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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燧人氏-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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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头儿心思全放在迸火星子点火上了,喝水吃东西都吸溜儿,连做梦都在吸草芯儿。一截儿草芯儿太短,她索性找来好几截儿长的干草杆儿,还是不行,有过节儿堵着吸不动。听着孩子急得出粗气儿,姨姨说:“石头儿,你把几根儿草杆儿绑在一块儿,然后把当间儿的一根儿抽出来,当间儿有了窟窿眼儿,你再吸吸试试,兴许就成了。”石头儿一想,对呀,不就是为了把火儿吸过来吗?通气儿就行!    
    想着容易,做起来满不是那么回事儿,绑紧了,吸不动,绑松了,一吸就秃噜散了。石头儿索性就这么吸了,嘬了半天,不透一点儿气儿,气得说:“姨,不灵,甭瞎费劲了!”姨姨愣了一会儿,说:“草杆儿不行,再试试别的。”别的还有啥能引着火呢?俩人一边儿磨石头,一边儿琢磨开了。空心儿的、长截儿的还有啥呢?石头儿说:“河边儿的苇子呀!”姨姨叹着气说:“,十几年没出这洞,连苇子长啥样儿都忘了!小时侯一到天凉了,就跟你娘去撅苇子杆儿,剥里头的膜儿攒起来。”石头儿问:“攒那干嘛呀?”姨姨说:“,稀罕呗,攒多了跟人家换宝贝壳儿,换好看的石头儿。”石头儿想起啥来,说:“姨姨,那天我在河边儿打水,有个生人给了我一个宝贝壳儿,说‘脖子上就一块儿石头,秃秃的不好看,把这个穿上去吧!’我一看,宝贝壳儿穿了眼儿,就解下来脖子上的绳儿穿上去了,这不,姨摸摸,光溜儿着呢。”    
    姨姨一惊,摸着那硕大的长贝壳儿说:“你回来咋没说一声儿呢?”石头妮儿说:“忘了说了,我整天戴着,娘也没问过。”姨姨说:“你娘是石头人儿,眼里除了大块的石头,别的啥也看不见。”    
    正说着,娘回来了,人还没进来,大嗓门儿先到了:“娘儿俩背地里嘀咕我啥来?”姨姨捏了石头儿一把,她明白了,没提贝壳儿的事儿。姨姨说:“,今儿个磨出来的石头不多,怕你回来骂。”娘鼻子里哼哼着说:“才磨了这么几块,一天光磨嘴嘀咕人了?”姨姨哈哈大笑,说:“你咋那么怕人嘀咕呢?等着吧,等石头儿给咱找着了宝贝,看你还骂谁!”娘说:“怨不得呢,俩人闷在洞里憋宝呢。”她眼里突然一亮,看着石头儿脖子上的宝贝壳儿惊叫道:“还真是找着宝贝了呢,哪儿找来的?”石头儿说:“河边儿。”姨姨赶紧说:“我正说她呢,没事儿别下河摸这找那的,出了事儿就晚了。”娘说:“姨姨说得对,石头儿,你没事儿别老往河边儿跑!”    
    石头儿答应着,说:“娘要是待见这宝贝,就给您戴吧。”她娘说:“嘴里答应着,心里就不老实了,这个给了我,你再下河找去,是吧?”姨姨生怕孩子说漏了嘴,抢过话来说:“这当娘的真不知道好儿,”又对石头儿说,“你不愿意戴,摘下来,姨给你收着。”娘笑了:“呵呵,怕我要啊?你也不想想,我老磕巴巴,戴得出去吗?收啥呀?正该戴上去妮子们跟前显摆显摆呢!石头儿,明儿跟上我出去凿石头,拿你脖子上的宝贝馋馋女人们!”姨立刻说:“不行,天儿凉了,这天儿说上冻就上冻了,叫石头儿出去冻得手上脚上全咧着孩子嘴,你当娘的不心疼,我可心疼!”娘笑了:“姐在洞里不知道冷热,过两天还有个热老虎哩,哈哈,离上冻还早呢。这么大妮子,老窝家里,叫人家说闲话。”姨姨说:“人嘴两张皮,还能挡住人家说啦?闲话就是没用的话,废话,听它,燧石山还塌了哩。”娘说:“躲了冷天,躲不过热天,哪有女人不出去凿石头的?”姨姨说:“那就先躲过冷天,等热了再说。”    
