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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烽戎底定(第二部)-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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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她像个好人。我见她好几次了,她从来没骂过我!”

  “好了好了,太子殿下,咱们还是回去听书吧!”蓝继宗连拉带哄,总算回到了钱惟演面前。

  再说王钦若从后花园出来,并没有回宰相府,而是直奔自己的府第,一进家门便火急火燎地把夫人李氏喊过来,问道:

  “淮南来的人回扬州了吗?”

  “还没回呢。”夫人有惊诧异,嗔道。“中邪啦?瞧你这风风火火的样子!”

  “你懂什么,出大事了!”王钦若把夫人扯进厅里,低声把刚才钱惟演的话重复了一遍。这一说不要紧,李氏的脸也吓青了:“那,那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呀!”

  “那人在哪儿?快把他叫过来!”

  “哎哎。”李氏平时挺厉害,临到事上也慌了神,赶紧吩咐童仆:“快把淮南客人请到厅里来!快去呀!”

  不消片刻,小吏来到厅中,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笑嘻嘻地给王钦若行礼,被王钦若劈手挡下:

  “你家祁大人受赃的事,如今东窗事发了!你必须赶快办一件事,而且一定要办好,否则祸不旋踵!”王钦若把祁睿贪赃、朝廷查实等事简略说罢,吩咐小吏道:“祁大人送到本府的五百两银子还没有拆封,你今天就去把他送到丁谓丁大人府上,告诉丁大人:这是祁转运派你特地送来的。如果他问你为何要送银子给他,你就说祁大人感谢丁大人任三司使时对淮南一路多有关照,赈济灾荒,减免赋税,淮南各州县百姓对丁大人深深爱戴,共集了五百两银子作为谢礼。记住,一定要让他收下!只要他收了,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小吏听得耳热心跳,结结巴巴地说道:

  “丁大人府门朝哪儿开小的还不知道呢!”

  “这不用你说,自有人带你过去!记住,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说动丁大人把银子收下!”王钦若再三叮嘱。

  好容易天色暗下来,王钦若迫不及待地派人带着淮南小吏出了家门。他焦躁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夫人还不时添乱,一会儿埋怨王钦若狗眼看错了人,不该举荐祁睿,一会儿又嘟囔自己命苦,嫁错了郎君。王钦若气得直想抽她几耳光,喝道:

  “你不是光想要银子吗?不举荐祁睿,谁给你送银子?”

  “挨刀的祁睿,弄点儿银子给咱就行了,他自己还贪那么多!”

  “简直是疯话,你赶快给我闭嘴!”王钦若怒不可遏地吼叫着,怒气冲冲地走出厅,在府院里踱来踱去,一会儿看看天色,一会儿望望府门,巴不得小吏马上回来。就这么乱糟糟地过了一个多时辰,小吏总算回来了。

  “怎么样?”王钦若顾不得尊卑,一个箭步迎上去问道。

  “回禀相爷,丁大人起初谦恭一番,说赈济淮南是皇上恩泽浩荡,不是他的功劳,还说他至今总惦记着淮南百姓,希望祁睿大人尽心王事,他一定会和王丞相一道替皇上分忧……”

  “你怎么这么啰嗦?那银子丁谓收下没有?”王钦若急得直跺脚。

  “是是!丁大人起初一味谦恭,怎么也不肯收。后来小人照丞相的话说了几遍,丁大人才收下了,还说让小人回去替他感谢祁大人美意。”小吏这才把底儿托出来,又补充道:“小人看丁大人是个斯文和气的官儿,丞相放心吧,祁大人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王钦若稍微平静了些。祁大人出不出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别出事儿!他打发小吏回房,自己也回到寝处,仰卧在榻上,心里依旧乱糟糟,总感到此事来得蹊跷:哪有查证一路转运使这么大的事不通过宰相的?皇上直接派丁谓查办?不可能!如果没有人往皇上那儿捅,皇上认得祁睿是谁?即便有人捅了,也该是御史台、刑部、大理寺去处理此事,怎么会落到他丁谓的头上?再退一步说,就算皇上亲自派丁谓调查此事,他丁谓身为副相,理当向自己汇报才是啊,可此事瞒得如此严实,丁谓究竟安的什么心?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理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丁谓既然敢收祁睿的银子,一是说明此事并没有钱惟演说的那么严重,二是丁谓也沾上了银子堵上了嘴,整个事件中自己又没往里掺和,大概很快就会云开雾散了吧。第二天,前朝和后宫都出了些事,打破了很久以来的平静。

