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相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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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而照准，眼前这两盏灯笼打得稳极了。
　　让我来跟这位员外郎谈谈。哪块来员外郎，又哪里是灯球啊！那是巨蟒的两只眼睛！刘邦醉眼蒙胧，又是晚上，未看清。
　　刘邦先前怎没有找到？因为芒、砀山是两座接连的山，芒峰属于沛县，砀山砀峰属于砀山县。这畜牲住家在砀峰，它专门到芒峰来吃人，喜欢隔县作案。刘邦先前在芒峰找遍没找到，这刻它从砀峰游过来了。
　　这条蟒有二十多丈长，是条巨蟒。刘邦一望，“啊呀！这这这……”嘴里舌头打噜噜，心想，巨蟒来了，我不能逃！俗话说，虎头蛇尾，蛇的尾巴最厉害。它不看见你便罢，看见了你，你不要以为有马，跑得快，想逃。它一口咬住草根，尾巴翘起来．“呼一”一个乌龙大摆尾扫过来，扫到老树要折为两断，小树连根拔。扫到你，你连人带马要扫得飞啦！所以刘邦不敢动。心里又惊又怕，想不到竟有如此巨蟒。但他惊而不乱，心里在想对策。
　　巨蟒离刘邦只有丈把多远，它望着刘邦摇头摆尾。因何不到刘邦面前来？这也是事有凑巧，山上有两株树，树根和树根长得并起来，中问成了丫权式，山上树木多的地方，常见这样的丫杈树。刘邦在丫杈树这半边，蟒老爹从后山山坳子里往上游，朝这丫杈树中间游过来，蛇是橄榄形，两头小肚子大，头过来了，肚子游不过来，卡在树丫杈里。假如是人，此路不通．那就回头再绕下子。畜牲哎，不通，它还是在拱，想把它拱通，拱得两株树摇摇晃晃的。刘邦见了，糟啦！假如大肚子拽过来，我这条命就靠不住了。
　　蟒老爹见面前这口食吃不到，心里可急了，突然把嘴一张，“吗——姆！”小面盆大的嘴里有一件东西，血溜溜红通通的，对刘邦打过来。什么东西？是法宝？哪里有法宝。是什么东西？巨蟒的舌舔子，就是巨蟒韵舌头。巨蟒离刘邦只有丈把远，舌头能够打到。人说尺蛇寸舔，蛇有一尺长，蛇舔子一寸。过去乞丐玩的蛇，二三尺长蛇，蛇舔子二三寸。它有二十多丈长，蛇舔子就有二丈多长，打刘邦是绰绰有余。
　　刘邦一见，不好！忙举掌中蟠龙金背大砍刀对准来物，“着！叽——！”你嘛，把刀偏过来砍啊！他没有，活象劈木柴，硬斩硬断。蛇舔子是软的，有股韧劲，往刀口、刀背，刀杆上朝起一裹，蟒老爹的舌头得着劲，畜牲以为把人搭住了，就拽啦，意思问你过来。刘邦见了，什么？要我缴械？不玩，不能缴械。“唷！”那边硬拽，“嗯！”刘邦就硬赖。哪个劲大？当然畜牲大，它要是发了脾气，能把刘邦连人带马带过去。刘邦拽啊拽的，拽不过它，心想，算你狠，刀不要了，给你吧，双手一松，刀给蟒吮过去了，亏他手放得快，要是慢一点，就要被蟒带过去了。
　　蟒老爹嘴一张，把这金背大砍刀朝嘴里头一吮。蟒嘴有多大？尺蛇寸口，一尺长的蛇，口张开有一寸阔。巨蟒二十多丈长，嘴就有二丈多大，刘邦连人带马可似放马趟子朗朗的朝里跑呢。蟒老爹把大刀吮到嘴里，你畜牲把眼睛睁了望望能吃不能吃？它吃白大吃惯了，吃白大的朋友都是闭着眼吃的，它丧心病狂，能吃的也吃，不能吃的也想吃。这大刀吃到嘴里一裹，“嗯”，畜牲心里有话，不好吃嘛，挺硬蛮粗，一点肉都没得，全是骨头啊！睁眼一看，啊！人还在对过呢，晓得上当了。嘴一张，舌头一吐．“呼！”把口刀吐掉，吐出去将近有十头八丈远。就等于我们吃小鱼，吃到鱼刺，没费事，“唾！”吐到门外了。就这么个意思。
