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相争-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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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增听得里头有人说话了。“你不要喊了，他有病哪！…‘我不相信，他才从巢湖请了范老先生回来，精神蛮好。”啊呀！是去巢湖请我的韩信，原来他是个小军哪，这是小军帐篷嘛！范老摇摇头，唉！真是意想不到，他站到帐篷跟前，凝神静听。
　　韩信睡在床上，唉声叹气：“唉！我真时运不济。”
　　“哎！你请，范老先生来，巴望升官，谁知只赏了二十两，你也不要气了，起来喝酒吧！”
　　“我那有心思喝酒啊！你们可知日后吾军与秦交战，要给秦国人骂得无言可答。”
　　“真笑话，不愁打不过，倒愁骂不过，他有嘴，我们也有嘴，怎会骂得没话对答呢？”
　　“唉！耳闻刘邦在彭城是竖的楚旗，我们九江军中也竖的楚旗，谁是楚国之嫡系？若非嫡系，将被骂为乱臣贼子，尔有何言回答？”
　　“不要烦这些了，你好好休息吧！”
　　范增听了，觉得韩信之言有理，和自己想法相同，项、刘两家打的都是楚国旗号，为何不合而为一呢？要命人去打听，刘邦那块可有楚国小主人？如若有，要带兵去合而为一。如若没得，则发兵征剿，不能让他鱼目混珠。范增转身回寝帐。趁此交代，今日过后，范增要提拔韩信，但项羽坚决反对，勉强把他升了一级，升为军纪目。军纪目是什么官？就是篷头，现在叫班长，韩信总算有了带十多个人的资格了。由此，韩信为后队第五篷军纪目。
　　次日，范增去见项梁。“千岁！范增有一事禀告，望千岁恕罪！”
　　“老先生请讲。”
　　“范增耳闻，彭城刘邦军中，是竖的楚旗，要命人打听，刘邦军中可有楚国小主人？若有楚国后裔，我们要带兵去彭城合而为一。如没有，则发兵征剿，决不能让刘邦鱼耳混珠。”
　　项梁听了说：“我早有此意，这一阵子忙了请你，顾不上此事，今日你提起，好极了。”
　　正要命人到彭城去打听，有小军来报：“禀千岁！彭城刘邦沛公差谋士陈平前来给千岁上书，候千岁王命定夺哪！”
　　项梁等一听，不知刘邦差人前来下书是为何事？

被过滤广告项梁听说刘邦差谋士陈平前来，很好。即命进见。　．
　　一会问陈平到了帐口，两边文武官员，都凝神往帐口看，看看刘邦那儿来了个什么样的人。只见帐口来了一人，身高八尺，面如冠玉，眉似刷漆，目若朗星，正准头，四方脸，颔下无须，大大两耳，乌纱红袍，玉带靴儿。哪一个？陈平先生。两边文武官员见了，人人暗暗赞好。生得漂亮，惊人出色，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
　　陈平见项梁，行礼如仪，呈上楚怀王书信。
　　项梁接过，见信上写道：“闻将军江东起首，即将发兵伐秦，无不引颈翘望耳！母卫太后生孤王后，隐伏于贤臣之所，因兵荒马乱，难觅龚氏夫人之失处…”龚氏夫人即项羽的母亲，当日龚氏夫人和怀王半心的母亲卫太后，由楚国一同逃难出来，后被乱军冲散。“今闻项氏公子项羽，与将军同于江东起义，威震四海，望将军率项氏军队，来彭合兵，吾处有楚图存照，见信不宣。”
　　什么叫楚图存照？楚图是一幅祖先画像．当日龚氏夫人跟卫太后分手之时，将这幅画儿一裁两半，每人带了半幅，后人见面，恐认不得，对画为凭，所以叫“楚图存照”。就是这件东西。
