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间谍者-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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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所要建立一个直接的计算机网络完全是两回事。
我并不是唯一被这些变化搅得心烦意乱的人,在老的反苏情报官员中还有不少
人也对此不安。我们看出,以前的辛勤劳动将在追踪这些无足轻重的左翼团体中丧
失得一干二净。再者,向计算机时代进军意味着降低情报人员的价值,以后我们将
成为数据处理员了,只要按一下键盘,就可以扫掠成千上万的姓名。
在最后的几年中,我愈来愈多地听到人们感叹“情报工作的乐趣已经消失了”。
汉利却没有意识到他将遇到什么样的困难。说出来会让人相信的,当我们闯入
苏联外交人员的住宅时,公众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但我们在大范围内搞监视活动,
则将引起不堪设想的后果,人们会说我们在搞“专制主义”。
D 处的老一辈官员认为工人革命党、社会主义工人党和核裁军运动等团体与该
处的宗旨关系不大。诚然,我们应当注意他们的行动,这样我们也就满足了,因为
他们并不是克格勃的主攻目标。克格勃的主要目标仍是情报部门和文职部门,而六
十年代,工会和工党也日益成为他们的目标了。
六十年代以来,军情五处的档案里有一大批有关克格勃对工会和工党进行渗透
的材料。这些材料主要来自两个捷克叛逃分子:弗罗利克和奥古斯特。他们列出一
批工党政治家和工会首领的名字,说他们是东方集团的代理人。他们当中有些人确
实被挖了出来,例如议员威尔·欧文一案。欧文承认曾在十年当中向捷克斯洛伐克
的情报人员提供了情报,他因此而得到成千上万的英镑。然而在一九七0 年起诉时,
则因为欧文没有接触过机密,而那个捷克叛逃分子又没有在欧文受审时提供文件证
据,因而欧文被无罪释放。
汤姆·德赖伯格是另一名被捷克叛逃者所提到的议员。我要亲自见他,他最后
终于承认他财迷心窍,正在为捷克上司提供情报。后来我们又对德赖伯格盘问了一
阵,他除了提供了一些有关工党某些人的桃色新闻外,再没有提供我们感兴趣的事
了。
德赖伯格所提供的情报中值得一提的是,他曾把他的公寓借给一位内阁部长,
以便这位部长能和他的情人幽会。德赖伯格企图查明这位部长新欢的身份。一天傍
晚,部长离开公寓后,他搜查了房间,发现一封写给工党著名女党员的信。德赖伯
格说当时他委实吓了一跳。后来他向部长谈了这件事并提醒他小心,防止他的行为
成为社会生活的话柄!德赖伯格肯定把这些事告诉了他的捷克朋友们,他对工党内
部机密的关心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捷克叛逃者说,另一个为他们工作的议员是约翰·斯通豪斯。我们曾对他进行
了口头审讯,当时哈罗德·威尔逊也在场,斯通豪斯矢口否认他的罪行,我们只好
撤回了对他的起诉。
这就是形成军情五处与首相之间曲折关系的前后情况。人们写了许多关于哈罗
德·威尔逊和军情五处之间的关系的书,但其中有些情况不够准确。我以为哈罗德
·威尔逊和军情五处的故事应起始于一九六三年休·盖茨克尔的逝世。盖茨克尔是
威尔逊以前的工党领袖,我不仅认识而且非常崇敬他。我是在黑河航海俱乐部认识
他和他的家人的,我记得在他去世的前一个月,他还告诉我他要去苏联。
盖茨克尔去世以后,他的医生同军情五处联系要求会见安全局的人。反苏联间
谍工作负责人阿瑟·马丁去接见了他。医生向马丁解释说他对盖茨克尔的去世感到
