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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青铜时代的恐龙战争-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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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我的耳朵。它有洪大的声音,在草丛中簌簌地穿行,它使我的心燃烧起跳跃的火焰。
  总之,少女活泼美丽的胴体深深地教育了这个精神抑郁的少年。鲁庄公说:“啊,想不到野百合也有春天!”
  于是,小伙子鲁庄公抓到了人生的意思,立刻去追求这个郊外的野百合。她的名字叫孟任。鲁庄公是怎么追到孟任的,史书语焉不详,也许是抢婚。古代有权有势的王老五,应该娶诸侯的公女做老婆,倘若遇上出身平民的漂亮妹妹而动了心,明媒正娶就会降低自己的身份,干脆花钱买来当妾,或者抢婚。“婚”字从“昏”,表示晚上行动,是抢。侯宝林说相声,“嘣嘣嘣”连放三箭,冲着新娘子,即是古代抢婚风俗的遗迹也(欧洲亦有如此)。
  鲁庄公把孟任小姐从野百合的村庄弄到自己的宫殿,high过以后,想立这个乡下姑娘为正夫人。然而他的母亲文姜对待儿子的婚事有点像王母娘娘那么专横,反对孟任,因为孟任不是贵族家庭出身,不配当夫人,当妾还可以。夫人最好还是从齐国选,以拉进两国关系。文姜替鲁庄公物色了一个齐国公女。这女孩是齐襄公的女儿(因为是公的女儿,所以叫公女。当时还没有“公主”一词),齐国公女血统高贵,条件当然比孟小姐强,唯一缺点是年龄非常小,有点搞笑,她今年才1岁。哈哈。鲁庄公只好灰头丧脑地尊命,耐心等待齐国小公女长大再去迎娶,这里先和孟任一起生活。
  不久,文姜夫人的更年期提早来到了。虽然她才三十出头,风韵犹存,但老公早逝,又没有太太口服液,所以更年期就非常不爽,经常半夜咳嗽。于是请来莒国郎中看病,病没正经看,一来二去倒把莒国郎中当药材用了。两人干柴烈火地烧起来,从咳嗽变成半夜嗷嗷叫,搞得国人上下都知道。没过半年,文姜,这位春秋第一酷女,就年纪轻轻香销玉殒了。
  鲁庄公遵照母亲文姜遣命,从母家齐国迎娶了已经长大的齐国公女作正夫人。而“野百合”孟任小姐虽然“我比她先到”,却因为出身不是诸侯公族,只能屈居小妾地位。(古代并不讲究先来后到。第一个来的,并不就是大媳妇,反倒小妾居多——好比贾宝玉先把袭人收在房里热身。等两人生活得有经验了,再吹吹打打娶进一个家境高贵的人来作正夫人。)孟小姐怀着沉重的忧愁,在迎娶新人的日子里结束了自己的春天。她死时留给了鲁庄公一个纪念品——俩人联合生产的儿子——公子般。
  公子般又重演了爸爸年轻时的荒唐事,偷偷摸摸跟民间的梁姓人家的闺女私尝禁果,而他的马夫也看上了这梁家闺女,还唱流氓歌曲挑逗人家。公子般知道了,气得半死,说:“好你个马夫,敢抢我的马子!”于是按住这马夫狠揍一顿。有人提醒公子般,这马夫是个狠人,您打了他,就不要再用他在身边了。但公子般不以为意,结果,怀恨在心的马夫被大名鼎鼎的庆父收买,趁着月黑风高,把公子般刺杀了。(公子般的死法,跟张飞张翼德接近啦。)
  鲁国的事情闹得很乱,我们先得画一下它的族谱以免搞糊涂了。从上图看,庆父是坏蛋,是妾生的,是鲁庄公同父异母的哥哥(老爹鲁桓公也是先娶妾后娶夫人的啊!都这样!)。庆父是妾生的,出身低下,虽然比正夫人生的鲁庄公岁数大,是鲁庄公的庶兄(以别于亲兄),但地位低,待遇低微,判若云泥,于是心里又自卑又自狂,得了强迫症,总想把弟弟鲁庄公的儿子们赶尽杀绝,好由自己接班,每天吃香喝辣。于是庆父嗾使马夫杀死了鲁庄公的儿子公子般(上文已述)。庆父觉得鲁庄公不但不配当国君,不配有儿子,甚至还不配娶齐国公女这样的少女。于是他花了大力气泡鲁庄公的夫人——齐国小公女。俩人从想慕到幽会,从幽会到动真格的,终于把鲁庄公气的头发上指,说你们齐国女孩怎么都这么浪!(姜子牙惯出来的啊!)
