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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系统神学(章力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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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固,积重难返;必须先「破」,而后能「立」。愿我们都能蒙神光照,看到这个异象,听到神的呼召,重建新的属天的神本哲学,不再以人的理智经验为本位,而以上帝最高的终极目标为指归。

    「穷则变,变则通」;可惜世人仅有变的呼求,而不求变的正道;以是变来变去,不但不得出路,而反「变本加厉」。现代人类,目击世变,痛感时弊,灵性饥荒,急不暇择,以是各种主义学说,异端邪说,最易投其所好,使其迷惑。诚如经云:属血气的自然人,既不领会上帝圣灵的事(参林前二14),于是「中了人的诡计,和欺骗的法术,被一切异教之风摇动」(弗四14),并被「人用他的理学(哲学)和虚空的妄言,不照着基督,乃照人间的遗传和世上的小学,就把你们掳去」(西二8)!现在西方人追求东方的哲学,东方人盲从西方的学说;其实无论东方西方,根本毫无轩轾;都像盲人瞎马,一同面临悬崖绝壁,终必同归于尽!所以今日人类的救法,不是在人的哲学,而是需要另一种本于神,倚靠神,归于神(罗一一36),以神为本位的基督教哲学,这才能穷宇宙人生的真源,使人类问题得到根本的解答。主耶稣基督降世,「乃是从上帝那里,带给世人一种哲学,又要使他成为我们的公义,圣洁和救赎」。教会学者,每每怕谈「哲学」;此种态度,实为投鼠忌器,因噎废食。圣经固非哲学,但圣经学者叨雷博士(Dr。A。A。Torrey)说:「仅仅死读圣经,未必通晓圣经;哲学的研究,对于圣道的阐扬,也有重大的帮助。」神学家柏可富博士(L。Berkhof)也说:「圣经本身,乃是历史的,并没有对教义,作系统的叙述,我们不可完全漠视哲学的理论,而须用科学的方式对上帝的启示与思想,加以阐释,俾世人易于了悟与领受。」所以我们不怕哲学,只要能分辨哲学的真伪——是人的哲学,抑为神的哲学。

    人的哲学,未得上帝启示的亮光,无从认识宇宙的本真,故非真的哲学。安斯坦(Einstein)在他快要逝世之前,曾表示他的伤感说:「我觉得我乃是一个被捆锁的人。我每当快要把握宇宙的实在的时候,它便消逝不见。生也有涯,知也无涯;我恨不得能从我偏狭的知识的桎梏中得到解放,好让我认识宇宙的奥秘。」世俗的学者,都在这种桎梏之内,所以无由获得启示的亮光,仅能凭自己的理性,探索宇宙的奥秘。这乃仿佛被囚在暗室中的人,揣摩巨象,摸到象鼻的,便以象是一个大管;摸到象耳的,便以象是一把扇子;摸到象腿的,便以象是一根柱子;摸到象背的,便以象是一个宝座。哲学思想,宗派分殊,入主出奴,好同恶异;其实都是未见其全,各执一是,正似在暗室中摸象的人一样。尤有进者,退一万步言,藉曰能窥其整全,亦仍难窥其究竟。盖宇宙人生的奥秘,初不限于今世,而尤在无限的永恒。照人的看法,虽有过去现在和未来,但在神的眼中,则「一日如千年,千年如一日」(彼后三8);一切都是「现在」。「深哉!上帝丰富的智慧和知识。他的判断何其难测!他的踪迹何其难寻!……万有都是本于他,倚靠他,归于他。」(罗一一33一36)「内在哲学」,昧于此义,以是根本偏差,错误百出。其一为起点的错误,舍本逐末,张冠李戴;不知万有之源,乃在神而不在人。其二为境界的错误,或则井蛙窥天,未知其全;或则但顾目前,不知永恒。其三是方向的错误,失诸毫厘,谬以千里;背道而驰,莫知所归;卒呈分崩离析之象!目前有识学者,仅知以文明解体警告世人,殊不能彻悟文明所以解体的症结,乃在哲学的偏差。真正的哲学,不是以人为本位,不能崇尚理性与经验;而应从人的理性的桎梏中释放出来,超脱凡俗,以神为本,以上帝最高的目标为指归。

