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面埋伏-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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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她全身一紧,头发吓得全部立了起来。接着,那个巨大的长舌头又伸了过来,像大象鼻子一样将她卷进血盆大口。她挣扎,惊叫,从梦魇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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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公安厅,柴锐和公雪梅正在分析怪病的案情。上次他们找了那两个税务局的姑娘,烟草局的副局长,市局刑警队的侦察员了解了情况,可他们并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东西。这段时间以来柴锐和公雪梅深感困惑,他们自从警以来,还从未遇到如此神秘的案例。
他们已经终断跟踪副局长很长时间了,他们知道跟踪也是没用的,没有一点效果。
柴锐这几天日夜分析怪病案,他冥思苦想,欲从一切可能的角度找到突破口,可是他没有找到。他晚上在家里想这个怪病案,白天一遍又一遍地翻看那几个患者的材料。他的努力暂无结果,但他决不放弃,继续分析。
公雪梅这几天黑白都在想这件案子,四个得怪病的患者每天二十四小都在她的脑海中萦绕。那两位税务姑娘,烟草专卖局的副局长,还有市公安局的侦察员孙干,他们都面色苍白,身体虚弱,好像病了几年的病人。那带着恶心的嗝气声,从病人的胃里低沉发出。还有他们叙述的忽然嗓子沙哑,头痛如裂,头部发烧并且头内沙沙响,这些都是非常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脑电图峰波非常混乱,头部受到过强烈电磁波的干扰。他们记忆力减退,体内大量细胞不明死亡,身体日渐衰退……
公雪梅坐在柴锐身旁,看着柴锐从电脑中阅览那四个得怪病的当事人的材料。忽然她灵机一动,急切地说:“等等,退回去再看一遍那个叫孙干的侦察员。”
柴锐就将显示器翻到孙干的页面仔细浏览。原来孙干得病一年多了,比那个副局长的病史还要长,病情也比他严重。公雪梅说:“会不会是孙干调查了有关烟草逃税或假烟的案件,有人想让他不能继续侦察案件,用秘密武器伤害了他。”
柴锐自言自语:“税务局的人,烟草局的人,公安局的人……”他忽然起身说:“雪梅,你分析得对,我们马上去找孙干。”
他和公雪梅匆匆驾车向市局驶去,行至半路,通过倒车镜,柴锐发现一辆奥迪车一直在跟踪他们。公雪梅也发现了,但她说:“先不要理他。”
他们来到市局,刑警队长告诉他们,孙干已经休病假了。他们问了地址,驱车向孙干家疾驰而去。那辆奥迪车还在跟踪他们,柴锐将车减速,想把那辆奥迪车逼到路边停下来,然后问个究竟,想不到那辆奥迪车像野兔一样溜走了。柴锐从车牌立刻认出那是省政府的车,于是用手机拔了省厅的电话,要求查一下那个牌照的车上午九点是否在关上区。在他们到达孙干家之前,省厅就来了电话,说省政府的那辆车上午九点在外地,现在还没回来。
“混蛋,他们挂的是假牌照!”柴锐气愤地说。
“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敢冒充省政府的车。”公雪梅不解地说。
柴锐分析道:“他们这样是最安全的,没有人敢惹他们。刚才如果那辆车是真牌照,厅长肯定要批评我,搞不好还要停职检察。”
来到孙干的家,按门铃没人开门,敲了半天也没人理。柴锐只好给市局刑警队挂电话,队长说:“不好意思,我也是刚知道,孙干前几天病情加重,现在已经住院了。”
柴锐和公雪梅又驱车向省医院驶去,一路上又有一辆车在跟踪他们,这次是辆出租车。来到金马碧鸡坊,柴锐将那辆车逼到了路边。柴锐和公雪梅走过去,拉开了出租车的门。车内除了司机外,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坐在前面。柴锐问:“为什么跟踪我们?”
那中年妇女冷静地说:“跟踪你?我是心情不好,让司机拉着我随便转转,不信你问司机师傅。”
司机说:“是的,她是在随便转。”
公雪梅问:“你们俩不认识?”
