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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禅宗思想渊源-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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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阅《首楞严经》,到“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师乃破句读曰:“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于此有省。有人语师曰:“破句了也。”师曰:“此是我悟处,毕生不易。”时谓之安楞严。 《五灯》卷10《遇安》 
    安楞严此后“读是经,终身如所悟,更不依经文。此亦决定志中,乘决定信,依义而不依文字之一也。”《大慧录》卷22安楞严的改动,将经文的意思改为:知见立,有知有见,有个清净有个觉性,这个知,本身就是无明根本,就是烦恼;知见无,一切皆空,见到这个就是悟道。这一改动,将知见彻底清除出了禅悟之门,禅悟色彩更为浓郁。禅僧颂云: 
    不是岭头携得事,岂从鸡足付将来?自古圣贤皆若此,非吾今日为君裁。 《五灯》卷10《遇安》 
    春草碧色,春水渌波。送君南浦,伤如之何!《颂古》卷38偃溪闻颂 
    前一首是遇安临终付法偈,阐发“教外别传”之旨:既不是冰雪葱岭初祖达摩能够将禅法携来东土,也不是迦叶尊者会心一笑就能将禅道继承下来。因为说迦叶得法、祖师西来,都是表象,而禅宗慧命得以延续的重要原因,则是在于对知见的破除,以获得心灵的自由与解脱。《宗镜录》卷31:“世间生死、出世涅槃等无量差别之名,皆从知见文字所立。若无知见文字,名体本空,于妙明心中更有何物?”  二元对立的观念,由知见文字所产生,是妄心的流露,而禅悟则不在知见文字之中。“非吾今日为君裁”,并不是今天特地要裁开原有句读,而是因为“自古圣贤皆若此”。禅不在知见文字之中,又怎可寻行数墨拘泥于经文?进行创造性“误读”,用佛经来印证自己的悟心,正是禅宗一贯的创造性本色。慧能主张“心迷《法华》转,心悟转《法华》”,《坛经》经常对传统的佛学概念赋予新的阐释。  第二首借用江淹《别赋》中的名句,以“伤如之何”、难以言说的离别情愫比喻不可言传的禅心。禅心不可言传,可以言传、形诸纸墨的,自然是古人的糟粕。只有进行创造性的解读,以我读《楞严经》,以《楞严经》读我,才能以心印心,接续禅的慧命。洪英禅师的举唱,与此相映成趣: 
    “名因法有,法逐名生。名遣法除,性相如如。故《楞严经》云:‘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则涅槃无漏真净,云何是中更容他物?’大众,山僧如是举唱,未免笑破衲僧口。且道不落笑具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深秋帘幕千家雨,落日楼台一笛风。”《续古》卷1《泐潭英》 
    洪英禅师虽然没有改变《楞严经》句读,但同样认为如果只是依照原来的经文举唱一遍,会被有识见的人所取笑。要避免为人所笑,就得超越经文、知见。禅师引用了杜牧《题宣州开元寺》中的两句诗:深秋时节密雨,像是给千户人家挂上了层层的雨帘;落日时分,夕阳掩映的楼台,在晚风中送出悠扬的笛声。对这两种景象,余恕诚先生指出:“一阴,一晴;一朦胧,一明丽。在现实中是难以同时出现的。”《唐诗鉴赏辞典》第1072页,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年版。  所言甚确。