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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读者2006合订本-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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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那么,让它流去吧,山地这么大,这么复杂,只要它流,它探索,它就有了自己的路子。
  我是这么想的,我提醒着我,我鼓励着我,我便将它写成了淡淡的文字,聊作这本小书的小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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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建时间:2006…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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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那对盲人夫妻
  海亮
  我永远记得那个夜晚。悲怆的声音一点点变得平和,变得快乐。因为一声稚嫩的喝彩。
  那是乡下的冬天,乡下的冬天远比城市的冬天漫长。常有盲人来到村子,为村人唱戏。他们多为夫妻,两人一组,带着胡琴和另外一些简单的乐器。大多时候村里会很晚。在娱乐极度匮乏的年代,那是村里人难得的节日。
  让我感兴趣的并不是那些粗糙的表演,而是他们走路时的样子。年幼的我常常从他们笨拙的行走姿势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卑劣的快乐。那是怎样一种可笑的姿势啊!男人将表演奏用的胡琴横过来,握住前端,走在前面。女人握着胡琴的后瑞,小心翼翼地跟着自己的男人,任凭男人胡乱地带路。他们走在狭窄的村路上,深一脚浅一脚,面前永远是无边的黑夜。雨后,路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水洼,男人走进去,停下,说,水。女人就笑了,不说话,却把胡琴攥得更紧。然后换一个方向,继续走。换不换都一样,到处都是水洼。在初冬,男人的脚,总是湿的。
  那对夫妻在村里演了两场。地点在村委大院,两张椅子就是他们的舞台。村人或坐或站,聊着天,抽着烟,跺着脚,打着呵欠,一晚上就过去了。没有几个人认真听戏。村人需要的只是听戏的气氛,而不是戏的本身。
  要演最后一场时,变了天。严寒在那一夜,突然蹿进我们的村子。那夜滴水成冰,风像刀子,直接刺进骨头。来看戏的人,寥寥无几。村长说要不明天再演吧?男人说明天还得去别的村。村长说要不这场就取消吧?男人说,说好三场的。村长说就算取消了,钱也是你们的,不会要回来。男人说没有这样的道理。村长撇撇嘴,不说话了。夫妻俩在大院里摆上椅子,坐定,拉起胡琴,唱了起来。他们的声音在寒风中颤抖。
  加上我,总共才三四名观众。我对戏没有丝毫兴趣,我只想看他们离开时,会不会被冰的水洼滑倒。天越来越冷,村长终于熬不住了。他关掉村委大院的电灯,悄悄离开。那时整个大院除了我,只剩下一对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唱戏的盲人夫妻。
  我离他们很近,月光下他们的表情一点一点变得悲伤。然后,连那声音都悲伤起来。也许他们并不知道那唯一的一盏烟已经熄灭,可是我他们肯定能够感觉出面前的观众正在减少。甚至,他们会不会怀疑整个大院除了他们,已经空无一人呢?也许会吧,因为我一直默默地站着,没有弄出任何一点声音。
  我在等待演出结束。可是他们的演出远比想象中漫长。每唱完一曲,女人就会站起来,报下一个曲目,鞠一躬,然后坐下,接着唱。男人的胡琴响起,女人投入地变换着戏里人物的表情。可是她所有的表情都惨进一种悲怆的调子。他们的认真和耐心让我烦躁。
  我跑回了家。我想即使我吃掉两个红薯再回来,他们也不会唱完。我果真在家里吃掉两个红薯,又烤了一会儿炉子,然后再一次回到村委大院。果然,他们还在唱。女人刚刚报完最后一首曲目,向并不存在的观众深鞠一躬。可是我发现,这时的男人已经泪流满面。
