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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个大学校长自白-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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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塑造灵魂的故土8岁开始私塾启蒙教育(1)

    人虽说有着巨大的认识能力,但是要全面地、正确地认识自己往往又是很困难的。直到耳顺之年以后,我才敢说对自己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我既有勤俭、独立、爱思、求变的优点,又有胆大、自负、轻信、抗上(当然不是对所有的领导人都是如此)的缺点。它们从正反两方面都深深地影响着我的一生,虽然它们的形成受多方面的影响,但是主要还是来自于生于斯、长于斯的那片故土。    
    1933年11月24日酉时(民国二十二年农历十月初七),我出生于湖北省枣阳县(现改为市)蔡阳铺北大刘坡。出生后,父母给我起乳名福元,俗称福娃;懂事后,自起学名道雨;入私塾后,先生认为太俗遂改名为道玉,并赐字叔嘉。    
    蔡阳铺位于枣阳县以西55华里处,是以三国时期魏国名将蔡阳命名的。我在孩童的时候,就听到当地老人讲述关公斩蔡阳的故事:那是说关公护刘备从中原一路杀出重围,来到蔡阳铺以东两里地的古城,在那里遇到了魏守将蔡阳。在相互厮杀中,关公跃马挥起大刀斩下蔡阳的首级,但是奇怪的是蔡阳的战马却驮着他的尸身奔跑到蔡阳铺才倒了下来,致使蔡阳的首级与尸身分葬两地。    
    小时候,我在古城确实看到了据说是蔡阳首级的坟头,但我却没有在蔡阳铺看见他的另一个墓冢。关公斩蔡阳在《三国演义》中是有记载的,但蔡阳的首级与尸身是否分葬两地却未能考证。但不管如何,蔡阳铺是以纪念蔡阳而得名是比较可信的。这说明,早在1800多年以前,这里已是一个战略要地,是一个古驿站,是由汉口到鄂西北通商必经的重镇。    
    出了蔡阳镇的北城门,经过一段低洼沼泽地带,穿过一大片辽阔富饶的畈地,再翻越一座小山冈,我的故乡大刘坡就展现在眼前了。这里距蔡阳铺8华里,步行大约需要1个小时,我小时候上学和赶集经常往返在这条牛车行驶的大路上。    
    大刘坡位于前后两座山冈的谷底,由南向北成“一”字形,全村大约30来户人家。每户的门前有一个平整的泥土地的谷场,再往外各有一口大小不等的堰塘,供自家养鱼和栽种莲藕。水塘四周生长着各类品种的梨树,在屋后干旱的坡地上,大多种植了耐旱的枣树。每当春天到来的时候,满树的白色梨花、黄绿色的枣花与田间金黄色的油菜花交相辉映,把这个典型的自足自给的村庄点缀得煞是好看。    
    当时的大刘坡除了一两户旁姓外,全都是姓刘的。我从小就被告知刘氏世系族谱是:“正大光明、道学长兴、安邦定世、富泽天成。”这是本族祖先制定的做人、劝学、治国、致富的格言,它以口授的方式一代一代地流传了下来,而且陶冶了一代又一代的刘氏的子孙们。我从小也受到了这些家族文化的影响,牢记祖训,立志要做一个光明正大的人。    
    我没有见过祖父、祖母,有关他们的情况,我一点记忆也没有。他们生育了三个儿子:长子刘明薰,次子刘明蒸(即是我父亲),三子刘明荫。从我记事起,父辈们已分家居住,彼此和睦相处,农忙时相互帮工,平时也互通有无。    
    我父亲具有相当于初级小学的文化程度,会使用算盘,能够记写简单的流水账。    