禅师引用这两句诗,正是通过使这“难以同时出现”的 “一阴一晴”景象同时呈现,充分利用阴晴这对概念所具有的冲突,破坏常规语码的规约,对思维定式、“知见立知”发起强烈的冲击,以超越概念、判断、推理、分析,达到破除、摒弃知见的目的。因此在欣赏这两句诗时,就要用摒弃知见、“知见无见”的直觉思维。语言是知见的直接现实,当语言被破除、摒弃后,知见本身就会被悬置、抛弃。这两句诗之所以“不落笑具”,就在于能将人引向清丽朦胧的现量境。这里没有抽象的概念,没有理性的思辩,唯有凭着禅悟直觉,才可以感知自然的律动,彻见宇宙的本真。 
    5.修证的解脱 
    按照佛教一般观念,修行成佛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要经历无数的艰辛,经由各种阶位,才能到达遥远的佛国,成就圆满佛身。《楞严经》虽然也大谈修证的阶位,但它本身却包含着顿悟的成分。禅者对《楞严经》中谈具体修证阶位的繁琐部分很少注意,而对其中的顿悟部分则倍予青睐。可见禅宗在汲取《楞严经》三昧时,是根据其自身的顿悟风格而有所选择的。《楞严经》中修证的解脱,主要表现在把漫长的修证历程简短化,把严格的修行范围宽泛化。 
    1把严格的修行范围宽泛化 
    《楞严经》主张,“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卷5, “薄伽梵”,又译作世尊,是佛的十种名号之一,是对正觉成佛者的另一称呼。这句经文的意思是说十方一切佛,都是从这一门而得以趣入自性寂灭海涅槃的果地的。《楞严经》还说,“归元性无二,方便有多门”卷6, 指出可以从各种途径回归于本元自性。这就将成佛落实于生活,将理想圆成于现实。这种思想,激发了禅僧顿悟直指的灵感: 
    问:“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未审路头在甚么处?”师以拄杖画云: “在这里!”《五灯》卷13《乾峰》 
    乾峰指出,成佛不需远求,事事的当体都是佛作佛行、涅槃之道。后来又有僧问云门同一问题,云门拈起扇子说:“拄杖子勃跳上三十三天,筑着帝释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倾盆。”《古尊宿》卷16《匡真》两人的回答各有角度,乾峰明示“把定”,去除学人胸中之妄见;云门明示“放行”,采取放任自由之法。禅者颂云: 
    入手还将死马医,返魂香欲起君危。一期拶出通身汗,方信侬家不惜眉。 《从容录》第61则天童觉颂 
    诗意谓其僧已丧失禅悟慧命,乾峰医治死马,劳而无功;云门则施出起死回生的手段,用返魂香加以医治。两人的机锋都相当迅疾,“一人向深深海底行,簸土扬尘;一人于高高山顶立,白浪滔天。把定放行,各出一只手扶竖宗乘” 《无门关》第48则, 但由于他们都没有采取蓦口打、劈脊棒式的峻烈手段,仍然被讥为“大似两个驼子相撞着,世上应无直底人。正眼观来,二大老总未识路头在”同上。 克文也批评他们是“和泥合水汉,粪扫堆里埋却十个五个,又有甚过!”《古尊宿》卷42《克文》天童颂古曲体两位禅师之心,说他们不惜通身汗出,一直将学人逼拶到有个悟入之处,“乾峰一期指路,曲为初机。云门乃通其变,故使后人不倦”《黄龙四家语录·黄龙南》。 两人都是入泥入水,不惜眉毛堕落。《无门关》颂此公案为:“未举步时先已到,未动舌时先说了。直饶着着在机先,更须知有向上窍。”第48则意思则更进一层,谓两位禅师的机用在先,好比未举步便先到,未动口便先说,但纵使这样,也仍然不是禅宗的大机大用。宗杲颂云: 
    □破云门一柄扇,拗折乾峰一条棒。二三千处管弦楼,四五百条花柳巷。 《古尊宿》卷47《云门颂古》 
    在自性的澄明之境,云门扇、乾峰杖,都是多余。管弦嘈杂的青楼,车骑填咽的粉巷,处处都是涅槃之门,可谓“眼见耳闻,何处不是路头?若识得路头,便是大解脱路”《五灯》卷20《自回》。 这就将通往佛祖殿堂的神圣道路,延展到青楼柳巷,为学人指出了一条亲切易行的修行途径。 