  鲁庄公虽然生气,但没有发作。因为鲁国是个讲礼的国度,讲究“亲亲尊尊”(这是儒家的雏形),就是对亲戚要照顾,对尊长要尊重,一团和气的意思,不能外扬家丑。既然要“亲亲尊尊”,鲁庄公就忍了,不跟庶兄庆父叫真。然而真当忍者并不那么容易,看看夫人跟别人私通,日久天长,鲁庄公受不了这精神刺激,肌体免疫力就随之下降,闹病死了。从政三十几年的鲁庄公磕磕绊绊,一生打了两三次大仗,娶了三四个老婆,带了一顶特殊的帽子,性格上有些懦弱,但还不至于庸碌,在长勺之战还露过一脸哩。公元前662年,鲁庄公结束了他悒郁的一生,变成宗庙牌位上的一个新名字。
  庆父对庶弟鲁庄公的死表示出欢天喜地,蠢蠢欲动的他在鲁庄公几个儿子里边寻摸,挑了一个最小的孩子立为鲁闵公。八岁已经不尿床了的鲁闵公登上大典,叔叔庆父又后悔这个决定了。他想,让小孩当国君,固然便于控制,但是小孩子活得也长,等他死了我再接班不知要到哪辈子。
  庆父做了许多加法、减法以后(当时使用棍棍儿算筹),终于决定杀死这个挡道的孩子。刚好这个孩子(大号“鲁闵公”)有多动症,喜欢跑到宫外偷吃夜宵。于是庆父派凶手把这无辜的孩子宰了。孩子死的时候,最后一口心爱的点心还没咽光。
  庆父接二连三的暴行(杀死鲁庄公的大儿子公子般,这里又杀了小儿子鲁闵公),引起曲阜城内举国若狂的愤怒,上千群众宣布罢市,手握碎石瓦块,砍死了杀人凶手,又聚过来围击庆父的家宅。庆父一看众怒难犯,就卷了行李带着情妇“齐国小公女”跑到莒国去。庆父被赶跑,民意大申,国人在鲁国的政治生活中算是露了一小手,可见国人(指城市平民)还是有一些政治发言权的,比起后来的皇权社会爽快的多了。同时期的希腊城邦也时兴“民主”,其“国人”——城市平民也是很牛的。他们可以通过四百人会议、五百人会议、群众陪审团制度、民众投票选举、陶片放逐法等等一系列法律程序表达自己的意见,干预政府要员任免。而大周朝的国人参政议政则是通过扔石头闹事罢了。
  庆父躲在莒国——我去年有一次开车从上海回北京去,夜半在山东的荒野里跑乱了,居然也撞进了莒县县城。那里静悄悄的,冷淡萧瑟,几盏歪歪斜斜路灯光,象梦一样,跟两千多年前也没有什么两样,大有不知今夕何夕之感,只有店铺的牌子读出莒县的名字。两千多年前的莒国,如今的莒县,庆父就曾躲在这里(当时的一个诸侯国,跟现在一个县面积差不多,中国当时有上千个诸侯国,犹如现在的两千个县)。
  为了保命,庆父大力贿赂莒国领导人,以求收留。与此同时,鲁国人则送去了更重磅的糖衣炮弹,要求莒国驱逐庆父。莒国领导人乐了,比较了一下两个炮弹的重量,看见庆父的炮弹小,遂对庆父下驱逐令。庆父只好往齐国跑,但是没有拿到入境签证,只好带着老小,在齐鲁交界的泰山汶水一带临时安家住下,遑遑如丧家之犬。
  鲁国闹出这些乱子,君位空虚,北边齐国里一直想提高国际地位的齐桓公当然不能坐视。齐国维和部队遂开进鲁国曲阜,积极干涉别国内政。管仲还命令维和部队司令说:“如果你发现鲁国众公子中,有贤能仁义之才,就立为国君,管理鲁国。如果没有,就并吞鲁国,由我们代管。”在这危机时刻,鲁庄公另一个儿子谒见了维和部队司令。该公子说话有条有理,神气无喜无怒,态度无可无不可(跟现代某些领导干部差不多)。齐司令觉得他像个领导样,无隙可乘,只好确立此人为鲁僖公。齐国有功于鲁人,史称“存鲁”,确立了鲁国新的继承人,做了一件国际好事,这是齐桓公称霸的另一个历史资本。
  齐国部队呆在鲁国,客观上起到了遏制鲁国无政府状态的进一步恶化的作用,民众打砸抢活动被制止(当然这是我的估计,以鲁国那样讲礼的国度,民众当不至于打砸抢吧)。不久,齐军撤离伊拉克,对不起,鲁国曲阜。
