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2-与"郎"共舞-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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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的几家工厂已开始复工,新货源源不断地从大陆发过来。定货、出货又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服装公司的难关总算过去。“非典”期间虽说损失惨重,但好在服装公司本身实力雄厚,还不至于伤筋动骨,而且长期以来在客户当中保持了良好的信誉,一些本已取消的定单又重新恢复,孟晋的压力稍稍得以减轻。但每天就是忙、忙、忙!
旅行社那边按理说也应该不错,正如当初所估计的,“非典”过后,旅游人数急剧增加,生意非常红火。而且早在四月份,也就是“非典”疫情闹得最凶的时候,美国航空公司推出一项专案,就是一张原价为七百美元的洛杉矶到北京或上海的往返机票,四月份定只需四百美元,七月份出票,用三个月的时间压款,每张票可赚三百美元。孟晋和朱新一合计,认为此事值得一搏,他相信中国政府有能力在七月份以前把疫情控制住,到时候中国学生暑假回国探亲的人数一定少不了,于是,二人便各自拿出四十万美金共计八十万美金,一下子定了两千张机票。等着大赚一笔,把“非典”期间的损失都捞回来。朱新有了张副市长的后台支撑,加上捞获的各种不义之财,拿出这四十万美元的现金倒是小菜一碟,可就苦了孟晋,正是资金周转最困难的时期,只得通过紫梦哥哥的公司帮忙垫付了大部分款子。好在这一搏卓有成效,收回的资金通过旅行社还给国内的朋友以后,剩余的除了填补旅行社的亏空以外,还还了十万美金给谢桂芳。
曙光在前,孟晋终于舒了一口气,只要服装公司和旅行社都能照此良性运转,把该给谢桂芳的五十万美金抚养费补齐,他就可取得自由之身,便可以理直气壮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孟晋正坐在办公室里做着自己的美梦,有人来访,他一看,是谢桂芳。虽然两人目前还住在一个屋檐下,但各自在不同的房间,反而很少说话。谢桂芳特意找到公司来和他说话,也是显示自己公事公办的意味,并不是想向他乞讨感情。
“坐吧,桂芳。”孟晋给谢桂芳倒了一杯水,客气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谢桂芳一坐下,便单刀直入地说:“孟晋,旅行社的钱又不够了。”
“什么?”孟晋一听就炸了!如果说“非典”期间旅行社没有生意可做,一再亏空还情有可原,如今已进入旅游旺季,正是旅行社的鼎盛时期,怎么会还亏?他不能自制地大叫起来:“怎么回事?现在生意不是很好吗?你到底是怎么管钱的?”
谢桂芳沉默了。最近她已经学会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爱激动的反而是孟晋。她也知道这段时间是孟晋最艰难的时期,心里的压力甚至超过了刚来美国的时候。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孟晋缓和了语气,说:“对不起,这不能怪你。你明白是怎么回事吗?”
