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文阅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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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魏书·徐邈、胡质、王昶、王基传》）
2000年高考全国卷文言文试题文本译文：
胡质的儿子名威，字伯虎。少年时就立志向，坚守节操，务求清白。胡质任荆州刺史时，胡威从京都去探望。因家境清贫，既无车马乘坐，也无童仆侍候。由胡威只身一人赶着驴去拜见父亲。他在马房中住了十多天，就要回京都了。临行前，胡质赏给胡威一匹绢，以作为他路上的花费。胡威跪在地上郑重地说：“大人您一向清白，不了解您哪里得到这匹绢。”胡质回答说：“这是我薪俸所剩余的，所以才可能作为你路上的花费。”胡威接受这匹绢，辞别父亲而回。在旅途中，每到休息的地方，胡威都自己放养驴，自己取柴禾烧煮食物，吃完饭以后，又跟随旅行的人们上路，来往都是如此。胡质部下有一名都督，胡威并不认识他，在胡威临行前，他请假回家，暗中准备盘缠，在百余里外的路上迎候胡威，并与胡威结为同伴，每遇到各种事情，他都帮助胡威处理，也时不时地送些食物给胡威，就这样走过了几百里。胡威发现了这个人的可疑之处，于是暗中考察诱发他显露真相，知道他是父亲部下的都督。于是拿出先前父亲给自己的绢作为答谢，把他打发走了。后来胡威借助一个使者，把这件事报告给胡质。胡质打了这个都督一百杖，并予以除名的处分。他们父子清廉谨慎就是这样。由于他们声名著称于世，都做了高官。晋武帝召见胡威，与他讨论边境的防务，谈论的也涉及他的生活经历。晋武帝很赞赏他父亲的清正廉洁，因而向胡威问道：“是你，还是你父亲清正廉洁？”胡威回答说：“我不如我父亲。”晋武帝说：“何以见得你不如呢？”回答说：“我父亲清正廉洁，深恐让别人知道；我清正廉洁，深恐别人不知道，以此可知我远远不如我父亲。”胡威官至前将军、青州刺史。死于太康元年，并被迫赠为镇东将军。
2001年高考全国卷文言文试题文本：
田单者，齐诸田疏属也，为临菑市掾，不见知。及燕使乐毅伐破齐，尽降齐城，惟独莒、即墨不下。燕引兵东围即墨，即墨大夫出与战，败死。城中相与推田单，立以为将军，以即墨拒燕。顷之，燕昭王卒，惠王立，与乐毅有隙。田单闻之，乃纵反间于燕，宣言曰：“齐王已死，城之不拔者二耳。乐毅畏诛而不敢归，以伐齐为名，实欲连兵南面而王齐。齐人未附，故且缓攻即墨以待其事。齐人所惧，惟恐他将之来．即墨残矣。”燕王以为然，使骑劫代乐毅。乐毅因归赵，燕人士卒忿。田单又纵反间曰：“吾惧燕人掘吾城外冢墓，僇先人，可为寒心。”燕军尽掘垄墓．烧死人。即墨人从城上望见，皆涕泣，俱欲出战，怒自十倍。田单知士卒之可用，乃令甲卒皆伏，使老弱女子乘城，遣使约降于燕，燕军皆呼万岁。田单又收民金，得千镒，令即墨富豪遗燕将，燕军由此益懈。田单乃收城中得千余牛，为绛缯衣，画以五彩龙文，束兵刃于其角，而灌脂束苇于尾，烧其端。凿城数十穴，夜纵牛，壮士五千人随其后。牛尾热，怒而奔燕军，燕军夜大惊。牛尾炬火光明炫耀，燕军视之皆龙文，所触尽死伤。五千人因衔枚击之，而城中鼓噪从之，老弱皆击铜器为声，声动天地。燕军大骇，败走。齐人遂夷杀其将骑劫。燕军扰乱奔走，齐人追亡逐北，所过城邑皆叛燕而归田单，齐七十余城皆复为齐。
（《史记·田单列传》）
2001年高考全国卷文言文试题文本译文
