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续名医类案-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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症,今当壮热之时,忽遇辛热之药,迫血妄行,溃涌数斗,昏晕不省,冷汗如珠,四肢皆冷,脉微欲绝。令以
独参两余,煎汁半钟灌之,始能吞咽。再煎再灌,次日稍苏。但呃逆不止,乃以温补之剂,重用人参冲服,诸
症渐平。但人参略少,呃逆便甚,八味、十全,早晚服,两月全愈。
韩老夫人患疟甚重,壮热无汗,六脉洪大而空。冯曰∶汗生于阴,肾主生液,今六脉有阳无阴,岂可更汗,
以促其孤阳亡越乎?(凡治伤寒感症,均宜达此,不惟疟疾为然。然必用于误表之后,斯为合法。)以八味加牛
膝、五味子,每剂纳熟地二两,煎碗余灌饮之。滋水即所以发汗也,果大汗而愈。
赵某形甚肥壮,而中气甚虚,下元不足。夏月患疟,医以发散和解不愈,复以补中益气调之,亦不应。发
时,寒热大作,喉如 鼾,脸红喘促,出多入少。脉之,寸关豁大,两尺甚微,势甚危困。谚云∶少不可弱,
老不可疟。老年气血衰微,大寒大热,非所堪也。故气多出少入,一时暴绝,理宜大补真阳,仍佐下焦敛纳封
藏之剂,如八味加五味、牛膝为稳。若补中益气,恐益令孤阳上浮,阳食于上,阴绝于下,便有不测之患。(观
此,则知补中益气不可漫用也。)况以阴亏阳损之躯,而犯阴竭阳浮之病,复当阳浮阳耗之时,升浮之药,断非所
宜。奈病家医者均以热天热病,畏投桂、附。补中益气,先哲良方,必欲进之,果喘促愈加,夜半而逝。(可以为
戒。雄按∶今秋,相简哉室患疟,初投消散,继以补中益气,延至匝月,骨瘦如柴,左乳震跃,气促心悸,眩晕
汗多,腹中如有聚气,时欲上冲,绵 已极。其师赵菊斋拉余诊之,脉来弦敝,而微细如丝,投以西洋参、龙齿、
牡蛎、龟板、鳖甲、冬虫夏草、甘草、小麦、熟地、归身、杞子、麦冬、红枣、莲子心等药,出入为方,浃旬而愈。)
徐氏妇七十余,患疟,上则咳嗽吐血,下则泄泻,粒米不进,人事不省,胸膈胀闷。脉则两寸细数,左关
弦大,右关甚微,两尺重按不起,势甚危笃。知为阴虚内热外寒,肝无血养而强,脾无气充而弱,血无所统而
吐,谷无所运而泻,气无所纳而胀,悉属本源为病。用重剂熟地、白术、麦冬、五味、牛膝、制附子,参汤冲
服,疟止神清。既而病患自谓胸膈有停滞,不肯用补,乃诡以八味丸为消食丸,参汤送下,遂诸症悉痊。
谢登之年七十余,偶途中遇雨,疾趋而归,继发疟疾,甚危,每发辄大便,便必昏晕欲绝。医以疏散,势
愈剧。冯曰∶冒雨受寒,疏散宜矣。独不思经曰惊而夺精,汗出于心,持重远行,汗出于肾,疾走恐惧,汗出
于肝,摇体劳苦,汗出于脾,皆伤脏也?凡入者为实,出者为虚,大便出而昏晕,元气欲脱矣,尚可以既散之
微寒为重,而垂绝之元气为轻耶?急以附子理中汤加五味,投之而愈。
按∶黄履素引立斋云∶凡久疟乃属元气虚寒。盖气虚则寒,血虚则热,胃虚则恶寒,脾虚则发热,阴火
下流则寒热交作。或吐涎不食,泄泻,手足厥冷,寒战加栗,若误投以清脾、截疟二饮,多致不起。又,
三疟久不止者,多成坏症,想不遵此治法,而医药乱投之故。予表兄沈鸿生孝廉,精神素旺,自闽游归,
患三疟,几一载,元气都耗,后疟虽止,而面黑眼黄,见者惊异。如是又二载,卒以鼓胀亡。先生指久疟
为元气虚寒,信为确论。余少时曾患此,虽不敢服清脾、截疟等药,而所进皆柴胡、黄芩之剂,十四五发
