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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5479-一个法国人的一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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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提出了一个问题,布洛克乡生。门,在那边,您敲了还是没有?”    
    如同一头狂暴的熊,我举起两臂,尽全力把两只拳头砸在他的办公桌上。那声音给我自己强烈感受,桌子、地面都在震动,和它们一起,还有我们处长脸上最松弛的肥肉。过后再看这件事,我想我真该在那一瞬间,发出一声原始的嚎叫,一种美洲大褐熊的叫声,然后什么也不再添加,就冲出去。并非是这样,也许因自己的力量发泄而获得解放,句子从我的嘴里喷射出来:     
    “听好了: 下一次您再指责代尔马斯先生哪怕一点儿,我就要起来,用这拳头砸烂您的嘴。”    
    在说这些的同时,我把拳头伸到了他的鼻子跟前,就是它们刚才震撼了这个房间,而且,我感觉到它们的可靠。    
    “您怎么了,布洛克乡生,啊?您吓着我了,啊。”    
    “布利科。”    
    “什么,布利科?”    
    “我姓布利科,不是布洛克。”    
    “对,布利科乡生,瞧,这是什么样子,啊?”    
    “我再给您重复一次: 只要我在这处里工作,您跟代尔马斯先生说话客气点。还有今晚,在他走之前,您去跟他道个歉。”    
    我走出阿祖拉依的办公室,把门狠狠地摔上,以至于所有的玻璃直等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还在不停振动。期待着他的猛烈反击,我所有的同事都把视线集中在他们的处长身上。而这一位把他的圆珠笔搁在嘴边,像一个满怀疑惑的小学生那样,吮了它一会儿,仿佛突然驱散了他的疑问,重新开始工作。    
    那天晚上,在家里,作为很久以来的第一次,我母亲发起了交谈,就西姆卡1100的新模型跟父亲说笑,而且还对我领工薪的第一个月的生活方式表示兴趣。我跟她谈到束缚,谈到视力疲劳,谈到由于缺少活动而背痛。但是,我不能给她叙述我跟阿祖拉依交火的故事。她跟我表达了她对工作的看法,接着,以一只鸟起飞的迅即,她消逝在厨房里。当她回来的时候,克莱尔·布利科在我看来像是一个还年轻的女人,灵敏,有才智,充满魅力。生活没有怜惜她。一边喝着一杯无咖啡因的咖啡,她一边对我说:“噢,今天下午,我读到了哲学家阿兰的这个句子,不知为什么它让我想起了你: ‘胃口还好;衣服洗了,生活气味芬芳。’”在我母亲的口中,这个对照听起来如同一篇祝辞。


《一个法国人的一生》 第二部分惟一的生存理由(2)

    我结束在带薪休假处的三个月,没有遇到一点儿麻烦。阿祖拉依不再去纠缠代尔马斯。至于我,他仿佛已完完全全把我从他的视线中一笔勾销。为了我在这个处里的短暂经历不是完全无功,我产生一种恶意的快乐,在扣除数量方面作弊造假,以此给那些在工地上累断筋骨的工人以额外的补助。毫无疑问,阿祖拉依发现了我做的手脚,但是——力量关系发挥作用——我确信我的熊一样的粗鲁方式,已教他明白,有时,最好装作不知真相。    
    相反,我的爆发在同事们那里没有产生同样的效果。它没有使我赢得人心,没有引起任何最低限度的支持,也没有丝毫同情。耗尽了,累垮了,代尔马斯已不再有这些情感。至于其他人,或许他们宁肯责怪我无意间让他们看到,他们真正的敌人远非阿祖拉依,而是他们自己的懦弱。    
    我在处里的最后一天,所有的人没有跟我说再见就离开了。阿祖拉依最后一个从他的房间出来。在我面前经过时,他停了一下:     
    “布利科乡生,那个……那就是……就是关于增加工时的问题,那个,在停工报表上。我想跟您说,我不得不都更正了,那个,然后还给上级领导做了一份报告。所以,如果他们传唤您,那个,一定不要犹豫到局里去,呣?”    