　　项梁道：“陈先生请坐！”陈平打了一躬，坐下。
　　项羽望见陈平，十分欢喜。心里想，象这样的人才，我们这里还没得。忙招呼道：“陈先生！”陈平把项羽一望，暗中有话，双目重瞳，何等威武！真是名不虚传。忙起身上前见礼：“大将军！陈平见大将军。”
　　“先生，本将军左右，缺一谋士，请先生到本将军左右办事，可好？”
　　“大将军提拔，陈平感恩不尽，待陈平回彭城见我主怀王销杀之后，再至大将军左右效犬马之劳。”
　　“可是当真？”
　　“不敢嬉言。”
　　“改日定盼先生。”
　　“他日陈平定至！”
　　陈平是说的客气话，项羽老实，当是真的，跟项羽说话要一老一实，不能跟他假客气，今天陈平的客气话，转眼间项羽到了彭城，就硬跟卫太后把陈平要到他身边，当心腹看待。陈平可是他心腹？陈平跟刘邦很好，项羽硬把他要到身边，他心里不快，人虽在项羽面前，心还向着刘邦，后来范增屡次三番用计害刘邦，刘邦总能事先得知，什么原因？就因这地方有个情报员呐。
　　项梁命人摆酒，款待陈平，叫他回去后请怀王差人将楚图带来，跟项梁的对照。陈平不以为然，心里想怀王是主人，你是臣子，你应该把图给我带回去对照。陈平随即告辞，回转彭城见怀王，把经过情况回禀。怀王听了甚怒，到后宫向卫太后一讲，说项羽叔侄，欺我母子太甚。卫太后很贤明，说道：“儿啊！当今世道，管什么君臣之礼呢？现我们正需要他们这些将才为我楚国报大仇啊！些许小事不必计较。”
　　太后、怀王把刘邦招进宫。现在，刘邦是太后、怀王驾前的大元帅了。刘邦进宫见卫太后，太后命他出使九江，去对楚图。命人把楚图用杏黄绫子包扎好，交给刘邦。刘邦回公馆略为收拾，就带领手下，直奔九江。
　　九江军中得信，知是斩蟒起义的刘邦来对楚图，项梁心中甚喜，因刘邦斩巨蟒、得彭城，颇有声势，是当今一大英雄。命人离前营二十里搭彩篷迎接。今日闻报，沛公刘邦已离此不远，项梁率领文武，在彩篷守候。见远远大路上领首一人一骑，马上此公，身穿簇崭新公爷服装，后面跟了二十多名手下，晓得，这是刘邦到了。
　　刘邦将牲口一勒，下了马，将胸前疙瘩结打开，把杏黄绫子包的楚图拿了，举过头顶，到项梁面前，恭恭敬敬献上。项梁恭恭敬敬接过去，进了彩篷，把自己的半幅画儿拿出来，两个半幅并在一起，朝起一挂，就见是一幅整画了。立即点燃大香大烛，乐声齐奏，人众纷纷见礼。
　　刘邦不开口。人家祭祖宗，不能在旁多言插语。等他们见礼之后，项梁坐下了，刘邦上前跪下：“刘邦见千岁！恭贺老将军日后灭暴秦，南面为君。”
　　项梁哈哈笑道：“公爷少礼，日后灭秦，有福同享，请坐！”
　　“谢千岁！”刘邦坐下。
　　项羽看见刘邦，心眼里就觉合适，忙招呼道：“刘沛公！”刘邦忙上前一躬到地：“刘邦见大将军请安！恭赞大将军日后定能亡秦！”“公爷少礼，灭了秦国，有福共享。”刘邦复坐下。
　　范增见了刘邦，暗暗大惊，啊呀！将来与项氏争天下者，定是此人。待老夫来把个底给他，叫他小心，晓得我九江军中不是没有人才。范增招呼刘邦：“刘沛公！”刘邦一看，是位老者招呼自己，知是范增，忙上前请安，热呼呼打算朝下跪。范增见他要跪，立即站起，把脸一掉，背朝着刘邦说：“岂敢！岂敢！”刘邦僵住了，难为情。范增转身道：‘公爷！人生在世，忠实者，人人敬仰，虚伪者，人人痛恨，望公爷待人，要忠实，切不可虚伪。”刘邦满面通红，难为情哪！自己要向人家叩头见礼，反而给人训。
　　项梁看不下去了，心想这范老头子太过份了，人家对你恭恭敬敬见礼，你跟人家大言不惭，弄得人家难下台。忙把刘邦请过来，摆酒招待。“公爷！请先回，我们大队人马随后即到。”
　　用酒之后，刘邦告辞，两个半幅画的楚图并在一起，杏黄绫子包扎好了．交给刘邦。刘邦带领手下先回彭城。
