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续名医类案-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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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病而反重病也。宜用补中益气与六君子,参合复方,藉参、苓、术以补肺之母,使痰无由生,藉橘、半、升、
柴以升清降浊,则嗽可不作。一二剂嗽微减,再服浃旬而愈。
吴桥治鄱阳王令领邑甫及期,病咳嗽,唾痰稠粘而臭,且杂以血。久之潮热失声,食少肉消,闭户逾月,
将乞骸骨归。幸桥至诊之,桥独任其无害。令愕然,且固问桥。桥曰∶此肝气凌脾,治者谬以为阴虚火动,剂
凉则脾愈滞,津液不通,肝愈炽而无所制矣。法当扶脾抑肝,三剂如脱,七剂而出视事。(《太函集》。)
徐灵胎曰∶咳嗽由于风寒入肺。肺为娇脏,一味误投,即能受害。若用熟地、麦冬、萸肉、五味等滋腻酸
敛之品,补住外邪,必至咯血失音,喉癣肛痈,喘急寒热,近者半年,远者三年,无有不死。盖其服此等药之
日,即其绝命之日也。间有见机而停药者,或能多延岁月,我见以千计。故今之吐血而成劳者,大半皆因咳嗽
而误服补药所致也。或云五味子乃仲景治嗽必用之药,不知古方之用五味,必合干姜,一散一收,以治寒嗽之
症,非治风火之嗽也。况加以熟地、麦冬,则受祸尤烈。又嗽药中多用桔梗,桔梗升提,甘桔汤中用之,以载
甘药上行,治少阴之喉痛,与治嗽宜清降之法者非宜。苟误服之,往往令人气逆痰升,不能着枕。凡用药当深
知其性,而屡试屡验,方可对病施治,无容冒昧也。
张柳吟曰∶亦有咳嗽属于阴虚肺燥者,误投温散,劫其津液,必成劳损,即此论之对面也。医者临症,
可不详审其病情哉?
徐灵胎曰∶今之医者,谓吐血为虚劳之病,此大谬也。夫吐血有数种,大概咳者成劳,不咳者不成劳。间
有吐血偶咳者,当其吐血之时,野狼狈颇甚,吐止即痊,皆不成劳,何也?其吐血一止,则周身无病,饮食如故,
而精神生矣。即使亡血之后,或阴虚内热,或筋骨疼痛,皆可服药而痊。若咳嗽则血止而病仍在,日嗽夜嗽,
痰壅气升,多则三年,少则一年而死矣。盖咳嗽不止,则肾中之元气震荡不宁。肺为肾之母,母病则子亦病故
也。又肺为五脏之华盖,经云∶谷气入胃,以传于肺,五脏六腑皆以受气,其清者为荣,浊者为卫。是则脏腑
皆取精于肺,肺病则不能输精于脏腑,一年而脏腑皆枯,三年而脏腑竭矣,故咳嗽为真劳不治之疾也。然亦有
咳嗽而不死者,其嗽亦有时稍缓,其饮食起居不甚变,又其人善于调摄,延至三年之后,起居如旧,间或一发,
静养即愈。此乃百中难得一者也。更有不咳之人,血症屡发,肝竭肺伤,亦变咳嗽,久而亦死。此则不善调摄,
以轻变重也。执此以决血症之死生,百不失一矣。
久嗽不愈,由于肺虚有火,法当清肺润肺,忌用涩燥闭气之药。设若误用粟壳、诃子,俾火壅于肺,不得
下降,若兼参、术、半夏,即死不旋踵矣。世医往往蹈此,覆辙相寻,卒无悟者,聊为论著,敢告方来。(《广笔记》。)
叶天士治陆某咳嗽,乃秋暑燥气上受,先干于肺,令人咳热。此为清邪中上,当以辛凉清润,不可表汗以
伤津液。青竹叶、连翘、花粉、杏仁、象贝、六一散。
又陆某湿必化热,熏蒸为嗽。气隧未清,纳谷不旺,必薄味静养壮盛,不致延损。飞滑石、花粉、象贝、
苡仁、绿豆皮、通草。
胡某年六十六,脉右劲,因疥疮,频以热汤沐浴,卫疏易伤冷热,皮毛内应乎肺,咳嗽气塞痰多,久则食