    热老虎没来,风把天刮凉了,一天儿比一天儿凉,天上卷下雪来,攘在大河背上,大河越来越累,终于流不动了。    
    冻天冻地的长日子里,石头儿跟着姨姨在暖暖和和儿的洞里磨石头、打火星子、吸气儿点火儿。苇子杆儿根本不灵,单根儿不行,绑成一把也不灵,不是因为不通气儿,而是火星儿太弱了,抓不住逮不住,姨姨的手叫石头磨得比石头还粗,大拇哥长出了比石头还硬的茧子。石头儿嗓子落下了毛病,一天到晚咯儿咯儿咳嗽,就像嗓子里头有个讨厌的东西,逗着人非把它咳出来不行,嗓子咳破了,一嘴的血。最不好的是才吃了就咳,憋不住忍不住,咯儿咯儿把肚里的东西全都咳了出来。肚里咳空了,落下一身大汗。娘急得问:“好好儿个人,咋落下这毛病儿了?”石头儿知道是吸火星子吸的,说:“娘,没事儿,着了点儿凉,过两天就好了。”    
    姨姨心疼石头儿,跟她换了个儿,石头儿打石头,姨姨吸火星子。苇子杆儿不灵,换了绑起来的干树叶子,老大的土腥味儿,姨姨吸了几口,就咳嗽起来了。她想,石头儿这妮子真不容易,这些日子咋受的啊!石头儿说:“姨姨,还是我吸吧,我皮实了,咳两声儿没事儿。”姨姨说:“你没事儿,我这老嗓子更没事儿了。”    
    娘回来了,听着俩人一声儿接一声儿地咳嗽,说:“这洞里有秽气,不能住了。那边儿空着两口新洞,石头儿明儿跟我去那边儿洞里凿窟窿,插火种儿。”姨姨说:“那两口洞凿出来几辈子了,谁也没敢住。咱有地方儿住,去占空洞,这不是招众人恨吗?”娘说:“怕招人恨,就找口废洞搬进去。”姨姨说:“废洞更不能住了,闹瘟病那年留下的绝户洞,绝对不能住,里头全是秽气。”娘说:“都好几年了,哪儿还有啥秽气?总比三口子都咳死在这洞里强。”姨姨乐了:“瞧把你吓的!这就招上啦?这两天的火种木头苦,着起来呛人,赶明儿换成甜木头就没事儿了。”娘摇着头说:“肯定不是木头的事儿,石头儿咳嗽不是一天儿两天儿了。”姨姨说:“石头儿是去河边儿打水着凉了,我可是这两天才咳嗽起来的。你不是还没招上吗?这么早急急慌慌换洞不好,几辈子没住过人的老凉洞,猛不丁住进去,没病也病了。你不是好好儿的吗?等你招上了再说。”娘说:“等我招上了就晚了,仨人咯儿咯儿一个儿也动不了了。”姨姨说:“谁动不了了?咳嗽两声儿就动不了了?我们俩还不是天天儿该干嘛干嘛?”娘说:“不行,这洞里不能再住了。”姨姨说:“要搬你自个儿搬,我跟石头儿不走,多少辈儿人修下的火种洞不能就这么扔了!再说啦,你把我们娘儿俩扔进个大凉洞里,保不齐咳嗽得更厉害了呢!要了我们的命你再后悔可就晚了!这会儿不就是咳嗽两声儿吗?死不了人塌不了洞,你受不了就堵住耳朵忍着点儿吧!”


第一部分 火种洞迸出火种花石头山孕育石头女 火种洞迸出火种花(5)

    娘到底儿拗不过姨姨,没搬成。姨姨很快就不咳嗽了,石头儿咳嗽得也轻多了,她也没给招上,就不提这事儿了。    
    姨姨跟石头儿老老实实磨了几天石头,都不咳嗽了。石头儿天天儿都琢磨着出火的事,夜里梦见在河边儿凉快儿,两群萤火虫儿打架,把河边儿的苇子花引着了,一会儿就烧红了河,着红了天。她醒了,起来抽了根火把,拿了根木头就往河边儿跑。火娘娘坟上的火把快着荒了,她来得正好儿,给续上了。新木头着起来,风吹着火星子噼哩啪啦四处乱飞。    
    苇子跟蒲棒下半截儿都冻住了,上半截儿在风里摇曳,花都飞没了,秃着尖儿。倒是还顶着几根儿焦糊色儿的蒲棒,细细的还没长成,就冻住了,熟了的早都飞了。石头儿拣那有棒儿的,齐着冰面儿撅了一堆,手一碰,杆上尖儿上全是冰碴儿,抱回来扔在墙根儿,接着睡觉。    
    早上醒来,蒲杆儿、蒲棒全熏干了,娘瞧见了,问:“石头儿夜里出去啦?”姨姨一听吓了一跳,说:“不会吧,她又不是梦游子。”娘问:“墙根儿的蒲棒哪儿来的啊?”石头儿说:“我梦见火娘娘坟上的火把快灭了,就起来续去了,回来的时候撅了一把蒲棒。您说呢?干嘛白跑一趟啊?”姨姨说:“还真是个梦游子!下回你再夜里起来,叫上姨姨作伴儿!”娘说:“行啦!一个夜游子,一个白瞎子,黑更半夜跑出去一块堆儿喂狼啊?”    