  鲁僖公继位后,背后有齐国人撑腰,国内安定下来了。穷途末路的庆父看见了,不得不承认自己有贼心、有贼胆,却没有贼路子。他怎么忽视了团结拉拢齐国外援这个不俗力量了呢!要想在搞国内政变,必须有国外外援啊!后悔也没有用,庆父只好请人带话回鲁国,向鲁僖公求情饶命。鲁僖公耳根比较软,准备饶庆父一命——这也是鲁国一贯“亲亲尊尊”的老例。也就是说,领导人员(“尊”)和亲属人员(“亲”)犯错,不要太计较,最好从轻发落,实行无原则的仁义,因为维护家族和尊长间的一团和气、求得稳定团结,是更加重要的事情。鲁国的这种文化起源于当初的周小公,并孵化出未来孔子和和气气的儒教,在中国发扬光大。一直到了明朝,《西游记》上如来佛祖身边的人、兽,下界为妖为虐,都只受薄惩,刑不上大夫。
  但是鲁僖公的四叔“季友”(鲁庄公的四弟,参见上图)不同意优待亲友了。他说出了那个掷地有声的成语:“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庆父弑君杀侄,罪大恶极,如不惩办,将来后人无从引以为戒。我们希望给庆父面子,让他自杀,而不是被刑杀。如果庆父肯自杀,我们还可以保留他儿子的贵族地位。”
  使者返回边境,不好意思把这个坏消息告诉狼狈不堪的庆父,而是站门外号啕大哭。庆父听见哭声,全明白了,于是找了俩人,帮忙把自己勒死了事。关于庆父的情妇兼同谋者——“齐国小公女”,齐桓公经过与管仲争论,不得已,把她诱回齐国,责令自尽,尸体送回鲁国后被枭首。这个齐国囡囡死得让鲁国人心情沉重,于是管她叫“哀姜”,表示对她的哀怜。
  庆父一死,鲁国自然也就没“难”了。但毕竟庆父是鲁庄公的哥们,鲁国出于一贯“仁义亲情”至上的原则,对庆父的儿子备加照顾,不但免死,还承袭了庆父的封地,称“孟孙氏”。庆父的三弟叔牙,作为庆父同伙,也被鸩酒处死。他儿子也受封,称为“叔孙氏”(以示对亲戚的体恤)。庆父的四弟,力挽狂澜的大功臣季友先生,儿子成为“季孙氏”。孟孙、季孙、叔孙三氏,后来发展为鲁国新兴家族,渐渐瓜分了国家权力,号称三桓,这是后话。
  孔子在一百多年后,描述庆父弑君案,还在尽量使用中性字眼,所谓“讳莫如深”,这就是给庆父遮丑,也反映着鲁国人讲亲情、讲仁义、法外开情的老例。儒家的这种“亲情仁义”观虽然舒服,但不是好事——对亲戚亲,就会任人唯亲,提拔身边亲近的人而不是称职的人;对不同亲疏的人采取不同的两套惩罚标准,就会乱法,法治松弛;一意照顾亲近的人,让没有当官能力的凭着关系近、凭着与你是同一伙的,也就当了官,一旦犯了错误(如庆父这样)也只作薄惩,这样的国家不可能强大起来。事实也确实如此,鲁国一直是不死不活的,守着周小公、孔子的“亲亲尊尊”的原则你好我好地鬼混,后来被楚国灭掉了了事。儒教误国啊。齐国不讲“亲亲尊尊”,而是从姜子牙起就“尚武重贤”,按照能力而不是家族亲疏来任用官员,所以才会有破格提拔管仲、宁戚之徒,宜其霸也。
大哉强齐六 
  齐桓公弹压诸侯,是责怪他们不“尊王”,等诸侯各国都含着牛血发誓拥戴周天子了,齐桓公就开始“攘夷”了。
  当时可以攘的夷合计四种:东夷、西戎、南蛮、北狄。这些异类民族,今天早已经融入汉人社会,不复存在了。而他们的基因,则隐藏在我们血脉,偶尔在你的额角或者我的下巴,出现返祖现象时,还暗示出一点当时的特色。然而,夷狄最火的时候,“南夷与北狄交,中国不绝若线”,一度把我们华夏民族搞得亟亟可危。他们在诸侯边境,见缝插针,像螨虫和虱子,把周朝的子民们,搔扰得浑身痒痒。当初西周被咬得不行,就东迁四百公里,从陕西中部挪到河南中部,变成了东周。不料,西戎也像随身虱子一样,向东方浸润,追在文明的头上制造头皮屑。其中一部流窜到河北省的东部山区,成为山戎部落。