    故哲学的改造,首乃决于观点的改变,——从人本位至神本位。保罗也认为这个观点,至关重要;所以他在致歌罗西人书首章为他们祷告说:「愿你们在一切属灵的智慧悟性上,能从上帝的观点,认识万有。」但是,这种观点的改变,不是出诸人的理论和幻想,而乃本乎神的恩典及其奇妙的作为。质言之,此必由上帝道成肉身,降世为人,把世人从失丧的地位,救拔出来,使

    其进入一种新的人生的地位与境界,这才能使其得到一个新的中心、新的观点、和新的认识,从而使万事更新。诚以失丧的人类,属于血气,未受圣灵更新,不能领会上帝圣灵的事(林前二14);又以受了罪恶权势的侵蚀,陷于老我的桎梏,仅知以「人为万事的尺度」,从而构成了一种错误的、歪曲的宇宙人生观,遂使这世界呈现矛盾冲突,文化解体的现象。世人必须在基督里,才能离此桎梏,成为新人(林后五17),获得新的哲学的观点;庶不致「再凭人的观点,——用自然主义的价值标准来衡量人」;同时,不再以自我为万事的中心,徒然作茧自缚,从而彻悟「一切都是出于上帝」(林后五18),都以上帝最高的旨意为依归。以往旧的观点,人的哲学,弄瞎了人的心眼,使世人看不到神的道路。现在上帝赐给我们的主耶稣基督,藉着他的救赎工作,不仅使我们能改造旧的观念、旧的哲学,而复使我们披戴基督,穿上新人,得到一个新的哲学、神的哲学,从而认识生命之道;而藉着重生的洗,和圣灵的更新,又使我们与神性有分,和他发生新的关系;而我们的人生,也有新的意义、新的方式、新的目标和新的使命。

    这种哲学的改造,既非出诸人的思想与努力,而乃本乎神的恩典与救赎;故这种哲学改造的果效,绝不是我们仅仅得到一些新的概念和道理;而乃是藉着主耶稣基督,使我们整个生命有彻底的改变;乃是我们整个人生进入一个新的境界、新的领域和新的世界。人类在伊甸园里,有两种树:一为生命树,一为分别善恶树。这乃代表两种哲学和两种道路。人类对此两种道路与哲学,不能中立,必须选择。人类本可随意吃「生命树上的果子」,得到上帝的生命,承受上帝无限丰盛的恩典,达成上帝最高的心愿。但不幸人类的始祖,却是中了魔鬼的计谋,随从魔鬼的哲学,吃了分别善恶树的果子,想使「眼睛明亮」,「能有智慧」,「便如上帝能知道善恶」,企图满足其自我的野心;因此人类便和神的生命分离,失去了上帝无限丰盛的恩典,而且对神死了。但神爱世人,为要挽救人类这种莫大的厄运,便差遣主耶稣基督降世,这便是道成肉身,上帝在肉身显现,好叫在老亚当里死了的人,可以因为接受主耶稣基督为救主,得着一种新的生命;不再是老亚当在里面活,而乃是基督在里面活(加二20)。这不是仅仅生命外表的「改变」(Change),而乃是「老亚当」和「主耶稣」,在我们生命里面的「易位」(Exchange)。这一个「易位」,乃是两种道路,两种哲学的抉择。这种哲学,「不是世上的哲学,也不是这世上有权有位将要败亡之人的哲学」,而「乃是从前所隐藏,上帝奥秘力哲学,就是上帝在万世以前,预定使我们得开悟归正的。这种哲学,世上有权有位的人没有一个知道的,他们若知道,就不把荣耀的主钉在十字架上了。」这乃「是历世历代所隐藏的奥秘,但如今向他的圣徒显明了。上帝愿意叫他们知道这奥秘在外邦人中有何等丰盛的荣耀,就是基督在你们心里成了有荣耀的盼望。我们传扬他,是用完全的哲学,劝戒各人,教导各人,要把各人在基督里完完全全的引到上帝面前」,一同承受新的生命,进入新的世界,完成新的使命。

