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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走入地狱禁区()-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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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没了声音,我背靠着门,耳边还回响着夏弈杨的话,也许,我是不应该就这样放弃而呆在家里。干等那些办事效率极低的警察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不过,那个夏弈杨应该走了吧。我叹口气,拉开门,一个人去吧,我这样想,但是那个足以令我三番五次弄错的身影依旧在门外。
  夏弈杨不改微笑:“我早知道你会开门,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我突然一阵脸红,好象很没骨气似的。
  “可以走了吗?”他给我一个台阶下。
  我大步踏出门,可以说是昂首挺胸。
  夏弈杨是个很会搞笑的人,这一点和楚伊也很像,可是自从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他就很少笑了。
  “喂喂,出来了你还胡思乱想!”他好象能看穿我的心思。
  “有规定我必须和你瞎扯吗?”我白他一眼。
  我们沿着长明河走,夏弈杨一直主导着话题,我却没有多余的工夫去听。
  “对了,”他活象忽然恍然大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凌然。”我懒得和他磨嘴皮子。
  “凌然,凌霄释然。意境很深远呢,你爸爸文学功底不错吧。”
  我的心为之动容了一下,记得当初楚伊也是这样说我的。他和楚伊真的很想,我忍不住看他的脸,他的眼睛和楚伊像得不象话。
  “我长得帅,你也不用看得这么忘神呀,你不怕你的楚伊吃醋呀?”夏弈杨笑起来,笑得很夸张,优美的弧线荡漾在他脸上。
  我几乎干呕,天呐!我比窦娥还冤。“自恋!”我小声地说。
  夏弈杨却突然把他的钱包塞到我面前,差点吓去我半条命:“你看看,我小的时候,超级可爱吧!”
  我丢给他一个“我们很熟吗?”的白眼,有他这么主动的吗,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地球人了。
  “你先看着,我去买点喝的。”他霸道地将照片硬塞给我,然后飞快地朝冷饮店跑去。
  我才没心思看他的破照片呢,我临湖而立,任由经河水洗刷过的清风拂过脸庞,很舒服的。
  我静静地享受这种舒服,脑子里却全是楚伊的点点滴滴。凌然,你无可救药了!我对自己说。
  是的,我无可救药了!
  突然,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外力作用在我的背上,我丝毫没有预感和防备,连晃都没晃一下,直接就掉进了长明河。
  我可不会游泳呀!
  一直听人说,不会游泳的人只要使劲挣扎就不会很快沉下去,可是不管我怎么挣扎,就是不起一丁点作用。朦胧中,我似乎看到到处是红色,血一样的红色。我的周围就像一滩血水,与此同时,我好象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鲜红的背后,我看到一柄银光闪闪的剑在挥舞,每挥一下,仿佛都有一股鲜血喷射出来。
  我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很难受,因为我缺氧。我也觉得光一点一点地在消失,世界也渐渐离我而去,知道有人将我的手拉住。我感戴一股拉力,于是我浮出了水面。
  是夏弈杨救了我,我们都是湿漉漉的。
  “我真服了你,”夏弈杨坐在地上喘气,“我才走开两分钟,你就差点没命了。”
  我努力地呼吸新鲜空气,现在才发觉这不纯的氧气是多么重要。
  “啊——”夏弈杨在这个时候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我的宝贝照片!”
  这是一什么人呐,我都差点命丧黄泉了,他还有心思关心他的照片。
  “对不起。”我冷冷地说。
  “你是不是该补偿我呢?”他歪着脑袋问我。
  “什么呀,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呀!”
