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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个大学校长自白-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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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生不愿封万户侯教育部里的余波

    1979年5月,我以身患疾病为由,辞去了国家教育部党组成员兼高教司司长之职。    
    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事,但是在我辞职之后,在教育部内外却引起了不小的舆论,也可以说是余波吧!这是因为,在中国的干部制度上,是没有真正的自由辞职这一说的,干部的选与不选、任与免、上与下、进与退,都完全是组织部门甚至是个别领导人说了算。更何况,那时的中国基本是“官本位文化”的干部终生制,即使不能“平步青云”,那至少也会是“多年媳妇熬成婆”,终有提升的机会,因此,是不会有人自愿辞职的。    
    那时,对我的舆论集中在两点:刘某到底是犯错误抑或是被宗派主义排挤走的?    
    我没有必要对此去作解释,历史将会说明一切。我当然不是属于被迫辞职的那一类,而的确是我自愿辞职的。对此,知情的一些朋友对我也不理解。在他们看来,我是教育部当时最年轻的党组成员和高教司司长,无论是年龄、学历或能力,都具有无与伦比的优势,可以说在仕途上是如日中天,提升个副部长也只是指日可待的事。    
    但是,我心里另有所求,对于当官没有任何兴趣,对于失去官职也没有一丝的留恋。然而,我并没有从教育部的舆论中消失,在以后的几年里,围绕着我又掀起了阵阵的余波。    
    1982年,教育部的部长准备换届。为此,中组部派人到教育部在处级以上的干部中进行民意测验。据说,在那次民意测验中,我也是被推荐的部长候选人之一,而且得票数名列第一位。10月上旬,我去教育部办事,教育部汽车队的王队长到北京火车站接我。他对我开玩笑说:“道玉同志,我是来接你上任部长的,这次来了就不回去了吧!”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说道:“王队长,别拿我开心了,我不是连司长也当不好才回武大的,哪能当部长呢?”“我真的不是跟你开玩笑,前不久中央派人到教育部作民意测验,大家都推举你当部长,你的呼声最高,不信你到部里去听听。”    
    果然,在教育部各司局办事的过程中,一些老熟人不约而同地都问道:“道玉同志,什么时候来上班?我们都赞成你来当部长,教育部需要你这样有改革精神的人来领导。”听后,我哭笑不得地说:“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但是我确实没有那个能力,请各位一定不要把我放在炉子上烤。”进而我开玩笑说:“我既然已是教育部的一个逃兵,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被抓回来的!”    
    鉴于教育部里有关我的传闻沸沸扬扬,我觉得有必要向中央组织部反映我的要求,以免将来被动。我到中央组织部找到了干部局的张局长,过去与他打过几次交道,也算是熟人了。他见到我后问道:“道玉同志回武汉以后,身体恢复得如何?这次是来北京开会还是来办事?”我说:“是到教育部办事。在部里,我听到很多关于我的传闻,不知是怎么回事,所以特来向你汇报,请求组织上在教育部部长易人时,千万不要考虑我。”接着我又半开玩笑地说:“现在社会上流传着一种说法,说世界上有四个国家的部长难当,美国的国防部长(频繁地打仗),苏联的农业部长(年年减产),英国的内务部长(内讧),中国的教育部长(每次政治运动都是从教育开刀)。这虽说是戏言,但却部分地反映了真实的情况。    
    因此,无论是从我的资历或能力看,都绝对担当不起如此重任。另外,我的性格不适应政府机关工作,身体不适应北京气候,这你是知道的,希望组织上无论如何不要考虑我。”张局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抚道:“这事是中央考虑的事,你就不必多虑了,安心工作吧!”    