  公元前七世纪(春秋初期),山戎民族发展到了顶峰,顶峰的标志,就是人口的繁多。人丁兴旺固然是好事,人多手多嘛,但粮食和肉供应就紧张了,特别是初春时节,青黄未接,旧的黄色的存储吃光了,而山野里还没有返青。山戎人饿着肚子,绿着眼睛,只好去打城里人的秋风。
  离山戎最近的大城市,就属燕国了。燕国在商朝时候就有了,是商王的方国。到了大周朝初期,燕国成了周的诸侯。周武王把自己的哥们“召公”封到燕国当国君。召公是个仁义有能力的人,从前曾在陕西挂职锻炼,坐在一棵海棠树下接待群众告状。后来为了纪念他,老百姓不舍得砍这棵树,并且赋了《甘棠》一诗表彰他的政绩:“蔽芾甘棠,勿剪勿败,召伯所憩。”你们不要砍这颗海棠啊,这是召公坐过的地方来的啊!
  就像姜子牙去了齐国、周小公去了鲁国,召公去了燕国,担任第一任国君,地点在北京市西南郊外。但这时北京地区的燕国并不风光,地处偏北,经济落后,是可怜的弱国。传到了春秋时代,燕国国君燕庄公,照样每天不招谁不惹谁地过日子,很少能轮到去搀和中原事务。不料,不找麻烦,麻烦来找他。东边两百公里处的山戎,扶老携幼地来找麻烦了。
  燕国人怕死了这些夕发朝至的山戎穷亲戚,干脆把自己锁在严丝合缝的城墙里躲着。当时城墙没有外包砖,是夯土的,如果用明朝的红夷大炮去轰,当然不堪一击,但是对付只有牙齿和爪子的山戎人,足可抵挡一气。唯一的弱点(什么东西都有弱点,大侠也有弱不禁风的死穴),是城墙必须有个城门,而城门不得不拿木头来做,即便铆了青铜钉做保护,仍然是怕火烧的。
  所以,山戎人推着木头车,上边放干草,点着了推到城门下,想焚毁城门。城上守军乱箭齐发,不让放火的山戎人靠近。即便真的城门着火,上边还可以浇凉水。山戎人也学乖了,炼一些动物油,蒙在干草上。你用水浇,我这油就飘着烧你,烧得更厉害。
  山戎人是如何前仆后继、如蚁附膳地往城墙上爬,如何扛着参天古树的粗干去撞燕国城门,我们不得而知,能够知道的是燕庄公铁青着脸地对城下说:“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穷亲戚来了,迎接他们的有板砖。”燕国干部群众在燕庄公动员下,纷纷走上城头,积极组织防守,一切可以往下砸的东西,全部砸向山戎脑袋。很多老太太把她们的石枕头也搬了上来乐,以至后来山戎撤退以后,老百姓出城就能捡到居家生活各种什物。
  山戎人在周边的农村、坟场、粮库、炼陶场、制铜场大肆掠夺一通,丢下一批老弱同胞的尸体,拉着战利品和粮食凯旋东去了。燕庄公一边出榜安民,一边向齐国求助。齐国以前也饱受山戎之苦,现在齐国强大了,致富不忘支边,遂于公元前663年,高举尊王攘夷大旗,齐桓公亲领兵车三百乘,唱着满江红,沿渤海湾向北蜿蜒一千里路,进剿山戎来了。
  山戎的大本营,在北京东南150公里,河北省迁安、卢龙一带。非常不好意思的是,这一地带就是我出生的故乡,说得雅一点,少时游钓之地,盛产优质板栗。想不到两千多年前,我老家还是风光过的,把老北京折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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