不甘,便燥结,胃津日耗,不司供肺。况秋冬天降,燥气上加,渐至老年痰火之象。此清气热以润燥,理势宜
然。倘畏虚,日投滞补,益就枯燥矣。霜桑叶、甜杏仁、麦冬、玉竹、白沙参、天花粉、甘蔗浆、甜梨汁,熬
膏。(徐灵胎曰∶老年而无外感之嗽,麦冬、玉竹亦可用。)
一人年四十,脉弦,胸膈痹痛。咳嗽头胀,此燥气上侵,肺气不宣使然。当用轻药以清上焦,枇杷叶、桑
叶、川贝母、杏仁、冬瓜子。
一人年二十七,脉细促,久嗽寒热,身痛汗出,由精伤及胃,用黄 建中汤去姜。
又一人年二十四,脉弦右大,久嗽背寒盗汗,用小建中去姜加茯神。
徐灵胎曰∶咳嗽服姜,必吐血,并能令人失音,去之为宜,此亦人所不知也。风嗽挟火者,服桂枝必吐
血,百试百验。又曰∶叶氏用建中诸法,治久嗽而中宫虚,乃补母之义,真古圣相传之正法也。若阴火虚
劳之嗽,与建中正相反也。叶氏用此得手,而误施于虚劳,亦辨之不审耳。
冯长年孝廉,素患阴虚咳嗽而犯时气,遂用葱白香豉汤,加人中黄、童便,三日而安。又一地师,宿有血
症,亦感时气,即用前汤,更加犀角、丹皮,服后大便下血而愈。王公峻治一孕妇,风热咳嗽,已经发散后,
胎上逼心,上气倚息,咳则遗漏,用紫苏饮去川芎、腹皮,加葳蕤、白薇,一剂而胎宁。张诞先治一少年,阴虚
而伤秋燥,常时火炎干咳,五心烦热,妄梦失精,小水时白时黄,杪秋忽大咳嗽,坐间遍地清痰,周身凛凛畏
寒,肌表微微发热,咳甚则呕,呕则鼻衄如注,大便结燥,小水如淋,先用异功散去术加山药,次与六味丸加
麦冬、五味,半月而嗽方止。历推治验,凡阴虚而更感风寒,未有不重在本病者。大抵火炎干咳,悉是阴虚。
古人虽有肾肝同治之论,然细格病情,多属肾水枯竭,肝脏多火之证,所以只宜壮水制阳。而导火之法,断断
不可轻试也。
薛一瓢曰∶久咳移邪犯胃,因咳而肺肃无权,故气升逆,勿用泻损肺气之药。水梨去心带皮捣烂,丝棉滤
清,慢火煎膏,收入瓷瓶内,每日开水送下五钱。
古人造字,两火着力为劳,故为君相二火而说。温补中州以静痰之源,补下焦以益水之源,但病势已深,
恐非一击可破也。熟地、枸杞子、元参、牛膝、茯苓、紫石英。
横则为坎,竖则为水,中间一点真阳,水亏则露为龙火,震下之阳与之同源。升为雷火,所以雷为木属,
皆阴中之火也。纯阴之药,愈泼愈炽,一切草木,无能制之。当用一元丹,久服愈矣。澹秋石五六斤,红枣浆
为丸,早服五六钱,晚服二三钱,以阳秋石点汤送下。
脉弦数尺独大,咳而喉痛失音,在数载失血之后,其阴亏火炎,不言可喻矣。惟有至静之品,引阳潜入阴
中,庶近《内经》之旨。然须作静摄工夫,使阴密阳固,得坎离相交之力为妙。熟地用海石粉捣烂、金石斛、
北沙参、茯苓、麦冬、生白芍、龟腹板、山药。
此病起于费心劳碌,风寒不节,遂致咳嗽吐痰,久则内伤。内伤者,内中之脏气伤也。即古人所谓虚劳,
总不得愈,必须绝去费心劳碌之事。一毫凡念不起,助之以药,或可延年。麦冬、阿胶、桔梗、炙草、沙
参、苡仁、茯苓。
此真阴亏证,俗名百日劳也。稍有伏暑,所以寒热愈甚,惜乎治之不早尔。熟地、茜草、青蒿、元参、
滑石、丹皮。
脉得数而且弦,此阴亏证也,并非外感。今以虚火升而头痛,渐有金水两伤之势,静摄乃得,药饵其次也。
熟地、女贞子、麦冬、龟板、元参、澹秋石,枣浆为丸,开水送下。
心阴虚则多汗,肺阴虚则多嗽,肝阴虚则火升,肾阴虚则发热,脾阴虚则便溏,非一真阴乎,怯症之渐也。
但知头痛医头之为良医,不知履霜坚冰至,君子其为忧危之心也。炒白芍、小生地、麦冬、枣肉、桂枝尖、甘
草、青蒿梗、云苓。
