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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天崩之前-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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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了呢?

    小光看着地上的痕迹,她知道我们没说谎,地上肯定曾躺着一个死人,可为什么却忽然不见了。她若有所思地说道:“这里荒芜人烟,就算有人,碰到个死人也应该喊叫,难道附近有人有偷尸体的癖好?”

    “你以为别人胆子这么小,为什么要喊叫?”我笑道。

    “现在什么年代了,谁敢把死人扛在身边,不怕被公安抓起来吗?就算是野兽,也不该整个人都叼走啊,我们都没听到声响。”小光也甚为不明。

    “我们现在就连他是谁,他为什么死在这里,谁杀了他都不知道,就先别管他了。”许少德倒不在乎死尸为什么不见了。

    “来不及报案了,要下暴雨,你们快看!”范里指着前方的一大片黑云说道。

    范里查言观色的功夫不错,我刚想说要不要去报案,毕竟死了人不是小事情。可是,春天的暴雨说来就来,大黑山的东段并不好走,就算顶着把雨伞也能摔个狗啃屎。更何况山下的人说,雷鸣电闪的时候千万别在山里乱走,因为这里经常在这样的天气下莫名奇妙地有人死在山里。我们不算坏人吧,也做过不少亏心事,这雷电还真吓人,我们顿时打定主意要留宿尼姑庵。

    我们对死尸的事情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再想下去也是白想,于是把门关上就回到了佛堂。小光说那几个盗卖文物的贩子肯定在这尼姑庵里,那夜她跟着进来后,那伙贩子就消失了。她在这里住了几夜,仍旧没消息,但她确信那伙贩子还在这里。我问她为什么这么肯定,她说当夜她已经抢下了其他文物,还有一大笔现钞,现在就存在尼姑庵的某一处。那群爱财如命的贩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走了,可是小光却觉得奇怪,这几天来她一直转悠,却不见有人来找她麻烦。

    许少德一听有钱,马上两眼迸出青光,忙问藏在了哪里。范里只是微微一笑,仍旧一言不发,只是一边听我们说话,一边观察空荡荡的佛堂。我正想接着问话,忽然有人从后院走进佛堂,我细细一看,原来是四个尼姑。小光说她们惜字如金,不肯开金口,我倒不相信这个说法,于是走过去想说自己要借宿于此。哪知道尼姑们谁也不理我,而且两眼一直闭着,但却准确地走了进来,然后坐在了黑得流油的坐垫上。这些坐垫脏得要命,我就算站到累死也不会坐上去。可我不明白尼姑们为什么这个时候要静坐,何况佛堂里连神像都没了,对着个空神台,怕是要遭天谴的。

    没想到那尼姑果真没有回答,看来小光所言非虚,这群尼姑果然很能摆架子。尼姑们年纪应该有五十了,皮肤白得没有血色,她们两眼一直闭着,看都不看我一眼。

    许少德看我吃了闭门羹,觉得不爽,于是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嚷道:“喂,是不是想收钱?我有的是钱!”

    尼姑们谁都不应许少德,他觉得没面子,于是推了那尼姑一下。其中的一个尼姑被他推了一下后,忽然睁开了双眼,许少德看见后大喊了一声,把毫无防备的我吓了一跳。

    这个尼姑不开眼还好,一开眼,两颗乳白色的眼珠子瞪着人,害得我们都快跟着翻白眼了。尼姑乳白色的眼珠子没有一丝杂色,跟徐前二全黑的眼珠子相反。我假装镇定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像许少德那样后退了好几步,可是我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心里大喊是不是见鬼了。我又问了几句,那尼姑果真一言不发,我以为她年老体弱,听力退化,于是又提高了音调,没想到那尼姑还是不吭一声。

