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侧天涯-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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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家？
　　脑子里忽的轰的一声，似是一个钝物，带着无比的尖锐感，击碎一层又一层玻璃做成的脆弱的伪装，支离破碎，却也赤裸无痕。
　　无痕，只因这个完美的悲剧，我找不准自己的位置，或许，我根本没有位置。
　　大概就在指尖的轮廓中，已经激烈的上演着的不明的恩怨情仇，而我就像是一个投入了感情的观众，看了一场影品败坏的导演所导的悲剧电影，找不到情绪的发泄点。
　　“哦，原来是这样。”
　　爹，娘，小小姐？哪个少爷，哪个阁主，二十几年，谁兴亡天下，劫徒。。。。。。
　　还有，那个他（她）是谁？兴亡天下，谁在觊觎着，天下或是其他。
　　这个多少年前因谁而起的恩怨，似乎在了结又似乎在继续纠缠。情节紧张复杂却也莫名其妙，而我，更是最大的污点，情绪亢奋的主角们在干什么，全然杂乱没有头绪，或许只是我这个观众不够尽心的分析情节，心中虽还是再蓦蓦的疼，但现在，观众却已然失却了兴趣，找不到理由去层层剥开，我想，这个大概是一个史上票房最垃圾的大片。
　　观众始终就只有我一个。
　　“您贵姓？”转过头，看着那白衣男子似乎还是不关己的微笑着，我却是一点都感觉不到暖意，有点例行公事的问道。
　　“肖离。”雪花在他飘扬的发梢间回环着，而他则只是看着院子中的一株不知名的树，轻轻的说道，像是怕惊到飘舞着的雪花一样。
　　肖离，肖别的哥哥，南王府的大少爷，看来我这次真的是有点炙手可热了，我就是拼着废掉我这脑袋，也是想不出我被关注的缘故啊，这些古人真他妈的疯狂！
　　“少爷——”
　　人还没到，声已到，我转过身，不一会，便看到一个佩剑的年轻男子拐过弯朝着我们走来，那男子本欲说什么话的，但见到我却是吃了一惊的模样，诧异看向我的后面问道，“她怎么突然醒来了。”
　　这个人不就是上次在茶楼上面被我骂“银剑”的那个人么？
　　这么想着，茶楼上那天清晨的笑话便以一种奇异的理由铺天盖地而来，心中的某一点像是被点燃了一样，让我不可抑止的大笑起来，清清楚楚的感知着空无一物的脑袋，但却是止不住笑，最后甚至笑得肚子疼的不得不弯下腰了。
　　他的脸色在我笑的那一瞬便黑了起来，我愈笑，他的脸愈黑，而他的脸色就像一个指标一样指示着我心里的决堤指数，莫名的崩溃感一拨一拨袭来，而我却只能干涸的笑着，不可抑止。
　　终于，那“银剑”忍不住向我冲了过来，不过身后肖离只是轻轻揽过我的肩膀便闪过了那“银剑”的攻击，而我，却像是溺水的孩童终于抓到了大人的手一般，依附着肖离不愿松开，放任着心里的所有一起泛滥，我想，就这么一次，就这么一次吧，之后便会好了。
　　反手抱住眼前的这根稻草，我再也笑不出来，却也哭不出来，眼睛干涩无物，如一个废弃已久的骷髅，填满泥土。
　　直到，肖离将手环上我的背，慢慢收紧，这突然而至的暖意，让我的眼泪，终于找到了源泉般，无休无止。
　　如果没有给予，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悲伤。
　　如果没有给予，是不是现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悲伤。
　　而时间，却是不管不顾兀自流逝着，宣告着它的力量和走向。
　　爹娘有着怎样好或是坏的历史也好，对于我或其他人有着怎样的一个不明目的也好，娘亲，哥哥嫂嫂却是自小便爱我护我，突如其来的置空让人束手无策，疑虑却还是疑虑，我到底要怎样，才对得起这样一个疑虑团团的局，如今，再也不用接替着严影所得到的爱，没人会为我负责，而我，还要对谁负责？
　　我要静下来。
　　思考。
　　只有小冰了，过去，严影要随着严家的大火远去了，而小冰，是赐予我的职责，我要怎样做，才能让小冰养育成人？