  “我就当你答应了!”夏弈杨笑得有点古怪,“呆会儿我再找你。”
  他起身,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衣服洒满一路。
  就这么走了?我想叫天呐!或许刚刚还有点英雄救美的感觉,但现在一扫而光。我胡乱拧了拧身上过多的水,还是先回去吧。
  我的手搭上门把,但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身影飞快地闪入屋后的竹林。是楚伊!今天第三次看到这个背影,虽然被骗了两次,但我仍不吸取教训,决定去看看,如果还是夏弈杨就痛扁他一顿。我快速地冲到竹林里,左顾右盼,终于看到一抹淡淡的人影在竹林深处。
  我心里暗暗地认定他就是楚伊!
  “楚伊——”我喊得小心翼翼,心里升起强烈的希望。
  人影慢慢转过身,我明白了他真的是楚伊!在那一刻,我有种想哭的冲动,当他面对我的那一瞬间,我的眼泪流过脸庞,滴在地上。
  我不由自主地跑过去。
  “你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见人影?”我大吼起来,泪水就像不断线的珠子。
  楚伊伸手抹去我脸上的泪:“你终于肯为我哭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可是……”楚伊未把话说完。
  “你……”我忍不住用拳头打他,“你太过分了,让我们担惊受怕!”
  楚伊歉然地说:“对不起!”
  “为什么?”我哭喊着。
  楚伊只是轻轻地说:“别为我担心,我不会有再事了,我只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暂时还无法告诉你们!你告诉索文,叫他别找了。”
  “什么事?重要到连我也不能告诉吗?”我止住泪,抬头望他。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其实,我很想对你说的,是一句话:珍惜眼前人!”他苦笑。
  “珍惜眼前人!”我重复他的话,身子猛地一颤,这是他吗?这是哪个说过永远不会放弃我的楚伊吗?我倒退了三步。
  楚伊哀伤地看着我,突然上前抱住我:“我是真的好喜欢你,我终于等到了盼望已久的一天,可我为什么再也没有机会了,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湿衣服的原因,我觉得好冷。
  “你在这里干什么?”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是夏弈杨,“哭成这样了,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不就掉了一次水吗?用得着躲起来哭吗?”
  楚伊放开我,做了个“再见”的口型,便飞快地消失在竹林深处。
  “你这时候跑来刹什么风景?”我恨不得拿把刀杀了他。
  夏弈杨对我的话充耳不闻:“谁呀,看见我就跑?不过背影挺熟,该不会是你的楚伊吧!”
  “管得宽!”我不想和他说话,转身想走,才发现此刻已经是头重脚轻了。
  “怎么了?”夏弈杨看出了不对劲。
  “我……”话还没说完,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了,醒了!”我听见妮歌兴奋地大叫。
  “我说嘛,我一来她就会醒的,没错吧!”凌索文得意地说。
  我睁开眼睛,床边站着三个人。怎么是三个?没错,妮歌、索文、还有夏弈杨。
  “你这一病还病得真久,足足睡了三天呢!”妮歌端来水杯喂到我嘴边。
  我咽下一口,三天,有三天了吗?

  (三十)

  “你呀,再不醒的话就太对不起人家夏弈杨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照顾了。”凌索文嬉皮笑脸。
  “你?”我看向夏弈杨。
  他却竟然不好意思起来:“没什么啦。”
  “我见到楚伊了!”我想起昏睡前。
  “楚伊?”妮歌和索文齐声尖叫,只是妮歌是惊喜,索文是不相信。
  我点了点头。
  “是你的幻觉吧。”凌索文分析道,“你当时可是在发烧呀!”
  “原来他就是楚伊呀,看起来好象和我真的有点像呢,虽然我只看到背影。也难怪你会看错。”夏弈杨环抱着双手,不知所谓的口气。
  “那是真的了,连夏弈杨都看到了。”妮歌深信不疑,“但是,他为什么不回来,连你生病了他也不露个面?”
  “他说他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办,所以不能和我们在一起,还有,索文,他叫你不要再找他了。”我解释道。
  “不对,”妮歌否定掉,“我和楚伊认识这么久,他应该不会这样才对,他一定是有什么事。”
  “我问过他了,他不肯说。”
  “连你都不肯说?”妮歌看着我,我沉重地点头。
  看得出我没有撒谎,妮歌黯然地说:“看来,如果不是他有什么天大的事的话,那他就真的伤得很重!”