    结束了我的代理使命几天之后,我收到了一封有教育部题签的信,通知我被指派在图卢兹远郊的一所中学,充任一个学监的职位。这种工资的前景,虽然微薄但却稳定,使我想到这一次有些事情是真正地在开始改变了。我能够开始寻找一个单间公寓,或者是三间或四间的大套房与其他学生合租。在那个时代,为了找到一个住房,不需要提供五年的工资单,六份医疗证明,七个月的押金,八份银行担保,九页犯罪记录册的复印件,也不必有一张遗产继承人的脸。甚至经常是,那些失去光泽的老旧大套房的业主们,并不用一种如此的恶眼去看待这些机灵而几乎不计较租房状况清单的大学人士的到来,因为对于后者,独立的快乐远胜于起居设备的考究。    
    为了找到这类的住房,我有一个王牌: 罗沙一家。他们的代理处,主要以出售和经营高档产品为主,但是也保留一片相当繁荣的地盘提供以学生为对象的出租业务。马尔泰·罗沙以绝对权威掌管这一利润微薄的分部之经营,她把这看作是一种长期投资。在她眼里,一个大学人士首先代表一种正在生长的购买力。这个长得像一个黑桃A,穿着一件阿富汗半长大衣,腼腆地推开她店门的留长发的医科学生,明天可能会成为做鼻成形手术的大人物。而且,如果今天她愿意去奉承他披散的头发,这只不过是为了在将来更好地修理它。马尔泰·罗沙对待金钱有如她对待性一样,是美食家,是贪吃者。一切都在索取之列,大钱小钱一样,没有停歇,也没有可忽略不计的利润。米歇尔·罗沙,他则在贪得方面略差一点儿。他以一种把一只胳膊搭在车门上的、漫不经心的度假者的方式操办他自己的业务。自从我们相识以来,我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除了那种典型的哺乳动物性欲满足后得以平息的目光、松弛的微笑以外的其他东西。马尔泰则有更加勤勉的外形,甚至由于某些方面,使人想起体现为她儿子特点的无节制的持久的躁动不安。裹在很合身的、永久是灰色的西装套裙里,她使人想起夏天的蜜蜂,强健而勤劳,采了一个卷宗夹里的蜜,接着是另一个,在从中汲取汁液时,似乎她把它们都储藏在了自己的胯部,于是,随着年月流失,它也增加了一些浑圆。    
    在三天里,大卫的母亲,就其字面的意义上,把我挟带在她的翅膀下,让我看了十来处套房。其中包括从适合单身汉的单间公寓,一种根据最小公分母令人失望的密码布局的单细胞蜂巢,到有橡木彩画装饰、栗木地板,高不可及的、有乳白色玫瑰花饰天花板的布尔乔亚的套房。    
    我决定把自己的搜寻目标集中于一个面积可以使三个人,或者甚至四个人合租的住房。这个共同体,可以激发精神,对增进交流有无数的好处,而且还可以分担房租。    
    考虑到我的选择,马尔泰约我下午五点钟左右,到叹息街上的一座给人感觉不错的楼房三层与她见面。没有什么比在这样一个地址开始单身汉生活更罗曼蒂克的了。可以想像这个地方的房客,穿戴盔甲的高贵生灵,在某些寻求骑士般爱情奇遇的女来访者身边变得衰弱疲惫。这条相关的街道——它通往南方运河——并不与其名真正相称,因为它与一个消防营为邻,而那里的警笛发出的完全是其他东西,远远不是叹息。    
    马尔泰这一天带着相当浓重的香水味儿,过度地装饰,还扑了粉,有一抹龙涎香或是桂皮气味,一种晚妆,甚至是夜用香型,以低沉的、私密的音符,把人引向睡意。马尔泰·罗沙不等到那么晚就开始释放这种使人心乱的气味。我踩着她劈啪作响的足迹,听着她的鞋跟带着这种说不上来的西班牙风,这种弗拉明戈的激情,这种动人的亲密,敲在每一层阶梯上发出的咔咔声。    
    那个套间呈扇形格局,四个卧室连接一个宽敞的有些半球形的客厅,它使人想到一只巨大的圣雅克的蛋壳。主要的出口朝向一个遮满荫凉的院子,可以保证夏天的凉爽。    
    “你不会找到更好的了。”    