　　我想，把小冰拉扯大，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如今，我一无所有。不过，我却是有着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卖点的特点，很炙手可热的样子。我想，严影的身世，一定包含着某种秘密，或是，她有可能掌握什么重要的信息，当然是关于爹娘的事情。只不过，我也不知道，那我也勉强能算的上是一个，潜力股。
　　很年少的时候，曾想过自己出去谋生的样子，不过因为可能会辛苦所以一直赖着家里养，直至乖乖嫁人，而如今，我不得不去实践当年这个设想了。
　　我开始琢磨，我可以做些什么，不过在这里，我显然什么都不用做，因为我是一个有价值的软禁产品，大概，我和小冰，都需要这样一个缓冲期。
　　第二天小冰便醒过来了，我想不来来哥嫂以前是怎么照顾小冰的，这些让我头疼，然后，我接下来却是要既当爹来又当妈了，而且，小冰必须改名字，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人生目标就是他了，我不能允许他受伤害，他应该有一个快乐的人生。
　　人生总是在选择中度过，我们没有选择以前的权利，然而却是完全可以决定以后要怎么走，我不想翻开以前，也不想让小冰看见，或许有一天，我会跟小冰讲，凭借什么，你可以放下这个至大的冤仇。不过，如果没有小冰，一切或许可能另当别论，当然也只是可能，但对于小冰来说，这个代表什么我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他没有看过话剧，而这个社会，弱肉强食，所以，如果给我一个权利，我一定会面不改色的毁掉这个话剧，就像捏碎一个并不好玩的玩具，结束掉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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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喧嚣过后【2】
更新时间2008…10…23　8：59：16　　字数：2285

　时间是一个毫不留情面的滚轴，能够面不改色的抹杀一切。我祈祷着，帮我们带走那些旧了的事情吧。
　　肖离的目的我看不出，他永远都是一个表情，既不会过于高兴也不会稍有薄怒，他待人温和有礼，却也冷情，拒人千里，一直一个情绪，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憋到现在的。
　　他既没有说让我继续住下来，也没有说要我走，南王想来也是不知道的吧，回想到当年还会想着法儿的想和我多接触的白脸书生肖别，现在却已经成了别人的丈夫，而前两天，我还被拉来拉去混日子，如今再看，大家似乎都是在逆着长大的啊。
　　现在我们至少是要在这里住些日子，我没尝试去了解这是一个怎样的性子。关于我和小冰的生死存亡大计，我基本上可以总结出这么几点来。
　　近期，我们住在这里是很安全的，而且那主人没有赶走我们的意思。我们可能是有价值的，但却威胁不到我们的生命，毕竟我们不是唐僧肉。肖离和南王的关系看来并不是很好，而我和南王的友好度我不能猜度，毕竟我不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他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人。还有最后一个很白痴的想法，肖离是一个完美的善良的全能的爱护老百姓的，青年才俊俊美公子子曰：先住下来吧。
　　其实吧，我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就健健康康的在我身边，其他的我还要操心什么。
　　那日大雪过后便是艳阳天，我还没有积累起心情去堆今年的第一个雪人，雪便匆忙的融化了，于是我能做的事情就是引导着小冰接受自己的新名字温帆，接受自己永远也见不到爹娘的事实，接受要接受我的教育的现实。
　　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哭闹了几天后便恢复过来，适应了以后和我相依为命的事实。每至中午，我便坐在外面教小帆功课。