不安。他说盖茨克尔死于一种破坏人体器官的疾病,叫做扩散性狼疮。他告诉马丁,
这种疾病在温带气候的国家是少见的,而且无法肯定盖茨克尔最近去过什么可能传
染上这种疾病的地方。
马丁建议我到波顿草原,即国防部化学和微生物实验室去一趟。我去拜访了化
学武器实验室的负责人拉德尔博士,向他征求意见。他说没人知道一个人是怎样患
上狼疮的,有人怀疑狼疮是由一种真菌引起的,他也不知道患狼疮的人是怎样把这
种病传染给别人的。我回来后根据上述情况写了个报告。
接着又发生了一件事。戈利金主动交待说,在他最后几年的间谍生涯中,曾同
克格勃的“潮湿事件”处,即十三处有过交往。这是一个专管暗杀行动的处。他说
在他离开前,曾听说这个处正在计划暗杀一位欧洲的高级政治家,以便在最高领导
位置上安插自己的间谍。他不知道暗杀计划在哪个国家进行,但却说十三处的处长
是罗丁将军。罗丁在英国呆了许多年,由于升任十三处处长而调回国,他对英国政
界的情况一定很熟悉。
我们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因为拉德尔博士说狼疮的感染渠道不清。我便同吉
姆·安格尔顿商量。他说他要查查苏联的科技文献,看看他们是否了解狼疮病。过
了一两个月以后,他寄了一份狼疮病的论文给我们,这是他从一份俄文科技杂志上
翻译过来的。这篇论文是几年以前发表的。安格尔顿说,在所有能查找的苏联文献
中,他们只找到这篇论文。根据这篇论文,苏联人在小白鼠身上做实验时发现狼疮
是由一种特殊的化学制品诱发的,但用这种特殊的化学制品暗杀盖茨克尔不太可能,
因为在人体内诱发狼疮需要使用大剂量的化学制品,而且还得经常使用。我把这篇
论文送给拉德尔,他对苏联在这方面的研究水平感到吃惊。他确信盖茨克尔不可能
被有毒的咖啡或饼干毒死。但他说这篇论文是七年前发表的,因此,如果苏联人一
直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那么现在可能已经发明了小剂量的,甚至只用一针就可以
致命的药物。他说除非做大量的科学实验,否则无法证实这一猜测,但现在波顿草
原的任务已经超额了,不能再接受这一任务了。
我说我要回去同上级商量一下这个问题。于是,根据拉德尔的情况我又写了一
份报告,并同拉德尔本人核实了一下报告的内容。我回到军情五处同他们详细讨论
了这件事,大家一致认为在没有进一步掌握苏联人确实使用了这种药物来进行暗杀
的证据之前,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在以后的几年里,我密切注意收集各种证据,并
要求拉德尔也进行这项工作。不用说,我们再没有发现什么人死于狼疮。当然如果
军情五处的上层人物中有人向苏联人泄密,那苏联人一定会知道我们在怀疑。因此,
我敢肯定,他们再也不会在我们中间使用这种方法了。
这时哈罗德·威尔逊已经当了首相,因此他必然受到了军情五处的注视。威尔
逊在担任首相之前,曾在一个东西方贸易机构中工作,并多次访问过苏联。军情五
处很清楚克格勃会想尽办法使来访的人落入圈套,因此他们提醒威尔逊警惕苏联人
的诡计。在威尔逊继盖茨克尔担任了工党领袖以后,工党与军情五处之间的摩擦又
增多了一个根源。威尔逊在身边收罗了许多东欧国家的侨民商人,而这些人中有些
正是军情五处所要调查的对象。
一九六四年哈罗德·威尔逊任首相后,安格尔顿专程前往英国拜访当时主管反
间谍工作的弗·琼斯。安格尔顿向我们提供了许多非常机密的情报,然而他却不肯
透露情报提供者的真实姓名。根据安格尔顿的情报,这个情报源指控威尔逊是苏联
间谍。他又说,如果军情五处能够保密,不让政界知道,他就愿意提供更加详细的
