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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烽戎底定(第二部)-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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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算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官儿还越做越大了!有的人本来就是人上人,一个跟斗栽下去就是万丈深渊,像赵德昭、赵德芳,抹脖子了!有一分奈何谁愿意抹脖子呀!还有这个赵廷美,不单是他一个人,还带累着一大家子人都去活受罪!

  车队出了方城县,正往罗渠镇走时,队伍中有军校喊了一声:

  “李大人,后面有人追赶呢!”

  李符回头一看,果见远处官道上腾起阵阵黄尘,一队骑马的人飞驰而来,看样子不像盗贼,那又是什么人呢?他命小校止住车队,自己骑在马上,静静地等待着这些人。不大工夫,二十几骑追上了李符。

  袁廓从马上跳下来,朝李符喊道:“李符,皇上有旨!”

  “你是何人?”李符见来人直呼其名,大不受用,十数年来,还没有一个人敢对他如此傲慢,不过他刚问完这句话,猛然间觉得有点不对碴儿,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下马走到袁廓面前。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袁廓从怀里掏出圣旨,潇洒一抖,大声说道:

 
 
 
  “李符跪地请旨!”

  李符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跪在地上,听袁廓一句句把圣旨读完。袁廓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铁锤砸在他心上,直到最后,终于彻底把他的心砸碎了!他脑子里成了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闪现出来的第一个画面就是赵普那张神秘莫测的脸!出京前赵普明明白白说要保护自己,才这么几天,自己的罪过怎么就成了不可饶恕的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赵普把自己出卖了?他没有这个必要哇,我李符为他鞍前马后不遗余力,他没理由出卖我呀!是林顺的事被新府尹发现了?那他赵普也足以捂得住啊!他没捂?不可能吧?自己刚刚给赵普出主意把卢多逊贬到春州,还不到两个月,自己怎么会步他的后尘?不对呀,京城里的官员大都不知道春州是个什么去处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真是赵普……

  “起来吧!”袁廓大声招呼着呆如木鸡的李符。“速将文书卷宗交割与本官,你也去春州赴任吧!”

  李符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又惊又恐又呆滞又愤懑的目光与袁廓相撞,带着极度的渴求问袁廓道:

  “敢问袁大人,李某为朝廷尽心尽职,历尽艰辛,九死一生。那林顺本来带病,又属误伤,就值得朝廷非要置李某于死地而后快吗?这到底是皇上的意思,还是赵丞相的意思?”

  “李符,你现在是贬谪罪臣,朝廷对你已是宽大无比,你还敢诽谤朝廷,污蔑丞相吗?”袁廓厉声喝止。

  “不敢,不敢!”李符苦笑了几声。“不敢!李某绝对不敢!”乱腾了大半年的赵廷美谋反案刚刚消停下来,后宫里又出了乱子:先是开宝宋皇后挑起了个小乱子,紧接着是慧智公主闹出了大乱子。先来说说宋皇后吧。

  自从赵光义决定立李处耘之女为皇后以来,消息渐渐传遍了后宫,桃儿、叶儿之类无根之人虽然也免不了嚼几句酸话,引不起什么波澜,渐渐平息。吃醋最深的倒是本无资格吃醋的宋皇后,她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根本不相信,因为赵光义亲口许诺过她:只要她在后宫一天,就暂不立皇后,难道赵光义会自食其言?后来专门问了阎承翰,才知道这是真的。赵光义有日子没到宋氏这里来了,如果要为立后的事邀他到自己宫里,他不来,岂不把自己晾起来了?宋氏想来想去,终于有了主意。只要赵光义能踏进自己的宫门,就有办法对付他了。她命宫监找来阎承翰,对他说道:

  “公公,本宫有件事要和皇上说,又不好对你开口。”

  “皇上这阵子事可真不少,开宝娘娘要不是什么要紧事,皇上可不一定能抽出空儿来,娘娘不好开口,叫微臣怎么对皇上开口啊?”