方得止,亦甚野狼狈矣。此病最忌生冷荤腥,使滋味淡泊,邪气自衰。予病守戒甚严,疟止后,茹素者半月,
才极乃荤,是以脾胃顿开,饮食较未病前倍增,精神始旺。
黄之侄倩孙培之,得吴与辰金铅丸。有一比邱患山疟,久不止,与一丸服之,减半。盖山疟属元气虚寒,
金铅丸能助阳气,故两丸竟愈。
张路玉治张怡泉,恒服参、附、鹿角胶等阳药,而真阴向耗,年七十五,七月病疟,误进常山截疟一剂,
遂人事不省。六脉止歇,按之则二至一止,举之则三五至一止。惟在寒热之际,诊之则不止,热退则如前。此
真气衰微,不能贯通于脉。及寒热时,邪气冲激,经脉反得开通,此虚中伏邪之象。为制方,常山一钱,酒拌,
同人参五钱焙干,去常山,但用人参,以助胸中大气而祛逐之。因常山伤犯中气而变剧,故仍用之为向导耳。
昼夜连进二服,遂得寝。但寒热不止,脉止如前,乃令日进人参一两,作二次服,并与稀粥助其胃气,数日寒
热止,脉微续而安。(雄按∶谈脉有理,用药可法。)
顾玉书疟发即昏睡呓语,痞胀呕逆。切其气口,独见短滑,乃有宿滞之象。与凉膈散,易人中黄,加草果
仁,一剂而霍然。
金氏子八月间患疟,发于辰戌丑未,至春,子午卯酉,每增小寒热,直至初夏。诊其脉如丝,面青唇白,
乃与六君子加桂、附。四服不应,每服加人参至一两,桂、附各三钱,辰戌丑未之寒热顿止,子午卯酉之寒热
更甚。此中气有权,而邪并至阴也。仍与前药四服,面色荣,食进,寒热悉除。后与独参汤送八味丸,调理而
安。
顾文学年逾八旬,初秋患瘅疟,昏热谵语,喘乏遗溺。或以为伤寒谵语,或以为中风遗溺,危疑莫定。张
曰∶无虑,此三阳合病,谵语遗溺,口不仁而面垢,仲景暑症,原有是例。遂以白虎加人参,三啜而安。同时
顾文学夫人,朔客祈连山,皆患是症,一者兼风,用白虎加桂枝,一者兼湿,用白虎加苍术,俱随手而瘥。或
问今岁疟脉不弦之故。曰∶疟属少阳经证,其脉当弦,而反不弦如平人者,以邪气与正气浑合不分故也。《金
匮》云∶温疟者,其脉如平,身无寒但热,骨节烦疼,时呕,白虎加桂枝汤主之。当知脉既不弦,便非风木之
邪,即不当用柴胡少阳经药,岂可以常法施治乎?
张飞畴治沈子嘉,平昔夏间,脐一着扇风则腹痛,且不时作泻,六脉俱微数。此肾脏本寒,闭藏不密,易
于招风也。下寒则虚火上 ,故脉数。与六味去泽泻,加肉桂、肉果、五味、白蒺藜,作丸服,由是脐不畏风,
脾胃亦实。明秋患疟,医用白虎、竹叶石膏等,疟寒甚而不甚热,面青足冷,六脉弦细而数。用八味丸,二倍
桂、附作汤,更以四君合保元,早暮间进,二日疟退,调理而愈。
高鼓峰治曹献 室人,十一月病疟,发则头重腰痛,寒从背起,顷之,壮热烙手,汗出不止。曰∶此太阳
经疟也,用大青龙汤。曹曰∶病来五六日,委顿甚矣。且病者禀素怯弱,又他医言有汗要无汗,带补为全。今
汗如此,而复用此药,恐不能当。高笑曰∶第服此,其病自除。当晚汗犹未止,进一大剂,即熟睡,次日不发。
逾日,以补中益气调理而痊。(全在认症明白,故能谈笑自若。)
徐方虎病三阴疟,已四年矣,幸所治皆武林名医,服药得法,不致溃败。(刻薄而善占地步。)用人参几十余斤,
然年久病深,至是遂不能支,形肉尽脱,饮食不进,每觉有气从左胁上冲,即烦乱欲脱,奄奄几殆。乃重用桂、
附、白芍、地黄,加以养荣逐积之药,冬至日正发期,是日遂不至。(予从侄藻明业医,患此治不效。偶端午大
啖黄鱼,竟愈。又数人患此,遇朔日亦痊。)附方∶用何首乌五钱,陈皮二钱,青皮三钱。酒一碗,河水一
碗,煎至一碗,温服。治疟不论久近即愈。