中年妇女有点要翻脸了,提高了声音:“我凭什么认识他?你们是干什么的?”
公雪梅一看事情很被动,就拉着柴锐离开了那辆出租车,并且留下一句道歉的话:“对不起,误会了。”
那中年妇女在后面骂了一句,骂的什么公雪梅也没听清楚。她和柴锐沉默了,一直向省医院住院部驶去。在他们向孙干的病房走去时,他们还在闷闷不乐。想不到那些人真的是非常间谍化,明知道人家是跟踪你,你却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们理直气壮,甚至还敢骂人。公雪梅也想要反过来跟踪那个妇女,但她立刻就取消了这一想法。那妇女肯定早已准备好了对应的台词,就像专业间谍的台词一样,几乎是天衣无缝。公雪梅见过一些罪犯,直到他们被抓住之后,他们还气势汹汹,好像他们没有犯罪,犯罪的好像是警察。
病房内外都有市局的同志,也有孙干的家人。柴锐和公雪梅出示了证件,要求与孙干单独谈谈。其他人都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孙干的脸色非常苍白,骨瘦如柴,比上次见面时瘦了许多。经诊断是体内大量细胞不明死亡,但又不是白血病。
柴锐弯下腰问:“孙干,你以前是不是调查过一件烟草逃税案,之后就得了这种怪病。”
孙干艰难地摇了摇头说:“不,我是在调查烟草局前副局长的死因,从那以后就得了这种怪病,也许是被传染了……”
“有线索了吗?”公雪梅追问。此时孙干呼吸极度困难,眼睛渐渐无法睁开。柴锐慌忙叫来医生,医生为他戴上氧气,然后又注射了一支强心针。柴锐和公雪梅被医生推了出来,他们只好等在外面,等孙干病情好转后再问他几个问题。
他们现在很后悔,为什么上次见他时不多问一些问题呢。不过也不怪他们,上次他们只是做常规询问,根本没想得这么复杂。
医生出来了,对孙干的家人摇了摇头。孙干的妻子立刻放声大哭,并冲进病房,趴在孙干的身上,摇晃着他的尸体边哭边说:“老孙,你醒醒,你怎么能丢下我们不管了……”
孙干妻子的哭声在病房内回荡,公雪梅也难过得流下伤心的泪水。这哭声太令人伤感,大概因为她是警察的妻子吧。孙干是个能干的警察,每年陪在妻子身边的时间很少。而当他一直陪在妻子身边的时候,也就是他病魔缠身愈加严重的时候。妻子宁可他像以前一样,哪怕一年只回家几次,也不要像现在这样。现在他到另一个世界去了,永远不再回来,她能不哭得那么伤心吗?
柴锐怕公雪梅在孙干妻子的哭声中过分伤心,就拉着她去找医生进一步了解孙干的病情。来到诊断室,柴锐和公雪梅找到医生,询问孙干的病理。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目前还不知他得的是什么病,不过可以看出他是因体内大量细胞不明死亡,心肝肺等内脏器官功能下降,身体严重衰竭而死。”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医生说:“基本排除此病具有传染性,经查凡与他接触过的人,没有任何人被传染过。”
柴锐和公雪梅只好撤出来,驾车向省厅驶去。柴锐边驾车边喃喃地说:“大量细胞不明死亡,又不是白血病,肯定是人为的,肯定有一种秘密武器或新型毒药……”
公雪梅分析道:“现在还要搞清楚两件事,一是患者被伤害了几次,是否一次就能至命。二是他们只用了一种秘密武器或毒药,还是用了两种以上。”
柴锐沉默了,他再次认识到罪犯的危险性。他觉得以后再有什么行动就不能开轿车了,也许面包车目标会小一些,免得被人跟踪。最好是住在宾馆里,当然要甩掉跟踪的人之后才能去宾馆。每天早上从宾馆出来去调查案件,一路上就不会有人跟踪了。
望着车前车后的各种飞奔的轿车,柴锐觉得那些车都应该是合法公民的。他们有的是私车,有的是公车。车里面的人,有的可能是工薪阶层的,有的是大小老板,有的是普通公务员,有的可能是中上层领导。大多数轿车和轿车里面的人都是好人,但就在这车的海洋中,他不敢保证没有车辆在跟踪他们。
