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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烽戎底定(第二部)-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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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廷美被她们哭闹得更加烦躁,一跺脚从苑中回到院子里。他明知王府已被围住,还是朝大门走去。

  府门奇迹般地打开了,一个陌生的士卒朝赵廷美行礼:

  “禀王爷,卫王来了!”

  “卫王?”赵廷美惊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猜不透赵元佐此时来找他究竟是吉是凶,一种渴求与墙外人说话的欲望驱使他迫不及待地将元佐召进厅里。赵元佐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地走进厅,闷闷地往凳子上一坐。跟进门来的潘氏急赤白脸地哀求道:“卫王,你可要为齐王说句话呀……”

  “出去出去!有你什么事!”赵廷美厉声呵斥潘氏。

  “两位婶婶用不着回避,本王说话从来不避人!”赵元佐终于开口了。

  “卫王,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是来趟浑水儿呢,还是替皇上来审我?”赵廷美的话很难听。

 
 
 
  赵元佐扭头瞅着墙,半天才转过脸来:“皇叔,你如实告诉侄儿,你到底谋反了没有?”

  “没有!”赵廷美大声叫道。

  “皇叔不要急,现在不是急的时候!有人告发说,去年你陪着皇上在金明池船上,曾指使人行刺未遂,被皇上一眼看破,你就回家装病,皇上来看你,你都不见他,可有此事?”

  “没有!绝对没有!”

  “还有人说你鼓动皇上出征河北,想趁皇上不在京城掀了他的龙床,可有此事?”

  “皇上出征是我陪他去的,怎么可能掀他的龙床?”

  “还有人说你拉拢潘美和柴禹锡,还有卢多逊造反,可有此事?”

  “没有没有没有!”赵廷美大声叫嚷。“全是给本王造谣!”

  赵元佐等赵廷美情绪稍定,说道:“侄儿此来是搭救皇叔的,只要皇叔说的是实话,侄儿就一定要为皇叔讨回公道,侄儿就不相信一两个奸臣,能把咱赵家人都坑害了!”

  赵廷美一听这话,就像在漆黑之夜见到了烛光,惊疑地问道:

  “侄儿真有此心?”

  “若是没有此心,侄儿能在这人仰马翻的时候跑到这里来吗?”赵元佐侃侃说道。“换了别人,躲还躲不及呢!”

  看着赵元佐含着怒气的眼睛,联想到赵元佐一直与他过往融洽,再加上他也一贯对赵普等人十分鄙视,赵廷美突然间觉得自己有救了!元佐刚才说的“一两个奸臣”,明摆着就是指赵普。这么一寻思,他相信元佐的确是善意而来。这可真是绝处逢生啊,有元佐替自己说话,想必事情不至于糟糕到不可收拾,只要能闯过这一关,下面的事情便有的可做了。不知怎么,他竟一头跪在赵元佐面前,涕泣说道:

  “苍天有眼,总算有卫王能为我洗雪冤屈了!”

  “皇叔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皇上为什么总是怀疑自家人?”赵廷美万般委屈地说道。

  “我看他是疯了!”赵元佐愤愤地说。“皇叔还记得几年前我母亲的死吗?母亲死得冤啊!她不过是劝了父皇几句,就惹得他天大的不快,人都快死了,他都不来看上一眼!如今德昭死了,德芳死了,又想把刀往皇叔脖子上架了!侄儿的心真是寒透了!咱赵家能有多少人够他杀呀!”大概是情绪激动,说着说着,也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卫王说得真好!”潘氏连忙掏出帕子递给赵元佐。“齐王的命要是保不住,下一个可就轮到卫王了!”

  “胡说!”赵廷美立即呵斥。可他心里却觉得这句话才真正戳到了赵元佐心口上,说得太好了!

  “侄儿相信皇叔是冤枉的,明摆着没有人和皇叔争夺皇位,用得着谋反吗?这全然不合情理!皇叔放心,侄儿会尽全力保全皇叔!”

  赵廷美对元佐的性格十分了解,知道他是个直肠子人,为了薅紧元佐,他又跪下来,泪流满面地说道:

  “卫王啊,叔叔一家全靠你了!叔叔求你:千万千万还要过府上来呀,哪怕是皇上真要杀我,也提前给叔叔报个信儿!”

