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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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的、眼光最敏锐的政治家涅塞尔罗德伯爵就毫不合糊地公开承认,他相信这个说法。他在1821年的一个官方文件中这样说:“俄国为环境所压迫,现在不得不考虑采行一种无所依傍的贸易制度;我们的产品现在找不到国外市场,国内工业已经破产,或已近于破产,所有国内的现款都向外国流出,最殷实的商行也已濒于倒闭,情况岌岌可危。”
俄国实行保护制度后的有利效果与恢复自由贸易时所发生的有害效果,同样足以使那些理论家所标榜的一些原则与论断声誉扫地。这时外国的资本、才能与劳力,从各文化区域,尤其是英国和德国,不断流入俄国,目的在于分享其国内工业所提供的利益。俄国的贵族阶级也在大体上模仿了政府的政策。他们的产物在国外既找不到市场,就想换一个方向来解决问题,想把市场移置到生产所在地的附近,就是说想在他们自己的土地上设立工厂。结果由于新成立的毛纺织厂对细羊毛需求增加,使养羊业获得了迅速的发展。国外贸易不但没有减少,而且有了增长,尤其对中国、波斯以及亚洲其他邻近各国的贸易增长更快。商业恐慌气氛一扫而空,这只要看一看当时俄国商业大臣的报告就可以明白,俄国主要由于采行了这个制度,国家财富与力量才有了巨大的进展。
德国人则对于这种进展趋势故意不加重视,只是对于德国东北地区由此造成的损失埋怨不休,这种态度是愚蠢的。国家就同个人一样,各有他自己的切身利益桂在心头。俄国人对于德国的福利并无加以关怀的义务;德国人必须当心的是德国,俄国人所要关心的是俄国。无须埋怨,也不必痴心期待将来的自由贸易那个救世主,赶快把世界主义制度扔在火里,从俄国的榜样取得教训,这样做要好得多。
英国对于俄国的这一商业政策满怀嫉忌,这是极其自然的。凭了这一个政策,俄国已经把它自己从英国的势力范围中解放了出来,在亚洲从事竞争时,它与英国已经分庭抗礼。即使英国制品比较便宜,但是由于俄国在地理位置上比较接近以及它的政治势力,英国在中亚细亚贸易中,这一优点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俄国与欧洲比较,也许仍然只好算是一个略有几分文明的国家,但是与亚洲比较时,它就要算是一个十足的文明国家了。
不过这一点也是不能否认的,俄国在文化与政治制度上还有许多欠缺之处,尤其是帝国政府如果不能锐意改进,实施有效的地方行政制度,逐步限制并最后取消农奴制,组成有教育的中产阶级与自由的农民阶级,改善内部运输工具和对中亚细亚的交通,从而通过这一系列措施,使它的政治状况与工业要求两相协调,则工商业的进一步发展将受到莫大阻碍。这些存在的困难都是俄国需要在本世纪加以克服的,它要在工农商业、航运与海军方面获得进一步发展,就必须有赖于这种努力,但是要使这类改革成为可能并见诸事实,则首先必须使俄国贵族们认识到,通过这类改革能够获得最大进展的,就是他们自己的物质利益。
《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
弗里德里希·李斯特著 陈万煦译
第九章 美国人
我们对于欧洲各国——除了那些在吸取历史教训方面没有什么重要性的以外——的商业政策,已经作了一些历史考察,现在再看一看移殖到大西洋彼岸的人的大致状况。他们原来是完全依赖着祖国的,内部分裂成许多殖民区,彼此之间没有任何政治上的联合;他们从这样的地位一跃而成为一个团结一致的、有组织的、强大、自由、勤奋、富庶的独立国家,这几乎就是在我们眼前发生的变化。看上去在我们孙子一辈的时代,这个国家将上升到世界第一等海军与商业强国的地位。就这里研究的问题来说,再没有比美国的工商业历史更富有教育意义的了,它的发展过程异常迅速,自由贸易与保护贸易一个紧接着一个地实现,它们的效果极为分明,国内工业与国家行政整个结构的演进是清清楚楚暴露在观察者的眼前的。
北美殖民地在工商业方面原来是处于对祖国完全奴属地位的,除了家庭工业与普通手工业以外,不容许从事于任何种工业、直迟至1750年,为了马萨诸塞州的一个制帽厂,还引起英国议会那样大的激动和猜忌,因此宣称,在北美任何种工业都是“妨害公众”的,连制铁业也不例外,虽然在那里制铁所需的一切材料实际上都异常丰富。甚至迟到1770年,查坦伯爵看到新英格兰人对工业作初步尝试时他还大不以为然,当即声明,在殖民地区就是一只马蹄钉也是不准制造的。
首先指出这种政策有欠公正的是亚当·斯密,这份功劳是应当归属于他的。
