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续名医类案-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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剂,莫不备尝,而归脾为多,均罕验。方书谓粪前血,其来近,粪后血,其来远。今则二者皆有。脉之,关前
盛,关后衰,且弦且数,曰∶此非脾不统血也,乃肝木挟火上乘于胃,血因之上逆,以病患肺气强,不为呕血,
反侧溢入于大肠而为便血。故有时血先注,渣滓后注,则便前有血;有时渣滓先注,血后注,则便后有血;有
时渣滓前后与血俱注,则便前后俱有血。盖阳明为多气多血之府,血去虽多,而不甚困也。第峻养其肝,使不
挟火上逆,血自止矣。与生地黄、熟地炭、白芍、枣仁、杞子各五钱,炙甘草、酒黄芩各五分,川楝肉一
钱,八剂全安。
一少年素有便血,自言触秽腹痛,经日不止,因觅土医刺委中穴,出血如注,是即大发寒热,头痛如捣,
腹胁满痛,不能转侧,谵语如鬼状。一馆中师,以大柴胡下之而愈。愈后,不时寒热咳嗽,服滋阴清肺之药两
月,而其咳嗽愈甚。近日饮食多进,大便作泻而兼下血,左右关尺皆弦细而数。张飞畴曰∶此必刺委中时,感
冒风寒,因其人素有便血,邪乘虚入,而为热入血室,如阳明病下血谵语之例。用大柴胡得愈者是偶中,痛随
利减之效,原非正治,所以愈后不时寒热咳嗽,脾胃清阳之气下陷,而肺失通调输化之气也。斯时不与调补脾
胃,反与清肺,则脾气愈伤,不能统血,而为下脱泄泻之患。虚损已成,虽可久,复生恐难为力矣。
卷十二
溺血
属性:薛立斋治一妇人,小便出血,服四物、蒲黄之类,更加发热吐痰,加芩、连之类,又饮食少思,虚症蜂起。肝脉
弦而数,脾脉延而缓。此因肝气风热为沉阴之脾伤,不能统摄其血,发生诸症然也,用补中益气汤、六味地黄而痊。
陆养愚治费右塘室,性执多怒,初夏忽患小水不利,阴中肿痛,月又溺血发热。时疫症盛行,医与解肌发
表不效。脉之,左关沉弦而数,右寸浮数而短,曰∶此由心火过旺,时又火令,肺金受伤,失降下之权,故小
水不利。足厥阴肝脉合纂间,绕纂后,阴器为肝经所络之地,木气有余而寡于畏,故壅肿而痛。用人参、麦冬、
知母、五味,滋肺经而还其输布之职,黄连、柴胡、白术、滑石、青皮、丹皮、青黛,泻肝火而绝其壅滞之气,
数剂而诸症痊。(雄按∶人参、五味未妥。)
张路玉治徐中翰夫人,溺血两月不止。平时劳心善怒,有时恼怒则膈塞气塞,诸治不效,又进香薷饮一服。
诊之,两手关尺俱弦而少力,两寸稍大而虚,遂疏异功煎方,令其久服,可保无虞。若有恼怒,间进沉香降气
散,一切凉血滋阴咸宜远之。别后更医,究不出参、术收功耳。
一徽商,夏月过饮烧酒,溺血,或用辰砂益气散不效,服六味汤亦不效,张用导赤散三啜而愈。有文学宋
孝先,年七十余,溺血点滴涩痛,诸药不效,服生六味亦不应。云是壮岁鳏居,绝欲太早之故,令以绿豆浸湿,
捣绞取汁微温,日服一碗,煮熟即不应也。
内弟顾元叔溺血,溺孔不时酸疼,溺则周身麻木,头旋眼黑,而手足心常见发热,酸麻尤甚。脉来弦细而
数,两尺搏坚。与生料六味,或加牛膝,或加门冬,服之辄效。但不时举发,以六味合生脉,用河车熬膏代蜜,
丸服而痊。
薛立斋治一妇人,因怒尿血,内热作渴,寒热来往,胸乳间作胀,饮食少思,肝脉弦弱,此肝经血虚而热
也。用加味逍遥散、六味地黄丸,兼服渐愈。又用八珍汤加柴胡、丹皮、山栀而痊。