  先说后宫里的事:蓝继宗把受益再次碰见李静婵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刘采苹,并说受 
 
 
益对李静婵颇具怜悯之心,还说两人相约,李静婵给受益抓蝈蝈,逮蛐蛐儿,受益会常到后花园去看她。刘采苹越听越气,狠狠地拍了拍案子,骂道:

  “你这个狗奴才,太子到后花园去,为什么不早来给本宫禀报?”

  “微臣来不及呀!”蓝继宗万般委屈地说。“昨天微臣刚奏完事,就被皇上抓了这么个差,脱不开身,皇后娘娘恕罪!”

  刘采苹感到很无奈,不过事情总算没有太出意外。这个差事幸亏落在蓝继宗头上,若是交给了周怀政,还不知会弄出什么乱子呢!想到这里,消了点儿气,吩咐蓝继宗道:

  “你到杨懿妃那里去一趟,就说本宫嘱咐她,务必把太子看管好,不准他再胡乱跑!”

  “遵懿旨!”蓝继宗飞步走了。

  刘采苹沉思了半晌,站起来也往外走。两个婢女胆战心惊地随在后面,被刘采苹喝住:

  “都留在这儿,不用跟着!”

  “是!是!”婢女低头屈膝连连答道。

  刘采苹没有乘车,独自一人朝后花园走去。这一路不算近,正好趁此机会把她要做的事又考虑了一番。她先来到李静婵住的那间旧屋,没有人,她也不急,顺着门前那条小路慢慢往前走,凭着直觉,她断定李静婵就在附近,于是低低喊了一声:

  “李才人!”

  没人答应。刘采苹下意识地朝西墙那边望了望,远远看见李静婵伏在墙角,一会儿又挪动着身子,又伏下来,好像在寻找什么,紧接着又扑在地上。她不再喊,一步步朝李静婵走过去,走近了她才发现,李静婵是在墙角捉蛐蛐儿呢!直到李静婵又欣喜地捉到一只,放在草梗编成的小笼子里,才发现刘采苹就站在她的身后。

  “皇后娘娘!”

  见到惶恐跪倒的李静婵,刘采苹轻轻将她还举在手里的蛐蛐儿笼子拿过来,认认真真地数着,说道:

  “一清早就开始捉了吧?二十几只了!”

  “娘娘恕罪!”

  “给谁捉的?是打算给太子的?”刘采苹把蛐蛐儿笼子丢在地上,用脚碾着,直到把笼子和蛐蛐儿都碾得粉碎。

  “娘娘!”李静婵突然哭起来,伏在刘采苹脚下,心痛万分地把已经碾碎的小笼子捡起来,捧在心口上,好像这笼子里装的不是蛐蛐儿,而是她的儿子受益。

  “别哭了。”刘采苹冷冷说道。“起来,本宫有话对你说。”

  李静婵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悲恸,低头站在刘采苹面前,双手仍把那只踩扁了的草笼紧紧搂在怀里。

  “你在这里干了好几年了,本宫不忍心再让你这么劳累下去了!”

  “谢娘娘!”