一切工业都垄断在祖国的手里,这一点就是美国革命主要原因之一,至于茶税事件只是提供了革命爆发的一个机会。
北美各自由州当革命战争时期脱离了一切束缚,它们有的是供工业用的物质与精神资源,它们跟原来对它们输出工业品并向它们购买农产品的那个国家已经脱离关系,一切需要就得取给予自己的物资,于是各种各样的工业受到了极大鼓励,在这样情况下,农业也受到了极大的鼓励;因此虽然由于这次战争,它们的负担很重大,受到的破坏很严重,而地产价格和工资仍然到处急遽上升。但是在巴黎和议以后,由于备州在制度组织上的欠缺,无法实施统一的商业制度,结果英国工业品又乘虚而入,自由畅销,美国新成立的工业,这时羽翼未丰,还无力抵抗这种竞争,于是在战时一度繁荣的气象又成过去,它的消逝比它兴起时还要快得多。有一位美国国会议景事后关于这个危机曾这样说:“我们曾经依照现代理论家的劝告,向价格最低廉的地方买进我们所需要的东西,结果国外商品泛滥于我们的市场;英国商品在我们口岸城市的售价比在利物浦或伦敦的还要便宜。我们的工业濒于毁灭,我们的商人,即使曾指望靠进口贸易致富的那些人,也陷于破产的境地;所有这些现象对农业又造成了极大损害,因此土地的价格极度低落,使地主也普遍陷于破产。”
这样的事态并不是一时的,从巴黎和议时起一直延续到美国宪法的成立。各州之间后来所以能获得进一步团结,所以不得不把维持统一的商业政策的全权交托给国会,主要原因就在这里,这种事态的足以促成国家团结,比任何别的情况更为有力。所有各州——纽约与南卡罗来纳也不例外——纷纷请求国会对国内工业采取保护措施。华盛顿在他就职的那天,特为穿了一套用国产衣料制成的服装。当时纽约的一个记者这样说:“这位伟人就用了这一个简单而特别令人感动的方式,使一切后继者,一切后来的立法者:获得了一次深刻教训,告诉他们怎样才能够促进这个国家的福利。”虽然美国最初实行的税制(1789年),对于主要的各种工业品只征收了很轻微的进口税,但是在实行的最初儿年就已获得显著效果,使华盛顿能在1791年的“咨文”里对国内工农商业欣欣向荣的情况表示庆贺。
这种保护税率不够恰当的情况不久就充分显露出来;因为英国工业家具有进步的生产方法这个有利条件,对于这种较低的税率所造成的困难很容易克服。国会对于最主要各项工业品的进口税率确曾提高到百分之十五,但这一措施直迟至1804年才实行。国内工业家在事前用尽了一切方法来说明提高税率的必要,但是在利害关系上处于相反地位的各派势力则力说自由贸易有利和高税率有害,最后只是由于关税收入不足,才不得不实行了这个措施。
工业方面一般的进展情况比较不很显著,但是与这一点形成鲜明对照的是这个国家的航运业,由于詹姆斯·麦迪逊的动议、从1789年起,获得了有效的保护。商船的吨位,从1789年的二十万吨增加到了1801年的一百万吨以上。美国工业在1804年改订税制的保护下与英国工业对抗时,仅仅能勉强维持现状,而英国工业则在不断改进中,已经达到了非常巨大的规模,如果不是由于1812年的宣战而实行禁运,则毫无疑问,美国的工业面对着英国的竞争崩溃。由于这一系列的事变,正同独立战争时的情形一样,美国工业受到了极大的剌激,结果产量不但足以供应国内需求,而且不久就开始向外输出,根据美国工商业委员会1815年向国会提出的报告,单单毛织业与棉织业所雇的工人就达十万名,每年产值在六千万元以上。由于工业生产力增长的必然结果,情形正同独立战争时一样,一切价格迅速上涨,不但商品价格与工资,就是地产价格也一致提高,因此地主、工人以及一切从事于国内贸易者享有了普遍繁荣。
根特和议成立以后,国会吸取了1786年的经验教训,在第一年就规定把原来的进口税率提高一倍,这个时候,国内仍然处于繁荣状态,但是有些方面在利害关系上与工业家处于反对地位,由于这些方面的压力以及一些理论家论调的影响,国会复于1816年决定大大降低进口税,于是国外势力重新抬头,结果在1786至1789年间工业崩溃、农产品滞销、地产价格低落等现象重新出现)这个国家再度在战争时期享受到了和平时期的幸福以后,却再度在和平时期遭受到了比在最残酷战争中还要大的灾害。直至1824年,当英国谷物法在效果上对美国农民的不利倾向已经充分显露,从而迫使中部、北部与西部各州的农业在利害关系上与工业趋于一致以后,国会才同意将关税率略予提高;但赫斯启森先生立即采取了抵制措施,使这种税制对抗英国的竞争归于无效,于是在国会经过剧烈斗争,复于1828年在税制上作了补充规定。
马萨诸塞州近未发表的官方统计,使我们对于美国,尤其是它中部及北部各州的工业,在保护制度下——不管1828年在税制上作了如何修改——开端时的情况,得到一个大致的输廓。1837年,这一个州(马萨诸塞)共有282家纱厂,开工绽数565,O31,雇男工4,997人,女工14,757人,消耗棉花37,275,917磅,制出棉织品126,000,00O码,产值13,O56,659元,使用资本14,369,719元。