马元仪治顾逊昭,患溺血已三月,或屡与升补不应。诊其右脉虚涩无神,左关独弦,茎中作痛,下多血块,
形色憔悴,又多嗳气,此肝脾积热之候也。肝热则阴火不宁,而阴血自动,以血为肝脏所藏,而三焦之火,又
寄养于肝也,故溺血茎中作痛等症作矣。脾热则湿气内拥而生气不伸,以脾为湿土之化,而三焦之气,又营运
于脾也,故时时嗳气,形色憔悴之候生矣。法当益肝之阴,则火自息,利脾之湿,则气自和,用生地、白芍、
黄芩、萆 、丹皮、甘草、车前,调理半载,痛定浊止而安。
陈总领云∶余顷在章贡时,年二十六,忽小便后出血数点,不胜惊骇,旋却不疼,如是一月。若不饮酒则
血少,终不能止。偶有乡兵告以市医张康者,常疗此疾,遂呼之来,供一器药,云是草药,添小蜜,解以水,
两服而愈。既浓酬之,遂询其药名,乃镜面草,一名螺靥草,其色青翠,所在石阶缝中有之。(《良方》。)
王执中云∶人有患小便出血者,教酒与水煎苦卖菜根服,即愈。
立斋治一妇人尿血,阴中作痛,服清心莲子饮不应,服八正散愈盛,以发灰醋汤调服少愈,更以斑龙丸而平。
钱国宾治广灵王,初右足拐外患毒,长八寸,横四寸,溺血如妇人之经,二月一来,自长流至点滴,约两
铜盘,日夜方止,昏迷卧床,姜汤半月始生,病已二载,历治罔效。每临溺期,府中怖甚,脉沉细无力,
右手少强。经云男子久病,右手脉盛者可治,因立法内治升提药。荣行脉中,卫行脉外,气引血行,自归经络
而止。外用雄黄、儿茶、乳香、没药、血竭各三钱,麝香五分,朱砂二钱,百草霜一钱五分,共末,以真蕲艾
作条,安绵纸上,散药一钱,搓成捻子,长八寸,以麻油蘸透,在无风处侧卧,患处朝上,燃捻离疮尺二许,
觉热远些,如冷近些,日熏二次。一捻作三次用,内外分治,溺血竟止,其疮四月亦痊。
卷十三
瘫痪
属性:窦材治一人,病半身不遂,先灸关元五百壮,一日二服八仙丹,五日一服换骨丹,觉患处汗出,来日病减
四分,一月全愈。再服延寿丹半斤,保元丹一斤,五十年病不作。《千金》等方不灸关元,不服丹药,惟以寻常
药治之,虽愈难久。
一人患左半身不遂,六脉沉细无力。窦曰∶此必服峻利之药,损其真气,故脉沉细。病者云∶前月服捉虎
丹,吐涎二升,此后稍轻,但未全愈耳。窦叹曰∶中风本因元气虚损,今服吐剂,反伤元气,目下虽减,不数
日再作,不复救矣。不十日果大反,复求治,虽服丹药竟不能起。
余尝行衡州道中,遇醴陵尉自衡阳方回,以病归。问其得疾之由,曰∶某食猪肉,入山既深,无肉可以
食,偶从者食穿山甲肉,因尝数脔,旧有风疾,至是复作,今左手足废矣。因以箧中风药遗之,后半月闻其人
顿愈。及至永州,观《图经》曰∶穿山甲不可杀于堤岸,血一入土,则堤岸不可复塞,盖能透地脉也。如此尉
因误食致病,而旬日痼疾尽愈,亦可怪也。今人用以通妇人脉甚验。
万 家贫,拆字度日,得末疾以帛络臂于项,左手执杖而行,服药不效。一日遇吕纯阳,谓曰∶汝少饶今
涩,怒盛于肝,以致生火,其如雷击风旋。二气不合,是以火不生土而土焦,土不生金而金铄,金不克木,木
反克之。子孙拂意,方致汝蹶,血气停滞于脉络,乃致如此。因以手扪腰臂,曰∶酸乎?曰∶不。又再扪至膝。
曰∶酸矣。曰∶此乃环跳穴所在,汝既知酸,他日将弃此杖矣。又见 手有悬帛,又将手向衣内上下扪者三。
曰∶幸瘦,可愈。汝五脏俱火,不必饵药,惟武夷茶能解之,茶以东南枝者佳,采得烹以涧泉,则茶竖立,若
以井水则横。还居数日,忽不知手举足步矣。(《续金陵琐事》。雄按∶茶专清肃肺金。)
李时珍治一人偏风,手足不举,用蓖麻油同羊脂、麝香、鲮鲤甲(即穿山甲。)等药,煎作摩膏,日摩数次,一
