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刚笔下的蒋介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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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母深明大义,支持儿子投身到革命潮流中去,在辛亥革命时,在中华民国成立后讨袁斗争中,蒋介石成为袁世凯和北洋军阀通缉的要犯之一,在革命斗争处于困难的时候,蒋介石曾几次回乡匿避,家中不时遭到搜查,许多族人亲友唯恐株连,啧有烦言,不与他家来往。王氏却处之泰然,甘愿毁家受累,对儿子频频抚慰,从无戚言怨语,还千方百计资助儿子远避,继续进行秘密活动。蒋介石在《先妣王太夫人事略》中追述了母亲为抚育他成长而付出的艰辛,他写道:
有清之季,举国士大夫盛倡留学救国之说。中正年十八,蓄志东渡,习陆军,人有尼之者,先妣则深为嘉许,筹集资用,力促就道。然先妣自是益勤俭逾平时,盖将以其所余资中正学费也。辛亥民军起义,中正督战沪杭间,戚党闻之,多骇愕失色,而先妣则曰:“男儿报国,死则死耳,何足为虑!”及捷报至,亲友皆欣喜相庆,而先妣则又处之如素,且时以书加警惕焉。民国肇造,中正练兵海上,思迎养,而先妣仅许为旬日留。濒行,特训之曰:“汝须念念勿忘穷约时,且须谨慎将事,为国尽力,勿令先人积德堕于汝身,则吾虽家居,意之适犹愈于迎养也。”归里后,蔬食布衣,但闻佛偈机声,常相和答,了无欣幸之色,里党间翕然敬之。癸丑,义师败衄,中正亡命海外,戚里惊惧,以为大祸将临,而先妣仍处之如素。中正曾以公私之急,驰书白母,怯者惧祸,劝弗应,先妣则毅然曰:“天下安有其子危急而母乃漠然不顾者。吾若无儿,于先人遗产复何需?”故中正在外,所求未尝不应。其间或有贪官暴吏借此恫吓者,先妣视之篾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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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配夫人毛福梅(1)
毛福梅是蒋介石的原配夫人,生于1882年,卒于1939年。她从19岁进蒋门到45岁被休,与蒋介石的夫妻名分计有26年。
毛福梅是奉化岩头人,岩头古称岩溪,距溪口镇约15公里,千载古村,钟灵毓秀。旧有“岩溪书屋”四字的门额,款署“晦庵”,是南宋朱熹(号晦庵)为浙东儒学提举出巡过境时所题。岩头村民,毛姓居多,都是同宗,后裔繁衍兴旺,秀士名宦,代不乏人。
毛福梅的父亲毛鼎和是毛氏族中长辈,素有声望,擅经商理财,开着一片祥丰米行和一家南货店,家底殷实。人称“祥丰先生”,娶万竹箭岭王氏为妻,生有二子二女。长子毛怡卿,次子毛懋卿;长女毛英梅,次女毛福梅。毛福梅原名馥梅,后来乡间人叫不惯这文绉绉的名字,就叫她福梅、福美或福妹。毛福梅出生时,算命先生说她是一颗福星,长大成人后,出落得颇有福相,中等身材,面白唇红,且性
情随和,事亲极孝。因此自幼深得父母宠爱,被视为掌上明珠。毛鼎和夫妇一心想要为爱女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子弟谈婚论嫁,无奈山乡村落,中意对象难觅。毛福梅直到19岁了,尚待宇闺中。
俗话说“千里姻缘一线牵”,那一年,终于有一位颇有威望的乡绅前来拜谒毛鼎和,提亲说媒,毛福梅的喜事来了。来人陈春泉,家住距岩头村2华里的榆林村,此老家境虽不甚宽裕,倒是诗礼传家,颇受乡里敬重,家中设有蒙馆,延请毛凤美为塾师以教村童。此时,蒋介石就在他的学馆读书。
原来,陈春泉是受表妹王采玉所托,为表侄蒋介石提亲来的。陈、毛两位既是乡里颇有声望之人,自然早有交往。陈春泉马到成功,蒋、毛两家婚事一拍即合,比他预想的要顺利得多。