  “皇叔用不着说这等丧气话,侄儿不会不管皇叔,一有消息,侄儿就来告诉你!”赵元佐信誓旦旦。说罢,与赵廷美施礼告辞。

  潘氏目送赵元佐出了府门,又望望赵廷美,合掌说道:“阿弥陀佛,有救了!”

  赵廷美转了转眼珠子,自信地说:“不但本王有救,你父亲也死不了了!”再说姚桦哥在邓州陪伴母亲,其母的病情很快恶化,开春之后,已经不能说话了。头疼起来,痛苦哀哭之声令人不忍听闻。桦哥的眼泪不知流了多少,张永德也时常陪在她身边。邓州一地的郎中都请遍了,谁也无计可施,眼睁睁看着这个苦命的女人被疾病折磨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葬了,奠了,尽孝了,尽哀了,一切都平静下来了,张永德也不再提与姚桦哥成婚的事了。

  同在一个屋檐下,姚桦哥与张永德却很少说话。桦哥母亲没死之前,没少催促两个人的婚事,桦哥却始终没有吐口。面对此状,张永德不可能不琢磨此事:是嫌自己年纪大?不像,因为两个人的年龄差距并没有改变,当初赵匡胤指婚时她没嫌这一点啊!是嫌自己窝在邓州没出息?也不像,因为自己封为邓国公,不久便要到河北前线州郡去做官,这些都如实地告诉了她,再说桦哥也不是那等追慕荣华的人。是还在记恨自己八九年前的愚鲁?更不像,桦哥是个爽快性格,有话从来不藏着掖着。当年把自己捆起来那种事她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话不敢说?还有什么情绪不敢表露?这几个月里,她对自己的态度很温和,很客气,感谢的话说了十八箩筐,她不会记恨自己的。这些都不是,那究竟又是为什么呢?反正如今她母亲过世了,按礼法还是不能成婚,纵然破例,也总得等小祥过后吧。与其这样熬着,还不如做个好人,索性让她再回河北去带她的姚家军,自己大概不久就会到河北去,一来二去也就过了孝期,那时在河北成婚也不迟。想到这里,他来找姚桦哥。没想到他的话音刚落,桦哥却说道:“从今天以后,桦哥再也不会离开张将军一步!”

  “这是为什么?还在生我的气?”张永德猜想她在说气话。

  “将军从认识桦哥的第一天起,一直对桦哥以礼相待,是桦哥年幼不懂事,拂了将军的美意,让将军生气了,难堪了。桦哥今天才如梦初醒,真心地向将军悔过!”姚桦哥说得非 
 
 
常动情,声音有些发抖。

  张永德越听越糊涂,在他印象里,姚桦哥可不是个轻易能给人认错的人,更何况是悔过!或许是长了几岁年纪懂事了?如果她真心认识到以前的所作所为不甚妥当,那她母亲提到办理婚事时,她为什么又屡屡推托呢?不管怎么样,难得她表示出这番心意,于是说道:

  “什么悔过不悔过的,以后随张某做夫人就行了,张某又没记恨你。”

  “将军,桦哥也正要说这件事。在将军府上,桦哥做什么都可以,单单不能给将军做夫人!”

  “为什么?”张永德听罢大吃一惊。

  “将军也不必多问了,桦哥希望将军能另娶一房夫人,两房夫人,桦哥心甘情愿伺候将军一生!绝无怨言!”