    父亲是自耕农,主要是从事农业生产,苦心经营着6亩多薄田瘦地,农闲时也到蔡阳铺街上做点小生意,以补家计。母亲刘康氏,是襄阳县张家集人,娘家距大刘坡15华里。母亲自幼患眼疾,左眼几乎失明,她虽没有上过正规的学堂,但却通情达理,能背诵《三字经》、《增广贤文》等书中的许多“醒世恒言”。她信奉佛教,初一、十五吃斋,烧香念佛,看得出她无时无刻不在为我们兄弟的成长、为家人的平安和渴望农业好收成而祈祷。她为人心地善良,乐善好施,但总是在生活上克扣着自己。母亲对我从小的教诲是用心良苦的,无论是在勤奋励志还是处世待人等方面,我都深深地受了她的影响。    
    我的家乡地处冈坡地带,最严重的问题是缺水,从我记事起,旱灾虫害连年不断,基本上是过着靠天吃饭的日子。我们家境并不富有,但父母都十分重视我们兄弟的教育,他们含辛茹苦,节衣缩食,似乎他们早就懂得了“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的朴素道理。他们也深知,只有读书才能摆脱贫穷,也方可改变我们未来的命运。    
    父母生育了子女5人,成活的仅我们兄弟3人。大哥乳名叫旺娃,学名刘道旺,他是湖北省第八高中的学生,比我大9岁。他于1942年参加青年救国军,当时是高二的学生,他在上高中时已经完婚,大嫂刘翟氏贤惠能干,对父母和我们兄弟都很好。大哥参军后在云南境内受训,尔后准备开赴抗日前线,但是他未能等到这一天,1945年8月日本投降了。抗战胜利后,大哥因身体原因复员到枣阳七方区粮管所工作。可惜的是,他在那里只工作了一年多的时间,因为痨病而早逝(时年仅23岁)。我记得,大哥的去世使父母悲痛不已,他们遣二哥和我步行30多里去大哥的工作单位取回了他的遗物,那当中惟一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是一件军用毛毯,我们把它保存了很久很久。父母都很开明,鉴于大嫂很年轻且还未生育,于是劝她早早地改嫁了。    
    二哥乳名叫起娃,学名刘道启。据父亲说,我们兄弟三人的名字中,包括望(旺)、祈(启)、雨三个字,就是盼望老天爷赐降喜雨,以保农业丰收。我记得小的时候,每当久旱不雨的时候,全村的男女老少倾巢而出,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带着供品,点燃香火,设祭坛,在烈日炎炎中跪在发烫的地面上,不停地向龙王爷磕头,祈求这位统领水族的大王兴云降雨。可是,龙王爷并没有开恩,年年祭祀年年干旱,在科学技术水平很低的那个时代,农民们既没有力量兴修水利,也不懂得“人定胜天”的道理。    
    我的家乡虽说是缺水少粮的穷乡僻壤,但那里却是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的故乡,是三国古战场,也是最早的苏维埃根据地之一,1924年就举行过一次秋收起义。因此,我的家乡不仅具有悠久的历史,而且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1993年10月,刘秀诞生2000周年,枣阳市政府召开了“刘秀诞辰2000周年纪念暨学术研讨会”。    
    同时成立枣阳籍海内外乡亲联谊会,我被邀请赴会。在会上,我作了“刘秀的柔道思想与现代管理”的学术报告,末尾我吟咏了一首《游子情》的诗:    
    八方游子邀还乡,济济一堂忆今往。    
    山水最是家乡美,月是故里最明亮。    
    内外联谊是桥梁,改革大计相与商。    
    振兴帝乡匹夫责,“白水精神”再弘扬。    
    后来,我听说这首诗被临摹刻制成碑文,竖立在皇村的白水寺里的碑廊内,我惶恐不安。诗当然不是好诗,但情意是真切的,它既是表达我对故乡的挚爱与祝愿,也是我留给她的永久的纪念!    