证据和情报。这种指控的确使人难以相信,但安格尔顿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反间谍处
的处长,我们只好认真听取他的报告。毫不奇怪,军情五处的负责人对安格尔顿提
供情报时的态度感到非常不安。他们深思熟虑以后,拒绝接受安格尔顿对使用这一
情报的限制,结果我们再也没得到什么情报。然而我们还是把安格尔顿的情报记录
在案,代号为“燕麦束”。
霍利斯退休以后,由弗·琼斯任局长。我去找琼斯,告诉他我正打算去美国访
问,并问他是否可以同安格尔顿谈谈“燕麦束”问题,了解更多的细节。他同意了,
但却反复强调我们不能在安格尔顿面前对他提供的任何情报承担保证。在华盛顿,
我会晤了安格尔顿。他故伎重演,含含糊糊地告诉了许多同苏联人“秘密会晤”的
情报,但当我追问细节时,他却没词儿了。从我的惨痛教训中,我深深悟出了安格
尔顿具有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捏造证据的本领。
“燕麦束”事件不过是个插曲。六十年代末,根据军情五处的情报,苏联已经
在工党里安插了内线。首先捷克斯洛伐克的叛逃者弗罗利克和奥古斯特来到西方并
列出了一连串工党议员和工会骨干的名字,他们都是被苏联人成功地招募过去的间
谍。接着我们又从奥列格·利艾林那里得到了最富于灾难性的情报,当利艾林在原
来工作的地方进行间谍活动时,曾对军情五处谈了他的朋友瓦伊果卡斯的情况,瓦
伊果卡斯是克格勃的官员,公开身份是苏联驻伦敦贸易代表团的工作人员。利艾林
告诉我们,瓦伊果卡斯曾声称同哈罗德·威尔逊的好友、立陶宛流亡分子约瑟夫·
卡根有过交往。卡根曾向威尔逊的私人办事处提供过资助,而且大选时曾借给威尔
逊一架飞机,此外威尔逊还穿着卡根的雨衣照过许多照片,而卡根的雨衣是瓦伊果
卡斯在利兹附近的一家工厂里做的。
军情五处自然对查明卡根是否与瓦伊果卡斯有关一事感到非常焦急。我们对瓦
伊果卡斯进行了严密的监视,并想到他的工厂去招募一些间谍。一九七一年在驱逐
一百零五名苏联间谍以后,我们终于见到了这两个人。当时哈罗德·威尔逊已经退
休。他找伦敦警察局长、一家卡根公司的顾问阿瑟·扬爵士。威尔逊要他设法让他
同军情五处的人见面,谈谈卡根的情况。弗·琼斯认为威尔逊提出这一要求相当奇
怪,然而,他还是同意派哈里·沃顿去同威尔逊见面。沃顿当时正在负责处理利文
林的叛逃事件,他向威尔逊介绍了利文林指控卡根与瓦伊果卡斯有交往。威尔逊明
确告诉沃顿,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情况,也没同卡根讨论过这种事。卡根后来承认在
下棋时见过瓦伊果卡斯,但却矢口否认参与过间谍活动。
威尔逊认为军情五处的这一行为是企图往工党和他的脸上抹黑。保守党执政以
后,他们对这件事也发生了兴趣。维克托经常向我埋怨唐宁街十号所收到的情况报
告的质量不好:“他们干活吊儿郎当,你就不能告诉我一点有价值的情报吗?”
一九七二年他又告诉我,在内阁会议上听了杰克·琼斯和休·斯坎伦的讲话以
后,希思吃了一惊,琼斯和斯坎伦是七十年代初期两位很有影响的工会首领。
“希思觉得这两个人讲的话像共产党。我问F 处是否掌握了有关他们的什么材
料,可他们肯定就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他说。
维克托从闲谈中获悉两名捷克叛逃者正在向我们提供有关工会和工党进行颠覆
活动的情报,于是他向我打听实情。我要他根据要求搞一份正式的备忘录,以便我
了解要处理的事。那天晚上,我就收到了维克托的备忘录。
他在开头写道:“首相急于了解……”这是典型的维克托文体。
我把维克托的来函送给弗·琼斯。他阅后在空白处批道:“请把他想知道的一
切告诉他!”