  我突然叫了一声“好”。我的叫好并不是喝彩,那完全是无知孩子顽劣的游戏。我把手里的板凳在冻硬的地上磕出清脆的响声。我努力制造着噪音,只为他们能够早些离开,然后,为我表演那种可笑和笨拙的走路姿势。
  两个人同时愣了愣,。好像他们不相信仍然有人在听他们唱戏。男人飞快地擦去了眼泪,然后,他们的表情变得舒展。我不懂戏,可是我能觉察他们悲怆的声音正慢慢变得平和,变得快乐。无疑,他们的快乐,来自于我不断制造出来的噪音,来自于我那顽劣的喝彩,以及我这个唯一的观众。
  他们终于离开,带着少得可怜的行李。一把胡琴横过来,男人握着前端,走在前面,女人握着后端,小心翼翼地跟着,任凭男人胡乱地带路。他们走得很稳。男人停下来说,冰。女人就笑了。她不说话,却把胡琴攥得更紧。
  多年后我常常回想起那个夜晚。我不知道那夜,那对盲人夫妻,都想了些什么。只希望,我那声稚嫩的喝彩,能够让他们在永远的黑暗中,感受到一丝丝的阳光。
  尽管,我承认,那并非我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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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建时间:2006…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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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就藏在身后
  蔡成
  杨桃出现在我面前,吓我一大跳。我没做过统计,不知道杨桃是第多少个不远千里从湖南到深圳来求我找工作的家乡人了。
  背地里,我挤出一丝苦笑,对满脸愠色的妻开玩笑:“党考验我的时候到了。”
  杨桃的模样太对不起人民群众了。脑袋大,嘴巴和鼻子皆宽阔无比,尤为不堪的是,双唇奇厚,红红的,还向外翻卷。杨桃并非天生奇丑,这副尊容与她11岁遭受的一场火灾有关!除长相难看外,杨桃只读了四年小学,普通话仅能说三五句,更别提广东话和英语了……不止这些,杨桃还有一个大缺陷——这个,且待下文透露。
  杨桃有自知之明,她低着头,左手指玩弄自己的右手指:“六叔,拜托您随便帮我找个工作就行,只要管吃住,每月能给几十上百都好。”我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六,凡是来深圳请我帮忙的非亲非故的老乡,不是喊我六叔六舅,就是六哥六弟,好像一见他们就叫苦不迭却又无可奈何的我与他们真是沾亲带故的亲朋。杨桃说,她来深圳打工,不是赚钱自己花,而是为了供弟弟读书。
  我绞尽脑汁,给杨桃寻思“出路”。将一种又一种可能的职业逐一淘汰后,我只能万般无奈地决定给16岁的杨桃找份保姆工作了。文化、相貌、技术全无优势的杨桃手脚勤快,力气大,当名合格的保姆绰绰有余。
  哪料,我带着杨桃去与“保姆中心”介绍的几家雇主一见面,人家转身就逃之夭夭。事后“保姆中心”的负责人悄悄对我说,那几户人家都是为幼儿请保姆,担心杨桃的相貌吓坏了孩子,不利于孩子的健康成长。三番五次的失败,使我对“保姆中心”丧失了信心,我决心亲自出马。
  操起电话逐个给要好或不要好的朋友通通挂电话,没藏着掖着,我将杨桃的情况如实汇报……总算没白费工夫,有个朋友的弟弟正在找保姆,服务对象是瞎眼的岳母。杨桃兴高采烈去“上班”了。想到老人家盲人,反正看不见杨桃的“惊人”相貌,我长吁了一口气。
  我是一万个没想到,第二天一早,门铃被摁响。朋友和弟弟两个人开着车,将杨桃完壁送回了。万幸,看在朋友的分上,他弟弟没向我索赔。杨桃说话,嗓门超大。当保姆第一的晚上,她的大噪门,竟将老太太惊得从床上跌到地下!在乡下山村,人人说话大噪门,证明气力足,是好事。却不知进城细声细气地说话才是有礼貌,才是有修养,才是优点。
  瞅着杨桃满眼里蓄满泪水的可怜与委屈样,我心里一软,说:“杨桃,干脆你往后就帮我家买菜,扫扫地吧,月薪450元。”其实,因妻怀孕,当时我们家的“老年义务保姆队”简直达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我的父母、妻的父母全在我家安营扎寨,严阵以待地等待我家的“太阳”出世呢。
  杨桃在我家当保姆的第四天上午,原本要去买牛奶的她出门才一阵,匆匆忙忙空手跑回家“报警”了:“六叔,后面有人跟踪我。”我出门,伸长脖子往楼梯看,果真,后面气喘吁吁追过来一个穿短袖衬衫留长发的家伙。