此由金水不相承挹,故咳久不愈,切勿理肺。肺为娇脏,愈理愈虚,亦不可泛然滋阴。北沙参、玉竹、云
茯神、川石斛、甜杏仁、生扁豆。
治咳嗽神方,甜杏仁二两,去皮尖,捣如泥,分为三服,每服加冰糖三钱,开水冲,连末服下。早晚各一次,
三服愈。煎服则不验。
卷十六
痰
属性:洞虚子曰∶痰之为病,成偏头风,成雷头风,成太阳头痛,眩晕如坐舟车,精神恍惚。或口眼 动,或眉
棱耳叶俱痒,或颔腮四肢游风肿硬,似疼非疼。或浑身燥痒,搔之则阴疹随生,皮烘热,色如锦斑。或齿颊似
痒似痛而无定所,满口牙浮,痛痒不一。或嗳气吞酸,鼻闻焦臭,喉间豆腥气,心烦鼻塞,咽嗌不利,咯之不
出,咽之不下。或喷嚏而出,或因举动而吐,其痰如墨,又如破絮,或如桃胶,或如蚬肉。或心下停冰铁闭,
滞窒妨闷,嗳嚏连声,状如胶气。或寝梦如刑戮,刀兵剑戟。或梦入人家,四壁围绕,暂得一窦,百计得出,
则不知何所。或梦在烧人地上,四面烟火,枯骨焦气扑鼻,无路可出。或因触发忿怒,悲啼两泪而寤。或时郊
行,忽见天边两月交辉,或见金光数道,回头无有。或足膝酸软,或骨节、脚、腰肾疼痛,呼吸难任。或四肢
肌骨间,痛如击戮,乍起乍止,并无常所,或不时手臂麻疼,状如风湿,或如芒刺在背着肤,或如毛虫所螫,
或四肢不举,或手足重滞,或眼如姜蜇,胶粘痒涩,开阖甚难。或阴晴交变之时,胸痞气结,闭而不发,则齿
痒咽痛,口糜舌烂,及其奋然而发,则喷嚏连声,初则唾稠粘,次则清水如注。或眼前黑暗,脑后风声,耳内
蝉鸣,筋 肉惕。治之者,或曰腠理不密,风府受邪。或曰上盛下虚,或曰虚,或曰寒,或曰发邪。惟洞虚子
备此苦疾,乃能治疗。病势之来,则胸腹间如有二气交纽,噎塞烦郁,有如烟火上冲,头面烘热,眼花耳鸣,
痰涎涕泪,并从肺胃间涌起,凛然毛竖,喷嚏千百。然后遍身烦躁,则去衣冻体,稍止片时。或春秋乍凉之时,
多加衣衾,亦得暂缓。或顿饮冰水而定,或痛饮一醉而宁,终不能逐去病根。乃得神秘沉香丸,屡获大效,愈
人万数。但不欲轻传匪人,故以诗隐括之。诗曰∶甑里看翻甲带金,于今头戴草堂深。相逢二八求斤正,硝
青礞倍若沉。十七两中沉半两,水丸梧子意须斟。驱除怪病安心志,水泻双身却不任。大黄蒸八两,黄芩八两,青
礞石一两硝煨如金色,沉香半两。
孙兆治彩白铺刘员外,患伤寒六七日,昼夜不得眠,方眠即起,方起即倒,未尝少息,时复身上冷,出汗。
孙诊之,尺寸脉皆沉,关中亦沉,重诊之,鼓击于指上,此寒痰积聚于胸中也。遂用陈皮、半夏、干姜三物各
一两为饮,生姜半两槌碎,以水两碗,煎七分去渣,分二服。服药经时遂睡,经一昼夜不苏。既觉,下痰一块,
如鸡子大,其病遂愈。凡痰皆有冷汗,其症明矣。
张子和治一妇人,心脐上结硬如斗,按之若石。人皆作痞治,针灸毒药,祷祈无数,如捕风然。一日,张
见之曰∶此寒痰也。诊其两手,寸关皆沉,非寒痰而何?以瓜蒂散吐之,连吐六七升,其块立消过半。俟数日
后,再吐之,其涎沫类鸡黄,腥臭特殊,约二三升。凡如此者三,以人参调中汤、五苓散,调服以平矣。
朱丹溪治白云许先生,始因饮食作痰成脾疼,后累因触冒风雪,腿骨作疼。众皆以脾疼骨疼为寒,杂
进黄牙等药,杂治十余年间,艾灸数万计,或似有效。及至病再作,反觉加重。至五十一岁时,又冒雪乘船,
而病愈加,至坐则不能起,扶起亦不能行,两胯骨不能开合。若脾疼作时,则两胯骨痛处似觉稍轻。若饮食甘
美,脾疼不作,则胯骨痛增重。诸老袖手,计无所出。朱谓此初因中脘有宿食积痰,杂以冲冒寒湿,抑遏
经络,血气津液不行,痰饮注入骨节,往来如潮。其涌而上则为脾疼,降而下则为胯痛,非涌泄之法,不足以