　　刘邦回彭城见怀王太后缴旨，将楚图呈上。怀王将楚图挂在宫中，焚了香烛，众人见札。等待项氏叔侄前来。
　　项梁在刘邦走后第二天，即命项羽带八千子弟兵为前驱，范增在中队，本人断后。八十万人从九江拔寨，浩浩荡荡，直奔彭城而来。一路上所过郡县城池，皆有人迎接。非至一日，今到彭城南门城外。离城九里有座山，叫九里山，山中有谷，地方很大，是天然的战场。后来楚汉相争时，九里山十面埋伏，楚霸王垓下大败，即在此地。
　　项梁命队伍在九里山安营，晚问，项梁下达王命，凡在九江时所封官职，一概取消，明日进城听怀王封赏。项梁想，我乃自称东楚王，现已遇到主人，我这东楚王就不称了，自己封号已取消，我封你们的官职也不算数了。
　　第二天大早，项梁率领手下文武进城，跟随他进城的都是主要文官武将，其余皆在城外军中待命。到了王府端门，有人迎接，大家客套一番，进了朝房。一会间景阳钟响，龙风鼓鸣，怀王升殿，文武上朝见驾。项梁等人，在丹墀匍匐，三跪九叩首。
　　“干岁！项梁等保驾来迟，望千岁恕罪！”
　　怀王笑道；“老将军何罪之有？孤不知卿等下落，卿也不知孤在彭城啊！孤今封卿项梁为武信君，范增为军师，项羽为鲁公，余下诸官均原职。”众人谢恩。这时，内宫出来一位太监，高声叫道：“太后旨下，命刘邦，项羽、英布进宫见驾！”怀王即带了三人进宫见太后，其余官员各散。
　　怀王带了刘邦、项羽，英布到宫中见太后请安，太后赐坐，大家坐下。太后命他们祭奠楚图，早有人摆好香案，大家到楚图前一一行扎．而后各自在原处坐下。
　　卫太后看看项羽，望望儿子，心中思忖，当日楚亡之时，我与嫂子，即项羽之母龚氏夫人，都身怀有孕，我怀我儿芈心，龚氏夫人怀项羽，逃难之中被冲散，后来我在盱胎陈平家中生下我儿，嫂子不知在何处生下项羽，想不到今日重整家园。我儿生性懦弱，望望项羽，似又过于刚强，太后抬头见英布，即道：“英布！不日伐秦，尔尤当奋勇，立功赎罪·”
　　“是，遵旨！”英布满面通红。英布有罪？嗯。闯的祸可大呢！楚国之亡国，由英布引起。因秦始皇造阿房官，调楚国木材，楚王芈杰，就是怀王之父，把木材准备好，命元帅英衮，即英布的父亲，解木排去。因天寒冷，英衮躲懒，叫儿子英布去，认为这是小事。谁知这年冬季特别寒冷，江面封冻，木排不能成行，人夫亦冻死好多。英布心中不忍，就遣散人夫，自己一人到咸阳见秦始皇奏驾，说天气寒冷，江面封冻，木材无法运来，等开春解冻再送来吧。秦始皇一听，江河封冻，木材怎能运来呢。旁边赵高因英布没有先拜见他送上厚札，心中恼恨，好小子，你乳臭未干，胆子倒大，敢看不起我！我要你的脑袋！赵高奏道：“万岁！木材不来，乃是英布有意疏懈。”秦始皇一听大怒，命人将英布绑出午门斩首。英布被绑了出来，两膀一伸，把绳子崩断了，把武士们打得四散奔逃。午朝门外有一对石狮子，他拿它举起来，打上金殿。看准秦始皇一石狮子甩过去，心想：打死你这暴君！秦始皇得信已溜掉，英布没有打到，他舞着一对石狮子，打出函谷关，回转楚国，见父亲如此这般一讲，啊！英衮大惊，把儿子捆了上殿见楚王芈杰，英衮如此这般一讲。楚王本有心要灭秦，见祸已闯下，英布既有胆量，就让他闹。即命英布带兵二十万，为破秦大元帅。