月余渐复,兼服搜风化痰养血之剂,三月而愈。又一人病手臂一块肿痛,亦用蓖麻捣膏贴之,一夜而愈。(《本草
纲目》。外治法甚佳,不可不知。)
薛立斋治一妇人,性善怒,常自汗,月经先期,以为肝火血热,不信,乃泛用降火之剂,反致月经过期。
复因劳怒,口噤呻吟,肢体不遂,六脉洪大,面目赤色,用八珍、麦冬、五味、山栀、丹皮,数剂渐愈。兼用
逍遥、六味丸各三十余剂全愈。
一妇人因怒患痰厥而苏,左手臂不能伸,手指麻木,口 眼斜,痰气上攻,两腿骨热,或骨中酸痛,服乌
药顺气散之类,诸症益甚,不时昏愦,更加内热晡热,此肝经血虚,内热生风,前药复耗肝血,虚火炽盛而益
甚也。先以柴胡栀子散,调养肝经气血。数日后用八珍汤加钩藤钩散,诸症稍愈。又用加减八味丸料,少加酒
炒黄柏、知母黑色者,数剂诸症顿退。乃服八珍、柴胡栀子散,半载而痊。后劳役即有复作之意,服柴胡栀子
散遂安。
至正十二年某月,括苍叶仲刚氏,居天台郡为府史且三岁。一日病肢体不随,众医皆以为洞风,谓风洞彻
四肢也。疗之不能愈,请于施敬仲。敬仲诊其脉曰∶病积于身有日矣,为大剂饮之,不旬日遂愈。人咸神异其
故。敬仲曰∶某所以知仲刚病者,切其脉大而来徐,是积热盘郁于内,久不得发,卒与风遇,其病当作,吾以
脉治之而愈,何神异焉?(白云集《医说续编》。)
王肯堂治一人,右手足偏废,不起床三年矣,久服顺气行痰之药不效。至夜神志辄昏,度不可支,服十全
大补即觉清明,数日能扶策而起,无何能舍策而步矣。经云∶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但治其虚,不理其邪,而
邪自去也。
此等语最误后人。此人因多服顺气化痰药,致虚本元,故以十全大补取效。若不论邪之有无,但以纯补
为祛邪妙法,则大谬矣。
李东垣治陕帅郭巨济病偏枯,二指着足底不能伸,以长针刺委中,深至骨而不知痛,出血一二升,其色如
墨。又且缪刺之,如是者六七次,服药三月,病良愈。(《试效方》。)
冯楚瞻治于某患偏枯症,右臂浮肿,或麻或痛,难于步履。或者谓痰、谓火、谓风,多与清凉消克发散之
剂。一日忽昏迷不省,痰喘溃汗,脉之六部沉微。此中气久虚,不为峻补,反肆克伐,非重剂无以挽回。乃用
人参六两,炒黄白术四两,生附子一枚,去皮,姜汁炒,水煎一碗灌之,汗渐收,脉渐起,痰喘定而神清,调
补一月而愈。
吴孚先治王季衡,患左半身不遂。或作痛风与发散,或作痰治与滚痰丸,下数行,精神困惫。左部沉细而
弱,此非湿痰死血,乃血虚也。左属血,然非气以统之则不流,法当从阳引阴。上午用四君子汤加黄 、桂枝、
首乌、制附,下午用四物汤加秦艽、续断、炮姜,并加新绛少许,取丝有棉棉不绝之形,绛有入心化赤之义
也,治左半身不遂尤宜用之。四十帖,手能运动。倍之,足能步履如初。(近时吴门专以此法,欣动愚昧。)
韩贻丰治孔学使尚先,患半身不遂,步履艰难,语言謇涩,音含糊,气断续,为针环跳、风市、三里各二
十一针,即下床自走,不烦扶掖,筋舒血活,无复病楚,意惟语言声音如旧。翌日又为针天突、膻中十四针,
遂吐音措词,琅然条贯矣。
穆大司农和伦,先是左手患木风,指不能伸屈,此半身不遂之兆也。召韩治,为用七针,指即伸缩无恙。
逾两月,复患腿疾,必恃杖而行,因力辞乞休,已而韩为针环跳、风市、三里,针数次而疾顿瘳,遂视事如故。
喻嘉言治季蘅翁,年将七旬,半身不遂已二载,病发左半口往右 ,昏厥遗尿。初服参、 颇当,惑于左
半属血,不宜补气之说,几至大坏。云间施笠泽以参、附疗之稍安。然概从温补,未尽病情也。脉之软滑中时
带劲疾,盖痰与风杂合之症,痰为主,风为标也。又热与寒杂合之症,热为主,寒为标也。平时手冷如冰,故