    “小光,她怎么不说话?”我见没有台阶下,于是只好转向小光求救。

    “我跟你说,你还不信,你是问不出东西的。”小光笑了一笑。

    “她为什么不说话?”我话音刚落,眼前的尼姑忽然张了口。我以为她要说话了,所以专注地想听她讲写什么,谁知道这尼姑一开口,里面一股酸味冲了出来,朦胧间我竟瞥见这尼姑没有舌头!难怪小光一直说不可能从尼姑的口中问出信息,原来她根本不能说话。这四个尼姑全都一样的状况,我知道以后觉得十分诧异,这群尼姑为什么如此怪异。

    小光见我明白了状况以后,便带着我们往后院走,我说这样随便在尼姑庵乱闯,会不会太不礼貌。她却说,那群尼姑也不阻止她,而且出家人与人为善,想必也不会计较。她现在要带我们去后院的厢房,找一个栖身之所。期间,小光说到一个很古怪的事情。她说,前些天她来的时候,明明有六个尼姑在佛堂静坐,可是后来却变成了五个,今天却成了四个。

    “会不会是你小学读书不花心思,所以数学不好,数错了人?”许少德挖苦道。

    范里忽然插话道:“那群尼姑身上有很重的药味。”

    “药味?”小光想了想,说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难道她们有病?”我一边走一边问道。

    “你看她们那个样子,说没病鬼才相信。”许少德答道。

    范里只说了一句话就没再多言,我们走进后院时,我特地看了每个角落。卓海说过,那晚年幼的他在角落看见一个和我一样的男子从角落里走出来,并抱走了一只红色的小鸡。这里的四个角落都没有东西,空空如也,一眼便看个干净,哪里能藏人。后院里的老黑松把光线全部挡在了外面,这里一片阴湿,怎么都不觉得有佛门中的清净。

    后院的厢房有三面,每一面有三间,但厢房特别的奇怪,因为每一间厢房都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漆着黑漆的木门。很快,晚上就到了,一下子就黑幕笼罩,夜雾渐起,雷雨电闪也跟着疯狂起舞。因为担心出事情,所以我们四个人都窝在一个厢房里,倒霉的是这里竟然没有***,一切只能摸黑干。我心想这也难怪,尼姑们都是瞎子,要***蜡烛有何用?

    尼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南厢房,我们没人见她们吃过东西,喝过水,好像神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范里似乎早有准备,他在兜里准备了几支小手电,不过只拿出了一支,说是要发挥节约的美德。我肚子饿得慌,只吃过几块压缩干粮,根本不顶用。许少德比我叫得厉害,房子都快给他叫塌了,奇怪的是小光和范里都一声不坑,待我推了推他们,这才发现这两个家伙竟然又出现了假死的现象。

    我在心里骂道,他***,你们两个经常冬眠,难怪不嚷着肚子饿,喝口水就能果腹了?我给许少德闹得没办法,就打算和他出现觅食,但许少德一直没发现范里和小光的异常。我担心会有凶狠的东西进来袭击小光他们,但是厢房无法从外面锁上,只能在里面放下门栓,可是许少德闹得厉害,我迫于无奈,只好先跟许少德出去转转,几分钟的功夫应该不会出太大的事情。

    夜里雷鸣电闪,我莫名地紧张起来,古寺如废墟一般,走在其中就如穿越时空回到了古代。我们刚出门就看到一个黑影从后院走进了大堂,但瞧那身形,根本不是尼姑的模样,完全是一个男人的模样!我心里一惊,莫非这里还有其他人,看那人的穿着,似乎穿着僧袍,难道就是艾伯特口中的老主持?!我大叫着喊了一声,那人吓了一跳,然后立刻钻进了大堂里。许少德被我的喊声吓了一跳,死命地抓住我,待我说清楚事情来由,他这才松手。

    可是,当我们追进大堂里,却没见一人,出了大堂,打开前门,也没见人影。我疑惑地思索着,前门只能从内部锁上,我打开前门时,里面的门栓还是锁着的,莫非那老和尚躲在了大堂里。想到这里,我马上招呼许少德和我一起回到大堂,这里只有两处出口,一处通往前院,可前院空旷得紧,除非翻墙出去,否则绝无藏身之处;另一处通往后院,我们刚从那里过来,就算眼睛再瞎也不可能让人从我们眼前走过。