    肆哲人的悔悟

    柏拉图曾设一个比喻,说:「有一群困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的囚犯,手足都被捆锁,颈上戴了桎梏,行动既无自由,所见亦殊模糊,只能凭其猜测,妄加指称。后来有一个囚犯,得蒙开释,重见天日,确实看到各种实物本体之真像,始知以往的猜测,都属错误,便去告诉那些在黑暗中的囚犯。但那些囚犯,非但不信,还和他争辩。」柏拉图这个比喻,正足说明那些不信基督,不见真光,没有重生得救的世人之景况。他们「被世界的神弄瞎了心眼」,既对真理模糊不清,且复执持偏见,以伪乱真,这正同那些在暗无天日中的囚犯,同样可悲。

    哲学并不是真理,古希腊哲人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580一500B。C。),虽被其门徒奉若神明,但毕氏仅自称为「爱智者」,并谓「智慧乃属上帝,并非属人」。奥古斯丁复认为柏拉图和新柏拉图派之创始者柏落第(Plotinus),都想用自我神化的方法,寻求上帝,乃为绝不可能之事。「因为人乃被造之物,只能靠着神的恩典,始能和神性有分。人既非神,真理亦既属神,自不能从人求得真理。」人既非自有永有,一个本来「没有」,「终必归于无有」的人,想单靠人的理性,去了解超越的「自有永有」的上帝,这乃是一种绝不可能的妄想,亦为「内在哲学家」所以心劳日拙,终归虚空的悲哀。有人以哲学家比诸一位想在一间根本没有猫在里面的暗室中捉猫的人,实属简明确当。又据卡夫卡(Kafka)寓言,谓有一人,独行旷野,偶见大厦,入内参观,发现一人在澡盆钓鱼。审视久之,因向进言:「盆既无鱼,终日垂钓,岂非徒劳!」其人慢声应曰:「余亦知之。」此人明知无鱼,但仍垂钓自若。此亦正足表明世俗学者,执迷不悟,自我陶醉之情态!法国天才科学家巴斯格氏(Pascal)初亦想从科学哲学,探求人生奥秘,卒陷非常烦闷痛苦的境界,乃废然而返,研读圣经;果于某夕看到神的荣光,像摩西所见之火焰,充满其室,并得神启示,上闻主声,曰:「亚伯拉罕的上帝,以撒的上帝,雅各的上帝,不是哲学家的上帝。」