田单（shàn）是齐国田氏各族中比较疏远的宗亲，（齐湣王时）担任临菑市掾（yuàn）之职，不大受朝廷重视。当燕国派乐（yuè）毅攻破齐国，使齐国各城大都投降之时，只有莒（j？）和即墨攻不下来。燕国挥兵向东包围即墨，即墨大夫出城与燕军作战，兵败战死。城中军民共同推举田单，把他立为将军，依凭即墨抗拒燕国。不久，燕昭王死去，惠王即位，他与乐毅之间有矛盾。田单听说了这一情况，便派间谍到燕国去，散布谣言说：“齐王已经死了，尚未被攻取的城邑只有两个而已。乐毅害怕死罪而不敢回来，他借攻伐齐国的名义，实际上是想拥兵称霸独占齐国。齐人还没有完全依附他，所以他暂且延缓对即墨的进攻等待时机。齐人所害怕的，就是担心其他将军前来领兵，那样即墨就完蛋（或译为‘守不住’）了。”燕王相信了这番话，便派骑劫去取代乐毅之职。乐毅于是投奔赵国去了（乐毅本来是赵国人），燕国的士兵忿忿不平。田单又派间谍散布说：“我很害怕燕人挖开我们城外的坟墓，侮辱我们的祖先，我们会为此心寒恐惧。”燕军就把坟墓全都挖开，焚烧死尸。即墨人在城墙上望见此景，都痛哭流涕，一致要出城战斗（“俱欲出战”又作“其欲出战”），怒火自然增添十倍。田单明白士兵可以效命，便命令士兵都埋伏起来，让老弱妇孺登上城头。派使者与燕军商议投降之事，燕军都欢呼万岁。田单又向民众征集金钱，得到千镒之多，命令即墨的富豪之人去赠送给燕军将领，燕军从此更加斗志松懈。田单于是在城中征集到一千多头牛，给它们披上绛色丝衣，衣上画了五彩的龙身花纹，在牛角绑上兵刃，在牛尾浇上油脂捆上苇草，然后点燃牛尾巴尖。在城墙上凿开了几十个洞，夜里放出牛去，五千名壮士跟随在牛后。牛尾被烧得灼热，便发狂地冲向燕军，燕军在夜里大为惊恐。牛尾上的炬火明亮耀眼，燕军看见那些牛身上都是龙的花纹，碰上的都死的死伤的伤。五千名壮士随后迅猛（不一定真的口中“衔枚”，只是形容迅疾而已）进攻，而城内则擂鼓呐喊声援他们，老弱的人们都敲响铜器，响声震天动地。燕军大惊失色，溃败逃跑。齐人于是追杀了燕军的将军骑劫。燕军纷乱奔跑，齐人追击败逃的敌军，所经过的城邑都叛离燕国而归附田单，齐国先前失去的七十多个城邑都被收复到齐的怀抱。
2002年高考全国卷文言文试题文本：
李将军广者，陇西成纪人，家世世受射。从军击胡，用善骑射，杀手虏多；从太尉亚夫击吴楚军，取旗，显功名昌邑下，以力战为名。匈奴大入上郡，有数千骑。广之百骑皆大恐，欲驰还走。广曰：“吾去大军数十里，今日此以百骑走，匈奴追射我立尽。今我留，匈奴必以我为大军之诱，必不敢击我。”广令诸骑曰：“前！”前未到匈奴陈二里所，止，解鞍，令士皆纵马卧。是时会暮，胡兵终怪之，不敢击。夜半时，引兵而去。广居右北平，匈奴闻之，号曰：“汉之飞将军”，避之数岁，不敢入右北平。广廉，得赏赐辄分其麾下，饮食与士共之。终广之身，家无余财，终不言家产事。广讷口少言，专以射为戏，竟死。广之将兵，乏绝之处，见水，士卒不尽饮，广不近水；士卒不尽食，广不尝食。宽缓不苛，士以此爱乐为用。后从大将军青击匈奴，既出塞，出东道。军亡导，或失道，后大将军。青欲上书报天子军曲折，广曰：“诸校尉无罪，乃我自失道。”至莫府，广谓其麾下曰：“广结发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今幸从大将军出接单于兵，而大将军又徙广部行回远，而又迷失道，岂非天哉！且广年六十余矣，终不能复对刀笔之吏。”遂引刀自刭。广军士大夫一军皆哭。百姓闻之，无老壮皆为垂涕。太史公曰：“《传》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其李将军之谓也？余睹李将军悛悛如鄙人，口不能道辞。及死之日，天下知与不知，皆为尽哀。彼其忠实心诚信于士大夫也？谚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此言虽小，可以谕大也。”