毛鼎和有他自己的择婿标准,第一,由德高望重的人来为爱女作伐,他感到面上光彩;第二,蒋家早年曾是溪口缙绅首户,如今虽已家道中落,但名望犹在;第三,他相信陈春泉的介绍,蒋介石6岁读书,性虽顽劣,但人极聪明,前途不可限量。蒋母为人厚道贤德,教子有方,介石事母孝顺,有其母必有其子。
毛福梅19岁,而蒋介石只有14岁。王采玉接受比儿子大5岁的女孩为儿媳,也有她的考虑。第一,找个懂事的大儿媳,可以帮她约束顽皮儿子,给这匹小野马戴上笼头;第二,找个能干的大儿媳,可以帮她分担家务;第三,早抱孙子,延续蒋家香火。如此这般,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1901年,毛福梅出嫁到溪口蒋家。
毛福梅嫁给蒋介石完全是由双方家长做主包办的旧式婚姻,毛氏又是缠足的旧式家庭妇女,年纪又比丈夫大5岁,因此结婚后夫妻的感情极其一般,蒋介石对毛福梅很淡漠。所幸毛福梅心地宽厚,性情柔顺,大姐姐般悉心照顾心无定性的小丈夫,事夫唯谨,同时尽心尽力地辅助蒋母操持家务,极具孝道,深得王采玉疼爱,视同亲生女儿。
1903年以后,蒋介石到县城奉化新式学堂读书,两年后又到宁波金箭学堂读书。这期间,王氏命儿媳同往陪读,夫妻俩朝夕相处,感情逐渐磨合,其乐融融,是他们夫妻生活的蜜月时期。但好景不长,1906年蒋介石考入浙江武备学堂,再进保定军校,后又出洋留学,回家乡相聚的日子就不多了,又恢复了以往那种若即若离的状态。中间回乡探亲,夫妻之间生活也不协调,一次发生争吵,毛氏顶撞几句,蒋介石一时性起,竟拳打脚踢,正赶上毛氏怀孕期间,以致流产,蒋母悲痛伤心至极。
1909年暑假,蒋介石由日本回国,滞留上海,王氏亲自送儿媳前往上海探夫。为了促使其夫妇和睦相处,王氏长哭训子,并以死相胁,闹着要到黄埔江投水。蒋介石跪地求饶,发誓不再与妻子争吵,并邀好友张静江、戴季陶劝解担保,留毛氏在沪居住。王氏回乡前夕,还去托付在沪乡亲探询儿子媳妇相处情景。后来得悉儿媳再次怀孕,又亲自前往,延医诊脉,说是男胎。这时蒋介石已返校受训,婆媳就一同回乡,细心调理,千方百计保住怀中胎儿。1910年农历3月18日毛氏分娩,生下个男孩,乳名建丰,谱名经国,面相极似其母。此时,王采玉46岁,蒋介石23岁,毛福梅已28岁,蒋氏一家喜气洋洋,欢乐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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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配夫人毛福梅(2)
蒋经国是蒋介石唯一的正宗嫡嗣。中国传统观念“母以子贵”,毛福梅生下儿子,使她在蒋家的夫人地位得以维持,即使后来蒋介石与毛福梅离婚,毛氏仍然是离婚不离家,依然是丰镐房主妇、当家人。
毛福梅与蒋介石的感情决裂后,绝望之余,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蒋经国的童年时代是在母亲身边和外婆家长大的,他对母亲的感情特别深。但对蒋经国的教育培养,蒋介石则有他的一番苦心,他希望儿子能够走自己走过的路,所以,他首先安排蒋经国师从毛思诚、顾清廉等名师硕儒,接受孔孟之道的传统教育,然后,又把他送到县城,送到上海、广州、北京等地,进新式学堂,接受新知识,见识大世面。到1925年,蒋经国15岁时,再送他远赴莫斯科,出国留学。这样,蒋经国就远离母亲,独自一人在外面闯荡。这对于毛氏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毛福梅自从嫁到溪口蒋家之后,在蒋母的熏陶影响之下,也开始皈依佛教。蒋母故后,尤其蒋经国离开家门之后,她一人更是心虔意笃,吃斋念佛,早晚诵经不辍,祈愿儿子早日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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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争强好胜,嬉戏无度