谢桂芳冷静地说:“我不能明确地说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我感觉朱新有问题。他从大陆办了两个人来公司上班,并没有干什么事,但每人每月要领三千美元工资,公司还给他们租房子,报税,连办身份付给缪律师的一大笔律师费都是公司出的。另外,咱们在拉斯维加斯合作的大旅馆,房价本来是拿得很便宜,但朱新三天两头带自己的狐朋狗友去那里开免费房间,连八杆子打不着的朋友也三五成群地去,一住就是十天半月,简直把旅馆当成了自己的家。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些员工见老板如此,去赌场玩的时候也假公济私开免费房间,这些都算在公司头上,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当然,这些仅仅是我所知道的情况,这么大的缺口,肯定还有些我不知道的事,你应该亲自去问问朱新。”
孟晋点点头,疲惫地说:“哦,是这样。这段时间我忙服装公司忙得晕头转向,对旅行社的事实在是过问得太少了些,我会找朱新好好地谈一下。”
“好的,那我先走了,自己当心,多留个心眼儿!”谢桂芳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桂芳。”孟晋叫住了她。
“怎么了?”谢桂芳疑惑地停住了脚步。
“我觉得,你成熟了很多,也进步了许多。而且,还会打扮了。”孟晋有些惊奇地说。的确,一身合体的米黄色套装让谢桂芳原本瘦削的身材显得苗条轻盈,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此时随意地挽在脑后,显得清爽利索,一向素面朝天的她竟还薄施脂粉,淡淡的唇膏和胭脂勾勒出几许风韵。打扮是其次,关键是她气质的变化,眉宇间有了思考和自信,也就平添了几分魅力。孟晋已经多日未留意谢桂芳的形象,此时似乎才发现,谢桂芳是个并不难看的女人。
面对孟晋的惊奇和赞美,谢桂芳淡然一笑,说:“人都是会变的,尤其在风雨面前。我想过了,以前之所以会失去你,那是因为我心里只有你而没有自己,而现在,虽然我没有了你,但至少还有我自己。也许这就是美国精神所倡导的,Self…esteem(自我尊重)。从这点来说,也该谢谢你。”她还没有说,如今她的学后辅导班越办越大,虽然她文化不高,但待人亲切热情,耐心周到,小孩们都很喜欢她,家长们也很放心,如今每月已经可以收入近四千美元了。这些她都没说,因为孟晋已非她的肩膀,她不能也没必要去依靠。
“我真高兴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我愿意成为你终生的好朋友,并且,希望你能找到幸福。”孟晋真诚地说。
“也许吧。”谢桂芳看了孟晋一眼,说,“你自己好自为之,等到这些事情都理顺了,我会找律师办手续的。”
谢桂芳走了,背脊挺得直直的,步伐也显得从容自信了许多。她不再是那个离开丈夫天就要塌了的女人了!孟晋想着,既感到欣慰,又有一丝淡淡的惆怅。你这小子怎么了?不是你要闹着离开人家的吗?孟晋摇摇头,暗自嘲笑着自己。无论如何,谢桂芳没有让人失望,事实证明,她是坚强而独立的,是孩子的好妈妈。
在帕萨边那市的丽池长登五星级大酒店,孟晋约了朱新在咖啡厅见面。
孟晋心平气和地说:“朱新,‘非典’过后,咱们旅行社生意不错,四月份买的便宜机票又大赚了一笔,我粗粗估算了一下,应该略有盈余才对,可为什么现在仍是亏空呢?”
朱新一听,犹如被蝎子蜇了一下,立即跳起八丈高,抱怨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信任我吗?你自己脚踏两只船,只顾你服装公司的生意,对旅行社不闻不管,我在这里忙里忙外,为旅行社操碎了心,与赌城旅馆签合约,为国内公司找合作伙伴,这些事哪一件不是我朱新干的?你干吗去了?只知坐享其成!亏空,亏空能怪谁呀?大气候不好,我有什么办法?再说,管钱的不是你太太谢桂芳吗?虽然我知道你惦记着紫梦那个小美人,也在闹着离婚,可你们毕竟还是夫妻,谁知道你们是真想离还是使的障眼法?我还不知该去埋怨谁呢!”
“算了算了,朱新,我们也别再互相抱怨了。事已至此,还是想想办法怎么解决问题吧!”孟晋强压住心里的火,忍耐地说。
“办法?我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想办法吗?不知你这个‘智多星’有何良策和高见啊?”朱新挑衅地说,故意想激怒对方,老谋深算的他深知一个人在谈判中发火对方必有孔可钻。
“朱新,本来一个旅行社投资并不大,可这一再亏空亏空,算下来,我已经投进去差不多一百万美金了!加上服装公司生意不好,简直要把我拖垮了!时到今日还看不到利润,这算怎么回事嘛?!”孟晋果然有些急了。
“那我不是一样吗?你好歹还有个服装公司撑着,我呢?多年的血本无归,连希望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比没有希望更可怕的呢?”朱新喊冤叫屈,仿佛是最大的受害者,显得比谁都冤枉。
“我们不能再这样糊里糊涂地拖下去了!这样吧,我建议请一个资深的会计师把公司从成立到现在所有的账目全部清查一遍,亏赚都在明里,是什么问题便一目了然了!”孟晋果断地说。
这一招恰恰打到了朱新的七寸,他最怕的就是查账,当即跳将起来,声嘶力竭地吼道:“财务是你太太谢桂芳在管,有问题也应该是她的问题,有什么好查的?无非是多花一笔冤枉钱!”