　　蟒老爹“姆一吗一！”它想一老一实，还是拿嘴来吧，不玩舌头了。适才问我讲它连刀口刀背一裹，刘邦这边使劲一拉，难免舌头不受伤，受了伤再用就不灵便了。直接用嘴来扑了，两棵树拽的摇摇晃晃的。
　　刘邦骑在马上，掌中空了，心想，糟了，刀没有了。这时刘邦裆下龙驹马_声嘶叫，畜牲心里有话哪，“主人翁！你要斩蟒，骑在我身上不能蹦、纵、窜，跳，你最好是下来！”无奈刘邦不懂兽语，要懂兽语就好了。龙马一声嘶叫，见主人翁还没有动身，畜牲急啦，“咤——姆～！”一声嘶叫，前蹄扬，后蹄一撑，“啪！”朝起一站，把刘邦从它身上“喀阁”一下栽倒在地，刘邦顾不了痛，忙爬起身一捏，想抓马缰绳，没有了。“啊睐睐睐！”龙马跑掉了，到哪儿去？它肚子饿，去弄点草啃啃，水喝喝，把主人甩下来不管了。刘邦急坏了，糟了！有马还逃不掉，何况没得马。这巨蟒拽啊拽的，要是从树丫杈中过来，它就要张开血盆大口来吃我了，刘邦急中生智，忽然想到了肋下佩剑，“嘘！”将宝剑抽出，到蟒老爹的面前。打蛇不离七寸子，认准它的部位，这部位有酱园里晒酱的头号大砂缸那么壮。刘邦宝剑起，“咔！”宝剑有多长？连把子三尺，所谓三尺龙泉。三尺长焉能将蟒斩为两段？因宝剑未下，剑尖上有一道寒光先下，“咔！”斩成两段，得儿——！两个半段往山坳子里滚下去，边滚边蹦，尾巴直甩，刘邦一看，还动哪！啊，不好，它不要游啊游的，前后两个半段游得接起来，那还要害人。再砍它几剑。其实已斩成了两段，还有得活嘛。刘邦不放心，到了山坳子里，对准蟒的两个半段，宝剑起，“着！着！着！”又一阵乱砍乱斩，见一点儿不动了，才住剑。
　　刘邦将宝剑看看，上面一点儿血点全无，真正是刃不沾血，好剑！刘邦将宝剑的潮斑在靴底擦两擦，宝剑入匣。刘邦想，百姓的大害已除．让我来找马找刀。正在找马找刀，樊哙等大队人马到了。大家望见刘邦，个个心中大喜。
　　“二哥！可曾见妖蟒？”
　　“已被愚兄斩为十数段，滚下山洼子里去了，贤弟你等请看！”
　　樊哙等人跟刘邦到山洼子里．大家把蟒的十数段身形一望，“咳，嗯！”樊哙吓得眼睛直直的，心里有话，啊！看不出哥哥竟有这一手大本事啊！他把这样的巨蟒斩掉啦！要是我这个打狗的遇到这东西，就要吓昏，不敢动啦。手下的官兵犯人等，大家一望，“啊咦喂！”个个伸舌头，议论开了。
　　“老大哥！大头目把这条巨蟒斩掉啦！”“是啊！否则我们都要被巨蟒吃掉了，大头目的本事真大啊！”“是啊！聚贤庄夏侯婴庄主说我们大头目是贵人，所以能把这种妖蟒斩掉，这叫正能压邪。我们遇到大头目这样的贵人，不要到骊山去送死了！”“不去骊山又怎么样？”“依我看，大家一齐保大头目在这里山中起义造反！”“不能吧？”“能！我们大家一起齐声喊：我们愿跟大头目造反！”“不错，我们一起喊！”
　　“大头目，我们不愿到骊山去造皇陵，情愿跟你老人家在芒、砀山造反啊！”哗——！人家喊成一条声。
　　刘邦道：“尔等不可胡说，造反有灭门九族之祸！”
　　“十族又何妨啊！”众人一条心．喊出来一条声。
　　刘邦本早想起义，就怕人心不齐。夏侯婴劝他起义，他不敢动，怕力量不够。刘邦为人谨慎，现在，在芒峰斩了巨蟒，官兵犯人全都敬服自己，他们灭族之罪都不怕，人心齐，泰山移。
　　刘邦又道：“尔等虽有此意，无刀枪器械，奈何？”
　　“大头目，我们到聚贤庄喊夏侯婴！”
　　“不必去喊。”其实早已去了二百人，刘邦假装不知。
　　次日清晨，有人报：“聚贤庄丰人夏侯婴，带领手下，已离前山不远啦。”
