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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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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工商业关系中到处搜索,想从中发现足以支持他见解的那些孤立的例证和事实。任何人只要看一看他对于航海条例、麦修恩条约、科尔伯特政策、伊甸条约等等所提出的意见,这里对他提出的评语就不难获得证实。对各国工商业历史作有条理的研究,这种做法是不适合他的意图的,有些国家在保护关税下达到了富强地位,这一点他也并不否认,不过他别有高见,认为这些国家所以获得富强与保护政策无关,并不是实行这个政策的结果;他还要求我们应当相信他所作出的结论。他说,荷兰人所以会想到与东印度群岛直接通商是由于腓力二世禁止他们进入葡萄牙港口;好象保护制度就证明那种禁止是有理由的,好象没有这一点,荷兰人就不会到东印度群岛去了。萨依先生不喜欢统计和政治,就同他不喜欢历史一样;因为毫无疑问,前者会引起许多不对劲的事实,这些事实,他说,“所证明的往往与他的理论相反”,至于对于后者,他是简直一无所知的。他总是忍不住要向我们作忠告,惟恐我们跌入陷坑,说统计事实是要引我们趋入歧途的,政治是同政治经济学没有关系的;这种说法的“合情合理”,听起来就象是有人这样告诉我们,假使你所考察的是一只锡蜡制的盘子,你就不应当想到锡蜡这件东西。    
  萨依起先是个商人,后来是个工业家,然后又成了一个失败的政客,最后才抓住了政治经济学;当旧行业不能再继续时就换上一个新的,这就是他的经历。我们在记录上可以看到他的自白,提倡(所谓)重商主义好呢还是自由贸易主义好,他最初在这一点上是踌躇过一番的。他仇恨(拿破仑的)大陆制度,因为这个制度毁灭了他的工厂,他也仇恨那个制度的创行者,因为他革去了他的官职,因此他决定拥护绝对自由贸易主义。“自由”这个字眼,不论在什么地方使用时,五十年来在法国总是有着绝大魔力的。萨依不论在帝国时代或复辟时代,碰巧都是居于反对党地位,所以他不断地提倡经济学。由此可见,他的著作之所以受人欢迎,并不是由于著作的内容,其中是别有原因的。否则在拿破仑败亡以后的一个时期,如果采用萨依的学说,法国工业就必然毁灭,而他的著作那时依然受到欢迎,量不是要使人难以索解了吗?在那样环境下他还是坚持世界主义原则,说明这个人的政治眼光是多么短浅。他是坚决信从坎宁和赫斯启森的世界主义旨趣的,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对于世界局势了解得多么少。他声望上的唯一欠缺是,不论路易十八或查理十世,都没有给他当上商务和财政大臣;假使他有了那样职位的话,他的大名在历史上就要同科尔伯特并列,一个是国家工业的创建者,一个是破坏者。    
  从来也没有一个作家曾经象萨依那样,所具有的真材实料那样少,而在学术上的威胁势力却那样大;那时对于他的学说内容如果稍有怀疑,就要蒙上恶名,被看成是离经叛道,甚至象沙普塔尔那样的一些人也害怕这位政治经济学方面的教皇的咒诅。沙普塔尔关于法国工业的那部书没有什么别的,自始至终只是在于说明法国保护制度的功效,他在这一点上是表示得明明白白的,他说,处于目前世界形势,法国只有在保护制度下才有希望获得繁荣。同时他又写了一篇文章,对自由贸易加以颂扬,跟他论法国工业那部书的整个意向直接相反,这是他违反了萨依学派的主张而乞求宽恕的表示。萨依的作风的确很象一个罗马教皇,教皇颂布了“禁书目录”,他甚至连这个样也学会了。他当然没有把“异端”著作逐一指名地加以禁止,可是比这个办法还厉害,他对于异端和非异端的书是一概加以禁止的;他警告学政治经济学的青年学生,读书不可太泛,那是容易使人走入歧途的;他们读的书不宜过多,但是要读好书,这就等于是说,“你们不可读别的书,只应当读我的和亚当·斯密的书。”但是这位斯密学说的后继者和阐述者又深恐后人对于这个学派不朽的开山祖师在崇敬中寄予过大同情,为此也曾费了一番苦心;他这样说,他认为亚当·斯密著述的内容极其混乱,缺点很多,而且充满着矛盾,这就显然是要我们懂得,所谓“应当读亚当·斯密的书”是只有从他那里来学习的。    
  虽然如此,当萨依正在声名鼎盛的时候,却出现了某些年青的异端者,他们对他学说的基础展开了攻势,他们的进攻竟那样的大胆有力,因此他态度很谦恭,宁愿对他们在私下答复,避免任何公开讨论。反对派中最激烈最有才能的要推沙忒尔,这人曾不止一次地当过国务大臣。    