“朱新,你知道的,当时说好谢桂芳只管一家公司的财务,后来一下子发展到四家,她根本管不过来,而且她管的是总公司的大账,下边分公司的账是经理在管,不能说没有漏洞。我认为请一个会计师查账很有必要,这个钱值得花!”
看到孟晋如此坚持,朱新越发心虚,他感觉孟晋已经在怀疑他做了手脚,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查账,否则一切昭然若揭,他的狐狸尾巴再也藏不住了。
整个晚上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争了一次又一次,一个真心一个假意,一个想尽快有效地解决问题,早一天水落石出,一个拼命想把水搅浑,好继续趁浑水摸鱼,时间已超过了十二点,还没有谈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仍以每个人先拿出五万美金把ARC不足的款搞定再说告终。
看着孟晋疲惫不堪的憔悴模样,朱新心里涌起一阵莫名其妙的快意!他孟晋终于也尝到了焦头烂额的滋味!
是的,谁叫他那么春风得意!别的不说,单是赢得小美人紫梦的芳心这一点就够他嫉恨的了,况且他还是什么社区名人,什么风光露脸的事情都有他,好像中国在这里就没人了似的!还想离了婚娶紫梦,真的要占尽天下便宜不成?做他的清秋大梦吧!就偏不能让他得逞!如果一开始孟晋也颇有心计,也防范朱新,甚而和他大吵大闹,朱新还会心安一些。可他偏不,他越是对朱新好,朱新就越是如芒在背,羞愧难当。他恨孟晋总是一副宽厚仁慈的救世主的模样,永远伟大光荣正确!越发让朱新在他面前显得渺小卑微,居心叵测!
朱新觉得,是孟晋逼他扮演了这么一个无赖兼小人的角色,让他对自己信心全无,越滑越远。
第四章巧施离间计 桂芳发难(1)
第二天,朱新破天荒地一大早就来到“来来往往旅行社”总公司,把一张五万美元的现金支票交到谢桂芳手中,并非常亲切地说最近生意不好,也拖累了谢桂芳,如果不嫌弃的话,希望邀请谢桂芳共进午餐,有些事要和她谈。
谢桂芳被朱新的盛情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对方葫芦里都卖的是什么药。本不想去,可对方死拉硬拖,料他也不敢把自己怎样,便一同去了楼下的一家中餐馆。
坐定之后,朱新故作神秘地说:“桂芳,有些事本不想告诉你,怕你伤心,可……唉,你是个老实人,我也不忍心瞒你,怎么说呢……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孟晋有些反常?”
谢桂芳警惕地看了朱新一眼,闭紧嘴巴摇摇头。
“他呀,最近和一个大陆来的美女打得火热,经常出双入对,搞得尽人皆知……唉!”朱新摇摇头,做惋惜状。
谢桂芳心里一咯噔,虽然她已作好和孟晋离婚的准备,但两人早有约定在婚姻解除之前绝不让第三者加入,而且孟晋这么多年并无风流韵事,在人品和人格方面她信得过他,她深信孟晋与她离婚不过是因为两人不合适,如果是为了另一个女人,性质就完全变了。再说你朱新自己风流成性,有什么资格说人家!