  “长头发”开门见山说话了:“我想请你这位小姐去当模特。”当时我一定瞪圆了双眼,想看清楚“长头发”究竟来自火星,还是从疯人院溜出来的精神病人。我还在思索是否该抡起拖把招呼到“长头发”身上的时候,“长头发塞给我一张名片。
  “长头发”是家广告公司的策划总监。这回,我真正大开眼界了。原来除了我们常见的在T台上晃来晃去的所谓“身模”外,模特家族势力还大得很:手模、脚模、腿模、乳模、牙模……可以这么说,凡是身上某个部位生得超凡脱俗的,就有可能将之重点开发成“局部模特”。
  “长头发”给我上完一堂丰富的专业知识课后,说:这位小姐,我敢打包票,她将来成为最完美的‘臀模’。“长头发”指挥杨桃立正,挺胸收腹,又要她转身走几步。我不能不感叹广告人的眼睛真是贼了!杨桃的臀,滚圆、上翘、结实。站着不动时,杨桃穿着我妻子送给他的旧牛仔裤的臀像个秀美的巨型苹果的静物速写;行走时,更像个巨型苹果在摇摆不定了。用四个字来形容吧:好看极啦。我想起争先恐后号称自己的臀部乃“港台首臀”的莫文蔚和小S了,她们俩的臀若是和杨桃的臀拿到一起,一字摆开PK一番,铁定是小巫见大巫,老老实实甘拜下风了!
  杨桃听任“长头发”摆布,后来她终于听明白事情原委了,立刻羞红了脸,声音贼大地吼出一句好粗俗的话:“什么,要用我的屁股?屁股都能派上大用场?”
  尽管好多事情杨桃实在想不透彻,越琢磨越糊涂,不过当天她在我的鼓励下,既兴奋又紧张地乖乖跟“长头发”走了。看在薪酬多的分上,杨桃没理由拒绝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长头发”信誓旦旦向我保证,他们公司先会与杨桃签约,然后进行短期培训,接下来就是由公司出面与服装设计公司,与各大商场精心合作,将杨桃美妙绝伦的“臀”隆重推出。
  不清楚杨桃后来与哪些服装公司、哪些商场合作过,我清楚的是,杨桃在广告公司的包装下,很快将姓名改为“杨桃红”了。而且,杨桃果真飞快地“红”了起来,不到一年,她将湖南老家的父母接来深圳同住,弟弟也转来深圳读初中——杨桃不“红”的话,她肯定没钞票将父母和弟弟折腾到花销惊人的深圳生活与学习。
  今年的端午,杨桃带着父母和弟弟到我家过节。业已举止文雅,言语更文雅了的杨桃对我说:“六叔,我幸亏走出山村远赴深圳求发展,更亏得您当初鼓励我去广告公司工作,否则,我根本不知道,更想不到自己身上原来还有能够派得上大用场,能开发利用的地方……”
  我说我也没想到。
  我依稀记起曾读过的一则与杨桃的故事可谓“亲近“的报道了,一个江西女孩在深圳工厂流水线打工,一个偶然的机会被星探发现,从些踏入模特圈。女孩并不漂亮,可她的背部线条巧夺天工她柔和纤美的背由此屡屡成为美容产品的特殊“代言人”。
  一个是臀,一个是背,都在身后,再美,摸得着,可是自已看不见,往往容易忽略。世上拥有美丽的“背景”的女孩一定多得离谱,这些人中肯定有不少人也和杨桃一样因为或这或那的原因成了一时的失浇落者,眼前的条条大道全堵塞了,她们看不到出路了。这些失落的人,未必会和杨桃及那个江西女孩一样,与一个天上掉下的馅饼迎面相逢。不过,我期待着她们能读到此文,如果你觉得前途渺茫,请反手一抓,就牢牢握在手中。
  端午那天,杨桃吃完午饭就走了。茶几上,摆着她送的台湾水果,还有一堆杂志和广告彩页。我信手拿起一本杂志,在中页的绚丽广告上,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臀,被中式旗袍紧紧裹着,好美,我知道,那是杨桃在尽情展示她美丽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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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小云往事
  章诒和
  章诒和在《温故》之六(广西师大出版社出版)发表了她对四大名旦之一尚小云先生的回忆,披露了一些鲜为人知的往事,真情流露,生动感人。这是她的《伶人往事——写给不看戏的人看》之一。本文即摘编自此文。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从香港迁居北京不久,母亲便带我去戏院看戏。母亲指着戏单说:“今天的好角儿是尚小云,他演的是拿手戏《昭君出塞》。”
  等呀,等呀,终于好角儿上场了。从头至尾,只见这个叫尚小云的又唱又做,载歌载舞,身披大红斗篷满场飞,手掏翎子,露出雪白的双臂,太美了!