  张永德更加不解,又有些生气,说道:

  “你把我张永德看成什么人了?我是个好色之徒吗?你既然不想做我的夫人,我也不勉强你,也用不着你来伺候我!我只是不明白,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

  姚桦哥默默地走出屋,两滴眼泪要往下淌,她抬起头,望了望天。京城里的审讯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这一天赵光义正在偏殿和赵普商议朝政,柴禹锡求见。赵普要走,被赵光义留住。

  “丞相一起听听,也好心中有数。”

  柴禹锡将近期审案的进展情况一一禀奏,大意说潘潾已经把赵廷美谋逆的事情如实供述。据潘潾讲,赵廷美担心皇上能否真的履行太后的遗命,心下不安,遂渐渐产生了篡位之想。后来武功郡王自尽,便与卢多逊商议。卢多逊力劝齐王接受武功郡王的惨痛教训,能早一天登位就早一天登位,否则夜长梦多。从那时起,二人便加紧谋划,寻找时机,欲从宫廷内部发动政变,夺取皇权。赵廷美答应政变成功之后,任卢多逊为宰相,两人勾结,已成铁案。去年皇帝要免除赵廷美开封府尹的消息传出后,赵廷美找卢多逊商量如何应对,卢多逊给赵廷美出主意,要他采取主动,先摆出辞职的姿态,以打消皇上对他的怀疑。因卢多逊与李穆为同年进士,故建议赵廷美请李穆替他写一份辞官书,并说明是卢多逊所荐。李穆不想拂卢多逊的面子,所以为赵廷美代笔。此后赵廷美虽然对李穆有过些暗示,李穆不想惹麻烦,故而对赵廷美敬而远之。

  “这个李穆,也是个首鼠两端的家伙!他为何不及时向朕奏报?”赵光义听到这里,打断柴禹锡说道。

  赵普连忙奏禀:“陛下且息怒,凡事有主有次,凡谋有主有从。李穆身处一君一王之间,心下犹疑,也是人之常情。就其为人来看,从太祖朝便多次临危受命,出使扬州,险些死在李重进之手;淮南查贿,又险些死于贪官之手;前几年出使北汉,又险些死在刘继元之手。他之所以替齐王草写奏表,一是出于对赵氏宗族的情分,二是出于与卢多逊的同年之谊,只不过这一次讲情面讲义气讲错了地方。臣以为其情可恕,还望陛下斟酌!”

  赵光义稍一思忖,又问柴禹锡道:“柴爱卿以为如何?”

  柴禹锡应声答道:“臣以为赵丞相所言甚当。如果李穆当杀,臣也难逃死罪了!”

  “没你的事!”赵光义断然说道。“此事容朕再加思考,你接着说。”

  “还有开封府那个判官吕端,虽然身处齐王控制之下,但大事不糊涂。太平兴国四年时,齐王已有心趁陛下出京之际谋取皇位,吕端力劝他主动随驾,避免了一场危机。其后又曾劝齐王少与卢多逊来往,说卢多逊是个野心甚大的人,怕齐王中了他的圈套,于大宋江山不利。据潘潾供述,齐王从未把核心机密与吕端透露过,因为齐王与卢多逊认为此人不是成大器者,故而只把府中杂务交给他打理。其他案犯所供,亦未提到吕端参与齐王谋叛之事。”

  太平兴国四年出征太原命赵廷美随驾,赵光义只记得当时是对他不放心,才决定带他出去的,没想到吕端先一步劝赵廷美随驾,这可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看来,吕端倒是个颇有心计的人。不管他当时出于何种目的,但凭他力求朝廷稳定京城安宁的一点用心,已是有功。这样的人,理当免其死罪。

  柴禹锡退下之后,赵光义又问赵普:“丞相以为此案审理到这一步,还有什么遗漏吗?”

  “陛下光烛幽微,可谓一网打尽,大宋的社稷稳如泰山了!”赵普拱手言道。“臣只觉得还有一个死角儿,可能被陛下忽略了。”

  “谁?”

  赵普故意绕了个弯子,答道:“昨天,负责主审此案的崔仁冀对臣说:卢多逊身为参知政事,如此肆无忌惮,竟然无人察觉,此中必有蹊跷。臣以为此话极有道理。”

  “你是说沈伦?”赵光义一下便猜到了。

  “沈伦身为首相,对副相如此放纵,虽然与本案案情没有直接关系,但失察之过,总该承担。”赵普把沈伦的过错挑了个明明白白。赵普借崔仁冀之口把沈伦拈出来,自有他的想法:去年底他被任命为代理宰相,是因为沈伦病不能朝,暂时休息罢了,谁能保证沈伦的病不会治好?一旦治好了病,他还是宰相,自己这个代理宰相岂不受到严重威胁?为了巩固自己的相位,把沈伦彻底踢出去,是非常必要的。如今卢多逊犯了如此大罪,给沈伦扣一个失察的帽子,是再恰当不过的作法。

  赵光义频频点头:“丞相此话甚是,朕这些天过于焦劳,真把沈伦忘到脑后去了。唉,沈伦做了半辈子和事佬,也无大过,就让他休息吧!”