谢桂芳摇摇头,淡然说道:“孟晋不是这样的人。”
朱新一听,鼻子都要气歪了,他妈的孟晋这臭小子,都要和人家离婚了,凭什么人家还这样的维护着你?看来不使出杀手锏是不成了。
他冷笑一声,从西服兜里取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上次过新年时孟晋和紫梦在他家玩时拍的。他递给谢桂芳说:“你自己看看吧。”
谢桂芳抽出一看,孟晋和一个清纯靓丽的女孩双双出现在画面上。相片是偷拍的,因而更显得自然,这不由得她不信,因为从孟晋看那个女孩的眼神中,她看到了一种东西,就是她十几年来一直想要却又没有得到的东西,是欣赏是倾慕,是宠爱是怜惜,是一个男人在面对他最心爱的女人时所独有的那份醉死人的温柔。而那个女孩看孟晋的眼神也是含情脉脉的,虽然两人并没有什么亲热举动,但他们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那就是——爱情!
谢桂芳感伤地闭了闭眼睛。虽然明知孟晋早已不爱她,而且两人早已分居,离婚只是个手续问题,但亲眼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眉目传情,还是感觉受伤——毕竟,他们目前在名分上还是夫妻,他们有过约定,在婚姻正式解除前谁也不能有出轨行为,孟晋这样做也太不尊重她了!
谢桂芳压抑住内心的狂潮,故作镇静地把信封往朱新面前一推,冷冰冰地说:“这不能说明什么!”
朱新耸肩一笑,谢桂芳那一瞬间的表情并没有逃脱他的眼睛,装什么装啊!他暗想。接过信封,他叹息着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孟晋这么做是可以理解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但我不赞成他为了一个女人花那么大血本,在自己公司那么困难的情况下,还聘请这个女人做什么形象大使,拍一次照片就给一万美金,当然,这只是摆在台面上的看得见的小钱,至于别的,唉,我也劝过他,该给孩子留的就留点,毕竟那是自己的骨肉,何必都拿去‘孝敬’了那些没名没分的女人,可他……”
“什么,你说他把钱都给了那个女人?”这句话触到了谢桂芳的软肋,她伪装的不在乎顷刻间土崩瓦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道。
“我可没这么说!”朱新欲擒故纵地回旋道,“不过,以孟晋的实力,何至于旅行社暂时有点小困难,就一再要你拿出私房钱来贴补。当然,人心都是自私的,总想为自己打算,可不能做得太绝!总得给你们娘儿仨留条生路吧……”
“怪不得,我看这个女人怎么那样眼熟……”谢桂芳失神地喃喃自语道,她想起来上次去孟晋公司时看到公司的门厅里挂着一幅巨大的形象宣传照,当时还纳闷怎么会找个中国女人做模特,因为孟晋公司的服务对象主要是欧美人,按理说应该找个西方面孔才对,但一时也没多想。现在反应过来,原来就是朱新拿的照片上那个女人!这么说,他们的交往早不是一天两天,和自己谈判离婚也是早有预谋。最可怕的是,自己手上那点救命钱大部分都贴进了旅行社,要是孟晋翻脸不认人,我们娘儿仨该怎么活?孟晋啊孟晋,为了那个女人,你也太狠了!
虽然旅行社亏空,是谢桂芳主动提出把自己的钱先拿出来周转一阵子,可这时候她想的却是孟晋玩弄花招,哄着把她的钱都榨干,好和那个女人双宿双飞!谢桂芳此时感到的不仅是女人之间的嫉妒或吃醋,而是一种生存的危机!她必须站立起来,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维护自己和孩子的生存而不得不打的一场保卫战!
看到谢桂芳的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朱新知道自己的挑拨离间已经奏效。他一脸“同情”地说:“你也别急。按理说我和孟晋是十几年的朋友,不该在你们之间说三道四,可我在女人堆里混了大半辈子,至今一事无成,实在不忍心看他走我的老路啊!再说我老婆好歹有个专业,能挣钱,不但不需要我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