    不愿当官,是我一贯的思想,对教育部部长或副部长,我也从没有动过心,这是明心可鉴的。但是,我的真心又有谁能理解呢?在教育部部长易人这个问题上,虽然我是坚决不愿干的,但是想干的却大有人在。这就是一个矛盾:不想干的人,把它当作了心理负担;而那些想干的人,却千方百计地去争取,并把我当作他的竞争对手,视为他仕途上的障碍,欲除之而后快。这是天大的误会啊!    
    1985年5月15日,在京召开了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主要任务是讨论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我参加了这次会议。会后,为了加强对教育工作的领导,决定把教育部更名为国家教育委员会,以提高教育的地位。机构的改变,又相应地伴随着国家教委人事的调整。于是,我又被卷入了那次国家教委高层人事安排的议论之中,这也是身不由己呀!    
    一个月之前,我已闻到一点风声,但未引起我的注意。4月16日,我应邀去山东烟台市,参加在那里召开的“山东对外开放与教育学术研讨会”。山东省教育厅高厅长要求我在会上作个报告,我虽事前没有作准备,但又盛情难却,迫不得已,只得临时抱佛脚,17日晚我通宵达旦赶写发言稿。芝罘宾馆位于渤海湾之滨,海风不断地吹到室内,沁人肺腑,我的思路也格外清晰,直到凌晨4时我才写完了发言稿的最后一个字。当日上午,安排我第一个发言,我以“坚持改革开放,教育必须为社会经济发展服务”为题作了专题发言。我历来作报告的特点,是写稿而不念稿,写稿的目的不是为了照本宣科,而是为了理顺思路,而讲话则是按照观点层层推理。因此,我的发言不使大家感到枯燥无味,获得了一致好评。后来,这篇文章在5月26日的《人民日报》上全文发表了,此前《大众日报》、《烟台日报》也部分地摘刊了文章的内容。    
    是日晚,高厅长到我下榻的房间看望,他说:“道玉同志,你今天的报告太精彩了!代表们不仅对你的报告感兴趣,而且对你即将出任国家教委常务副主任更感兴趣。这已是公开的秘密了,代表中早就议论开了。如果在今天的会上作民意测验或选举,我看你是百分之百的当选。这是众望所归呀!”    
    “高厅长,这是不可能的。我是励志改革的,由于改革有不同的看法,所以我也就成了有争议的人物了。更何况,我是坚决不愿当京官的,六年前我辞去教育部高教司司长,原因也在于此。”    
    “这次与过去不同,教育兴国关键在教委的领导,希望你顾全大局,不要让广大教育工作者失望。”    
    “过去,有一句官话:‘在京当和尚,出京好做事。’我之所以愿意在基层工作,是想图一个‘天高皇帝远’,就是想扎扎实实地做一点教育改革实验,如果成功了,那将是对我国教育所作的最好贡献!”    
    山东是人文之乡,历史上出了孔圣人和亚圣孟子,成为我国儒家学说的发源地。    
    这是我第一次到山东,我决心利用这次机会去参观位于曲阜的“三孔”(孔府、孔林、孔庙),以实现一个钟情教育的工作者的夙愿。当我置身于肃穆的孔庙和千年古刹之中,我的思想好像凝固了,我不能不为孔子博大精深的思想所吸引,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不能不认真地学习和研究孔子的教育思想,汲取其中的精髓。在参观以后,我立誓要效仿孔子两点:一是学习布衣孔子,作一个布衣校长;二是孔子55岁辞官游学,我亦准备在55岁辞去校长职务,专事学术研究。但是,我没有等到这一天,54岁时我突然被免职了。    
    话再回到国家教委常务副主任的人选上。虽然上下议论纷纷,但我此时的心态却异常的平静,反正抱定“三不主义”:“不关心、不打听、不服从”(即使我被任命,也不服从)。我心想,一个人连官都不想当,那他还会怕什么呢?    
    后来我听说,香港报刊曾详细地披露了国家教委正副(常务)主任两套方案,其中之一的方案是XX副总理兼任国家教委主任,由我出任常务副主任。对于这则消息的真实性,我当然无法得到核实,但是恐怕也是事出有因的。    
    令我十分高兴的是,中央最后公布的国家教委正副(常务)主任却是另一套方案,我如释重负,围绕着我在教育部任职的风波也终于划上了句号。