治之。时七月二十四日,遂以甘遂末一钱,入猪腰子内,煨以食之,连泻七行,至次日两足便能行步。至八月
初三日,呕吐大作,不能起床,颗粒不食,但时烦躁,气弱不能言语。诸老皆归罪于七月之泻,而又知累年之
热补俱误,皆不敢用药。朱尝记《金匮》云∶病患无寒热,而短气不足以息者,此实也。其病多年郁结,一旦
以刀圭之剂泄之,走动猖狂之热,未有制御之药,所以如此。仍以吐剂达其上焦,以次第治及其中下二焦。于
初三日用瓜蒂吐不透,初六日用栀子又吐不透。初九日用附子三枚和浆与之,始得大吐,呕哕终日,前后所吐
共得膏痰沫液一大水桶。初十日遂以朴硝、滑石、黄芩、石膏、连翘等凉药, 咀一斤,蒸浓汁,放井水中,
极冷冻饮料之。十一、十二、十三、十四日,每日食上件药一盏,十五日腹微满,大小便皆秘闷。朱欲用大承气下
之,诸老皆以为不可。十六日,六脉皆歇止。朱诊其脉,独歇止于卯酉二时,其余时刻,平和如旧。朱曰∶
卯酉为手足阴阳之应,卯时属大肠,酉时属胃,此大肠与胃有积滞不行,当速泻之。争论不已。至十八日,遂
作紫雪半斤。十九日,紫雪成。成每用一匙头,以新汲井水化下。至二十日,天未明,已服紫雪五两,神思少
安,腹满亦减,( 按∶观于此案,丹溪之大智神勇,卓识定力,色色可臻绝顶。若少一游移,大事去矣。
景岳辈每疵议丹溪之学,不知遇此大症能措手否?)遂收起紫雪不与。二十一日,大为小便闭作痛所苦,遂饮
以萝卜汁半茶盅,随手痛止,小便立通。二十二日,小腹满痛不可扪摸,神思不佳,遂以大黄、牵牛作丸,服
至三百丸。至二十三日巳时,大小便并通,如烂鱼肠三碗许,臭恶可畏,是日神思少安,诊其脉不歇止矣。
二十四日,腹大绞痛,殆不能胜者,约一时许,腰胯沉重且坠,两时不出声,不能言,泻下秽物如地沥青条者一
尺许,肚中如烧,片时方定。至二十五日,神思渐安,夜间得睡。二十六日,渐出声言语。自初二日至此,并
颗粒不曾入口,语言并不出声,至二十七日,方啜半盏稀粥者四次,似有生意,至次月初四日方平安。其脉
自呕吐至病安日,皆平常弦大之脉,唯有中间数日歇止少异耳。至次年四月复行倒仓法,方步履如初。
徐东皋治匡掌科夫人,年三十余,病胃脘连胸胁痛,日轻夜重,两寸关脉弦滑有力。诸医以为积滞凝寒,
用发散及攻下药,继用铁刷散、四磨饮等方,俱不效。后至汤水皆吐而不纳,经月不食,痛且益甚。徐谓其为
痰郁明矣,但痛久弱甚,不敢行吐法奈何?偶一医谓∶五灵脂、没药,素用有效。众皆哂之。曰∶此药用之久
矣,多矣。徐谓∶再用亦无妨,何哂之有?彼用酒调服,病者到口便吐,随吐绿痰两碗许,痛即止,遂纳饮食。
此盖痰在上,下之亦不去,必得吐法而后愈。经曰有故无陨,此之谓也欤。(《全书》。)
孟望湖,淮安人,耳中闻人声,悉是祖考谈其家,扰挠不休。邀刘春斋医治,诊之曰∶暴病谓之胃火,怪
病谓之痰。用滚痰丸下之而痊。(《续金陵琐事》。)
一男子吐痰,胸膈不利,饮食少思。服海石、栝蒌之类不应。曰∶此脾气虚弱,不能消导而为痰,当健脾
为主。彼不信,又服驱逐之剂,其痰如涌,四肢浮肿,小腹肿胀,小便涩滞。曰∶此复损脾肾所致也。先用《金
匮》加减肾气丸、补中益气汤治之,诸症渐减。又用八味丸兼前汤而愈。
一男子素吐痰,遇怒,其痰益甚,胸膈痞满,此肝木制脾土也。用六君子汤加木香治而愈。
一妇人吐痰头晕,带下青黄,用四七汤送白丸子,小柴胡加白术、茯苓,治之而安。
旧僚钱可久素善饮,面赤痰盛,大便不实,薛以为胃痰壅滞,用二陈、苓、芩、连、山栀、枳实、干姜、
泽泻、升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