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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联想风云-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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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抢了很多康柏的市场,”陈绍鹏得意地说,“当然还有康柏的代理商和销售渠道。”从更大的范围来看,可以发现,1996年到1997年这两年间,广东以及东南沿海地区开始接受国产品牌电脑了。要改变一种消费观念的确是很困难的事,但是如果你能满怀信心,持之以恒,就能做到。联想后来在广东境内的代理商超过300家。“联想微机不再是一个躺在摇篮里要妈妈保护的婴儿,”一个记者这样评论,“它长大了。”
  
 
第八章 两线作战
第78节:企业规划办公室
                大约从1997年开始,所有人都看出杨元庆的两大贡献:
    第一,他挽救了国产微机的颓势,反败为胜。如果没有杨元庆在1994年、1995年和1996年的努力,也许中国的个人计算机市场真的要被外国品牌垄断了。
    第二,他在公司营销方面的大刀阔斧的改革,建立了高效率的分销体系,并将产品的方向直指家庭用户。
    不过,杨元庆本人却认为自己最重要的贡献是在另一个地方。他说,由于自己的努力,“在联想老一辈领导人那里树立了任用年轻人的信心和信誉”。
    然而处在高级管理岗位上的年轻人并非人人得志。在1996年年底和1997年年初的那几个星期,刘晓林就特别不开心。当初他被柳传志强行调离微机事业部,到公司企业规划办公室去做副主任。可是就在这一年里,微机事业部“四战四捷”,把微机的销量提高了101%,市场占有率也超过10%,在中国大陆市场上占有第一的位置,杨元庆的“三年目标”用一年就达到了。尽管当时对于“谁是第一”还有争论,至少有一家调查公司认定,康柏微机的销量仍在联想之上,也没有人会因此失望,公司上下皆大欢喜,可是刘晓林早就离开微机事业部,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那一大批开进开出的崭新的轿车。杨元庆行使分配大权,给属下所有部门总经理颁发奖励,贡献大的可以得到 “帕萨特”,最次的也能有一辆“桑塔纳”。那时候我们国家还未进入“轿车时代”,大多数人都认为家庭轿车是个遥远的梦,所以这个“奖品”给人们带来的激动,就像当年的72套住房一样。
    可惜没有刘晓林的份儿。他在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还能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感受。“那一次是我受刺激最深的一次,绝对的受挫感。”他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都是拔尖的,没有落过人后,也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刺激。“早期打江山,我跟在元庆后面,是职位最高的人了,”他抱怨道,“最艰难的时候在一起干,等到有收获了,我却没有在!分轿车没有我,你说公平不公平?公平!你说刺激不刺激?刺激!看人家开着轿车扬长而过,特别难受,心里怎么也想不通。”
    每个人在进身之阶上的种种情形,说来的确有些意思。有时候仅仅凭借天赋和努力就是不成,还需有运气。刘晓林后来一直说自己运气不好,这是其中一件事。他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看到别人开着轿车就不能忍受,也是事出有因。他的专业本来是计算机技术,但是他在进入联想时坚决要求去做一个销售人员,因为他信奉公司里就是“销售为王,别的事情都是虚的”。后来他离开销售前沿,也不是因为他干得不好,事实上正是因为他表现得格外杰出,才被柳传志调到企划办。
    企划办是公司的要害部门。柳传志当初成立这一机构,把他看好的年轻人弄进来,也是因为当初在京港两地顾此失彼,希望它能代替自己坐镇京城。事实上柳传志总是把企划办挂在嘴边,认为这是他“排兵布阵的一个妙处”。他需要杨元庆和郭为那样的人在前方冲锋陷阵,也需要刘晓林这样的人在后方帮助他运筹帷幄。
    公司里面从来没有人说“企划办”的全名,公司的文件上也没有。记者们问得紧了,刘晓林就回答:“如果你一定要弄一个出来,肯定就叫企业规划办公室了。”用公司员工的话说,那都是“柳总身边的人”。用刘晓林的话说,“企划办实际是老板的脑子的延伸和手的延伸。”公司很多部门的总经理都要向企划办副主任刘晓林报告,看上去可真是大权在握,实际上他却每时每刻感受到自己的角色是一种矛盾:他不是“将”,因为他不做实事;他也不是“相”,因为他握有实权。他在这一年里非常忙碌,可是回过头来想,却好像没干什么,掰着手指头数一数,只不过是设计新的薪酬体系,审阅陈惠湘的书稿《联想为什么》,帮助总裁把“管理三要素”—定战略、建班子、带队伍—的内容丰富起来,还办了一期干部学习班,带领公司全体干部研讨什么叫“建班子”。