（《史记·李将军列传》）
2002年高考全国卷文言文试题文本译文：
李将军李广，陇西成纪人，家中世世传授射箭之法。随大军击胡，骁勇善战，骑射精熟，杀敌很多；随太尉亚夫攻打吴楚军队，攻营拔寨，在昌邑初显功名，以善战出名。匈奴大举进攻上郡，有几千骑兵。李广率领的百余名骑兵都很害怕，想掉头逃跑。李广说：“我们距离大部队几十里，我现在如果率领百余名骑兵逃跑，匈奴立刻会把我们追杀尽。现在如果我们留下来，匈奴一定认为我们是大部队的诱饵，一定不敢打我们。”李广命令骑兵将士：“前进！”前进到距离匈奴阵地不足二里的地方，停止，解下马鞍，命令士兵都放开马睡下。此时天色已晚，匈奴兵（对李广的做法）一直感到很奇怪，不敢进攻（李广）。半夜时，（匈奴）领兵退去。李广驻守右北平，匈奴听说，称他为“汉朝的飞将军”，躲避李广好几年，不敢进犯右北平。李广廉洁，得到赏赐就分给他的部下，与士兵吃相同的饭菜。李广的一生，家中没有多余的财物，从来不谈治家产的事。李广不善言辞，少言寡语，专以射箭为戏，一直到死。李广带兵，到了环境艰苦恶劣的地方，见到水，全体士卒没有喝完，李广不喝水；全体士卒没有吃完饭，李广不吃饭。他对待部下宽缓不苛，因此部下都乐于为他效力。后来，李广随大将军霍青攻打匈奴，出塞之后，向东边的道路前进。部队失去了向导，迷失了道路，落在大将军霍青的后面。霍青要向皇帝报告事情的复杂经过，李广说：“校尉们无罪，是我自己迷失了道路。”回到幕府，李广对他的部下说：“我从年轻到现在与匈奴大小打了七十多仗，今有幸随大将军出塞迎击单于军队，而大将军又临时调我前军并人东路人马，走偏远的东路，却又迷失道路，这怎能不说是天意呢！再说我六十多岁了，不能再去接受刀笔之吏的审讯了。”于是用刀自杀了。李广军中士大夫及全体士兵都哭了。百姓听说（李广死了），无论老幼都为他流泪。太史公说：“《传》曰：‘为人正，不用下令部下就会自觉行动；为人不正，即使下令部下也不会服从。’大概是说李将军的吧？我看李将军为人谨慎像个极普通的人，又不善言辞。到死的时候，天下认识他的和不认识他的，都为他竭尽哀悼。他那忠实的品格果真取信于士大夫吗？谚语说：‘桃李不说话，树下自会被踩成小路。’这话说的虽然是小事，却可以用来比喻大的道理。”
2003年高考全国卷文言文试题文本：
裴矩字弘大，河东闻喜人，襁褓而孤，为伯父让之所鞠。及长，博学，早知名。隋文帝为定州总管，召补记室，甚亲敬之。文帝即位，累迁吏部侍郎。大业初，西域诸番款①张掖塞与中国互市，炀帝遣矩监其事。矩乃访西域风俗及山川险易、君长姓族、物产服聿，入朝奏之。帝大悦，每日引至御座，顾问西方之事。帝幸东都，矩以蛮夷朝贡者多，讽帝大征四方奇技，作鱼龙曼延、角抵②于洛邑，以夸诸戎狄，终月而罢。又令三市店肆皆设帷帐，盛酒食，遣掌番率蛮夷与人贸易，所至处悉令邀延就座，醉饱而散。夷人有识者，咸私哂其矫饰焉。帝称矩至诚，曰：“裴矩大识朕意，凡所陈奏，皆朕之成算，朕未发顷，矩辄以闻。自非奉国用心，孰能若是？”矩后从幸江都。及义兵入关，帝问矩方略，矩曰：“太原有变，京畿不静，遥为处分，恐失事机。唯銮舆早还，方可平定。”矩见天下将乱，恐为身祸，每遇人尽礼，虽至胥吏，皆得其欢心。是时，帝既昏侈逾甚，矩无所谏诤，但悦媚取容而已。太宗初即位，务止奸吏，或闻诸曹案典，多有受赂者，乃遣人以财物试之。有司门令史受馈绢一匹，太宗怒，将杀之，矩进谏曰：“此人受赂，诚合重诛。但陛下以物试之，即行极法，所谓陷人以罪，恐非导德齐礼之义。”太宗纳其言，因召百僚谓曰：“裴矩遂能廷折，不肯面从。每事如此，天下何忧不治！”贞观元年卒，赠绛州刺史，谥曰敬。