  萨依给沙忒尔的一封私信里有这样一段话:“亲爱的批评者,按照您的意见,我的政治经济学除了一些无目的的推论与无意义的事例以外,简直一无所有,只是一系列既无首尾而最重要环节又破碎支离的报道。因此我也分担了亚当·斯密的不幸,象有一位批评者所说的那样,使政治经济学有了退步。”他在这封信的后面又很天真地加了一句:“从您所发表的第二篇文章看来,这个论战再继续下去是无益的,很可能会使我们大家感到困恼。”    
  现在斯密和萨依学派在法国已经被推翻,交换价值理论那种僵硬的、无生气的影响已经过去,接着发生的是种种变革与无政府状态,这种气氛就是罗西和布朗基两位先生也无法驱除的。圣西门和傅立叶的空想社会主义派,虽有卓越天才,但是他们对于旧有的学说不是加以改进而是完全丢弃,却自己另想出了一套乌托邦制度。最近有一些天分极高的人,企图找出他们的学说与以前学说理论之间的相关之处,并且快他们的见解与现在情况相适应。他们在这方面的努力或者可以获得重大成就,其中格外有希望的是多才的密歇尔·歇伐利埃。他们学说中所合的一些真理,可以同现在实际情况相适应的,主要在于他们对生产力的联合与协调这一原则的解释。他们的缺点在于完全抹杀了个人自由与独立;按照他们的想法,个人与社会已完全会为一体,与交换价值理论认为最重要的是个人而国家则并不足道的想法恰恰相反。    
  也许世界潮流正趋向于实现这类学派所想象或预见的局势,但是依我的看法,这种局势无论如何总要经过许多世纪以后才有实现的可能。至于遥远将来的新发现和社会状况的进步,这些都不是世人所能预测的。即使象柏拉图那样的智慧,也不能预见到数千年之后社会在工作中会使用钢铁和铜制的工具;即使象西塞罗那样的头脑,也想不到由于印刷术的发明,代议制有可能扩展到一切文明国家,甚至全世界、全人类。即使少数奇才天赋极高,会预见到未来数千年以后人类进步方面的个别事例,然而每一个时代总有它自己的特有任务的。就我们这个时代的任务来说,似乎并不是在于将人类组织拆散成象傅立叶所提倡的许多“小型共产制社会”(法郎吉),从而使每个人获得尽可能均等的身心享受,而是在于改进或提高一切国家的生产力、文化水准、政治状况与权力,并使各国在这些方面尽可能趋于均等,为世界联合事前做好准备。因为即使我们承认,在当前世界形势下,那些在傅立叶派心目中的直接目的可以通过每个“小型共产制社会”实现,由此对于国家权力与独立自主又将发生什么影响?这时已被分割成若干“小型共产制社会”的国家,就有可能被一些比较落后、依然保持着旧制度的国家所征服,使这些未成熟组织连同整个国家一并遭到毁灭;这个先进国家所处的地位不是非常危险吗?现在交换价值理论已经完全失去势力到这样地步,以致它所从事研究的几乎仅在地租的性质这方面,因此李嘉图在他的《政治经济学原理》里会这样说,“政治经济学的主要目的是确定土地生产物在地主、农场主和劳动者之间应如何分配的法则。”    
  有些人深信政治经济学这门科学已经达到了圆满境地,再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以增添;但是另一方面,那些用哲学的或实事求是的眼光来读这些著作的人却认为这门科学根本还没有存在,还有待于建立,认为在没有建成以前,使用着这样一个名称的所谓科学,只能算是一种“占星学”;不过由“占星学”发展成为“天文学”是既有可能而且是大家所希望的。    
  最后,为了避免误解,我们必须声明,我们对于尚·巴普蒂斯特·萨依以及他的前辈与后继者的著作所提出的一些批评,所涉及的只是著述内容有关国家的和国际的方面,至于有关一些次要问题的学理解释,它们的价值我们并不否认。这是很明显的,一个作家,他的理论基础也许始终是完全错误的,但是对科学的个别部分仍然有可能提出极有价值的见解和推论。           
《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 
弗里德里希·李斯特著 陈万煦译       
第四编 政策 第三十三章 英国优势地位与大陆国家——法国和美国    
   在任何时代,总有一些城市或国家在工业、商业与海运方面处于超群绝伦的地位,但是象当前存在的这样的一个优势国家,世界上以前却从未见过。在任何时代,总有一些强国力求达到支配全世界的地位,但是迄今为止,其中并没有一个国家能象我们今天所看到的这个优势国家,把它的力量建立在这样广大的基础之上的。那些国家也曾试图凭着武装力量建立世界统治权,但是它们的力量同英国今天的企图对照之下,显得何等渺小。英国简直使它的全部领域转化成了一个工商业与海运业发达的庞大城市,使它与世界各国相处时,就象是一个大城市与它周围地区相处时的关系一样。在它本国范围以内可以说是色色惧全,它有一切的工业、技术和科学,有一切的大商业和财富,有海运业也有海军力量;它是一个世界的首都,它的工业品供应着一切国家,同时它又向一切国家吸收对它有用或它所合意的原料和农产品,而这些国家好象生来是应当为它效力的;它又是一切巨大资本的一个宝库,是一切国家的银行,控制着全世界的通货,它向世界上一切民族发放贷款,收取利息,从而使他们对它处于从属地位。