公雪梅坐在柴锐的身旁,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轿车,也勾起了她的想象。她觉得在这高速发展的经济中,在越来越繁华的景象背后,那些黑社会的人也比以前进化了。他们不但车好人多了,而且常常混在合法公民的群体中,难以区别。如果他们再使用秘密武器或新奇毒药,再加上神秘的隐蔽性,对社会的危害会越来越大。望着那些茶色或深茶色玻璃的轿车,公雪梅觉得从那里面发射秘密武器,是无论如何也抓不到的。你不可能搜查每一辆车,也没有权力去搜查每一辆车。于是她天真地想,要是国家禁止一切车辆使用深色玻璃,那些使用秘密武器的罪犯,可能一时还找不到发射平台呢。
恍忽间,她仿佛看见四周所有茶色玻璃的轿车中,都有人用秘密武器向她这边瞄准。她似乎看见那些微小的放射颗粒,那振动的次声波,还有灼人的微波。一瞬间这些物质都变成了黑色可视的,看到这些秘密武器的同时她已经死了。那些秘密武器是不该被人看见的,谁看见谁就会死去。她将死亡的头重新抬起来,她看到柴锐也死了,车内流了许多黑色的血。哦,原来被秘密武器杀死也会流血的,但那血在流出来后就变成了黑色。她睁着惊愕的眼睛看着那黑色的血,为什么会是黑色的呢?她明白了,那些秘密武器毒性太大了,把人的血都染成了黑色……
他们回到省厅,把情况向厅长作了汇报。厅长那亲切的笑容渐渐消失了,脸上露出了威严的神情。她听完柴锐和公雪梅介绍了市局侦察员孙干的死因,以及生前所患怪病的一系列症状,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厅长暗下决心,等这个案件破了,她一定要招开一个全体会议,讲一讲更新观念的必要性。科学发展了,社会进步了,犯罪份子也随之懂得使用高科技武器了,而且行动特别诡秘。
但是眼下罗厅长最想要的就是探测器,是那种能探测出放射、次声波和微波的探测器。可以同时探测出三种射源的探测器目前还没有,单一的探测器还是可以买到的。但目前的探测器存在探测距离近的缺陷,而且只要不从正面接收到射源就探测不到。她急切需要的是那种探测距离远,不用正面收到射源也能探测到的三合一探测器。
罗厅长虽然四十多岁了,但她白净漂亮,丰满适中,年轻时一定是位非常美丽的姑娘。她站起身在室内踱着步,凝神沉思,最后她停在柴锐和公雪梅的面前。她注视他们说:“更先进的探测器目前还没有,侦破这一案件就全靠你们的智慧了。”
“是,厅长!”柴锐和公雪梅习惯性的立正,行标准军礼。
一瞬间,柴锐还是第一次如此注意厅长的眼睛。那虽然是双双眼皮的大眼睛,但那目光特别锐利,那是鹰鸟瞰猎物时的目光,那目光在部下面前甚至想有意遮掩一下,只有在罪犯面前,那鹰一样的目光才会毫无遮掩。
柴锐和公雪梅离开了厅长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探讨怪病的案子。
公雪梅原先的志向是想成为一名科学家,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她想为中华民族的腾飞起一点助推的作用。她那时最不想当的就是警察,因为她的妈妈就是警察。她和爸爸很少得到妈妈的爱,如果说能得到一点,绝大多数都是来自妈妈电话里的关心。妈妈总是匆匆离去,星期六和星期日也一样。还有妈妈夜里常常会对她和爸爸说,今天又有一位同士牺牲了……
可在高考之前,一次偶然的发现使她改变了报考志愿。高考之前为了能集中精力,她和外地生一样住进了宿舍。妈妈给她的钱快用完了,爸爸给她的卡上还有钱。一天早晨,当她跑完步准备回学校时,她想顺便去取款机里取点钱。她来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取款机,忽然她的头嗡的一声,取款机下一大滩殷红的鲜血映入她的眼帘。她突然眼前模糊,胃里向上反,她立刻蹲下身呕吐。