  【王府书童】
  尚小云的家世是很有根底的,是清初诸藩之一的南平王尚可喜的后裔。尚小云早年的家境很好。不想一场“义和拳”,家业毁损殆尽。父亲一年后病故。母亲把十岁左右的他送到那王府去当书童。他眉清目秀,做事伶俐,颇得那王府上下的欢心。那王看他一天到晚喜欢哼哼唧唧唱个不停,便叫人把尚老太太找来,说:“典价免了,把这孩子送到戏班吧!”
  尚老太太有个要求,就是小云身体孱弱,最好叫他学武生。所以,后来尚小云在四大名旦中,武工最扎实,独坐头把交椅。能打能翻,火炽勇猛。尚小云成名后,他和母亲把那王和福晋的寿诞记得死死的。尚小云凡新排尚未公演的戏,又都总是在那王府先露。特别是那王六十寿辰的那次堂会戏,大轴就是尚小云新排的《玉堂春》。它至今都被戏迷津津乐道,并被专业研究者列入二十世纪有名的精彩堂会戏。这样的演出,尚小云分文不收。说:这是孝敬。
  【脸上无汗】
  夏天演出,无论多热,他只是前后胸、腋下的衣服有些湿,脸上无汗。等到演完了戏,卸了装,这一身汗才“哗”地下来。功夫,绝对功夫!尚小云把汗都摄含在体内,什么时候松弛了,才叫它排出体外。否则,舞台形象能好看吗?
  【摩登伽女】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尚小云演过一批时装戏,其中一出叫《摩登伽女》,他演的摩登伽女,烫发,穿印度风格的服装,脚下是玻璃丝袜、高跟鞋。最后跳英格兰舞。这出戏还用上了钢琴、小提琴等西洋乐器。台上的那架钢琴,还是向著名学者吴晓铃先生借的。
  【毁家办学】
  “荣春社”是尚小云开办的一个科班的名字。它在京剧史上是有名的。他当初是为了培养儿子(尚长春),请了老师在家里学戏,再找了年龄相当的孩子陪读。先有十八个人,于是叫“十八子”,后再加十八个,便叫“三十六友”。可几乎每天都有人要加入。干脆自家办个科班吧!从1937年初夏开始筹办,到1938年春天,学生已有200余人。尚小云从早上察看学生上课,到晚上亲临舞台为学生把场,几乎把整个身心都扑在了学生身上。他对学生的训练是严格的、也是严厉的。脾气又大,一点差错都不能容忍,但有差池,一定责罚。对自己的孩子更严,严到不讲理的程度。同样的错,别的学生打五下,自己的儿子得挨十下。尚小云打学生的时候,他的夫人就在屋里打鸡蛋,而且是把蛋黄去掉,只留蛋清。挨完打的学生都要到尚夫人那里抹上蛋清。学生没有不怕他的。仅通过一年的训练,“荣春社”的孩子们就有了初步的演出能力,可以拿出的剧目达一、二百出之多。
  尚小云雇了三个裁缝,十几个炊事员。吃饭前,尚小云挨着盘儿尝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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