痰动易厥,厥已复苏,呕去其痰,眠食自若。冬月颇能耐寒,可知寒为外显之假寒,热为内蕴之真热。热蒸湿
以为痰,阻塞窍隧,故卫气不周,外风易入。加以房帏不节,精气内虚,与风相召,是以杂合而成是症耳。今
欲大理右半脾胃之气,以运出左半之热痰虚风,要非温补一端所能尽也。夫治杂合之病,必须用杂合之药,而
随时令以尽无穷之变。如冬月严寒,身内之热为寒所束,不得从皮肤外泄,势必深入筋骨为害矣。故用姜、附
以暂撤外寒,而内热反得宣泄。若时令之热与内蕴之热相合,复助以姜、附,三热交煽,有灼筋腐肉而已。
夫左右者,阴阳之道路,故肝胆居左,而其气常行于右,脾胃居右,而其气常行于左,往来灌注,是以生生不
息也。肝木主风,脾湿为痰,风与痰之中人,原不分于左右。但翁过损精血,是以八八天癸已尽之后,左半先
亏,而右半饮食所生之痰,与皮毛所入之风,以渐积于空虚之府,而骤发始觉耳。风脉劲疾,痰脉软滑,故病
则大筋短缩,即舌筋亦短而謇于言。小筋弛长,故从左而 于右,是可知左畔之小筋弛而不张矣。若左筋之张,
则左矣。凡治一偏之风,法宜从阴引阳,从阳引阴,从左引右,从右引左。以参、术为君臣,以附子、干姜为
佐使,寒月可恃无恐。以参、术为君臣,以羚羊、柴胡、知母、石膏为佐使,而春夏秋三时可无热病之累。然
宜刺手足四末,以泄荣血而通气,恐热痰虚风久而成疠也。门人问曰∶半身不遂之病,原有左右之分,岂左右
分属之后,病遂一往不返乎?若答曰∶风与痰之中人,各随所造,初无定体。病成之后,亦非一往不返也。盖
有往有复者天运、人事、病机,无不皆然。如风者,四时八方之气,从鼻而入,天之气也。痰者,五谷百物之
味,从口而入,脾胃之湿所结,地之气也。势本相辽,亦尝相兼,全似内伤之与外感,每挟杂而易眩。故风胜
者,先治其风;痰胜者,先治其痰;相等则治风兼治痰,此定法也。《内经》曰∶风之中人也,先从皮毛而入,
次传肌肉,次传筋脉,次传骨髓。故善治者,先治皮毛,其次治肌肉。由此观之,乃从右而渐入于左也。皮毛
者,肺主之;肌肉者,胃主之;筋脉者,肝主之;骨髓者,肾主之。从外入者,转入转深,故治皮毛治肌肉,
不使其深入也。又曰∶湿之中人也,先从足始,此则自下而之上,无分于左右者也。但内风素胜之人,偏与外
风相召;内湿素盛之人,偏与外湿相召。内风之人,大块之噫气未动,而身已先惕;内湿之人,室中之础磉
未润,而体已先重。是以治病必从其类也。从外入者,以渐而驱之于外;从下上者,以渐而驱之于下。如治风
用大小续命汤,方中桂、附、苓、术、麻黄,表里庞杂,今人见为难用,不知用桂、附所以驱在里之邪,用苓、
术所以驱在中之邪,用麻、防等表药独重者,正欲使内邪从外而出也。至于病久体虚,风入已深,又有一气微
汗之法,一旬微利之法,平调半月十日,又微微驱散,古人原有规则。若任其一往不返,安贵其为治乎?至于
治痰之规则,不见于方书。如在上者,用瓜蒂散、栀豉汤等方。在左者,用龙荟丸。在右者,用滚痰丸。以及
虚人用竹沥达痰丸,沉寒锢冷用三建汤之类,全无奥义。吾今为子明之,盖胃为水谷之海,五脏六腑之总司,
人之饮食太过而结为痰涎者,每随脾之健运而渗灌于经隧,其间往反之机如海潮然,脾气行则潮去,脾气止则
潮回。所以治沉锢之法,但取辛热微动寒凝,以后止而不用,恐脾得热而过动,痰得热而妄行,为害不浅也。
人身之痰既由胃以流于经隧,则经隧之痰亦必返之于胃,然后可从口而上越,从肠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