在毛纺织业方面有192个厂,机器501架,男工3,612人,女工3,485人,消耗羊毛1O,858,98S磅,制出毛织品11,313,426码,产值10,399,807元,运用资本5,770,750元。
靴与鞋的产量计16,689,877双,其中有大部分运销西部各州,产值14,642,520元。
工业其他各部门的发展,大体上与上述情况相应。
这个州的工业产量的综合价值(造船业除外)在八千六百万元以上,流动资本的六千万元。
工人(男工)117,352名;全州的总人口(1837年)是701,331人。
在这里的就业工人中、完全没有贫困、残暴和犯罪等现象。正相反,无数的男女厂工都有着最严格的道德品质,服装清洁整齐。建立了图书馆,备有许多有实用的、有教育意义的书籍供他们阅读,工作并不织度疲劳,食物则富有营养而精美。大多数女子都有积蓄,都为自己准备了粧奁。
上述最后的一种现象,显然是生活必需品价格低廉、课税轻微、关税制度公平的结果。假使英国能取消农产品进口限制,将现行消费税减低一半或三分之二,用所得税来弥补这方面的短缺、就不难使它的工人处于类似的地位。
有许多理论家和实践家对于美国的前途与国家经济作了错误的理解,错误的判断,再没有一个别的国家在这方面曾被误解到这样程度。亚当·斯密和萨依曾断言,美国“就象波兰一样”,注定是应当经营农业的。对于这样一个由一打左右朝气勃勃、抱负不凡的年青共和邦组织起来的联邦共和国来说,作这样的期许是不大能令人满足的,对于它的前途作这样的展望,鼓励性显然是不大的。上述两位理论家指出,在美国以极低代价可以获得最丰饶的耕地,情况既然是这样,美国人民就生来被老天指定专门从事农业的。美国人民就能这样老老实实地服从造物主的安排,在这一点上诚然是对他们作了很大的赞扬,事态若果是如此演变,自由贸易原则在这里就可以获得极其圆满的应用,就可以为这些理论家提供一个理想的范例。但是他们的理论与事实并不符合,他们所提出的有力证据的正确性与适应性不久就完全丧失,这一学派在事实演变之前感到懊丧,这是无法避免的。美国寻求它国家幸福前途时所遵循的方向与绝对自由贸易原则恰恰相反,这个学派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事实。
学者们对于这个年轻的国家原来是珍爱非常的,这时却成了欧洲各国理论家们最严重谴责的对象。据说欧洲各国正在最恳挚的热情下努力使普遍自由贸易成为可能,尤其是英国和法国,正在向这个伟大的博爱主义目标作实际的努力,使这方面能获得重大发展,而美国却图重返到已经在理论上被彻底驳倒的、久已被唾弃的重商主义,想走这一条路来促进国家繁荣,这一点足以证明新世界在政治知识上还很少进步。据说象美国这样一个国家,还有着无限广阔的膏腴之地没有开垦,工资又这样高昂,要充分利用国家的物质财富与增加了的人口,再没有比发展农业更好的方法;而且农业有了充分发展,工业到那时自然会跟着兴盛起来,更无需用人为方法督促;如果美国使工业作不自然的发展,不仅将损及久已享有文明的那些国家,而且受害最大的就是美国自己。
但是在美国方面,健全的常识与对国家需要的直觉认识,胜过了对理论主张的信丛,他们对理论家的论据作了彻底考察,结果发现这种理论的信徒对于自己所坚持的理论要点,却不愿意付诸实施,这就使他们发生了极大的怀疑。
理论说美国还有大量的土地没有开垦,对于这一点作出的答复是,就美国人口稠密、土地一般已经充分开垦、发展工业的时机已经成熟的那几个州来说,象这样有待开垦的土地,稀少程度并不亚于英国;如果要把象理论家所说的那一类土地加以垦殖,势必要化极大代价将那几个州的剩余人口移殖到西部,这样不但将使东部各州在物质与精神资源方面受到重大损失,而且移殖的结果,将使原来的买主化为竞争者,从而使地产及农产品的价值降低。有些旧有的州,在人口、文化及军事力量方面都还没有获得充分发展,在这样情况下,如果把所有荒地直到太平洋岸止全部加以开垦,对这个国家是不会有利的,情形正相反,就东部各州来说,除非它们能专心致力于工业的发展,能够用它们的工业品交换西部的农产品,否则从事于开垦偏僻的处女地对它们并不会有利。人们还可以更进一步提出问题。英国不是也处于同样情况吗?英国在加拿大、澳洲以及世界其他地区,不是在它的统治下也同样有着大量未开垦的肥沃土地吗?英国如果把它的过剩人口移殖到这些地区,同美国把它在大西洋沿岸的过剩人口移殖到密苏里河流域,在便利程度上不是也相差无几吗?然而英国不但一直保护着它的国内工业,而且在不断地努力扩充,这是什么原故呢?
这个学派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