    2把漫长的修行历程简短化 
    《楞严经》在把严格的修行范围宽泛化的同时,还把漫长的修行历程简短化。《楞严经》为世人指明了顿悟成佛的修行途径:“尔时阿难……获本妙心,…… 说偈赞佛:妙湛总持不动尊,首楞严王世希有。销我亿劫颠倒想,不历僧礻氏获法身。”卷3这段经文的意旨,“即同初祖,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宗镜录》卷3。同书卷25:“此是圆顿义,非权宜门。如水月顿呈,更无来去。犹明镜顿照,岂有初终。……一时顿证,则是顿得,不从修得。如观音‘入流亡所’,阿难自庆‘不历僧礻氏获法身’等,并是顿也。”  经文又说, “如幻三摩提,弹指超无学”卷5, 其意旨亦如延寿所云:“且时因境立,境尚本空。时自无体,何须更论劫数多少。但一念断无明,何假更历僧礻氏。” 《宗镜录》卷17。同书卷24:“若开悟时,不隔刹那,便成佛果。所以《首楞严经》云:弹指超无学。如暗室中宝,兰烛才然,一时顿现。”  禅林颂为: 
    东西南北捉虚空,海角天涯信不通。力尽神疲无处觅,万年松在祝融峰。 《颂古》卷4蹿庵颜颂 
    阿难到处寻求本心,向东西南北、海角天涯寻觅,终究毫无所获。在经历了千辛万苦后,终于放下向远处寻求的意念,祝融峰顶的万年松便赫然映入眼帘。这种经由漫长悟道的艰辛而获得的瞬间顿悟,与宋尼《悟道》诗相映成趣:“尽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头云。归来笑拈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从风格上看,前诗如松,枝干虬劲,气格高古;后诗如梅,倩影婀娜,香韵袭人。 

    五、《楞严经》的境界论与禅宗思想

    从束缚走向自由,人的精神也跃入了一个崭新的境界。《楞严经》指出,人人都有澄明的本心,迷时不减,悟时不增。所谓悟,就是亲证宇宙人生的原真态,即“如如”,由此形成了《楞严经》境界论的两大特征:首先,在“如如”之境中,不容有任何语言文字的干扰、逻辑理性的侵入。其次,在审美观照中,能所俱泯,观照的双方如同澄明水月,玲珑澄澈,不粘不着,呈现着高华明净的审美情调。 
    1.本来现成的现量境 
    《楞严经》指出,彻悟之人,对“现前种种松直棘曲,皆了元由”卷5, “乌从来黑,鹄从来白。……白非洗成,黑非染造,从八万劫,无复改移。令尽此形,亦复如是”卷5。 松直棘曲,是原真状态。这原真状态,不需要任何知性的分析、论证就客观存在,本来现成。禅宗深谙此旨,指出在本来现成的境界里,智性的揣度苍白无力:“天下事物,皆知识到不得者。如眉何以竖,眼何以横,发何以长,须何以短?此等可穷致否?如蛾趋明,转为明烧。日下孤灯,果然失照。”袁宏道《德山麈谈》禅者将此发挥为禅机,重点在如下几个方面: 
    1只有佛的智慧,才能了知“松直棘曲”的根本缘由。僧问赵州是否 “亲见”过南泉,赵州答:“镇州出大萝卜。”雪窦颂:“镇州出大萝卜,天下衲僧取则。只知自古自今,争辨鹄白乌黑。”圆悟谓“虽知今人也恁么答,古人也恁么答,何曾分得缁素来。雪窦道,也须是去他石火电光中,辨其鹄白乌黑始得。”《碧岩录》第30则这种“辨”,是般若直观的“辨”,高度浓缩着逻辑与知性,而又超越了逻辑与知性。 
    2既然本来现成,禅者就当顺应这一切,抛却理知的桎梏,静观森罗万象的氤氲化生,获得精神生命的绝对自由。“火不待日而热,风不待月而凉,鹤胫自长,凫胫自短。松直棘曲,鹄白乌玄,头头露现,若委悉得,随处作主,遇缘即宗。竿木随身,逢场作戏。”《圆悟录》卷1“凫短鹤长,松直棘曲。李白桃红,山青水绿。与么酬,千足万足。禅房一枕黑甜余,方信无由容宠辱。” 《青州百问》 