　　刘邦随即带领手下到前山迎接，见大路上尘土冲天，“咚！咚咚！呜——呜噜呜噜！”行军鼓点，彩旗招展，虽然只三千人，声势着实不错。夏侯婴骑在马上顶盔贯铠，裆下跨乌驹马，掌中对虎尾钢鞭。老虽老，精神抖擞，十分威武，不愧是大将出身。他后面有六员战将，陈武，柴武、丁福、周宽和夏侯婴的外甥傅宽、傅弼。看看离芒、砀山不远了，夏侯婴吩咐：“鸣炮！”
　　号炮声响，“咕噜！哒——！”三千人站了，夏侯婴离鞍下马．六位将士均皆下马。刘邦满面笑容：“老庄主，刘邦迎接来迟，望老庄主恕罪！”
　　“哈哈哈！言重了，夏侯婴闻呼即至，来得鲁莽，亦望海涵！”
　　夏侯婴命人收拾山岗。因这里是一座荒山，现在四千多人要驻扎在此，必须大大收拾一番。好在夏侯婴早有准备，把锅灶，帐篷、板斧，镰刀、大锯等等所有工具，都带在后面的车辆上。犯人、官兵和夏侯婴手下，拿了工具，把山上的树锯掉，把荒草割掉。人多好办事，只大半天，就把一座荒山收拾得干干净净。接着，命木匠打了木栅栏子，把四周围好，撑起大帐，不多几天便把整个山岗布置好了。
　　大家邀请刘邦上座，尊他做起义的头领，刘邦谦让说：“刘邦年幼，不敢有占，还是老庄主请！”大家一再恭请，刘邦只得就座了。
　　这时候只有以下这么几个人．刘邦、夏侯婴，樊哙、傅宽、傅弼、卢绾、靳歙，赵举、张吕，陈武、柴武，丁福、周宽．还有五百名犯人，五百名官兵和夏侯婴手下三千士兵。就是这幺多人开始起义的，后来竞创建了几百年的汉室天下。
　　刘邦道：“老庄主，我们在此山训练兵丁，招兵买马，作起义之准备，必须进一步夺取丰、沛、萧，砀、彭城（今徐州）为根本地方，可起义伐秦。”夏侯婴道：“我已命人去探听了。”刘邦又道：“目下须防官兵前来征山！”夏侯婴道：“老夫自有安排。”
　　正谈着．见一小军到了帐口，‘报！沛县老爷已命周勃、周昌带兵五百，前来征山啦！”
　
被过滤广告刘邦在芒、砀山中集结人马，准备造反之事，立刻传到沛县，沛县街头巷尾人人议沦县太爷得了信，吓得连蹦带跳，立刻升堂。命马弓手周勃，步弓手周昌，立刻带兵五百前上剿匪安民。
　　周氏兄弟不敢耽搁．调兵五百人，直奔西门在西门城门口，见萧何的家人萧旺等在那里，萧旺到周勃马前：“周头领！我家先生有书信一封，头领请看！”
　　周勃接过一望，上面写：“自家兄弟，小必认真。”　八个大字周勃一看不免有气，萧人哥把我当呆子啦！我们带兵去征剿，可当真去打仗哪？把信“嘶”扯掉了说：“对你家先生讲，他的意思我明白了。”家人回去复命。
　　周勃，周昌带兵出两门，一路上不慌小忙．往芒、砀山向来。
　　今日刘邦得报．命夏侯婴布置退敌。
　　夏侯婴升座，摘了令箭一支：“哪位将军愿领此令，下山去抵敌来兵？”“末将樊哙愿往！”樊哙“呛，呛、呛”到了案前。刘邦心里想．你这打狗的，还自称末将，倒会自尊自贵。夏侯婴道：‘将军带兵五百，至山前五里．安扎营寨，不可让敌深入！”“遵令！”
　　樊哙领令出了帐：“马来！”马伕赶快把马牵过，樊哙上了马，手下人又把宣花大斧献上，樊哙端斧在手，环跟圆睁．倒颇有大将风度。樊哙心想，打狗棍倒抓惯了，这令箭还是头一回玩呢。他不知如何去调五百人？却把令箭举过头顶“孩子们！跟随本将军下山去打仗啊！”喊得全山都震震的，小兵们纷纷喊着：“走啊！”“走啊！”哗一！个个跑下山去。忽听后面有人喊：“呔！大家听着：夏侯老将军令下．只准带五百人下山，不能全跑掉了！”幸亏这一喊，已跑下山八百，若不喊，可真要跑光了呢。樊哙在离前山五里处，扎下营寨。
　　“孩子们！沛县官兵可到？”“禀樊将军，官兵还没有到呢。”“再探。”“是。”“禀将军，官兵还没有到呢。”“再探！”………