蒋介石童年时,家境富有,生活优裕,祖父和父母溺爱娇纵,养成了特有的顽皮倔强的个性,争强好胜,嬉戏无度,又富有冒险精神,往往闯祸闹事,弄得家中不得安宁。
4岁那年除夕,正是“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家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的时候,蒋家桌上已摆好碗筷,鸡鸭鱼肉各种菜蔬满桌满盘,玉表公的烧酒已经烫好,准备高高兴兴地吃迎年饭。小瑞元早就爬到椅子上坐等,过了一会儿,玉表公到,只见孙子仰靠椅背张口不省人事。当时发现他座位桌上少了一支筷子,连忙检视口中,原来是筷子已经插入喉管。全家为之慌乱,不知如何是好。请来医生把筷子钳出,才逐渐苏醒,还吐出几口血,弄得全家人节日喜庆气氛净尽。闹到半夜,只听屋外鞭炮轰响,一阵高似一阵,蒋家人只顾围着瑞元看究竟,把玉表公急得高一声低一声地叫着:“瑞元,瑞元,快醒醒!爷爷领你去放炮仗!”千呼万唤,瑞元终于开口说话,蒋母问他为何如此,他答道:“从口到胃,不知有多少深度,因此用筷子试探,那知插入后不得出来。”
5岁时,据蒋介石老师毛思诚回忆:“公幼好嬉,尤乐水,门临清溪,时出游泳,山洪暴至,险遭灭顶之灾。去冬见檐前缸水冻冰,圆明如镜,喜极,扑取之,用力过猛,致身倒置缸中,久之乃得出,气息仅存。”
溪口蒋氏家族沿袭奉化旧俗,农历正月初一那天,全族人都要到祠堂参拜祖宗,拜后每人可分得芝麻饼数只。一次,蒋介石参拜祖宗后去领芝麻饼,别人都按次序领,他非要抢先领取,别人加以劝阻,他即躺倒在地,弄得满身泥污,往人缝里乱钻,新年期间谁不穿件新衣服,别人怕弄脏衣服只得让开,由他先领。他占先领到芝麻饼,便大口地吃起来。蒋介石的乳名叫瑞元,由此,族人送他个“瑞元无赖”的诨号。
蒋介石儿时喜爱玩弄刀棒,常召集一些孩子玩打仗游戏,自封为大将军,登台指挥。双手持木棍、竹刀、竹枪,在溪边沙滩上对阵撕打,往往把一些小伙伴打得皮破血流,引起邻居到蒋家告状,有时惹起邻里纠纷。一位蒋介石儿时伙伴后来回忆说:“瑞元,我们小时常同他玩,不过他很强横,要占便宜,往往不欢而散。”
后来,蒋介石的祖父、父亲相继病故,家道中落,但他的顽劣行径并未因此有所改变。母亲望子成龙心切,常严加管教,多次拿起竹板责打。蒋介石有时钻进床底下躲藏,有时逃到外面,不敢回家。事情过后,仍我行我素,旧态复萌,气得蒋母捶胸顿足,伤心落泪。
蒋介石自己在《先妣王太夫人事略》中回忆道:“中正自幼多病,且常危笃,及愈则又嬉戏跳跃,凡水火刀棒之灾,遭害非一,以此倍增慈母之劳。及六岁就学,顽劣益甚,而先妣则训迪不倦,或夏楚频施,不稍姑息。”在蒋母墓前,蒋介石自拟一副对联:
祸及贤慈,当日顽梗悔已晚;
愧为逆子,终身沉痛恨靡涯。
以上蒋介石的回忆也好,愧疚也罢,和师友乡邻的回忆相印证基本是一致的。蒋介石的少年时代确实个性鲜明,有棱有角,敢想敢为,锋芒毕露,机智中包含狡诘奸猾,嬉戏里藏有杀伐专断,已经显示出与众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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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脸将军”领头闹学潮(1)
1903年夏天,蒋介石来到县城奉化凤麓学堂读书,毛福梅陪同丈夫到县城奉化女校学习。蒋介石在校学习很刻苦,但性格孤僻,不喜与同学为伍。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内心有一股倔强之气,有时争论起来,面红耳赤不肯罢休,因此有“红脸将军”的绰号。