    3纵使在原初的状态中,直曲黑白仍只是相对的概念,它们实际上是同中有异,异中有同:“天左旋,地右转,是平等法。云开日出,雨下雷兴,是平等法。松直棘曲,鹄白乌玄,是平等法。”《续古》卷4《慈航朴》从相异的角度来说,鹄白乌玄,松直棘曲;从相同的角度来说,也可以说松曲棘直,鹄黑乌白:“未必是松一向直,棘一向曲,鹄便白,乌便玄。洞山道这里也有曲底松,也有直底棘,也有玄底鹄,也有白底乌。”《五灯》卷15《晓聪》 
    2.能所俱泯的直觉境 
    《楞严经》说菩萨“初于闻中,入流亡所。所入既寂,动静二相,了然不生。如是渐增,闻所闻尽,尽闻不住;觉所觉空,空觉极圆。空所空灭,生灭既灭,寂灭现前”卷6。 菩萨最初在能闻的境界中,入于能闻的自性之流,亡去所闻的声音之相,再由了无所闻的寂灭中进修,对有声与无声的动静两种境象,虽历历感知,却一念不生。如此渐加精进,能闻与所闻的作用功能,都涣然净尽,以致于能所俱泯,尽闻无相的境界也无所住。从此所觉与能觉都荡然一空,空与觉性浑然一体,至极于圆明之境。由此空与所空都灭,灭尽生灭的作用,寂灭自性遂当下现前。 
    这段经文对禅宗的影响尤大。子璇禅师“诵《楞严》不辍。从洪敏法师讲至 ‘动静二相,了然不生’,有省,谓敏曰:‘敲空击木,尚落筌蹄;举目扬眉,已成拟议。去此二途,方契斯旨。’敏拊而证之”《五灯》卷12《子璇》。 “动静二相,了然不生。动相不生,则世间生灭之法灭矣;静相不生,则不为寂灭所留系矣。”《大慧录》卷24水潦和尚问马祖什么是祖师西来意, “马祖当时一脚踏倒,水潦忽然大悟,不觉起来呵呵大笑。祖曰:‘尔见个甚么道理?’潦曰:‘百千法门无量妙义,只向一毛头上,便识得根源去。’这个教中谓之‘入流亡所。所入既寂,动静二相,了然不生’。才得个入处,便亡了定相。定相既亡,不堕有为,不堕无为,动静二相了然不生,便是观音入理之门” 同上卷17。 禅林颂云: 
    水潦承机彻祖意,马驹一踏晓根源。虚空扑落无闲地,却向沧溟驾铁船。 《颂古》卷12照觉总颂 
    说道春来好,狂风太放颠。吹花随水去,翻却钓鱼船。同上雪庵瑾颂 
    “虚空扑落无闲地,却向沧溟驾铁船”,意谓将虚空与大地相对的意识粉碎,一踏之中,根尘震落,不复有踏与被踏之分,再没有二元意识的闲地,之后,就可以随心所欲地驾起铁船纵游沧溟,平常不可能发生的奇迹都可以出现了。雪庵瑾的颂古,借用杜诗成句,杜甫《绝句》,原诗首句作“设道”,一本作“漫道”,《全唐诗》卷234。  以“春”喻悟境,以“狂风”喻马祖的一踏。以“吹花随水去,翻却钓鱼船”喻马祖粉碎水潦的恶知恶见。虽借用成句,用来吟咏公案,却非常妥帖,显示了禅僧非凡的文学修养和禅悟眼光。 
    香严击竹悟道,作有“一击忘所知,更不假修持”的悟道偈。香严“一击忘所知”时,主体与客体、能知与所知、香严与竹声,都不复区分,绝对合一,整个宇宙的神秘迷雾,都在翠竹的清音脆响间烟消云散。清脆的竹音,使得他的心灵诗意般地、神秘地敞开,尘封已久的本心遂从昏暗的尘情俗垢中一跃而出,香严顿时被提升到犹如净土般光华的领域。平日所困惑他的一切,都冰消瓦解,他已经完全融入那个声音之中,这声音把他从平素所置身其中的时间之流切断,使他获得了彻彻底底的放松,此时的人与物,是泯除知见的绝对同一。心与竹冥,身与竹化,他超越了物我,超越了时空。 
    能所俱泯的禅悟体验导向了水月相忘的审美直觉。明镜鉴物,是华夏民族的重要审美方式之一。《庄子·天道》说:“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庄子·应帝王》:“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参成玄英疏:“夫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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