  宋皇后扭捏了半天,附在阎承翰耳朵边上悄悄说道:

  “本宫有身孕了。”

  “真的?”阎承翰没想到宋氏说出这样的话,心里马上琢磨的是:赵光义听了这样的消息会高兴还是会发怒?宋皇后会为此得宠还是会为此得罪?他深知自己这个角色不好当,有些事情搞不好就要得罪人,在可能得罪人的事儿上,他必须考虑得罪哪一方轻,哪一方重。脑子飞快一转之后,心里有了准数:宋氏肯定是想用这一招儿邀宠,打败李氏,争得新皇后之位。可是她这个开宝皇后生下的孩子,该算个什么名分呢?这种事不及时奏给皇上,万一以后出了事儿,吃不了兜着走!报给皇上,不论赵光义把宋氏举到天上还是打入冷宫,那都是他的事,和自己没一点儿关系了。想到这一层,阎承翰眯眼一笑,说道:“好哇,微臣这就去报!”

  嘴上说立即去报,阎承翰还是等到了晚上,见赵光义情绪不错,凑上前去问道:

  “陛下,今天想宣哪位娘娘过来侍寝哪?”

  赵光义还没顾上想这事儿,反问了一句:“你看呢?”

  阎承翰谄媚一笑,试探着说:“开宝皇后那儿,陛下可有好久没去了。”

  “是吗?”赵光义已记不清楚。阎承翰紧接着道:“微臣听说开宝皇后有些日子天水不流了。”

  “有这等事?”赵光义听罢一惊。“你听谁说的?”

  这一惊没逃过阎承翰的眼睛,所谓“听谁说的”,意思是说这话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立刻领会到赵光义并不想让宋氏怀上身孕,看来赵光义今天一定得到宋氏宫里去了。至于到了那里会怎么样,那就伺候着看吧。“皇上,微臣去报开宝皇后接驾了?”

  赵光义皱起的眉头很快舒展开,露出一丝微笑,对阎承翰道:“这个开宝皇后,满招人怜爱,可惜她不是当皇后的料儿!去吧,就说朕晚一会儿就到。”他不相信宋氏这么多年没有生育,如今会有身孕,她一定是在和自己玩捉迷藏的小把戏。也好,该和她挑逗挑逗轻松一下了。

  他满面春风地来到宋氏宫门前,对阎承翰说:“你就候在外头!”见宋氏已在宫门内迎接他,说了句“平身”,便进了门。

  “官家近日忙什么哪,把臣妾都忘了吧?”

  “这话让朕怎么回答?朕要是说把你忘了,你会埋怨朕薄情;要是说没把你忘了,你又会说朕在哄你!”赵光义一副友善的口气。

  宋氏反应机敏,立即接口道:“官家如果怕臣妾埋怨,那就是还惦记着臣妾;就怕是官家想哄臣妾,那可真的是把臣妾忘了!官家,你是不是一直把臣妾当傻子哄着玩儿呢?”

 
 
 
  “这话从何说起?朕这不是腾出闲空儿就到你这儿来了吗?”

  “又来哄臣妾了!”宋氏话里有话,意思是说你用不着再哄我,我宋氏什么不知道?

  赵光义渐渐感觉出,宋氏是为立李氏为皇后的事心里不受用。其实此事与她没什么关系,她这个前朝皇后一直稳稳当当地做着,自己立了新皇后,也不会褫夺了她的后位。嗨,女人嘛;争宠拔尖儿是她们的本性!他没把此事看得多重,但却恍然明白:她说有了身孕,只是为了把自己诳到她宫里。

  “因为你哄了朕,所以朕才来哄你!”

  “哟,看官家说的,臣妾有什么本事哄官家呀!”宋氏笑着说了句酸溜溜的话。

  “你用有身孕哄朕过来!”赵光义一句话把谜底揭穿。“你太多心了,朕明知道你不会有身孕,不也来了吗?”

  “臣妾是用了个小谎哄了官家,就算官家不情愿,也就这么一趟,生气了还可以打臣妾两拳,踢臣妾两脚。可是官家从太平兴国元年就哄臣妾,一直哄了八年哪!”宋氏说着,眼圈红了。

  “朕怎么哄骗你了?”