    “第三期干部学习班”是刘晓林这一年里最得意的事情。“我们把柳老板‘管理三要素’的第一条拆开了,揉碎了,”他说,“让大家学习领会。”什么叫“建班子”?怎么建?刘晓林总结了6条,写了很厚的一大本,用A4纸打印装订,发给大家,还奠定了干部培训班的三部曲:主题发言—分组讨论—集中交流。
    公司80个最重要的干部聚集在京城北郊雁栖饭店,三天不散。把柳传志的思想一一列出,大家分成小组对照检查,人人发言,人人激动。尤其是杨元庆和郭为这些要害部门的总经理,更要身先士卒,把自己的毛病说清楚。杨元庆在小组会上说到眼圈直发红,这还不够,还要选择一个代表到大会上去发言,否则别人不知道你这个小组说了什么。刘晓林还借用“文革”时的一个词来描述当时场面,“自己教育自己,真的是灵魂深处闹革命。”
    这样的“学习班”每年都有,“建班子”讨论完了,就讨论“定战略”和“带队伍”。一定是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记者们都有一个印象:联想“能折腾”,柳传志“会整人”。有个记者拿这个问题追问刘晓林,刘回答:“柳老板说过一句话:办公司就是办人。一支队伍绝对比一个产品更重要,所以必须带出一支队伍来,这个公司才能长久。他还相信,要把年轻人带起来,就要摔打磨练。你要培养出符合联想模子的人来,还要按照联想的模式去摔打。从这个角度看,他确实下了很多功夫。”
    治理公司有如治理国家,总是要有人奉献有人受委屈。刘晓林失去个人的运气却换来大局的平衡。有“企划办”坐镇京城贯彻自己的意志,柳传志终于可以放心地回到香港挽救危局。刘晓林忙着企划办的事情,大多数时间都很得意,可是一想到轿车的事,还是难受:“我跟老婆孩子站在马路边,看着他们开车扬长而过,这个刺激我受不了。”
  
 
第八章 两线作战
第79节:圣诞晚会
                现在1996年就要过去。他的“圣诞演讲”其实在圣诞节之前两个星期就发表了,因为他觉得有必要让人们尽早知道公司已经转危为安。
    公司按照惯例在香港举办了酒会,这种场合的演讲通常都是简明扼要,但是这一次柳传志违反常规,把他的讲话持续了45分钟。
    他是这样开头的:“今天,在1995年出现较大亏损、联想集团受到重创的业绩宣布以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庆祝会上,我应该向大家说什么?”他详细陈述香港联想的失利,很诚实地承认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由于我的过失使股东蒙受损失,我感到非常惭愧;由于我的过失使香港的员工从物质到精神都受到了影响,我感到十分内疚。”他用了很多篇幅来介绍北京联想的成功之举。他告诉那些工资下降心绪不佳的香港员工,北京联想员工的收入在过去3年中平均增加了40%,今年将有更大的增长,然后说:“北京联想员工能做到的,你们一定会做得更好!”
    他说了这么多,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数百来宾站在当场,包括新华社香港分社的乌兰木伦副社长和中国科学院院长周光召。周早就得到报告,知道香港联想处在非常时刻,决心给柳传志以精神上的支持,所以才从北京赶来听他说这一番话。一个随行官员看到院长站得太久,觉得他一定“太累了”,于是悄声问他是否提前退场,周把眼睛一瞪:“听着!”
    就听柳传志接着说:
    把香港联想失利的原因总结为一句话,就是不适应公司上市以后的变化,依然以管理一家较小规模公司的方法去管理一家上市公司。最高层管理人员不作战略研究和分析,非常随意地决定重大问题;不能明确主要部门的岗位责任,责任不清,将帅不和;总经理室对财务的审批松散无度。这些听起来空洞的话,实际上每句都付出了极惨痛的代价。我们难道能埋怨市场变化快吗?完全是我们自己的管理问题所致。老实讲,香港联想就像是一辆跑在路上的汽车,绝不是由于道路太窄,或是汽车太多致使我们翻车。翻车的原因,完全是我们自己开车往马路沿上撞所造成的。
    然后他又陈述公司几个月来的整顿,宣布公司已经度过最艰难的时刻。这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柳传志已经大权在握,而吕谭平这个总经理甚至不在新的高层管理者名单中。柳如此违反常规地长篇大论,把“家丑”告诉外人,让公司的那些高层管理者听得惊心动魄,但事实证明,投资者喜欢诚实的企业管理者。第二天开市,联想股票升到三毛多,第三天,就到了五毛多。
    短暂的圣诞晚会是公司将要发生重大变化的一个迹象。1997年元旦刚过,柳传志便把酝酿了好几个星期的计划付诸行动。
  
 
第八章 两线作战
第80节:京港整合
                新计划是在美国硅谷萌生出来的。那是1996年11月,柳传志率领公司的高级经理们访问美国,到达硅谷的时候坐下来开了一天会。大家讨论南方战场的形势,都不相信香港联想的危机这么容易就会过去。连续两个财年的亏损累计达到24 500万港元,只能靠贷款勉力支撑。公司不仅输在一城一池的争夺上,还有更大的问题: AST微机衰败,主机板卡的销售量下降62%,导致公司的两大利润支柱赫然崩溃。更要命的是,公司没有新的业务方向,领军人物的能力又不足以力挽狂澜,仅凭修修补补已无法恢复它的盈利能力,有必要采取更加彻底的措施。