　　秦始皇何能罢休，已命王翦、章邯带兵二十万为破楚大元帅。两下大军在八里江睹面。英布少年杰出，本领高强。王翦人称王一刀，秦之名将。两下堪称对手。王翦有个绝技，叫主气功大喉咙，他“哇呀呀”一声喊，犹如半空嘎咋昨响了个炸雷，重则被吓死，轻则吓得榴掉。这一声喊，把英布喊得落荒逃走，逃到彭越那里。楚军二十万人，一半投降，—半被杀掉。秦军势如破竹，把楚国都城团团围住。楚国丞相项燕，与王翦曾结拜过，项燕暗中给信王翦，说明自己准备与城同亡，但因膝下无子，女眷龚氏正怀孕在身，已二十四个月尚未分娩，请你看在弟兄情份，把我女眷放走。王翦暗中回信叫项燕女眷明日由东门出走，我留神放行。元帅英衮跟章邯也是结拜过的，英衮暗暗给信章邯，说自己女眷身怀有孕，请他放行，章邯也暗暗回信，叫英衮的女眷明日由西门走。王翦瞒章邯，章邯瞒王翦，各人暗中放走一个。英衮得了章邯回信后，一想这大祸是儿子英布闯下的，儿子已溜掉了，便跟楚王斟酌，叫怀孕的卫妃冒充英衮之妻，逃出城去。临逃之前，大家到官中话别，就画了一幅画，分上中下三层，顶上一层，中间楚王芈杰，上首楚相项燕，下首元帅英衮；中间一层，中为卫太后，上首龚氏夫人，下首彭氏夫人；底下一层，凡在城中尽难的诸大臣，主要的都画上去了。然后将此画一裁两半，卫太后带了半幅，龚氏夫人带了半幅，恐后人不认识，就对此图，所以叫对楚图。今天卫太后看到英布，想起这些往事，因而叫英布要立功赎罪。
　　太后赐宴，大家入席。用宴时，项羽奏请卫太后，指名硬要陈平，太后准奏，命陈平跟项羽办事。宴毕各散。
　　项梁到彭城后，每日早问上朝见驾，午后在教场操练三军，今日在教场看操时，远远望见大路上尘灰飞扬，驰来一匹马，马上一名小军，至演武厅前下马跪下：“报！禀老将军，东阿县武安王王翦，兵攻界口关，陈胜、陈婴两位将军将抵挡不住，请老将军速派兵援助哪！”
　　原来刘邦把怀王请到彭城后，即命陈胜、陈婴二将，渡黄河攻下了界口关。界口关过去就是东阿县，秦国名将王翦镇守，刘邦晓得王翦的厉害，命陈胜，陈婴按兵不动。现在王翦命人攻打界口关，所以飞马回来求救。
　　项梁即命季布、钟离昧二人，带兵三千，渡黄河前去支援陈胜、陈婴。自己进城见怀王禀明一切。
　　怀王升殿，命项梁带兵二十万，为破秦大元帅。鲁公项羽为正印先锋，沛公刘邦为副印先锋，范增为军师。
　　项梁领命，即命先锋项羽带八千子弟兵立即起行，渡河去援助季布、钟离昧。副印先锋也调兵遣将，范增命人催运粮草，项梁带了二十万大军出发。
　　我先交代，项羽带了八千子弟兵，渡黄河至对岸，直奔界口关而来。见远远大路上来了四员将士，两副黑脸，一副红脸，一副白脸。两副黑脸他不认识，是陈胜、陈婴，红脸白脸他认得，红脸是钟离昧，白脸是季布。败得盔歪甲斜，汗流满面。后头跟几千人，都忙忙的逃命。
　　项羽一看，不由得两道泰山眉涮竖，虎目圆睁，胡须一根根竖起来了。他一来气，胡子就会竖起来。项羽叫道：“尔等勿要惊慌，本先锋项羽在一—此——！”
　　钟离昧、季布望见项羽到了，立即带领手下回旗反戈又杀回头。项羽望见远远来了两员敌将，一员裆下跨西方马，掌中端银战戟，向这边“嚓、嚓、嚓！”杀着败兵；一员档下跨乌驹马，掌中端一柄黑扇板门刀，也向这边“嚓，嚓，嚓！”杀来。项羽一看，顿时火冒三丈，高叫：“贼将休要猖狂！本先锋鲁公项羽来——了一一！”
　　这两员敌将正带了五千秦兵在追杀败兵，给项羽这一声喊，“格！格！”每人打了个寒噤，再把项羽一望，吓得魂儿差点飞掉。见项羽到了，“呔！反叛项羽！胆敢放肆，本将军乃当朝宰傅李斯之子李由是也。”他是李斯的儿子，后头一个是李斯的侄儿，叫石杰。李由自以为是宰相的儿子，谅你不敢杀。他哪里晓得项羽已造反，莫讲宰相的儿子，就是皇帝的儿子太子，也照杀不误。他不提李斯还好，提到李斯，项羽格外气，眼角差点裂开，四个瞳仁“骨碌骨碌”，想到自己老父之仇，赵高、李斯两奸贼蹲在咸阳抓不到他们，你是李斯之子，今天杀掉你，也是报仇雪恨。“奸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