  “哼!”宋氏声音不大,但这一声里却透出明显的不满。“你们兄弟二人把臣妾当成什么人了?你那皇兄最初待臣妾还算温存,冷不丁来了个花蕊夫人,把臣妾冷落了那么多年!臣妾一直以为官家是个多情的人,想不到来了个李氏,又把发过的誓言忘到脑后去了!官家曾亲口对臣妾说过,只要臣妾在宫里一日,就不立皇后,对不对?”

  总算把话说透了!赵光义听罢,没有立即回答,因为宋氏说的是实情。当初一是贪她的美色,二是急于稳住手握重兵的宋偓,的确表过这样的态,没想到八年过去,宋氏又把这话端出来堵他。也难怪,生活在后宫里的女人,就如同拼杀在战场上的将帅,谁不想争个胜?想到这里,对宋氏说:

  “你有你的难处,朕也有朕的难处。朕要立后完全是为了大朝的体面,堵住大臣们的嘴,也为了让后宫有些章法。再说朕立李氏为后,和皇兄宠爱花蕊夫人全然不同,立后是为了朕的一张脸,可朕的心思却还在你开宝皇后身上,朕爱你宠你十年有余,你还不明白朕的真情?”

  “官家可真会说话呀!”宋氏根本不相信赵光义这一套。“那臣妾呢?一个后宫里,总不能有两个皇后吧?”

  “这有什么不可以?你还是开宝皇后,李氏并没有妨碍你呀!”

  “那不行!”宋氏的态度蛮横起来。“如果官家非要这样自食其言,臣妾宁可不要这个开宝皇后了!”说着流出了眼泪。她大概是耍小性子耍惯了,万万没想到“自食其言”这四个字戳到了赵光义的痛处。

  “朕对你百般恩宠,你还觉得不够吗?朕为了你,连慧智公主的母亲和朕的儿女们都得罪了,你还觉得不够吗?”

  宋氏并不示弱,反唇相讥道:“官家只想自己,就不能为臣妾想想?臣妾对官家百般依顺,官家还不满意吗?臣妾为了官家,连慧智公主的母亲和官家的嫔妃们都得罪了,官家就不想这些吗?”

  “你还要怎么样?”赵光义开始恼怒了。

  “臣妾一个弱女子能怎么样?还不是官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臣妾有个想法:官家一定要立新后,那就放臣妾回洛阳去侍奉老父老母!”宋氏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以为这是在乡野田家,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赵光义怒冲冲地说道。他心里很明白,当初不让她出宫是贪图她的美色,如今更不能让她出宫,理由太多了。第一,她出了宫必然要说自己许多的不是,那宋偓和永宁夫人又都不是等闲之辈,在官员中间传播开来,怎么了得?第二,让她出宫岂不更证明了自己是“自食其言”,那皇上的颜面体统何在?第三,她对德昭和德芳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出宫后再把这些事搅动起来,还不闹个天下大乱?第四,第五……总之一句话,绝对不能让她出宫!可现在她又和李氏明着叫板,怎么平衡?立李氏实在是朝廷体面之需,是做给百官大臣,甚至契丹人、西夏人、高丽人看的,不立不行了。再说后宫这么多人长期无人约束,更是不立不行了!

  “嘭嘭嘭”,敲门声。阎承翰声音不高,却很急切:

  “陛下!陛下!”

  “什么事?”

  “陛下要是方便,能出来吗?”

  在赵光义记忆里,阎承翰还很少这么跟他说话,他立即想到阎承翰一定是有不想让宋氏听到的要紧事要奏,于是拽门出来,果见阎承翰急得脸色都变了:

  “陛下,不好了,方才慧智公主宫里的婢女找到微臣,说公主正拿着剪刀寻死觅活呢!”

  “为什么?”赵光义大惊。

  “陛下别问了,公主那性子,谁能劝得住啊,陛下还是快去看看吧!”