    奇怪的是,我们摸黑回到了大堂,这里却看不见一个人。我借着闪电的瞬间光亮搜寻了佛堂,却觉得这空荡荡的佛堂有些蹊跷,但一时又道不出哪里不对劲。

第四部 渤海国 11。全消失

    我使劲地望着空荡荡的佛堂,正要想出哪里不对劲,许少德却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的思绪给打断了。许少德心里只记挂着找吃的,他被我拉着奔来跑去,心里一阵阴火,现在四下无人,连只苍蝇都没有,他认定是我耍了他,于是抱怨道:“我说万藏哥,这个时候就别开玩笑了,这里是尼姑庵,哪来的和尚,你当这里是淫窝?”

    “我刚才真的看到了!”我来回搜寻着,但毫无结果,只好无力地辩解。

    许少德饿得没了力气,所以懒得计较,黑暗里阵阵霉味,熏得他不敢张口。我确信自己见到一个老和尚,所以不肯离去,并来回张望佛堂的每一个角落。许少德嘴上较劲,但胆子不大,见我不肯挪步,便极不情愿地喘着粗气,呆站在一旁。出来的时候,我想着这里什么摆设都没有,不会被东西绊倒,所以没拿上手电。山间风起云涌,电光时闪时没,只要走得不急就不需要拿手电。

    我想这尼姑庵也不可能有好东西吃,而且许少德也真找不到吃的,所以就病恹恹地跟我走回厢房。我心里一直记挂着刚才撞见的和尚,没想到艾伯特所言非虚,前些日子我知道这里是尼姑庵后就觉得艾伯特临死前摆了我一道。这个和尚一下子就跑得没了影,不晓得是不是艾伯特说的老和尚。正思索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厢房门口,可奇怪的是厢房竟然打不开了。

    刚才出来的时候,我明明把门虚掩着,当时范里和小光假死,,莫非他们现在已经醒了?可是为什么把门关上了,难不成在做苟且之事?我六根污浊,满脑子不健康的情景,反倒是许少德干脆一点,他饿得恼火,一见门锁着,就使劲地踢了一脚。这古寺虽破旧,但厢房着实坚固,他这么一踢木门仍毫无动静。

    春雷又跟着打了几次,一时寒流袭人,我确认了几次,并没走错房间。春雷作响时,我急得跳了起来,一时间失去了理智,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猛地往门上撞去。我这一撞肩膀都快裂了,好在门也算给面子,终于不经撞击而倒塌。可是,我们踏进去一瞧,又摸索了几番,我惊得直跺脚,真他娘的怪了,里面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我本以范里他们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谁知道里面根本没人,但没人又怎么能把门从里面关起来。许少德一直嚷着肚子饿,他发现房间里没人,一下子也愣住了。我慌张地四处敲打厢房的墙壁,可是没发现任何机关,地上除了一个脏得流油的坐垫,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自然不相信此等怪事,我对自己说,也许真的走错了房间,于是就和许少德走出来。可是,在踏出门槛的那一刻,我忽然发觉厢房也有一种和佛堂一样的怪异感。

    “我记得我们是住这一间的啊!”许少德双手插腰地说道。

    “怪了,难道见鬼了?”我也想不明白,只好摇摇头。

    “难道这两个人拿着宝贝跑了?”许少德紧张地叫道。

    “糟糕,那卷帛书给范里拿走了!”我也担心这两个人跑了,所以心里就骂自己怎么这么笨。

    “要不去问问那群尼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你刚才不也说看见一个老和尚?”许少德不肯罢休,想让尼姑们帮忙找寻。