　　樊哙巴不得官兵就来，一来，就打仗热闹了。一直到晚上．官兵都没到，樊哙扫兴了。正在帐吃着晚饭，听得远远有“咕隆！哒！”号炮之声，有人来报信：“报！禀将军，官兵离我们大营约里把路，安扎营寨啦！”“知道了。”
　　樊哙倒来了心事了。他想，打架我拿手．过去打狗的时候，常跟人家打架。可是，打仗没有打过，怎么打法？听说打仗不象打架可以瞎来，弄你一拳，或“阿唔”咬你一口。不管它，明日战场上再看吧。樊哙早早上床安息。
　　周勃，周昌怎么到这个当日才到？他们路上不慌不忙，巴不得刘邦、樊哙吓跑了才好，他们万想不到，刘邦．樊哙非但没有走，还带兵来抵挡。离芒、砀山还有几里，小军来报：“报，禀周头领，离山五里之遥，反叛扎下几百**营一座，阻挡我军的去路啊！”周勃一听，啊！他们非但不跑．还来抵挡，好！传令手下安营。
　　樊哙下半夜就爬起来了，净面漱口，饱餐战饭，武装齐整，上马端斧，也不知要留人护守阵脚．樊哙不懂，他是外行哎！
　　“孩子们！跟本将军出营打仗去！”‘好！走！”呼啦一一！一窝蜂，都出来了。家里剩空营一座。
　　号炮升空，“咕隆！哒！”樊哙拎马直奔战场。嘿！嘿！嘿！他笑得合不拢嘴。造反真好玩啊！打仗热闹，一举一动还放炮！真阔气哪！到了半战场，樊哙勒马：“呔！官兵听了！本将军等在芒、砀起义，尔等胆敢前来征山，速报与周勃、周昌，来与本将军比试比试！”“啊睐！睐——！”两头驱驰不停。
　　官兵见了，悄悄议论：“樊大个子！”“打狗的来了！”个个都认得他。周勃、周昌带领手下，到了营门口，撒开队伍，朝半战场一望，见樊哙顶盔贯铠，掌中端宣花大斧，环眼圆睁．正两头驱驰不停。周勃看了，暗暗点头，嗯，兄弟虽是外行，倒很有大将风度。但又觉得奇怪，刘邦与樊哙，本来都一无所有，刚刚才造反，怎么就刀．枪，器械．盔铠．旗幡等等．都一应俱全呢？这本钱哪块来的呢？他想不到有个夏侯婴帮忙。
　　周勃叫周昌观战，自己拎马出营门直奔战场．号炮升空，“呜噜！呜噜！”樊哙听得对面炮鼓之声．勒马向对阵一望，来了一人，身高八尺，黑面钢须，轻装软扮，档下跨乌驹马，掌中一对加钢斧。嘿！周勃来了。周勃怎么不顶盔贯铠的？他乃小小马弓手，没资格顶贯。樊哙怎么顶盔贯铠？他嘛，造反啦！莫讲顶盔贯铠，穿龙袍也听他玩。
　　“周勃听了！本将军造反，为民除害．尔等大胆，敢来征山，速速下马归降！”
　　周勃听了，望着樊哙道：“樊哙，县主命尔解犯，尔竟敢造反，周某在此，还不下马受缚！”
　　“周勃！小心看斧！’’樊哙拎马举斧，认准周勃头部迎头贯顶一斧砍下，“着！”周勃一对加钢斧，象剪子式架落，挡住樊哙的大斧，“来得好！”“当！”消架在旁。两骑牲口擦肩而过。樊哙“嘿嘿哈哈哈！”快活得大笑。打仗是比打架好玩，我拚死拚命朝下砍，他拚死拚命招架，他这一架，震得我两膀有点酸麻。他俩一个兜回坐骑，一个拨转缰绳，两下又对面。
　　“周勃！尔可知本将军的厉害！”
　　周勃一对加钢斧并起，“胆敢信口胡言，小心看斧！”认准樊哙马头砍下，樊哙把宣花大斧头子一埋，一个左洗右割，“闪开！”“咔登！”将周勃双斧左右分开，消架在旁。
　　两军阵前，均摇旗呐喊，擂鼓助威。“呵！呵！呵！”喊得震天响。又打了几个照面。樊哙想：周勃，你真打假打？真打，我们玩真的；假打，就闹了玩玩。我来问他一下，嗯，两军阵前不好问。让我想个法子，他单着周勃喊道：“周勃！本将军肚子饿了，要吃早饭去了！”拎马跑了。
　　周勃心里好笑．晓得呆兄弟要喊自己去谈话，便叫道：“休要逃走！周某来了！”
　　跑下去四里多路，樊哙晓得，在这里说话阵上听不到了，也看不清了。便旋转坐骑，勒住马。周勃也勒马。樊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