  赵光义急急忙忙地奔到慧智宫中,只见慧智两腿交盘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横在脸前。

  “慧智!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寻死?”赵光义大叫一声,吓得旁边伺候的太监和婢女都垂下头跪在地上。

  慧智不眨眼地和赵光义对视着,冷笑了一声,说道:

  “我没有寻死,我也没想死!”

 
 
 
  赵光义大步走到慧智面前,说道:“快起来快起来,有什么话不能对父皇好好说?”

  慧智僵坐不动,一甩膀子,把赵光义闪得退了一步。

  “女儿,你千万不要犯糊涂!”

  “我不糊涂,我也没想死!”慧智话音十分冰冷。“我还没看够呢!”

  “你要看什么?”

  “我要看看咱赵家还要死多少人!我母亲不是死了吗?德昭不是死了吗?德芳不是死了吗?赵廷美不是流放房州也快死了吗?赵元佐不是已经发疯也快死了吗?呵呵!赵家还有的是人呢,赵德昭不是还有儿子吗?赵德芳不是也有儿子吗?赵廷美儿子更多……”

  “慧智!你也疯了吗?”赵光义又气又急地打断慧智的话。

  “这宫里确实是有人疯了,不少人都疯了,可是我没疯!”

  赵光义光顾着急,突然感觉到当着这么多奴才失了自己的体面,对太监和婢女们喝道:“都出去!”又招呼阎承翰:“还不快把公主手里的剪刀夺下来!”

  “是是!”阎承翰连忙上前,却被慧智挡住了:“阎公公放心,这剪刀不是用来杀人的!不会杀你,更不会自杀,我要是想死,用得着这样吗?”

  阎承翰不知所措地瞅着赵光义。

  “慧智,你先把剪刀放下!”赵光义还是担心慧智冲动起来,好言劝道。“好孩子,你既然不想死,快把剪刀递给父皇。”

  慧智好像根本没听见,一只手伸到脑后,拽开了发髻,张开剪刀,“唰”地一剪子剪掉了一绺秀发,紧接着又是一剪,又是一剪!

  “慧智!”赵光义大叫。“阎承翰,你死了?还不快夺过她的剪子!”

  慧智用剪尖指着俯下身来的阎承翰:“别动!公公如果敢动,我可真要杀你了!”

  “公主!公主啊!”阎承翰就势跪在慧智面前,一副哭腔地央求她。“奴才求求你,求求你!……”

  慧智也不理他,又剪掉了几大绺头发。

  “你究竟要干什么?”赵光义先冷静下来。

  “我要出家!”

  “出家?”阎承翰一个劲儿给慧智叩头。“公主啊,你可是大宋朝堂堂的公主啊!万万使不得呀!”

  “那地方清静,看什么都不用再隔着一层雾!”慧智一点表情也没有,连声调都没有丝毫的抑扬,真有些像在诵经了。

  看着慧智剪掉的头发越积越多,赵光义心里一阵阵地发冷。凭着直觉,他知道慧智确实没有想死,但她说的每句话,都像一块块石头砸在自己头上,又痛又胀,她显然是被赵氏宗族接连不断地死人、贬谪吓怕了。可是这个傻孩子,她只看到了父皇对他们的惩治,就没看到他们对父皇是何等的虎视眈眈,何等的迫不及待!慧智啊,父皇并不想杀他们,贬他们,可父皇如果不这样做,他们就会来杀父皇,贬父皇!父皇是多么无奈,多么无助,这些你怎么会知道!有些事情父皇是没办法向你解释的呀!你恨父皇的冷酷,所以想找一个更冷的地方躲起来,你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可我们是皇家,皇家公主出家去当尼姑,朝廷的颜面何在?父皇的颜面何在?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最后问了一句:“非要这样吗?”

  “我只想要一颗宁静的心。”

  “公主,公主!”阎承翰继续劝慰道。“千万别糊涂啊,寺庙里也和人世上一个样,不像你想的那么清静!”

  慧智又狠狠地剪下一绺头发放在面前说道:“假如真是那样,我就只能去死!”

  赵光义把阎承翰叫到门外,嘱咐他说:“公主的事交给你!”便回延庆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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