　　我觉得我或许是大伤元气了，因为我的废话没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可以激发起我废话的兴奋点。
　　肖离的笑容是那种阳光见了也要把光芒收一收的那种，清澈却也冷情。我很奇怪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怎么会不记得他，明明是那么一个惹人侧目的人，而我记住了陈林却没有记住他，一度让我匪夷所思。
　　他虽然是看着一尘不染的样子，但我的疑虑还是很多的，我有没有提过我很八？首先，我没有见过他的老婆，但他的年龄在这里没有老婆是没有可能的，况且弟弟肖别都结婚了。其次，他几乎是无所事事，每天最多铺张纸写写画画，但我也没听说过都城里有这么一出名的画家啊。最后，他的这个院子很大，我基本没有兴趣去逛，但目测也可以估摸出这是一个很大的园子，然后，他的丫头蛮多的，清一色见了他就脸红，他也是清一色的提供免费笑容一个，难道这里其实是三宫六院，他有特殊癖好？
　　阳光暖暖的洒满大地，我坐在搜罗出来的躺椅上，脸上盖着一本诗集。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小冰大声的重复念着，一遍又一遍，大家都知道，他是在背书，但是听得我好烦呐，这孩子怎么和他爹一样笨。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又开始一遍又一遍。
　　N久之后，我去了一趟厕所，然后看见陈林坐在院子里擦着他的“银剑”，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待我仔细一听，竟是“离离原上草，离离原上草”。
　　我觉得我不昏厥都对不起他们俩。
　　而院子的另一侧，肖离还是一袭晃人眼的白衣，旁若无物的挥笔画着什么，我觉得这院子能和我的智商一个水准的也只有他了，便晃悠悠的走了过去，探头看他在画些什么。
　　茫茫一片的白雪中，一棵大的惊人的枯树，枝桠繁茂，奈何全是枯枝。
　　关于这幅画，我不想发表任何看法，因为我觉得，那简直就是他的自画像。而他并没有受到我的丝毫影响，继续挥发着。这让我不可回避的想到了以前在课堂上，化学老师盯着我做一个题目，我被盯得忍无可忍，大喊一声：“老师，您能不能不要看我做题！”全班骇然。
　　“你可真有定力。”这样想着，话已出口。
　　他则是手一边舞动一边笑道：“严小姐过奖了。”
　　“肖公子谦虚了。”见他不语，我便随口问道：“都没有见到肖少夫人，肖公子难道是金屋藏娇。”
　　“何不说严小姐是被金屋藏娇。”他停下笔，左手捋袖将笔放下，转过头来笑道。没想到这种神人也会开玩笑，真不能接受。
　　实话说，我很烦他那样笑，尤其是那么一笑还迷得小丫头们面红耳赤的，然而明明他并没有把她们放在心上，不过，这个应该是一个贵族的教养问题，我虽是烦但也有点无可奈何，只能说，长得帅不是他的错，但出来招蜂引蝶就不对了，不过人家还是在自家里。
　　他，在我看来吧，就像是一个有着华丽封面的书，看不出内容。但人们往往要中了买椟还珠的圈套，旁观者总是无可奈何，当然我是不知道珍珠在哪里了。
　　“肖离。”听到我这样称呼他似乎是有点不能接受，眼里那丝诧异一闪而过，“我还是觉得叫名字舒服一点。”我认为，要是再让我喊一遍肖公子我就要崩了。
　　他依旧是微笑着说，“我可不习惯直呼其名。”
　　“没听见你叫陈林陈公子啊。”
　　“身份地位不同。”似乎我说得是一个非常渺小的事情，他从新又捋起袖子，准备去拿笔。
　　我起手抓起他要拿笔的手腕，笑道：“非也非也。”他只有收回手，看着我接下来要怎么说。而我脑子里那么一堆平等的作祟心里已然激情退却，不想再置一词，于是依旧是笑着：“你继续吧。”
　　转身走开，小帆坐在那里，有些得意的看着我说：“小姑姑，我背过了。”
　　我心里感叹，您终于背过了，但还是奖励了他一个笑，那就默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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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喧嚣过后【3】