    娘走了,石头儿撸下蒲绒儿,捅进一根儿又粗又长的蒲草管儿里,头儿上露着一撮子白绒毛儿。她跟姨姨商量:“姨姨拿一块大点儿的石头,我把蒲管儿凑到石头上,姨姨再拿一块小石头儿砸火花儿。”姨姨左胳膊护着石头儿的脸,右手咔嚓咔嚓砸火花儿。火星子溅蒲绒儿上,燃起一股青烟。石头儿猛吸一口,不迭连声儿咳起来。姨姨接过她手里的蒲杆儿,举到眼前,眼里是一个美丽的黄点儿。“着了!着了!”姨姨叫得岔了声儿,石头儿揉去咳出来的满眼泪,一看,可不是着了嘛,她一把打掉了姨姨手里的火。    
    姨姨急了,跟她嚷嚷:“你干嘛啊你?”石头儿说:“我再不打,眼瞅着就烧到姨姨手上了!”姨姨说:“烧着了手我还不知道疼?就算烧一手燎泡,又咋啦?石头儿,咱造出火来啦!”石头儿猛拍一下脑袋,拽起姨姨来又蹦又跳。姨姨说:“疯啦?”石头妮儿说:“没,喜欢的,嘻嘻。”姨姨说:“没疯,再装一根儿,咱再点一回。”石头儿一劲儿咳嗽,好容易不咳了,才说出来:“不行啦,嘬了一嘴毛毛儿。”姨姨说:“快漱漱吐了!”    
    石头儿咕嘟咕嘟漱了半天,嘴里才干净了。姨姨已经装好了蒲管儿,说:“这回你砸火儿,姨姨吸。”石头儿说:“谁吸也不行,一嘴毛毛嘬到嗓子里,堵住了嗓子眼儿,还憋死了呢。不行,这东西得改改。”姨姨问:“咋改呢?没有蒲绒着不起来啊!”石头妮儿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咋改。    
    姨姨冷不丁问:“昨儿分了黄羊肉,是谁家宰的?”石头儿说:“绿姨家。分得挺平的,姨问这干嘛?”姨姨说:“你拿上个瓢,去要点儿黄羊血来。”石头儿问:“要这干嘛?”姨姨说:“你先要去吧,她家妮子在,要回来再说。”石头儿问:“人家要是问我要这干嘛,我咋说呢?”姨姨说:“就说姨姨病了,要黄羊血,喝了就好了。”石头儿急了,问:“姨姨咋啦?哪儿不好受?”姨姨烦了,说:“咋这么嗦啊?你不去我自个儿去。”吓得石头儿赶紧拿上瓢跑了。    
    石头儿要来的黄羊血是凝住的一大块。姨姨手指头蘸了蘸,说:“这个没用,要血水水。”石头儿说:“姨姨告诉我干嘛使,我再找血水水去。”姨姨拿出一把填好了蒲绒儿的蒲管儿说:“上头空着一截儿,把黄羊血灌进去,固住了,拿草枝儿扎个眼儿,再嘬,就不至于嘬一嘴毛毛儿了。”    
    石头儿跑到大娘家打听,今儿谁家宰羊。大娘说了分肉的几家儿,可不知道这回谁家宰。石头妮儿挨家儿问过,到了儿打刺儿家弄来半瓢黄羊血,端回去还热嘟嘟的呢。姨姨给她半根儿蒲管儿,头儿上擗了半拉,叫她往填好了的蒲管儿里灌羊血,自个儿拢着一把蒲管儿,上头全都空着一截儿。石头儿小心翼翼灌血,姨姨说:“不怕,洒了点儿也没啥。”    
    石头儿盯着看,羊血老不凝,出去尿了脬尿回来,羊血固住了。石头儿拿了草枝儿往血冻儿上扎眼儿,全扎完了,说:“姨姨,咱砸火儿吧!”姨姨说:“今儿个不干了,明儿等羊血硬了再干。你把这一把蒲管儿绑好了,戳在墙根儿,别叫你娘看不见踢了踩了。”“姨姨心就是细,啥啥都先想到了。”姨姨说:“姨姨缺的是一双眼。”石头儿说:“姨姨不是说过,多咱石头里迸出来的火星子着成了火,您眼就能看见了吗?咋还看不见呀?”姨姨说:“这点儿火太小了,要呼呼烧着的大火才行。”石头儿说:“我拿这点儿蒲绒火点根儿火把,就呼呼烧起来了。”姨姨说:“点着了的火不算。不过说实话,这也挺好的了,万一火种儿灭了,也不怕了。”    