（节选自《旧唐书·裴矩传》）
臣光曰：“古人有言：君明臣直。裴矩佞于隋而忠于唐，非其性之有变也。君恶闻甚过，则忠化为佞；君恶闻直言，则佞化为忠。是知君者表③也，臣者景也，表动则景随矣。”
（《资治通鉴·唐纪八》）
注释：
①款：至，到。
②鱼龙曼延、角抵：均为古代杂戏名。
③表：测量日影以计时的标竿。
2003年高考全国卷文言文试题文本译文：
裴矩字弘大，河东闻喜人，婴儿时父亲就去世了，被伯父裴让之养育。长大后，学识渊博，很早就有名气。隋文帝任定州总管时，召见他并让他填补了记室官的空缺，（隋文帝）很亲近他敬重他。文帝即帝位后，裴矩屡次升迁至吏部侍郎。大业初，西域各番邦到张掖与中原往来贸易，隋炀帝派裴矩监管这件事。裴矩于是踏访西域风俗及山川地势的险易、（番邦）君王家庭的情况、（各地的）物产服饰，（把这些情况）入朝奏明隋炀帝。炀帝非常高兴，经常整日地把他拉到御座前，询问西域的情况。隋炀帝巡幸东都，由于番邦朝见进贡的很多，裴矩婉转示意隋炀帝广泛征召四方奇技，在洛阳表演杂戏鱼龙曼延、角抵，来向各番邦夸耀，一个月才结束。又让三市店铺都挂上帷帐，备好酒饭，让番邦的头领率领番邦的商人们与人做生意，所到之处都让店铺邀请他们就座，酒醉饭饱才散。番邦中有认识裴矩的，都私下讥笑他真虚伪做作啊。隋炀帝称赞裴矩最忠诚，说：“裴矩十分了解我的心思，他所陈奏的，都像是我早就想好了的打算，一个想法没有产生多久，裴矩往往就把它说了出来。假如不是尽心尽力办理国事，怎能如此？”裴矩后来跟随炀帝巡幸江都。等到义军入关，炀帝问裴矩应对的策略，裴矩说：“太原有变故，京城及周边地区不安宁，在离京城很远的地方处理国事，恐怕会失掉时机。希望大驾早日还京，局面才可平定。”裴矩看到天下将要大乱，担心给自己带来祸患，于是对人常常以礼相待，即使官职低到胥吏，裴矩也都讨他们的欢心。当时，炀帝已经越发昏庸奢侈，裴矩从不进谏规劝，只是讨炀帝高兴而已。唐太宗刚即位的时候，致力铲除奸吏，听说各官署衙门掌管案件文书的，有很多人受贿，于是派人用财物试探他们。有司门令史接受赠送的绢一匹，太宗怒，打算杀了他，裴矩进谏道：“这个人受贿，确实应当严惩。不过陛下用财物试探他，随即就处以极刑，这就是所谓引入陷入犯罪，这恐怕不符合引导人们遵从道德礼义的精神。”太宗采纳了他的意见，于是召见百官，说：“裴矩竟然能够当廷辩驳，不肯违心顺从。假如每一件事都能这样，天下还有什么担心治理不好的！”裴矩贞观元年去世，封赠绛州刺史，封号为敬。
臣司马光进言：“古人说过这样的话：君主圣明则臣子正直，裴矩在隋时奸佞而在唐时忠诚，并非他的本性有什么改变。国君厌恶听到自己的过错，那么忠诚就会变为奸佞；国君喜爱听到正直的言论，那么奸佞就会变为忠诚；这是了解君王的标杆，臣子是影子，标杆动则影子跟着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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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谋攻①
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②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