张三锡治翁氏妇,久疟,食少汗多,用六君子加黄连、枳实,月余不应。因悟连、枳之过,纯用补剂,又
令粥多于药而食进,再加附子三分半,一服而痊。
张三锡云∶《准绳》载一妇人,夏患疟,用柴胡、升麻、葛根、羌活、防风之甘辛气清,以升阳气,使离于
阴,而寒自已;以知母、石膏、黄芩之苦寒,引阴气下降,使离于阳,而热自已;以猪苓之淡渗,分利阴阳,
使不得交并;以穿山甲引之;以甘草和之。一剂而止。
有人患久疟,诸药不效,或教以灸脾 即愈。更一人亦久患疟,闻之亦灸此穴而愈。盖疟多因饮食得之,
故灸脾俞即效。
陆祖愚治朱襟湖,六旬外,肩上忽生疖毒,因褪衣敷药,致感冒成疟。(要知疖毒本由伏暑,又因遇寒,
遂发疟耳。)脉浮虚,乃于补气血药中,加疏表之味。数剂后,脓溃而精神愈惫,遂加参、 两许。六七日后,
疟虽轻而未止。有人谓斩鬼丹之妙,不可胜言,次早水吞一服。少顷,寒热愈炽,呕吐不止,昏晕异常,喘气
不定。乃用甘草为君,黄连为臣,佐以金银花、藿香,开胃解毒。晕吐止,乃用大剂人参、何首乌。数服疟止,
再用养血补托,收敛生肌,肿毒消而全愈。
陈雅仲四月初过仙霞岭,陡遇狂风骤两,雨具徒施,遍身俱湿,宿店又无火焙,兼长途劳顿,水土不服,
饮食失宜,遂患疟。闽医用药与浙迥殊,即柴胡一味,惟以前胡代之,名曰香柴胡。陈君之疗,发散为主,得
汗而病转甚。陆适在闽,诊之,面色槁而黑,自汗神昏,懒于言语,疲惫已甚,(此风去而湿存之候。)其脉左
手弦细而滑,气口缓弱。知其劳顿之后,重加发散,乃与养血健脾宽中和解之剂,去病犹反掌云。
严力庵着有《柳洲遗稿》,予之至友也。以在闽病疟数月,归及两旬而殁,因录是案,不觉惘然。天耶人耶。时己丑
长至后一曰。(雄按∶沈再平云∶今人治疟,必用柴胡,若非柴胡,即不足以为治者,故致展转淹滞,变生不测,竟能殒
命,则知疟本非死证,惟概以柴胡治疟者杀之也。夫柴胡为少阳表药,若其疟果发于少阳,而以柴胡治之,无不立愈。
若系他经,用之则必令他经之邪,展转而入少阳,迁延日久,正气已虚,邪气仍盛,而且弥漫诸经,以致毙命,所必然
矣。奈医家病家,彼此昏迷,率以柴胡为治疟要药,从无悔悟,良可浩叹。余谓不概以柴胡治疟,惟缪、叶丙家耳。)
薛立斋治大尹曹时用,患疟寒热,用止截之剂,反发热恶寒,饮食少思,神思甚倦,其脉或浮洪,或微细,
此阳气虚寒。用补中益气,内参、 、归、术各加三钱,甘草一钱五分,加炮姜、附子各一钱,一剂而寒热止,
数剂而元气复。又治东洞庭马志卿,与此同,但去附子加炮姜一钱。
一妇人劳役伤食患疟,或用消导止截,饮食少思,体瘦腹胀。以补中益气,倍参、 、归、术、草、当归,
加茯苓、半夏各一钱五分,炮姜五分,一剂顿安。前药炮姜用一钱,不数剂全愈。
朱丹溪治浦江洪宅一妇人病疟,间两日而发,饮食绝少,经脉不行,已三月矣。诊其脉,两手并无。时正
腊月,极寒,议作虚寒治之,遂以四物汤加吴茱萸、附子、神曲为丸与之。朱自以处方未当,次早,再求诊之,
见其梳妆无异平时,言语行步并无倦怠。朱惊曰∶前药误矣。经不行者,非无血也,为痰所碍而不行也。无脉
者,非血衰少而脉绝,实乃积痰生热,结伏而脉不见尔。当作实热治之,遂以三花神 丸与之。旬日后,食稍
进,脉亦稍出。一月后,六脉俱出,但带微弦,疟尚未愈。因谓胃气既全,春深经血自旺,便自可愈,不必服
药。教以淡滋味,节饮食之法,半月而疟愈,经自行矣。(以丹溪之才,而如此虚心,如此细心,真可为后世法。)
一男子患疟,久而腹胀,脉不数而微弦,重取则来不滑利,轻又皆无力。遂与三和汤,令于方中倍加白术,