  妮歌的话让我感到非常内疚。
  “喂,你们说什么呢?怎么我听不懂呀?”被晾了半天的夏弈杨忍不住插嘴。
  “关你什么事!”我和妮歌异口同声地吼他,声势震得他立刻闭嘴。凌索文拍着他的肩,一副同情的样子。
  我从床上爬起来:“我先去洗澡。”
  “我带你去。”夏弈杨自告奋勇,我正想白他一眼,才发现这里不是清雅的家。
  “这是我家。”夏弈杨看到我奇怪的饿眼神,妮歌朝我点头。
  我自认晦气,还是进了浴室。这三天睡下来腰酸背痛,该好好洗个澡了舒服一下了。我打开莲蓬头,温热的水喷洒出来,整个人都觉得清爽了许多。洗完澡,我站在镜子前擦头发,镜面上蒙了一层水雾,蒙蒙胧胧的,也只看得到蒙蒙胧胧的我。我穿着夏弈杨提供给我的衬衫,据他说是昨天新买的,还没来得及穿。对我来说,它太大了,使我看起来足足胖了一半。我一边擦头发,一边往镜子里看。突然我发现了一个我早该发现的问题,镜子里的那个“我”是一动不动的,可是为什么?我明明是在擦头发呀。而且我模糊地看到,镜子里的“她”纤细的腰肢,而我现在的体积怎么可能会这样,我后退一步,举起手晃动横大的幅度,镜子里的人影仍旧不为所动。我惊慌地泼了很多冷水在上面,镜子清晰了很多条纹,我摸了摸镜面,里面映出我的倒影,准确无误地重复我的动作,怎么会这样,我捏了捏自己的脸,难道刚才是幻觉?
  我也不擦头了,立刻出去吧。我转动门把,左旋右转。却听不到开锁的声音,我有些慌了,使劲摇动门把,整个门被我摇得哗里哗啦,却仍然是铁将军把门,不肯放行。我回头望了一眼刚才那面镜子,令我窒息的事情发生了,镜子里的人不再是我,而是一个背影,长发及腰的少女,她一动不动,什么也看不出来。我彻底慌了,更加用力地去开门,把门拍得震天响,狂喊着夏弈杨的名字。可是我所做的一切就好象石沉大海,一点回音也没有。我放弃了努力,靠着门坐下,浴室不怎么透风,里面的空气越来越少,只有唯一的一扇窗户。我才如梦初醒,立刻爬起来,去开那扇救命的窗户,但是无论我怎么用力,窗子纹丝不动。早知道我过不了,就不要来玩什么烂棋了。
  我闭上眼,会议着十八年来我所经历的一切,曾经那么美好,曾经又那么绝望,像临死的人做人生总结,我等着结果的到来。
  门把突然有转动的声音,我睁开眼,夏弈杨出现在门口。
  重获新生,我却觉得一阵泪水上涌,我想都没想就跑过去趴在夏弈杨的肩上大哭起来,原来,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怎么了,洗个澡就洗成这样?”他好象有些不知所措,也是,从认识他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像这样,就连上次掉河也没有,“是不是怪我不该这样冲进来?对不起呀,我是看你洗太久了,有点担心你,刚才我的心好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我使劲摇头:“不是,不是,我差一点就没命了,就见不到你们了。”
  “什么呀?”夏弈杨一头雾水。
  我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他却摇头:“那扇窗户很好开呀。”他走进浴室,伸手轻轻松松推开了窗。
  我瞪大了眼睛。
  “是她,是她!”我突然明白了。
  “你在说什么?”夏弈杨完全被我弄糊涂了。
  “她要我死了,我最终还是没有通过。”我失神地说。
  “谁呀?谁要你死了,你说清楚。”夏弈杨被我的样子吓到了。
  我摇头:“我不知道,没人告诉我!清雅,对不起,我还是久不了你。!”
