,它们无一不充满了冲突和戏剧性。与此同时,大众媒体和舆论也越来越多地谈论和“医”相关的事,大体给人的感觉是:去看病的人不开心,看病的医生也不开心。
所有这些角度叠加在一起,促使我开始去思考一些和“医”有关的问题。这些思考,最后集聚起来,就是你现在读到的《医事》。这本书从独特的角度,分析了几个大家非常关心的问题:一是,为何随着医学的发展,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也在一步步发生着演变;二是,作为去看病的患者,如何面对眼前的医疗状况,自己主动争取得到最好的照顾;三是,看病的医生,他们的职业生活中又有哪些不为人知的隐痛,了解了这些,医生这个职业才能重获尊重,也才会有更优秀的人才愿意投身其中,最终得益的还是病人;四是,我们如何客观地去认识自己身处的和“医”有关的大环境。
不过,一个人身在疾病王国所面对的,不单是医疗环境,还有作为人而非动物,那些来自他心底的声音。如何面对这些声音,是一个人的思考、一个人的战争,这时医生和医疗可能都无法给你帮助。当面对疾病王国这种极端处境时,我们被生活忽地抛向了坚硬冰冷的本质,平日健康生活中让人麻痹、舒服的糖衣被剥去,只剩下一个人赤裸裸面对眼前环境和心底的暗流。这时,他更需要自尊和自由。而思考,几乎是通向自尊和自由的唯一路途,只有它能带入平静、坦然的内心世界。这就是《医事》在后面谈到的两个问题:我们作为人本身,有着并不完美的身体和自私的基因;对于生命过程中穿插的疾病,我们怎么用自己最舒服、最安然的方式去面对它们。
我的母校是20世纪初由美国洛克菲勒基金会支持的医学院,它在中国最初的起源,曾和医学传教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时,“医学传教士”面对的是病人的身体和灵魂,和今日的“医生”,并非同义词。
上学时,老师曾给我们讲过这么一段历史:学校的第一任公共卫生教授兰安生(John B。 Grant),率先赋予了冰冷的“白大褂”以温情,他的解决之道是在北京城内成立了“社会服务部”,提倡医生们、护士们走出医院,走进胡同,拉近和市民的关系。当时,兰安生教授还邀请过“国际平民教育之父”晏阳初到协和医院讲课。他在演讲中,有这么一句话:你们需要一个科学家的头脑和一颗传教士的心灵。当时还是学生的陈志潜也在听众席中,甚受触动。日后,他脱下“白大褂”换上“灰长衫”,博士下乡,来到中国农村。这位“中国公共卫生之父”,自己当医生,妻子当护士,面对眼前一片广阔农村,志在赋予医学以更多的温情,找到更广层面的解决之道。
《医事》也是希望能在解决之道上给你一点启发。在读过这本书后,你也许能发现:面对一个缺点多多但终归在前进的医疗世界,书中提倡的是拨开云雾、直抵目标的现实思考—拿出全部的智慧,更聪明、更有效地使用这个体系,赢得最大的关怀和照顾,更从容、更有尊严地去面对病痛,帮助自己为健康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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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自序(2)
连载:医事作者:讴歌出版社:北京出版社这种解决之道虽然不完美,但至少比眼前的现实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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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另一种方式实践医学连载:医事作者:讴歌出版社:北京出版社这一两年,我目睹了三位朋友的经历:一位曾经患过生殖细胞肿瘤,在她身上体现了现代医学的进步。这种几十年前还是不治之症的疾病,因为新的化疗方案的出现,竟有了治愈的可能。除此之外,她的经历还告诉人们,好医生并非已经绝迹。在医院的第一个月,她手里捧的是一个英国人写的《别让医生杀了你》。给她主治的是一位老教授,技艺精湛但脾气暴躁。这位朋友说:“你知道老太太为什么事发脾气吗?你会发现,多半是因为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而和病人的治疗有关的那些事情。”朋友举例,说自己曾因难以忍受化疗的痛苦而擅自决定出院,老太太厉声喝住,站在她病床前慷慨陈辞,演讲了两个小时,听众泪如雨下,只为了劝说朋友留下来治疗,争取重返健康的机会。
一位是发小好友的妹妹,20来岁,在分娩的同时发现得了白血病。新生命诞生了,但孕育生命的母亲却岌岌可危。好几次我在不同的医院走廊里安慰着她无助的父母,听他们说起医生闪烁其辞的治疗方案,在那些高价药的背后无一例外都暗藏着商业陷阱。在疾病面前,病人的顽强求生热情和家人的病急乱投医,使得他们甚至试过在报纸一角刊登广告的一家河南医院,而那显然又是另外一个商业陷阱。最后,她父母花费大笔积蓄,只为了在最后接受一个在开始就知道无望的结果。
一位是我的同事。在她消失了半年,终于又来上班的第一天,我约她中午出来吃饭。这半年,对于40出头的同事来说,遇到了人生最大的挑战:她陪着突然诊断为癌症的丈夫走完了最后一段生命路程。这半年对她来说,意味着生和死,健康最终投降于疾病。那天吃饭时,同事和我谈起关于健康和疾病、生和死的话题,她还提到一本同样探讨生死的新书。她说,这本书给了她40年来最贴近的思考。她还说,没有思考,内心实在难以得到平静。“他一直到临走前还认为自己仅仅是零件出了错而已,能够修好,而我,也实在难以想象疾病的无情。”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