    我8岁那年开始接受启蒙教育,比城市的学龄儿童要晚了两年,原因是父母无力同时供给我们兄弟三人读书。我的启蒙教育是从私塾馆开始的。当时蔡阳铺已有一所公办的中心完全小学,但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到10里之外的翟家古城去读私塾呢?因为私塾具有较大的独立性和灵活性,地处乡村的私塾必然要为农业生产服务,农闲开馆农忙放假,每年上学的时间大抵只有四个月,春夏秋农忙时,我们都得留在家里帮父母干农活。在学费方面,私塾也比公立学院低廉,方式也灵活多样。我记得每个月的学费是三斗大米,平均每年需交学费一石多大米。如果没有大米,也可以折换成小麦、高粱、布匹或现金交纳,甚至还可以赊欠。显然,这些便利的条件正是父母让我们到私塾读书的原因。


第一章 塑造灵魂的故土8岁开始私塾启蒙教育(2)

    二哥比我大5岁,我俩一起进私塾,同时接受启蒙教育。寒冬腊月读书,往返甚是不便,我们便借宿在大嫂娘家,自带柴米,下饭菜是母亲为我们准备的腌菜。    
    二哥年长厚道,挑水、劈柴、煮饭都是他包了,夜里还帮我盖被子,对我十分关爱,这种手足之情无时不温暖着我的心。    
    翟家古城塾馆是由一位姓翟的秀才举办的,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人们都称他为翟秀才。他年近花甲,视力稍有近视但没有配戴近视眼镜,念书时要把课本贴近眼睛。他身体瘦弱,说话文绉绉的,有哮喘的毛病。据说,他年轻时很有抱负,顺利地通过了乡试而获得举人的资格,但由于体弱多病,未能参加进一步的科举考试,入仕无望,只能抱憾隐居乡村以教书为业。    
    私塾教授的内容,实际上是从中国传统文化启蒙开始的,《三字经》、《百家姓》、《增广贤文》是必读的课本,要反复讲解,反复背诵,从背段落开始,直至最后要把全文背诵出来。翟秀才教书要求甚严,规定学生必须做到:坐立要端正,读书要出声,习字要工整,朗诵要押韵,背书不停顿。一般前半晌是上国文课,内容是《三字经》、《增广贤文》,后来也讲读一些古诗词。我记得最早背诵的一首诗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诗是农村生活的写照,前两句写农民劳动的艰辛,后两句是形容粮食的珍贵。我从小生活在农村,亲身体验过“劳其筋骨”之累,尝过“饿其体肤”之苦,所以很容易记住这首诗,铭记在心,使我从小养成了勤俭的习惯。    
    在私塾,十分重视练习毛笔字,一般后半晌都是写字,从叠纸、磨墨、握笔学起。开始是照着字帖写,等练到一定基础以后,就脱手写,习字的内容是《百家姓》,字体主要是楷体,先是大楷后是小楷。私塾的学习生活是十分单调的。翟秀才总是一副面孔,学的内容周而复始,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在不断地加深。从第二年开始,除了国文、习字以外,还教授算术和珠算,那时我们对珠算特别喜欢,这不仅仅是因为它在实际生活中很有用,而且它是那时惟一的形象化的教学。    
    我和二哥都深知,父母供给我们读书殊为不易,所以我们都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特别是二哥,13岁才开始启蒙教育,更是发奋努力。但是,农村学习条件恶劣,再加之老学究的空泛死板的八股式的教学,总是引不起我们学习的兴趣。我们感到最困难的是背书,有时老先生特别挑剔,指定你从第几行背到第几行,或命你倒背如流。每逢遇到这种情况,我们都很紧张,有时两腿直打颤,心里越发慌越是出错。私塾十分看重背书,甚至把它看成是一个学生天资的主要标志。翟老先生威严有余,不苟言笑,凡是背不出或背诵出错者,都要受到惩罚,轻者罚站,重者用戒尺打手心,或用竹棍磕打脑袋瓜。我们同期学习的七八个学生中,无一例外地挨过他的打,我和二哥是两个极端,他在班上挨打是最多的,而我是挨得最少的。体罚触痛的往往只是肌肤,伤害的却是心灵,起的作用是有限的而且是短暂的,随着疼痛的消失而把老师的训斥也抛到脑后了。体罚的一个负面效果,就是产生了师生之间的对立情绪,那时我们也想出一些办法以对付竹棍,就是在帽子里垫上厚厚的马粪纸或棉花套,以防脑壳被打伤。我对体罚教育是痛恶的,正由于我在儿童时有皮肉之苦的经历,所以我在一生的教育生涯中,才大力倡导博爱教育,不遗余力地呼吁废除一切体罚或变相体罚的惩办主义的教育。    