    过了一宿,羊血全都硬得死死的,指甲抠疼了都抠不动。姨姨叫石头儿砸石头,自个儿嘬,嘬了半天却不见着起火儿来。石头儿把蒲绒儿往外拽了拽,火星子溅上去,起了青烟。姨姨嘬着腮帮子吸了一阵,蒲管儿着了,她赶紧捏灭了。石头儿问:“姨姨好容易嘬着了,干嘛掐了呀?”姨姨说:“省着点儿吧,就这么几根儿。先别叫你娘知道,她是个快性子,准拿出去送人,一会儿就送完了。咱留着,到秋天收了蒲棒,灌一大堆,再让你娘出去扑腾去。”    
    姨姨把那一捆蒲管儿藏在她睡觉的墙根儿边,上头苫了些乱七八糟的草,最上又头盖了块老羊皮。


第一部分 火种洞迸出火种花蒲绒火烧出少女恋 泪水冰冻透姨娘情(1)

    “石头儿,你动蒲管儿来着?”姨姨的声儿不对味儿。    
    石头儿不知道姨姨记了数儿,只好认了:“姨姨,我拿了一根儿。”    
    “你拿它干嘛?家里又不是没有火种儿。”    
    “烧冰打水使来着。”    
    “不行,烧冰有火种儿,再说,蒲绒儿那点儿火也点不着火堆,你把蒲管儿还给我。”    
    “姨姨,我使了,先烧的苇子,烧到冰上烘着了火堆。”    
    姨姨气得骂:“你这个快性蹄子,比你娘还快性,往后不许再动了!等蒲棒熟了还有一年呢,万一火种儿灭了,几根儿蒲管儿都不够使!”    
    那根儿蒲管儿石头儿没点,贴身藏着。这回她留神了,睡觉都捂着,怕掉出来叫姨姨或是娘看见了。    
    那个送给她宝贝的男人,又出现过几回,远远儿地朝她看。石头妮儿觉着,那人在等自个儿。可是那人又不过来,只是远远儿地朝她看着。这人真怪,想说话儿就过来呗,隔那么老远,谁知道你要干嘛呀!    
    自打身上有了蒲管儿,石头儿天天儿来河边儿打水都多等一会儿,盼着那人来。她要把蒲管儿送给他,教给他怎么砸石头嘬火儿,可那人老也没来。天儿太冷了,那人像是远地儿的,来一趟也不容易。这么想想,石头儿就想开了,不能经意儿去等一个人,等不来没着儿没落儿的,怪不好受的。    
    越是等不来,石头儿越是想那人。这么多年来,虽然没见几回,而且是远远儿地望望,可是每回她都记着,回去想好几天,睁眼闭眼醒着睡着都是那人的影子。只是头一回,她却记不清了,那人怎么就给了她脖子上的宝贝,好像问过她:“你叫石头儿?”就跟认得她似的。    
    姨姨越来越叫人受不了了,为一点儿小破事儿叨叨起来没完没了,没事儿也会琢磨出点儿事儿来。石头儿听着心烦,说:“我去看看人家化冰了没,省得去晚了又冻住了。”说着拿上羊皮口袋出去了,她想去河边儿静静心。姨姨在后头喊:“没化就回来!大冷的天儿,别在河边儿傻等着!”    
    河边烧起了火堆,冰还没化开,几个妮子、小子烤着火说话儿。听着说:“那人干嘛呀?”“谁知道呢?昨儿就来了,远远儿看着咱们。”“我瞧着不像好人,没准儿是个探子。咱告诉打猎的,捉住他,问问他是干啥的。”    
    石头儿也看见那人了,正是她一直等的人。她走到火堆边儿问:“还有多大工夫儿才开呀?”孩子们说:“才烧上火,还得等会儿。”石头儿把羊皮口袋放下,在火堆边儿上坐下了。谁说:“石头儿,瞧见那边儿那人没有?”“瞧见了,咋啦?”谁说:“那人是个探子,咱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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