我把档案统统翻出,仔细地摘编弗罗利克和奥古斯特所提供的情报。我只是全
面收集资料,不作任何结论。
整个白厅对我的做法炸开了锅。内阁大臣约翰·亨特召见我,并质问道在如此
关键的时刻,把反对党的材料送到执政党的手里,居心何在?
我竭力为自己辩护,说并没有什么政治目的。中央政策研究委员会的首脑也要
我向他汇报情况。我把资料交给了他,并告诉他这些材料是经过军情五处的局长批
准的。如果这些材料已引起了什么尴尬的局面的话,这并不是我的过错。
“如果因材料引起了什么尴尬局面我们就不能分发,那么我们就失去了送文件
来的意义了!”
弗·琼斯和维克托总是为我说话。维克托喜欢凑热闹,他写了一系列的备忘录,
在白厅到处散发,为安全局辩护说他们有权为唐宁街十号提供它所需要的情报。备
忘录简直是对内政部特权的一种公开藐视!菲利普·艾伦勃然大怒,竟然好几年没
有跟我讲过一句话。他写了一张便条塞给维克托,维克托玩世不恭地把它拿给我看。
“少管闲事!”艾伦恶声恶气地说。
一天下午,正当大家吵成一团,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我在内阁办公大楼维克
托办公室里看见特德·希思在门口张望了一下。
“首相,”维克托说,“我想你应当见见彼得·赖特,他是白厅的奇特人物之
—……”
希思对我望了一眼,丝毫没有幽默感。他问我在哪里工作。
“在安全局,先生。”我回答道。
他哼了一声。
“彼得是负责汇报颠覆活动的,最近颠覆活动引起了麻烦。”维克托兴致勃勃
地说。
希思立即用冷冷的眼光盯着我。
“你不应当搅在政治问题里,”他狠狠地说,“我们有专门处理这类问题的机
构。”
他转过身去,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维克托,我的上帝。”我说。
“别着急,”维克托回答说,“特德总是这个样子。我以后再跟他谈。”
第二天,维克托打来了电话。他告诉我希思那天晚上仔细阅读了所有的报告。
“这是真的,维克托?”希思问道,口气里流露出一种惊奇、高兴的神情。维
克托告诉他这些完全是事实,于是便加速了他开始保护权力的斗争。
当然并不是所有对情报的需求都是合法的。一天晚上,维克托请我到圣詹姆斯
广场去喝酒。
“我想你应当见见一位商人,”他对我说,“他是一个很有钱的企业家。”
那时我正和维克托讨论着退休问题。一九七二年我终于明白了一九五五年军情
五处有关我的退休金的保证是一张空头支票。为了加入安全局,我被迫放弃了向海
军部索取十五年退休金的权力。当时卡明曾一口答应给我附加补贴或者用其他办法
来解决这些问题,但在乌烟瘴气的新军情五处,一位绅士的承诺已经变为历史了。
按照规定,我没有退休金,而在我后面参加情报部门的科学家(总共约五十名)却
得到了自己的退休金,这都是由于我与这种不公平作了坚决的斗争而得来的。
没有退休金对我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在军情五处最后的几年里一直不痛
快。我自然要想到做保安工作的可能性。保安工作对我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但它仍
是弥补我那被野蛮手段剥夺去的退休金的一种稳妥的方法。最初维克托和我讨论了
让我参加N.M.罗思柴尔德的工作的想法,但汉利却对这一建议很不高兴。所以当
维克托听到这位商人在寻找一位保安人员的消息以后,就建议我去会见他。
我一见到这位商人就感到厌恶。我很清楚他是一个急功近利的小人。他一边喝
酒一边漫无边际地大谈特谈,说他要找一位“了解内情”的人来向他提建议和指导,
但他却对自己的意图含糊其辞,也没有提及报酬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