  “凌然,你醒醒,你到底怎么了?”他抓住我的肩,使劲摇晃我。
  “你别管我,我是个要死的人。”我推开他,沮丧地向客厅走。
  他追上我,挡在我面前:“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抬头,现在的他,好象楚伊!
  “你可以吗?你斗得过,啊?她可能根本就不是人!超自然的能力谁能抵得过。再说,我说这些你能相信吗?”我垂下头,“没用的,我早就该死了,你救得了我一次二次,但你救得了我一辈子吗?”
  夏弈杨总算有点明白我的饿话了。
  “我能相信,我也是从鬼门关回来的人,我有办法,我知道一个老人家,她在这方面很懂的,我带你去见见她。”
  我抬头看他,他眼里是确定,不容置疑的确定。
  我点点头。
  ***  ***  ***
  休息了一天,夏弈杨就带我出发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楚伊意外地出现在面前。
  我脑子里满是惊喜。
  “啊哈,是你小子呀,早说嘛。”夏弈杨乐坏了嘴,伸手去拥抱楚伊,“Treiy,楚伊,难怪难怪。”
  “你们,认识?”我快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何止认识,我们是表兄弟呀,所以才这么像呀。”夏弈杨兴奋地说,楚伊只是淡淡一笑。
  “走吧,你对她的事比较了解,我怕她有些话不肯说。”夏弈杨拍拍楚伊的背。
  夏弈杨将我们带到一个四合院:“季奶奶,我来了。”
  听到他的高声叫喊,里屋立刻有人出来了,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乐雪。她看到我,也先是一愣,随后将我们领进屋。季奶奶坐在一把藤椅上,乐得悠哉悠哉。
  “雪儿,是不是有人来了?”耳朵和眼睛虽然不能用了,但感觉还很灵。
  乐雪蹲下来,在她手上写着。
  “哦,是弈杨和凌然呀,快请坐。”她脸上浮出高兴的神色。
  我们三个坐下,夏弈杨向乐雪说明了来意。
  “我早说过,你们不要进康庄!”乐雪对我说,“我帮你问问吧。”
  季奶奶“听”完乐雪的转述后,眉头一沉,缓缓地说道:“这个世界上的确有鬼,但鬼是没有意识的,就像人们常说的孤魂野鬼,它们不会有任何感情和任何行动,它们只能漂移和决定自己的去向。”
  “但是,它们是有意识,有感情的,我见过。”我抢着说,同时看向乐雪。
  她别过脸。
  “哎,没错,但那是极少极少的,它们是由于外界的什么东西才让它们产生变化而有意识的,特别是有着神秘力量的外界条件。”
  “神秘力量。”我们面面相觑。
  季奶奶突然咳嗽起来,咳得很厉害。乐雪立刻站起来翻箱倒柜。
  “放到哪里去了?”乐雪一脸的着急。
  “找什么,我帮你。”我走到乐雪身边。
  “姑婆的药哇,我忘了放在哪里了。”乐雪的手仍没有停下。
  我也帮起忙来,在柜子里找寻起来。
  在客厅中央一个古典型的柜子的最里端,一个墨青色的盒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把它拿了出来。盒子很别致,墨青色的绒布缝得天衣无缝。我打开它,一块浅蓝色的丝巾躺在里面,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了。我把它提起来,它中心的图案却震惊了我。新月型的图案,用白色的线绣上去的。我瞪大眼睛从包里取出别针,一丝不差,完全一样。我的脑子突然开了窍,我终于想起为什么在康庄的时候会觉得这个图案眼熟,爷爷以前的一件旧衬衣上,也有一个小小的,一模一样的图案。

  (三十一)

  “找到了。”乐雪找到了药瓶,用温水给季奶奶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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