入姜汁服之,数服而小便利一二行,腹稍减。随又小便短少,作血气两虚,于前药中入人参、牛膝、归身,作
大剂服,四十余帖而愈。
一人久疟,先间日,后一日一来,早晚不定,皆肾不纳气故也。用人参、茯苓、半夏各一钱,丁香、五味
子各五分,益智、甘草各三分,姜水煎服。
王宇泰治蒋先生牝疟。众医因身疼寒甚,欲用桂、附。曰∶溽暑未衰,明系邪热,安可温也?经曰,阳并
于阴,则阴实而阳虚,阳明虚则寒栗鼓颔,巨阳虚则腰背头项疼,三阳俱虚则阴气胜,斯骨寒而痛。寒生于内,
则中外皆寒。此寒乃阴阳交争,非真寒也。遂以柴胡、羌活、防风、升麻、葛根以升接三阳,以桃仁、红花引
入阴分而取邪气出还于阳分,以猪苓分隔之,使邪不复下,一服而愈。
又治刘令君患疟,而洞泄不止,以交加饮子,一剂而愈。
一人患三日疟,久而不愈,饮食不思,口不知味,热多寒少,用人参、黄 、柴胡、半夏、茯苓、当归各
一钱,黄芩七分,甘草、青皮各五分,姜、枣煎服。
又治一老妪患疟,因年高惧其再发,欲截。曰∶一剂而已,亦甚易,焉用截为?遂以羌、防、柴、葛、升
麻,升阳气使离于阴;知母、石膏、黄芩,引阴气下降,使离于阳;以猪苓之淡渗,分利阴阳,勿使交并;
以山甲引之,甘草和之。一剂而愈。(此与李士材治杨太史一案合辙,其方大同小异。)
治一老妇夜疟,疟作时,大小便俱下血,饮食不进,危甚。此邪热在于血分,故夜作发。血得热而妄行,
故便血。以桂枝桃仁汤,去血中之邪,一剂而愈。
薛立斋治一妇人,因怒,举发无期,久而不已,胸腹不利,饮食少思,吞酸吐痰。用六君子加柴胡、山栀,
二十余剂寻愈。但晡热少食,又用四君子加柴胡、升麻为主,佐以逍遥散而痊。
冯楚瞻治张子芳,年将六旬,无发热头疼等候,但饮食日少,大便甚细而难,小便甚赤而涩。凡间三日,
则夜必气逆上壅欲死,通夕不寐,形容枯槁,神气渐衰,六脉洪数,惟右关尺稍缓无力。此阴道亏极,孤阳无
根,但三日一甚,此兼脾主信而为病也。凡病之难名者,悉由本气,但从根本治之,自无可藏匿而外见矣。(此
千古不传之秘。)乃以熟地一两六钱,麦冬三钱,炒白术六钱,牛膝三钱,五味、附子各一钱,参汤冲服。数剂后,
每至期则寒热如三疟状,此邪外达也。照方再服十余剂,诸症全安。(凡上冲之症,悉由厥阴。小便赤涩者,
肝火炽盛也。大便细而难者,木来克土,耗其胃中之津液也。三日一发者,木数主三也。得大剂滋润,则津液
充而木自柔。复发寒热者,厥阴之邪转由少阳而出也。冯氏之论虽精,似尚未切病机,而方中白术、五味、附
子亦均未妥善。鄙见如此,未知有当否耳。)
立斋治洞庭马志卿母,疟后形体骨立,发热恶寒,自汗盗汗,胸膈痞满,日饮米饮盏许,服参、术药益胀,
卧床半年矣。以为阳气虚寒,用大剂补中益气,加附子一钱,二剂,诸症渐退,饮食渐进,又二剂而愈。
一妇人久疟寒热,服清脾饮之类,胸膈饱胀,饮食减少。用补中益气汤加茯苓、半夏、炮姜各一钱而痊。
朱丹溪治义一侄妇,疟疾初安,因冲气又发,腰痛白浊。已与参、术、槟榔、半夏补方治疟,又教以 牡
蛎一钱,木通五分,炒柏三分,(治浊。)入萆 、杜仲、枸杞根,(治腰痛。)为粗末同服。
马元仪治宋初臣,年四十,患疟,寒则战栗,热则躁烦。脉之,两关尺空大,按之豁然,(若在热发时见此,
未可便断为参、附症也。)所服不过汗下温和之剂。曰∶此症得之内虚所感,其受伤在少阴肾之一经也,与风
暑痰热发疟者,有天渊之别。法宜大振阳气,以敌虚邪。时一医极力排阻,言之不入。因思此症一误,不堪再
误,乃谓所亲曰∶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