她用纸巾擦干净自己的嘴,惊惶失措地向学校走去,边走边回头望一眼那滩鲜血。此时那滩鲜血旁已围上了几个人,看样子在议论猜测。
回到学校,她一连几天都不能将那滩鲜血从脑子里抹掉。在高考的最后时刻,她将报考志愿填写为公安大学。她的理由很充分,她认为没有一个安定的环境,高速发展的经济只是表面现象,许多腾飞的数据都会因为黑社会的存在而大打折扣。她要做警察,拿起人民给予她的法律武器与黑社会战斗,直至消灭他们。即使不能完全消灭他们,也要将他们控制在最小范围之内。
读大学时,她曾经后悔没有报考理工科,她骨子里是多么想当一名科学家啊。一次意外事件,又一次坚定了她当警察的信念。那天她在等公交车,忽然有两人骑着一辆摩托车疾驰而过,将一个女人的皮包抢走了。那女人在后面大喊有人抢劫,公雪梅向那辆摩托车飞奔追赶,可是她的双腿怎么能追上摩托车呢?
前面有个当兵的听到了喊声,飞身扑向了摩托车。摩托车被扑倒了,当兵的不顾身体被摔伤,跃起与歹徒搏斗起来。一名歹徒狗急跳墙,凶狠地向当兵的连刺几刀,但当兵的死死抱住那名歹徒的腿不放。公雪梅与另一名歹徒搏斗,那名歹徒见势不妙,虚晃一招逃走了。
公雪梅转回身,一个腾空侧踹将那个被抱着腿的歹徒击倒。在群众帮助下,歹徒终于被制服了,可我们的解放军战士却倒在了血泊中,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这件事以后,公雪梅就再也没有后悔选择了警察专业。
第14章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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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的春天是最令人神往的。和春城相比,这里天更蓝,树更绿,花更艳。欣健广场那凹字型的长廊顶端,永远爬满藤条,永远盛开着紫色的小花,厚厚的一层,就像一片紫色的云霞,遮挡着高原的阳光,好让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乘凉。那伙唱戏的中老年人,就像敬业的员工一样,风雨不误地聚集到这里,放开歌喉,唱着白族的戏曲。这里有下棋的,打牌的,卖茶水的,聊天的,独自一人看热闹的,暗娼坐等嫖客的,应有尽有。
在东方大药房门前,摆着一排低档的旧办公桌,桌上放满了各种药品的空盒和宣传资料,桌前立着小黑板,有的用粉笔写上品名,有的用彩色宣传画帖上,桌子后面是各厂家的促销员面对广场坐着,有的桌上还备有血压计、血脂仪等免费测量器械。
药房斜对面的长廊里,有一个怪模怪样的人,正利用人群做掩护,用望远镜朝药房这边搜寻。他身穿一件警蓝色的衬衣,衣摆敞开着;裤子也很肥大,裤角下露出尖头的欧式男鞋。奇怪的是他的齐肩长发,头顶还戴着黑色鸭舌帽,与古城这个小城市很不融洽,不时有些民工模样的人好奇地看他一眼,好在古城是个旅游城市,这样也就见怪不怪了。
他不是别人,正是林森。春节前后段晓艳退了一部分货,自称是退完了。林森和李若丹一算账,段晓艳还差三万五千多元没交上来,于是隔几天就给段晓艳打一个电话,催索货款,开始段晓艳还接电话,推诿搪塞,说还有没卖完的货,款暂时没有钱,后来再打电话就是韦芹接,韦芹说这个手机号段晓艳卖给她了,至于段晓艳现在的号码她也不知道。林森又通过吕志新在古城的业务员了解,得知段晓艳早已不卖山城药业的品种了,只是周六偶尔到东方大药房收一下款,也不知是哪个厂家的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