  “陛下圣明!”赵普一块石头落了地。

  “此案主要人犯该如何定罪?朕一直在考虑,也想听听丞相的意见。”

 
 
 
  赵普早把此事想过一千遍了。赵廷美和卢多逊与自己有夙怨,这是朝廷百官甚至包括赵光义都心知肚明的事。如今自己身为宰相,如果在这件事上处理不好,一定会大失人心。他深知朝廷出了这样的事,不管与此事沾不沾边,都会胆战心惊,抖抖瑟瑟地注视着朝廷对人犯如何发落,朝廷是否能以宽大为怀。为了显示自己的肚量,免受报复之嫌,他必须极力建议赵光义冷静克制。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陛下绍承太祖皇帝以仁治国的大政,向天下昭示陛下以仁义为本,乃是至关重要的。当此之时,陛下如果对齐王惩治太严,必会有人散布流言,说陛下骨肉相残,失仁爱之本。陛下试想:齐王骄纵狂悖,而陛下能大度优容,人心岂不都归到了陛下一方?所以臣以为齐王万万不可杀,只象征性地予以贬谪足矣。只要将其罪行昭于天下,齐王便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再无一点势力,百官万民,避之惟恐不及,也就达到了惩恶扬善的目的。至于卢多逊,毕竟有功于朝,一时失足为齐王所惑,臣也建议从轻发落,以收士子之心!臣这么说,自知可能获罪,如果因此而触怒陛下,臣请再回邠州!”赵普说完,偷眼看了看赵光义。

  果然不出所料,赵光义听罢他这番话,不由赞道:

  “想不到丞相如此宽宏大量!朕起用丞相太迟了!”

  赵光义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倒不是因为他不恨赵廷美,不想杀卢多逊,而是考虑到这几年除掉了赵德昭、赵德芳,又杀了徐铉,朝廷上下人人自危,如果再杀赵廷美和卢多逊,人心会更加摇荡。打心眼里说,对赵廷美和那个为虎作伥的卢多逊,杀一百次也难解其恨!令赵光义大感惊奇的是:赵普对赵廷美和卢多逊的仇恨应该比自己更深百倍,可他今天为什么表现得如此大度?难道真的是人到老来其心自善吗?不管他,既然他如此建议,自己姑且先采纳再说。

  “还有一个潘美,丞相以为何以待之?”

  赵普估计赵光义会怀疑到潘美,所以早几天便派遣飞骑到大名府,一是向他说明赵廷美谋逆之事东窗事发,二是告诉他一定要稳定军心,皇帝并没有想伤害他的意思。潘潾供出赵廷美曾送给潘美一份很厚重的礼物,也就是萼娘深感忧虑的那件金元宝和那柄小金剑,赵普命派去的人一定要把这两件东西保存好,以防必要时用得着它。赵普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他对潘美一直怀有感激之情:后周显德元年,是潘美把他引荐给赵匡胤,才有了他后来的发达;显德六年在河北前线柴荣要杀他,也是潘美给了他一匹快马让他逃到商丘,才捡了一条性命。潘美是个愚忠之徒,当此危急时刻,一定要为他多说好话,算是对他多次帮助自己的一点儿报偿。

  “陛下,潘美是个万万动不得的人!且不说他在军中的威望和对契丹的威慑,单说对太祖皇帝和陛下的赤诚无二,就不能加害于他。赵廷美想拉拢潘美为他所用,一点也不奇怪,可是潘将军根本不予理睬,所以潘潾才骂他不够意思,不识抬举。潘潾的话恰恰证明潘美是个对陛下忠心无二的老臣啊!”

  赵光义边听边点头,他不否认赵普的话有道理,但从情感上来说,他已经对潘美感到不满了:赵德昭拉拢过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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