第七章 生不愿封万户侯团中央书记的候选

    人粉碎“四人帮”以后,共青团中央一直在筹备召开第十一届全国代表大会。据说,由于团中央书记人选未定,所以一延再延而未能如期召开。    
    1981年7月30日至8月5日,在长春市召开教育部直属高校教学设备工作会议,研究重点实验室建设问题。同时,会议期间还准备成立教育设备专业委员会,拟推选我为专业委员会的副主任。    
    按照会议规定的时间,我首先乘火车到北京,然后从北京转乘飞机去长春。那时,正值盛夏,由内地到东北去的人很多,我只买到了一张由北京飞往长春的运—7机票。这是我第一次乘坐国产客机,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飞机构造设计太差,行李架没有盖子,犹如老式火车行李架一样,遇到剧烈振动,行李甚至会掉下来。更为可怕的是,机舱的密封性太差,当飞机在高空航行的时候,团团云雾被吸入舱内,云雾袅袅,以至于后舱的人看不清前舱人的面孔。我心里忐忑不安,似乎感到随时有爆炸或坠毁的危险。经过约两小时的飞行,终于到达目的地,这时我和乘客们才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8月1日上午,我接到武汉大学党委办公室的电话,告知我中央组织部打电话找我,希望我于8月3日赶到中组部去,有事商量。到底是什么事呢?我心想,中组部是管司局以上级别干部的任免的,我猜八成与我的工作调动有关。去不去呢?我想,无论从组织原则或礼貌的角度,还是应当去。不去就不了解上面的意图,也不能反映自己的意见,万一在没有征求我意见的情况下,作出了对我不利的决定,那我就很被动了。    
    我向会务组请了假,委托吉林省教育局王野平局长给我买了一张当日到北京的火车票。我特别嘱咐他,不要飞机票,因为我心有余悸。    
    8月3日,我如期到中央组织部。经询问,我到了负责党群干部的部门,一位负责人接待了我。我说:“我在长春开会,学校打电话告诉我,说中央组织部有急事找我,我是从会上赶来的,不知是何事?”    
    听后,那位负责人说道:“啊,事情是这样的。根据中央批示,最近在着手进行共青团中央第十一次代表大会的筹备工作。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内容是改选团中央书记。经初步研究,考虑到你留学苏联,学历高,担任过留苏学生会主席,经受了国际斗争的考验。回国后,既在基层担任过武汉大学副教务长、党委副书记,又担任过教育部党组成员、高教司司长,受到了全面的、较好的锻炼。因此,准备要你担任团中央书记,请你来的目的,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果然如我所料,的确涉及到对我的工作安排的问题,但要我任团中央书记,却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对此,我表示:“感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与关心,但是对这一安排,我确实没有丝毫的思想准备。经考虑,我认为我不能担任这一职务,理由是:第一,我今年已48岁,担任团中央书记的年龄偏大了,最好在35至40岁的符合条件的中青年中选拔;第二,我虽然在基层和政府部门经历了一些锻炼,但却没有团的工作经验。在共青团内,我只担任过团支部委员,甚至连团支部书记也没有当过。从一个团支部委员,提升到团中央书记,未免跨度太大了;第三,我的性格不活跃,不适合做团员和青少年的工作。我自幼就缺少艺术细胞,既不会歌舞,也不懂吹、拉、弹、唱,实际上是一个‘枯燥无味’的读书人,这就失去了与广大青年交际的媒介。鉴于以上三点,我是绝对不适宜担任这个职务的,请组织上另选高明。”    
    接待我的负责人说:“我们知道了你的意见,我们会认真研究的,希望你也再认真地考虑一下。”    
    大约8月底,我又接到过中组部的一次电话,他问道:“关于团中央书记一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你是否愿意放弃你的意见?”    
    “我认真考虑过了,我不能担任这一职务,我的态度是严肃负责的!”我说。    
    就这样,担任团中央书记一职又被我“赖”掉了。    
    后来,从媒体得知,共青团全国第十一次代表大会于1982年12月20日召开,王兆国同志当选为团中央第一书记。


第七章 生不愿封万户侯上访要求不当市长

    “古往今来,只有上访鸣冤的,要求平反落实政策的,还未听说有上访要求不当官的。这又是刘道玉的一大发明创造。”这是1983年春,武汉大学校内的一些知情人对我的议论。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1983年3月下旬,中央派出了一个工作小组,住在东湖“百花村”1号。该小组的负责人是中央办公厅副主任陈伯村和外交部副部长张灿明,他们的任务是考察和配备省市的领导班子。    
    3月20日上午,我被通知到东湖“百花村”1号去谈话。当初,我并不知道中央来的是什么人,也不晓得他们找我的意图,还以为是开什么座谈会,或是征求我对省委领导人的意见。    
    “百花村”1号位于东湖宾馆内,是一座花园式的别墅,国家领导人或外国国家元首来汉一般是下榻此地。因此,这里警卫森严,汽车出入需持特别通行证,来访者必须在传达室登记,出示证件。待传达室向会见人报上来人姓名并被确认后,方可放行。经过这些盘查后,我被放行,找到了工作组的住地。    
    见面后,秘书向我介绍了陈主任和张部长,我也相继作了自我介绍。坐定后,陈主任先说:    
    “听说武汉大学校园很漂亮,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去参观,有机会我们还是想去看看。”    
    “珞珈山与这里隔湖相望。你们早晚在湖边散步时,隔湖可以望见武汉大学的理学院和图书馆,自然景色的确是得天独厚。两位领导如有空,欢迎随时去指导工作。”    
    张部长接过话茬切入正题说:“根据中央的批示,我们这次到湖北省,是帮助省委搞好武汉市市长的换届调整工作。今天请你来,是给你吹吹风,同时也想听听你的意见。武汉市现任市长黎智同志已过了60岁,准备退到二线。中央书记处已研究决定,拟任命你为武汉市副书记、市长。中央认为,你在基层担任过较长时间的领导工作,经受住了国际斗争的考验,富有改革精神,符合干部‘四化’(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和专业化)的方向。我们是来向你传达中央的决定,同时也把你的意见带回去,然后中央再正式行文。”    
    听后,我顿觉心急如焚,一时竟不知如何对付这突如其来的决定。马上拒绝吧,这是党中央的决定,党章明确规定:“党员必须个人服从组织,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如果表示同意吧,而我又一贯不愿当官,心如铁石。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沉吟片刻,我恢复了镇静,逐渐理出了一条思路。于是,我说:“首先,我感谢二位领导向我传达了中央的决定,十分感谢中央对我的信任与关怀。作为党员,本应无条件地服从中央的决定,但是既然是吹风,在没有正式颁布任命之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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