这位“红脸将军”第一次领导的政治运动竟然是闹###。原来凤麓学堂虽然是新办的,也开设了英语、数学等新课程,但主要科目还是四书五经之类。这些古文,蒋介石在乡间私塾早已背得烂熟。他到凤麓学堂的目的是“学真本领”,“求实用知识”,当时学堂里还有许多热血青年,如周淡游、陈泉卿、俞镇臣等,他们对校务也很有意见,强烈要求校方改变以经学为主的教学内容、以背诵为主的教学方法、以压制为主的教学管理。大家凑在一起,拟了一个提纲,推举蒋介石为代表,去向校董提出要求,进行谈判。
事情的经过大体是这样的,蒋介石大模大样地求见林校董,先深深鞠了一躬,接着挺起胸脯滔滔不绝地演说起来,先列举上海等地洋学堂如何重视新学科,再陈述本校的若干弊病,然后提出改革要求:
减少老八股课程,增设理化、史地等课;
减少上课时间,让学生有自学时间;
请外国留学回来的人讲课,以广见闻;
放宽校规,不得束缚学生思想,让学生自由交往。
这通演说,措辞激烈,情态高昂,20世纪初期的中国一般学校,哪有过如此阵势发生?那时的学校管理人员哪见过如此场面?气得林校董说不出话来,憋得脸红脖子粗,只喊了一声:“反了,反了!”第二天,学校声称蒋介石“煽惑学生,诋毁校务”,宣布开除他的学籍。学校这一蛮横做法,激起许多同学和教师的不满,群情激奋,谴责校方无故开除学生,表示将集体退出学校,以示抗议。林校董迫于压力,见抗议者大都是学校的佼佼者,其中周淡游还是一个院考第一名入庠的大才子、名教员,只好自认晦气,不了了之。蒋介石这次领头闹###,从内容上说是革新旧教育制度,从方法上看是文明得体的,他因此在学校出了名。
风潮过去了,蒋介石却不愿再在凤麓学堂继续学习下去了。学年还未结束,就带着妻子回了溪口老家丰镐房。
一场官司,剪掉拖了18年的辫子
1905年秋,蒋介石到奉化龙津学堂补习日文。入学后,每天起得很早,盥洗后就站在宿舍的阳台上约半个小时,紧闭双唇,交叉双臂,显示出一种坚定与沉思的神态。他思考的主要问题是如何留学日本,学习军事。他最关心时事,在阅览室里,总是最先抢看上海送来的报纸,如饥似渴地阅读。学习非常用功,各科成绩均令教师满意。还曾参加校际体育比赛,取得赛跑第三名。
孰料“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一日,蒋母打发人来叫儿子,说是家中出了急事,让他赶快回溪口。蒋介石一进屋,蒋母就抱着儿子痛哭不已,从母亲断断续续的哭诉中,蒋介石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情形。
原来蒋介石离开家后,在一个秋雨霏霏的日子里,蒋母正坐在佛堂里念经,忽见村里管收赋税的庄书带着账房到丰镐房收钱粮。蒋母以为搞错了,因为她家里30亩地的钱粮早已交上。
“这回是无主钱粮,上面摊下来的。”庄书不耐烦地说。
所谓“无主钱粮”是怎么回事呢?溪口地处四明山东麓雪窦山下,土地瘠贫,大部分田地有种无收,十年九荒,许多农户弃农经商,移居外地,甚至漂洋过海,到南洋去做买卖,留下的田无人耕种,成了无主田,而官府收税还是照原田亩算账,庄书胡乱把这些无主田的钱粮加到有主田上。他喜欢加给谁就加给谁,想加多少就加多少。自蒋介石兄弟分家之后,孤儿寡母,势单力薄,便成了被欺诈的对象,庄书悍然上门讨取“无主钱粮”。
“红脸将军”领头闹学潮(2)
王氏虽知其中有诈,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勉强同意如数交了一份,不想过了两天,又有两个当事人上门收无主钱粮,王氏没好气地说:“我家已经交过了,不信去问庄书叔公。”
原来这是庄书故意唆使乡里地头蛇加码摊派下来的。来人见寡妇说话口气这么硬,便一唬二诈起来:“阿拉是上命差遣,有话向上峰说去。不交,拆你的屋。”
蒋母气极,急遣人到奉化将儿子叫回来,如此这般地把始末根由述说一遍,末了还说:“阿元,他们是欺我孤儿寡母,有意作弄,馒头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