    诚以宇宙本身,已是伟大奇妙,非人智所能窥测,则我们对于创造宇宙万物的主,自更无法了悟。主耶稣对尼哥底母说:「我对你们说地上的事,你们尚且不信,若说天上的事,如何能信呢?」(约三12)「深哉!上帝丰富的智慧和知识。他的判断何其难测!他的踪迹何其难寻!」(罗一一33;并参阅伯一一7)「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有限」,「我作孩子的时候,话语像孩子,心思像孩子,意念像孩子」,「如今仿佛对着镜子观看,模糊不清」,到了面对面看到「那完全的来到」的时候,「这有限的必归于无有」,「知识也终必归于无有」(林前一三8一12)。史宾塞(H。Spencer)亦尝说:「我们的心智和思想,都是有限的,绝对不能对那位超乎一切限制者,来加以概念的说明。」可见科学哲学,实不能解答宇宙人生的问题。所以基督教非科学非哲学,而乃为神的启示,而有其独特的宇宙观。主耶稣所讲关于上帝的道理,绝非文学的空谈,所以不用「无限者」(Infinite),「绝对者」(Absolute),「第一因」(FirstCause),「超绝者」(Unconditioned)那些陈腐的玄学名词。这些玄学名词,乃是本节上文柏拉图比喻中那些在岩洞里的囚犯,在暗无天日中所揣摩的暗影,而非其所指的本体的真像。甚至谢林(FriedrichW。J。Schelling)也说,基督教并非空洞的学说,乃为客观的事实。基督教最主要的内容与实质,乃为基督,非在空洞的理论,乃在基督所完成的救恩。这乃是基督教所以异乎一般宗教和哲学的特点。基督教的宇宙观,其中心乃在承认主耶稣基督是上帝在肉身显现。这一个观念非常重要,因为他乃是「上帝本体的真像,常用他权能的命令托住万有;……」(来一3)他是「那不能看见之上帝的像,是首生的,在一切被造的以先。因为万有都是靠他造的,无论是天上的,地上的;能看见的,不能看见的;或是有位的,主治的,执政的,掌权的;一概都是藉着他造的,又是为他造的。他在万有之先;万有也靠他而立。」(西一15一17)所以渥尔博士(JamesOrr)说,主耶稣基督乃是宇宙的中心,而且也是哲学的中心。又谓:如果承认他是宇宙的中心,便能引导人类向上(UpwardMovement),有正确的上帝观,承认主耶稣是我们的主和上帝(约二○28),从而真正明白上帝的启示。因为主耶稣也曾明言:「你们信上帝,也当信我。」(约一四1)但是,如果不信主耶稣,或虽信却又不信他完全的神性,则其境界,必每况愈下,日趋沉沦(DownwardMovement)。从一种「凡人论」(Humanitarianism),或「不可知论」流为「怀疑主义」,甚至「悲观主义」和「虚无主义」。例如伏尔泰(Voltaire),他不信耶稣,所以他晚年非常悲观,对人生亦无兴趣,认为这个世界只是充满了尸体,并怨叹他生在世上。而当他临死之时,看到黑暗迎面压身,便战栗惊恐,凄惨哀呼:「可怕啊,可怕啊!上帝拯救我,怜悯我!主耶稣基督拯救我,怜悯我!」雷南(Renan)虽信基督,但却否认基督之神性,思想也流于悲观,尝谓「我的知识尽管增加,但是我对人类前途,愈觉没有希望。」又如尼采(Nietzsche)迷信权力意志,斥基督教为奴才哲学,甚至以基督教的道德观,乃是一切虚伪之最恶劣的表现,乃是人间的妖魔,人类堕落的厉阶。尼氏不到三十岁,即神经失常,时患剧烈的头痛症;一八七九年(三十五岁)以后,便离群索居;其所著书,语多狂妄;神经变态,卒乃不治身死。凡此俱足为不信者之殷鉴!而今之哲人,尤当深思反省,知所悔悟。

    第一,应当悔悟——「你们蒙召的,按着肉体有智慧的不多,……上帝却拣选了世上愚拙的,叫有智慧的羞愧;……」(林前一26一27)智慧人所以不蒙拣选,其一,乃是因为智慧人自作聪明,其实没有智慧;他们不能超脱窠臼,自拔庸俗,不能有超凡的境界,柏拉图没有智慧,因为他不能识透斯巴达制度的缺陷,乃反以之为其理想国之楷模。亚理斯多德没有智慧,因他不知奴隶制度之违反人性,而却为之辩护。古今中外一切哲学家,都没有智慧,因为他们都是以人为本,只是为人立言;不能打破自我的桎梏,脱离败坏的辖制,享受上帝儿女自由的荣耀(罗八21)。其二,智慧人所以不被拣选,乃是因为他们既不认识自己,也不认识救主。一方面,他们妄自尊大,予智自雄,自比神明;以为知识即权力,理知即真理。不知人虽能用其理知创造文化,却也能由其理知毁灭文化。另一方面,他们又妄自菲薄,以为在伟大的宇宙中,仅沧海之一栗。而不知基督教的精义,乃在主耶稣基督「神」「人」二性奥秘的联合,及其与信徒之合而为一。人类一方面固是腐败堕落,为神所弃;一方面却又能因信称义,作神儿女。巴斯格(Pascal)说,这两个真理,乃是同样重要,不可顾此失彼。世上的智慧人、哲学家,往往知其一面不知其二,所以或则自以为神,妄想自建地上天国,不认识自己的败坏;或则不信有神,以为人类毫无盼望,而不知有救主。基督教的妙谛,乃在上帝的愚拙总比人智慧(林前一25);他「向聪明通达人,就藏起来,向婴孩就显出来。」(太一一25)此则非「虚怀若谷」、「大智若愚」的人,不能了悟。

    第二,应当悔悟——「上帝也拣选了……那无有的,为要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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