    “还是算了吧,我一看到那群尼姑的眼睛和嘴巴就觉得浑身发麻,再说她们都是瞎子,怎么帮忙找人?”我否定道。

    “这里一直下雨,我们刚才跑出佛堂都浑身湿透了,他们肯定不会离开尼姑庵的,老子一定要把他们给挖出来!”许少德说罢就往前面的佛堂走。

    我心想许少德说的也是,下雨又打雷,还是晚上,又是在山里,他们怎么可能忽然离开。我也不相信范里会这么做,肯定是我们离开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正想跟着许少德往前面的佛堂走,却忽然听见尼姑们住的厢房里响起怪异的声音。因为雨滴和打雷的声音很大,所以听起来不是很分明。我让许少德停下,然后慢慢地走到尼姑们的厢房前,许少德以为无良的我要偷看尼姑睡觉,于是一把拉住我,小声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少德——缺德,你连尼姑都不放过?”

    “你他娘的才不放过尼姑,她们房里有声音!”我轻声解释后就把耳朵贴在黑木门上。

    小卓海当年在后院听到厢房里有很大的响声,他本想推门而入,可是一个和我一样的男人忽然抱着一只小红鸡走出来,然后带他离开了这里。没想到几十年后这里还是一样的情形,我满是好奇心,恨不得把门撞开看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尽管这么想,但又担心是尼姑们打翻了盆子罐子的,如果一撞开门,她们衣衫不整,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扫兴的是,我刚把耳朵贴上去,雷声就不断地涌来,而厢房里的声音也没了。许少德只想马上找到范里和小光,所以硬拉着我离开,我估计刚才是错觉,所以回头看了一眼就跟着许少德走开了。在经过我们住的厢房时,我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觉得似乎遗漏了一个地方,但还是想不出来,因为雨声雷声让人无法集中精神。

    后院里的黑松被雨打得摇晃不止,甚至有几根枯萎的树枝都给打了下来,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我们一边走一边张望,许少德看四处无人,绝望地猜想范里他们已经离开了尼姑庵。我琢磨着再到前门去看一眼,兴许刚才没看仔细,也许那两个人趁我们不注意真的离开了。于是,我们俩冒着暴雨奔了出去,可是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走动。刚才撞进雨里时,佛堂根本没人,而且那里空荡荡的,无法藏匿,不可能这么快就有人走动,所以我就对自己说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因为大雨的关系,如果有人走出前门,地上肯定会有脚印,因为前门是一片泥地,而非石板地。许少德发现了这个迹象后,马上拍拍胸口,松了一大口气。我忍不住笑了一声,心里却在想,既然范里他们没有离开,这里也没有后门,那他们应该还在尼姑庵里才对。可是为什么会找不到他们,他们怎么会和那个老和尚一样,忽然就消失了呢?

    我们跑回佛堂的时候,许少德摔了一交,我扶起他的时候,一个天雷打了下来。霎时间,我无意中看了一眼堵在佛堂前的石屏风,上面的抱镜的女子让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是雨滴不止,我也不便久留,扶起许少德后就匆匆跑回了佛堂。

    说来古怪,我们刚跑回佛堂,大雨就慢慢地消去,青白的娥眉月迅速地露出了一角,淡淡的月光下,佛堂又洋溢着一股古怪。正在此时,后院忽然传来一阵怪叫,我担心是范里他们出了事情,于是就和许少德往后院奔。

    佛堂到后院并不远,我们没跑几步就到了,此时月光如洗,后院就如沉浸在水底一般。可是,尼姑的厢房却大开着,我们看到一个老和尚正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尼姑,他刚想出门,一看到我们又慌忙地退了回去,然后把门关了起来。

    许少德一时愣住了,我也愣住了,我愣住并不是因为惊吓,而是因为那老和尚我竟然认识,因为那老和尚就是我的爷爷。我的爷爷比较神秘,这点倒不是故弄玄虚,而是事实如此。爷爷落脚于桂林的恭城县,听母亲说,爷爷的祖上是从福建来的。母亲未过门时,我的爷爷就已经过世,她也不清楚爷爷的过去。父亲对爷爷也没提过多少,他只给我看过一张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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