更新时间2008…10…25　10：39：54　　字数：2543

　“陈大哥，你都不用做其他事情的？”他没答话，双手抱剑坐于廊下。
　　“这么多天都没有见到你们出去，真是奇怪，搞得和深闺待嫁的女子一样。”说着就准备坐下来，哪知陈林一听腾的转过头来，恼怒的看着我说道，“你就不能安静点！”
　　我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怕被我设计呗，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是很了解的，但我还是想尽力挽回一下我的形象。
　　正准备继续奋战时我的衣摆忽的紧了紧，我低头一看，却是小帆往后拉我，也不说话，我只能退后一步，随后，小帆便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往我和陈林中间一站，一张小脸满是鄙夷和不满，昂头对着陈林大声道：“你凭什么凶我小姑姑！”
　　我当时那个感动啊，不过还是连忙把小帆拉过躲在我的身后，对着陈林嘿嘿干笑着，而陈林脸上的表情却让我有点匪夷所思，那是一种，怎么说呢，不知道用羞愧对不对。
　　据说运动要从娃娃抓起，何况是我们家小帆这种资质的，我定是小从小培养了，看着陈林每天也没什么事情，本想让他教我们家小帆一点啥武功基础之类的，哪知这小屁孩智商不见得咋地，情商倒是蛮高的。
　　回头对着小帆一个恐吓的笑脸让他一边去玩，待他不情不愿的走了，我才复又转过身来准备鞠躬道歉，不过却不见了陈林，只余肖离远远的坐在院子的树下看着什么书。而这陈林定不会离得太远，于是干脆走到肖离旁边守株待兔。
　　“看什么书？”花园里面有很多的石凳，冬日里自是不会有人坐，但今天阳光很好，一切都暖洋洋的，我也没有多少顾虑，一屁股坐了下来。
　　肖离闻言抬头看我直接坐于石凳之上，瞥了瞥眉，站起身来朝我身后做了打了一个手势便示意我坐他的藤椅上，我微一诧异，又想到这人平时就这样子，也没拒绝，直接便挪了位子，刚坐下，便看到陈林的衣角似乎从墙角消失，心想，这样守株待兔的效果不会很差吧。
　　因肖离刚才没搭话，我便顺手拿起他放在一边的书，翻看一看，竟是小帆的笔记，一大堆离离原上草之类的诗词，真是没品位，放下书，身子往后一靠，藤椅便摇摇晃晃起来了，隐约间强烈的熟悉感却是让我眼睛都闭不上，于是我大睁着眼睛看着太阳，找话，“你怎么每天都这么悠闲哪？”
　　那边肖离的声音传来：“我早上上朝回来你还在睡觉，时而午间出去你又是在午睡，而你醒着的时候，我大部分都是在家的。”
　　原来是这样，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个人不真实，“肖离——”
　　“恩？”
　　“真的，我觉得你的功力好深啊。”
　　肖离却只是好笑的应了声“是么”，可有可无。
　　“我觉得吧，你一定是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人，太过完美，会让人觉得那本就是假的，一定是存在着另外不为人知的一面以作发泄。”我没有等他回话，转了话题，继续问道，“知道鸿门宴么？”
　　那一袭白衣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像是最为闲暇的时候，随意的同意一个可以共同消遣的话题。而于我，未知的人生和生活丝毫没有把握。不会存在一成不变的东西，所以，要尝试着了去了解，向前看。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是这样说的吧。我一直很好奇，鸿门宴是一个多大的场面啊，我却独独只记得樊哙的这句话，不为别的，只因这字句与其中的豪气，是不是很抓不住重点？其实啊，或许这里根本就没有需要我或是我需要的重点，鸿门宴上谁生谁死，丝毫不在我心上，也丝毫不想或者完全没能力去搅动这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