但是我们对于这个强大国家和它的努力也应当说句公道话。世界进步并没有受到英国的阻碍,而是大大地得到了它的帮助。它已经成为一切国家的榜样;在国内政策和外交政策以及各种重大发明与大规模企业方面,在工业操作以及运输工具的改进方面,在关于未开垦地区的发现与垦殖方面,尤其是关于热带地区天然富源的取得以及对未开化民族与退化到未开化状态的那些民族的进行教化这些方面,它都起了示范作用。假使从来未曾有过象英国这样一个国家,那么谁知道世界将依然停留在怎样落后的状态?假使现在没有了英国,谁能估计人类将退化到什么地步?因此我们对于这个国家的巨大进步,应当深自庆幸,并祝它天长地久,国运昌隆。但是,是不是由于这一点、我们就也应当希望它以别的国家作牺牲,从而建立它对世界的统治地位呢?这只有莫测高深的世界主义或店老板的狭窄胸襟,对这个问题才会作出同意的答复。这种违反民族精神的做法会得到什么结果,我们在前几章里已经指出,并说明只有使许多国家在文化、财富、权力各方面处于彼此相仿地位,才能使全人类文化获得发展;英国已经把它自己从未开化状态提高到目前的强盛地位,别的国家也应当象它一样,跟着它走上同样的道路;目前有条件在文化、财富、权力各方面争取达到最高标准的,正不止一个国家。现在让我们简单扼要他说一说,英国凭以达到今天强大地位的国家政策的准则是些什么。这些准则大致说明如次:一贯鼓励生产力的输入,商品输入考虑在后,而这一点考虑在先。    
  小心谨慎地抚育并保护生产力的发展。    
  输入的只限于原料和农产品,输出的只限于工业品。    
  把生产力的剩余部分,尽量用于殖民地的开拓与未开化国家的征服方面。    
  关于对殖民地与附属国所需工业品的供应,完全由母国独揽,一方面关于那里的原料,尤其是殖民地产品,由母国享有优先接受权利。    
  特别注意海外航运、母国与殖民地之间的贸易,用补助办法鼓励海上渔业,尽量积极参加国际航运事业。    
  靠了这些方法来建立海军优势,然后再靠了这些优势来进一步扩大国外贸易,扩大殖民地占领。    
  承认殖民地贸易自由与海运事业的自由,但只以它从这方面的所得能超过所失为限。    
  承认海运事业上的相互权益,但只以英国居于有利的一方时为限,或以在外国因此就可以不再采取有利于它们自己的那些海运限制措施时为限。    
  关于农产品进口,对独立国家可以给予特权,但只是在因此使它自己的工业品出口也可以获得特权时为限。    
  如果象这类的特权不能通过条约关系向国外取得,就使用非法买卖的办法未达到目的。    
  可以单单为了工商业、海运事业或殖民地利益而进行战争,或订立盟约;在这一点上要有决心。通过这类手段,无论对敌对友同样可以从中取利;对前者可以在海上断绝它们的商业活动,对后者可以通过用英国工业品支付的津贴的办法,使它们的工业陷于破产。    
  这些准则都是过去英国的大臣和议会发言人所直认不讳的。1721年,乔治一世的大臣们当禁止印度工业品输入的时候,曾公开宣称,情况很明显,只有输入原料、输出工业品,才能使国家富强。甚至到了查坦勋爵和诺思勋爵的时候,他们还毫不迟疑地在议会公开声明,在北美洲就是一只马蹄钉也不应当允许制造。到了亚当·斯密的时候,除了我们在上面所举的一些准则以外,又初次添上了一条新的准则,这就是把英国的实际政策隐蔽在亚当。斯密所发现的世界主义的措辞与论据之下,目的是在于防止外国仿效这个政策。    
  这本来是一个极寻常的巧妙手法,一个人当他已攀上了高峰以后,就会把他逐步攀高时所使用的那个梯子一脚踢开,免得别人跟着他上来。亚当·斯密的世界主义学说的秘密就在这里。他伟大的同代有威廉·庇特的、以及所有在他以后在英国执政的人的世界主义意向的秘密,也就在这里。    
  任何国家,如果靠了保护关税与海运限制政策,在工业与海运事业上达到了这样的高度发展,因此在自由竞争下已经再没有别的国家能同它相抗,当这个时候,代它设想,最聪明的办法莫过于把它爬上高枝时所用的梯子扔掉,然后向别的国家苦口宣传自由贸易的好处,用着那种过来人后悔莫及的语气告诉它们,它过去走了许多弯路,犯了许多错误,到现在才终于发现了自由贸易这个真理。    
  威廉·庇特是第一个清楚地看到对亚当·斯密的世界主义理论可以如何加以适当利用的英国政治家、他常常随身带着一本《国家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这并不是装装门面的。1786年他发表了一篇演说,实际上他这番话既不是讲给议会听,也不是讲给他本国人民听的,他显然是要引起法国政治家们的注意,那个时候那些政治家缺乏一切经验和政治眼光,他说话的意向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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