  刘采苹瞅了李静婵许久,是憎恨她?不,她并没有什么过错,侍奉自己的时候没有错,为皇上司寝也没有错,生下皇子更没有错。无意间烫伤了小皇子有多大错?作为亲娘想看看自己的儿子,乃至如此专注地给她儿子捉蛐蛐儿算什么错?迄今为止,她一点儿错也没有!是厌恶她?她少言寡语,从不惹人讨厌,甚至逆来顺受,从不顶嘴反抗,她是个很完美很完美的女人!是怜悯她?她只和皇上待了两夜,竟生下一个皇儿,而自己呢?数年甚至数十年与皇上交往,都没能生下一男半女,她挤占了自己做母亲、做真正意义上的母后的权利,而这个权利,是所有女人最最不愿意放弃的权利,在这一点上,她是自己最凶恶的敌人,她不值得怜悯,她甚至应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然而正是由于刘采苹对她憎恨不起来,厌恶不起来,所以考虑了很长时间,她还没下决心除掉这个女人,除掉她太灭绝人性,为苍天所不容,为地祇所不容,为老君所不容,为赵氏宗族所不容!可是不除掉她,又感到如同芒刺在背,特别是受益一天天长大,迄今为止,这孩子只知道刘采苹是他的母亲,杨莺莺是他的养母,一旦孩子知道李静婵才是他真正的生母,他会怎么想?他对自己会不会充满仇恨?

  这个女人太让她无法下毒手了!杀人她是不含糊的,连宰相李沆都杀了,还在乎眼前这么个柔弱女人?可是杀人要有满腹的仇恨作为原动力,李沆顽固地反对自己入主后宫,他轻蔑自己,羞辱自己,这就等于把对他的仇恨交给了自己,他该死!可李静婵呢?她从来没说过自己一句不好,甚至把她的儿子据为己有,她也还在忍受,杀这样的人,实在下不去手啊!所以当她讲完“本宫不忍心再让你这么劳累下去”这句话之后,很长时间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是让她自尽?是赶她出家?是放她出宫做乞丐?还是……还是……直到最后这一刹那,她才定下来:

  “本宫看你心绪烦躁,不如到慈安院静养一阵。那地方很清静,你安心休息就是了!”

  慈安院是什么地方?李静婵从来没听说过。不过刘采苹太了解那个去处了:当年南唐李煜归国之后,太宗皇帝曾把李煜的嫔妃都赶到那里,定期听了一大师为她们宣讲佛法。此院在宜香苑西南,自从后周皇太后薨逝,柴荣在那院子里为她做了水陆道场后,就一直没人居住。太祖赵匡胤驾崩以后,李煜的妃子们走的走,散的散,也不再去那里了,所以二十多年没有人气,也从来没人关注过那个院落,把李静婵安置在那里,和把她放在另一个世界里没什么两样!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婢愿意打扫花园!有奴婢打扫花园,不又能省个人手吗?”

  刘采苹不想再和她多说,扭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出了园子。几乎与刘采苹决定把李静婵清理出后花园的同时,参知政事丁谓也决定把王钦若清出中书省!昨晚淮南小吏给他送了五百两银子,他一猜就知道是王钦若得到钱惟演的暗示后采取的补救措施。王钦若这条老狐狸,碰到措手不及之事,也照样麻了前爪儿!这下子就更好了,王钦若把罪证完完整整地送到 
 
 
自己家里来了!这一回看你王钦若还往哪儿跑!第二天天刚亮,他便命家丁把银子装在车上,直奔皇宫而来。进了宫门,把车马交给守门禁卒,提着重重的一箱银子来到偏殿。

  太监雷允恭当值,一见丁谓,跑上来问道:

  “丁大人这么早就来了?皇上还没起来哪!”

  “不要紧,本官在这儿候着!”

  雷允恭看了看地上的箱子,没敢问,磨磨蹭蹭地回到大庆殿,过了半天,才又回来,对丁谓道:“皇上让丁大人进殿里候着,说马上就到!”说着帮丁谓提起箱子往殿里走,边走边问:“丁大人带的是银子吧?给皇上送大礼来了?”

  丁谓报以诡秘一笑,没说话。等了一会儿,赵恒走了进来。

  “丁爱卿,什么急事?这么早就把朕搅扰起来了!”

  丁谓跪地禀道:“臣知罪!不过此事确实干系重大,所以臣不敢耽搁,速来奏报!”

  “平身说话吧!”赵恒一眼看见丁谓身边的箱子,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臣正是为此事而来!”丁谓移身将箱子打开,对赵恒说:“陛下请看,这是淮南转运使祁睿送给宰相王钦若的纹银五百两,王丞相连夜又把此物托人交给了臣。臣知此中案情重大,所以特将银子呈给陛下过目!”