    柳传志开始谈论把北京公司和香港公司整合在一起的可能性。马雪征在黑板上画出两种方案:
    1。 北京联想把香港联想买过来。
    2。 把北京联想的资产注入香港联想。
    柳传志喜欢第二种方案。“最好的整合,”他说,“就是把北京联想的业务装到上市公司,合并在一起,形成一个中国联想。”
    他估量眼前形势,认定只有这个办法能够拯救香港联想。他有银行贷款,可以暂时地填补香港联想的亏损。他还有了“上方宝剑”,因为中国科学院和国有资产管理局全都答应支持他的整合决定。现在最大的障碍是两个“香港大股东”—吕谭平和吴礼益。他决定免除吴礼益的副总经理和执行董事职位,把吕谭平的董事局副主席和总经理职务也拿掉,只让他担任执行董事,可是吕、吴二人和另一个香港人握着公司的2。08亿股,又在董事会里拥有表决权。这一点马雪征和他有同样的担忧。她问柳传志:“他们两人要是联起手来反对怎么办?”这正是柳的心病:“执行董事一共五人,北京方面是我、老曾、老李,虽然三票对两票,若他们不同意,也很难实行。”
    但他还是决定迈出这一步。他先找吕谭平,再找吴礼益,用尽全部的游说本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他后来对公司员工这样说,一起共事8年,当初各自带了30万元和满腔热情凑到一起,真是患难见真情。而今家大业大,柳传志名扬全国,吕、吴二人也都成了香港很有名气的豪富,竟要分手了。谁都明白,当初凑到一起是为了这个公司,而今分开也是为了这个公司。商场无情,无论西方还是东方,都一样。
    不过,柳传志和马雪征的担心是多余的。吕、吴都是聪明人,识时务,经过两年来的一番挫折,早就明白他们在公司里已做不了什么,所以很容易地接受了柳传志的安排。他们辞去在公司的所有职务,仍保有自己的股权。两个人当初为了扩大股份借了公司的552。58万美元,也知道柳传志为此背着“黑锅”,所以愿意听凭柳传志的安排。柳说:“现在咱们的股票价格是最低潮,才三毛钱。但我相信联想的未来。我们就以股票价格回升到发行价1。33元的那一天为期,你们要么以股还债,要么留着股票另筹现金还清本息。”吕、吴二人签订协议,对于以往8年的是是非非也不纠缠。他们都在西方受过高等教育,又是在香港这样一个社会长大,养成西方人的典型风格:彼此能够合拍就在一起,彼此不能接受就转身离开。不过,两个人还是很动感情,吕谭平在听完柳传志宣布决定后当场痛哭,一边哭一边说:“我反正还是信任柳总,因为他把公司当成命。”
    柳传志心里一样难受,可毕竟闯过了最难的一关,不禁长出一口气。这消息传出来,股票又涨,到了1月29日,已经涨到1。15元。这一天柳传志从香港回到北京,来到公司的时候仍然兴奋不已。“从香港回来,身上还带着浓烈的南方战场的硝烟味。形势很好,挺激动,大家看到我和董事长的脸都挺红,有点像一个职业军人马上要打大仗以前的那种兴奋的感觉。”柳传志得意地对他的员工说,“当初有人以30万元买了100万股,这几天就挣了70多万元。”事实证明柳传志的决定相当英明,4个月后联想股价已经回到发行价之上,公司也就很顺利地从吕谭平等人手里收回了借款。
    1997年2月3日,公司全体董事在北京联想总部大楼505室召开会议,当场拟定决议如下:
    —把北京联想和香港联想合并为中国联想。
    —具体做法是,把北京联想业务的主要部分通过资产评估,以该部分资产购买香港联想股票。
    —整合后的北京联想将成为香港联想的绝对大股东,所占股份将由原来的42%上升为60%以上。
    董事会将合并后的公司大权赋予柳传志。他成为中国联想董事局主席兼总经理、首席执行官。董事会中除了李勤和曾茂朝之外,还有杨元庆、马雪征和郭为。对年轻人来说,这个位置意义重大,它强烈地预示着公司未来的权力格局。
    1997年7月1日零点,香港回归祖国。中英两国政府的政权交接仪式结束之后,查尔斯王子一分钟也没有多待,率领香港末代总督彭定康一行,乘坐英国皇家游轮“不列颠尼亚号”离岸,驶向漆黑的大海深处。与此同时,中国大陆35个大城市的中心广场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几亿中国人彻夜不眠。李勤在北京联想总部的白色大楼里对记者说:“香港和联想集团的历史渊源很深,今天对联想集团的发展也很有意义。我们将一如既往地扛起民族计算机工业的大旗。”香港那一边,柳传志的心情也不错。南方战场至此有了完满结局,人人皆大欢喜,都以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什么时候上级的批文下达,就将大功告成。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等来的是上级的调查组。
  
 
第八章 两线作战
第81节:调查组又来了
                1997年7月,调查组第三次进入联想,还是针对柳传志而来。
    10位调查人员来自中国科学院、中纪委、国家审计署和监察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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