    我在私塾受教育3年,时间虽然不长,但对我的一生却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首先,私塾教育对于我树立志向曾起到了指引的作用。我刚入私塾时,翟老先生见到我的名字后,摇晃着脑袋说:“太俗,不雅。”于是,他挥笔将“雨”改成了“玉”字,略思片刻,他又说:“读书人应当有个字,我也给你起个字,就叫叔嘉好了。”他解释道:“在古汉语里,伯、仲、叔、季是代表兄弟排行秩序的,你是老三当取叔字,玉乃嘉宝也,故叔嘉就是你的字。”后来,他在与我的一次谈话中说,一个读书人应当有远大的理想,是其志可嘉也。他还常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一个正人君子,应当做到嘉言懿行。”翟老先生是我平生第一个蒙师,我接受了他赐给的字,铭记他的教诲,并以之不断地勉励自己。    
    其次,私塾学习生活使我自幼养成了刻苦的精神。旧时农村生活环境,本身就是磨砺苦功的炼狱,再加上私塾所倡导的“寒窗苦读”的教育理念,所以我从小就在心田里播下了苦参的种子。在私塾期间,翟老先生经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总是离不开一个“苦”字。他说:“苦,苦,苦,不苦何能通今古?”那时,我未敢奢望博古通今,但确实暗下决心要通过苦读来摆脱苦难的农村生活,并从此走上了一条苦学、苦干、苦索的人生道路。    
    再次,私塾学习生活使我获得了初步的文化知识,为进一步吸收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打下了基础。虽说我后来进入了公立中小学,特别是考上大学以后,逐步地走上学习和研究自然科学的道路,但我仍然对中国的传统文化很有兴趣,其中《论语》一书就是我毕生反复阅读的一部经典。我个人的修养,治学的态度,处世待人恪守的原则,大多都源自于孔子的教诲。在孔子时代曾出现过“百家争鸣”    
    的盛况,后来毛泽东也提出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我在花甲以后,才悟出了取其各家之长而避其所短的精神,提出熔四大家为一炉的概括:“做人要信奉儒家之道统,谋事要发扬法家之精神,决策要借鉴兵家之韬略,养身要笃行释家之超脱。”这是我几十年生活的提炼,也是我从小所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


第一章 塑造灵魂的故土小小的牛倌

    在旧时的农村中,耕牛不仅是必需的生产工具,而且它与土地、房屋一起构成了农民最重要的生产资料。一般来说,自耕农的人家都养有一头或者半头牛,所谓半头就是两户合养一头,由两户出资合买,轮流喂养和使用。我记得那时家里喂养了一头牛,有时候也与隔壁大伯家合养一头。那时买一头成年牛,大约需要两石大米或50块光洋,除了经济条件以外,饲养耕牛还必须具备一定的条件,如牛栏、草料和有人放牧、喂养。    
    我的家乡地处冈坡地带,常年少雨干旱,因此只能饲养黄牛。从我记事起,我家里养了一头黑色老犍,它是一头阉割过的公牛。与一般公牛相比,它的性子驯顺,容易驾驭,易于育肥,体壮力大。    
    大约从6岁开始,我从二哥手里接过了放牧这头黑老犍的任务,由此开始了我的牛倌的生活。在上学期间的寒暑假,在农忙季节里,我都是与牛为伴的。    
    放牛看似容易其实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工作,在农村,从事放牧的大多是老人和儿童,也就是所谓的“半劳动力”。老人们瞌睡少,农牧经验丰富,了解牧草生长情况,能够把牛牵到青草茂盛的地方去放牧,所以每当傍晚归来,他们的牛都吃得溜圆溜圆的。刚开始时,我跟着老人们去放牛,但我的黑老犍总是没吃饱,每当父亲看到牛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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