  赵恒听得糊里糊涂,问丁谓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朕详细说来!”

  丁谓把御史夏竦查证淮南转运使祁睿受赃以及王钦若保举祁睿、事发之后王钦若又急忙差人把银子转送给自己,以求洗清自己并为祁睿开脱等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会有这等事?”赵恒不敢相信。

  “夏竦那里有祁睿受赃的细账,臣已阅过,千真万确!”丁谓十分肯定地回答。抬眼瞥了瞥赵恒,又道:“如今祁睿罪行甚明,只是王丞相搅进其中,不知该怎么处置为妥?”

  赵恒寻思了一会儿,反问道:

  “丁爱卿,你看呢?”

  早在入宫之前,丁谓就考虑好了:王钦若是刘采苹的红人,赵恒虽然对他已不感兴趣,但若想把王钦若置于死地,即使赵恒同意,刘采苹那里也很难通过,不如再做一次活菩萨,既要把王钦若推进火坑烤他个焦头烂额,又不把他烤死,烤得差不多时,把他从火坑里拽进冰窖,让他一边儿凉快去!于是做出惋惜之态,奏道:

  “王丞相虽然时有小过,毕竟是为陛下献过奇策的大功臣,因为此事而遭重贬,不惟臣于心不忍,恐怕陛下也下不了这个决心。臣意以为,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为保全王丞相的体面,臣建议祁睿一案交给王丞相直接审理,如果王丞相秉公执法,将祁睿明正典刑,即可只究他保举失误同坐之罪;如果王丞相敢在陛下眼皮底下包庇祁睿,臣也爱莫能助了!”

  赵恒一直注视着丁谓,他猜想丁谓好不容易抓住王钦若的尾巴,一定会置之死地而后快,不想出了这么个主意,倒是个极有心计又懂人情的人。也好,这样做无非两种可能:一是王钦若舍掉祁睿保全自己,那就贬他个知州算了;二是王钦若不识抬举包庇祁睿,那他就是咎由自取,给脸不要脸,贬多重刘采苹也没话说了。

  “祁睿现在何处?”赵恒问道。

  “回陛下,祁睿现在依旧担任着淮南转运使。”

  “案情如此重大,为什么还不把他拘禁起来?”

  丁谓拱手奏道:“陛下,此事如果只涉及一个祁睿,御史台、大理寺早就会将他囚禁起来。可如今事关王丞相,臣有些迟疑。陛下若要保全丞相名节,不如稍假时日。臣料祁睿派来的淮南小吏必然连夜赶回扬州向祁睿说知此事,并且会告诉祁睿说臣接受了他的银子,让祁睿以为此事已经化险为夷。至于王丞相,也必会为此事焦虑,容他几日,或许事情会更体面些,免得朝廷百官震动过大。”

  赵恒思前想后,认为丁谓的态度和处理方式无懈可击,便答应了。

  丁谓出了宫门,反复回忆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从赵恒脸上可以看出:他并不想再保全王钦若的相位,这种态度和他到自己家饮酒时完全一致,只不过那时他拗不过刘采苹,才任命王钦若为相,如今抓住了王钦若的短处,他心里说不定很高兴呢!一旦王钦若把宰相之位拱手交出,大宋朝的宰相舍我其谁?丁谓不觉眉飞色舞。自己之所以在皇上面前做出雍容大度之态,就是想博得皇上的好感,千万不能下手太狠,把皇上吓住,那样的话,即使王钦若下了台,皇上也未必敢把相位交给自己!他认为今天处理得极为得体,滴水不漏!

  一连二十多天过去,朝廷上下依旧十分平静,这使王钦若焦灼的心慢慢放松下来。他冷眼旁观,丁谓的态度依然如故,没显出什么特别,心中暗笑道:“看来钱能通神,奸猾如丁谓者概莫能免呀!”

  不料这一天早朝罢,赵恒把王钦若宣到便殿,告诉他说:淮南转运使祁睿受赃,数额甚钜,现已押解在京,命王钦若审实具报。王钦若听罢,犹如晴天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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