    她以一种完全与职业无关的语调这样说。在她的语气变化中,甚至有某些与怀旧感同类性质的东西。可以感觉到她对那将要生活在这里的年轻人的嫉妒,嫉妒这迁入新居的兴奋时刻,这狂热的第一次,在此时每个人都急于开始他自己的历史,带着飘飘然的感情以为从此以后一切都将会实现。    
    “我相信你已选择好了你的房间。”    
    她挺得笔直,一条腿轻轻地移动,脚起到支点作用,令人想起古典舞蹈女演员休息的姿态。她的胳膊高高地交叉在胸脯上,从她的白衬衫的凹陷处,人们可以隐约见到其底部。    
    “你在这儿会快乐的。我感觉到了。”


《一个法国人的一生》 第二部分惟一的生存理由(3)

    我也感觉到了。斜射的光线给这间房子一种受到保护、如同在家的舒适气氛,而且几乎觉察不到街道上远远的嘈杂。有的时候,只需登上几个台阶,跨过一个未知处所的门槛,就能让自己感觉从心底里生存在另外一个世界,在那儿,你刚刚还思索的、想要的、相信的一切都突然变得头朝下了。    
    在这个颠倒了的世界里,在那儿虚假永远是一个真实的时刻,马尔泰·罗沙,房地产代办处的女经理,妻子和母亲,重新成为那个我曾无意间穿过灯笼式天窗撞到的女人,奉献而贪婪、专横而驯服,在其臀部工作期间,她的后代目光瞄着玻璃窗,仿效其榜样,以清除自己的精液。    
    马尔泰·罗沙朝窗户移动了几步,好像要看一群雏鸽起飞。她的手指略微分开,把手平放在窗玻璃边上。没等她对我发出邀请,我走向她。上了年纪的木质地板发出吱嘎声,仿佛警惕着我的每一步。当我挨近她,在她背后,在接触到她的地方,我僵住了,好像一个地铁的乘客,抓着他道德心之极限的把手。她朝向我,毫无拘束,没有回身,没有看我。她后退着,将她的臀部挤压在我的肚子上,在我自己的这一部分摩擦自己,而我对这一部分已不再能控制。而且,那还是张开的手扶在玻璃上,她挺起了胸。以一种几乎是沙哑的声音低声埋怨:     
    “你不在这儿。”    
    这个谜一样的句子使我恐慌。我在这儿。当然。她能够清楚地叙述她本来想要的东西。我把她放在我的瞄准线上,用与他儿子刺穿烤肉一样的方式。以那种在廉价电影里可以见到的同样粗鲁的动作,我狠狠地把她抓牢。她有一点儿满意的喜色,似乎在说:“对了,就是这样,现在你在这儿了。”这谦逊的赞许使我不能自制,一阵低压电流的颤栗穿透我的脊梁。    
    “你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并未转身,她把自己的双手滑进了我的裤袋里,以发现她的新玩具的形状,轮廓,而我在这时突然有一种经历了长期的呼吸暂停后奔涌在一片洋面上的感觉。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有同样的本事透过一种棉织品的纤维来乱摸过我。我也从来没有设想,如此的想像力的财宝能够这样延伸在我的裤袋深处。当她结束仔细搜寻,甚至没有让我察觉微妙的解扣动作,我发现自己的裤子已经是螺旋型地退到了脚踝。这个女人有魔鬼的屁股和乌迪尼的手指。以一种优雅的,甚至是装腔作势的动作,她掀起了她的短裙,退下她的短裤,接着把我引向她决定带我去的准确地方。在这个插入的时刻,我又见到了她,完全同我青春期那个夜晚发现的、套在米歇尔·罗沙的阴茎上的一样,脸夸张地以一个驾驶员集中精力地对付一个困难的马路牙子的姿态扭向后边。对,就是这样。以这样的方式把你看作一个人行道的边缘,把你当作一种障碍物,马尔泰·罗沙,在这种情况下,给人一种她正在停靠车辆的印象。    
    “再往右一点,对了。”    
    现在她引导我,指挥着操作。驾驶课还在继续。既是令人快乐的,同时也被这种不断的、我遵从却不无批评意见的指令所败坏。随着我们进入未知领域,请求变形为指责,变形为越来越专横、越来越明确的要求:     
    “继续,你尤其是不要停下来……抚摸我的乳尖……还有我的阴蒂……不是这样……”    
    马尔泰·罗沙有她的习惯,她的要求,她严格的“操作模式”。这种她让我忍受的清单使我失去了方寸。一种不能胜任的恐慌正在开始抓住我。我觉得自己处在一个新驾驶员学徒的位置,面对着一个对他来说太过于复杂的操作台的红绿灯。显示灯在闪了,操控装置不再回应,而且,渐渐地,一切都在显示局面的完全失控。我只不过成了一个失去控制的自动装置,不顾规则,不合时宜地在人们把我送出的冲力下进行反作用。    
    达到了一个时刻,那时我真的不能分辨天和地,结果和原因,罪过与美德,习惯和规范。感觉到我高潮来临前的晕眩的典型僵直而加倍的慌乱,马尔泰·罗沙努力试图以一道最后的指令来防止灾难:     
    “现在不要,不,还不要。”    
    她也许本可以说,不要完了。或者,别这样。或者,不要这么快。但她选择了还不要。我在那时有一种从令人晕眩的峰顶跌落的感觉,而且掉到了充满敌意和冰凉的空气中。在我的坠落的全过程中,马尔泰·罗沙,感觉不快,有一种孩子气的撅着嘴的表情。我也许说了我很抱歉,我不懂,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事情。她好像并不在听我的道歉,如同从一辆拖车或从一种累赘中解脱自己,她以一个无可挽回的而且不雅的动作离开了。    
    “要赶快把这一切都忘了。在这个套房里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说好了,是吧,保尔?”    
    我们是的。马尔泰·罗沙已克服了短暂的失望,而且也忘了这个不满足的堕落,转到另一件事。重新穿好,重新调节,她再次披上了职业的甲胄。    
    “对这个套房你决定了什么?你租它么?”    
    一边提起我倒霉的裤子,我回答说对,我要租它,一边想到我不管怎么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平静地穿过这个客厅,并从记忆中驱散对我笨拙举动的回忆。    
    我们在楼下握手告别。她以坚定的步子返回代理处。我在门廊上呆立着停了一会儿,看着人们在人行道上来来往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到从此以后,我将住在叹息街。


《一个法国人的一生》 第二部分惟一的生存理由(4)

    就是在这个地址,几个月之后,诞生了Round up,我和这个套房的几个合租者一起建立的异想天开而有弹性的节奏布鲁斯音乐组合。这个音乐实体,以其各种不同的形态,存在了五年,最繁荣的时期曾达到九个成员。我是这个团体中惟一的一个过着差不多正常的生活的成员: 我每天在早上起床,黑夜降临,我就睡觉,我差不多按时吃饭,而且和我的同类维持着可以说是易于交往的关系。我的同伴们可能具有这些特点中的一种或几种,但是从来没有能够达到它们的全部。    
    在经历了一个非常短的学徒时期之后,Round up——以四个处于初学者状态的乐手为基本核心——决定致力于征服俱乐部和私人晚会。我们提供一个少得可怜的节目单,基本上是三和弦表演的片断,我们对视唱的无知和技术上的不足,不允许我们去接触那些和声老到的什么奥蒂斯·雷丁、斯蒂威·温德的作品,更不能去碰什么科蒂斯·梅菲尔德。我们那时是——而且直到最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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