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 _2008年合订本-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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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和列宁的《国家与革命》。针对有人喊“蒋委员长万岁”,他不止一次在课堂上大发感慨:“现在已经是民国了,为什么还老喊‘万岁’?那是皇上才提的。”而这也不犯禁,更不能证明他在替谁说话,立场有什么问题,有无政党背景。这道理很简单,那就是教师学生都明白,政治学和政治是两码事,学校里的学术与校门外的政治是不一样的,没人会把两者混淆成一个东西,蛮不讲理地给你上纲上线。
教师能在课堂上自由发挥,受益的自然是学生。学生从老师的自由发挥中,不仅能获得书本以外的知识,更能获得思想的启迪与精神的陶冶。因此,那时的学生也与今天的学生不一样。
何先生顺手拈来几件小事,读来颇耐人寻味。
有一次,他看到物理系的两位大才子,杨振宁与黄昆在高谈阔论。黄昆问:“爱因斯坦最近又发表一篇文章,你看了没有?”杨说看了。黄又问,你以为如何? 杨振宁把手一摆,一副很不屑的样子:“毫无Originality(创新),是老糊涂了吧。”一个物理系的在校学生,评价当代物理学界大宗师的文章,就像评价一位同行的文章,感到不好就直接说出来,一点不带仰视的成分,今天的物理系学生恐怕不仅做不到,也难以想像那时学生的胸怀竟是如此雄阔。杨振宁以后成为世界级物理学家,获诺贝尔物理学奖,由此也可看出端倪。金岳霖的逻辑课,艰深难懂,有一个年龄很大的湖北同学,总是在课堂上同金先生辩论,动不动就是: “啊,金先生,您讲的是……”而其他同学没那个水平,只有旁听的份儿。理学院有位姓熊的同学,上周培源的力学课,每次下课就跟周先生站在院子里辩论,周先生说他根本就没有听懂,可他还是不依不饶地辩下去。引来很多同学驻足观看,都成了校园一景。还有一位数学系的学生,在一次考试中,用了一种新方法解题,老师认为他做错了,他就在学校里贴了一张小字报,证明自己没有错,真是特立独行,戛戛独造,决不放弃独立的内心世界而随波逐流。
这些事,只可能发生在大学生身上,也只能出现在大学校园里。当然,这也都是自由学术空气熏陶的结果。
这些年,不断有人写文章,怀念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三十年代的北大、清华,怀念物质条件那么差的西南联大。人们怀念的是什么呢?怀念的是大学和外面不一样。对今天的大学来说,从办学条件上,从政府对学校的关心上,都是那时的大学所不能比的,但人们对今天的大学,总有那么多的不满意。不满意在哪里呢?我以为,不满意在现今的大学和外面太一样了。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8期P52
大树和我们的生活
作者:周涛
如果你的生活中周围没有伟大、高贵的人和有智慧的人怎么办?请不要变得麻木,不要随波逐流,不要放弃向生活学习的机会。因为至少在你生活的周围还有树 ——特别是大树,他会教会你许多东西。一棵大树,那就是人的亲人和老师,而且也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它就是伟人、高贵和智慧。
树的生命比人的生命更长久,从“阅世”的意义上看,人是比不过树的。所以,你若是到十三陵,看到周围静立在那里的松柏,尤其是看到那种虎卧龙盘的老柏,会不由得生出某种敬畏和感激——有什么办法,帝王们全都死了,它们却依然活着,默默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人间的兴衰更迭、生死荣辱。在某种意义上,它们就是历史,它们就是帝王。
我甚至觉得没有什么哲学比一棵不朽的千年老树给人的启示和教益更多。同样是生命,树以静以不言而寿,它让自己根扎大地(根据地)并伸出枝叶去拥抱天空,尽得天地风云之气。相比之下,人愚蠢而又浅薄,人一生都在说话,声嘶力竭,奔走呼号,没有人肯静下来想一想,没有人想到向树学习点什么,在人的心目中,树是傻瓜。那么在树的心目中人是什么东西呢?不清楚。能够清楚的是,树的存在为人们贡献了自己的全部,从枝叶到花果根干,却也从未向人们索取过什么。许多家畜供人驱使食用,但同时也靠人喂养照料。树本来是用不着人养的,它在大自然中间活得好好的,姿态优美,出神入化。
等到大树被伐倒了,人们看到了它的心——年轮,一圈一圈,岁月的波纹荡漾,生命的记忆永存。这时候,略有悟性和良知的人就全明白了:树决不是麻木的,而恰恰是有灵有智的。它虽不语不行,心里面却比谁都清楚。它与山河大地、飞禽走兽、风云雨雪雷电雾的关系,比人更深入、更和谐。它是处理这些复杂关系的大师。
它不靠捕杀谁、猎获谁而生存,但它活得最长久。这可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它连草也不吃,连一只小虫子的肉也不吃,但它却能长得最高大、最粗壮、最漂亮。这才是奇迹呢,树不用吃饭。真正有生命活力的大树全都已经与天地风云融为一体了,它与山河共呼吸,取万物之精气,反过来又养育万物;得日月之灵华,结果又陪衬日月。若是说什么气功,树才是真懂气功的大师。要说什么“天人合一”,人类不过从树那儿学了一点皮毛。
我在塔克拉玛干边缘的墨玉县见到过一棵八百年的梧桐树王,那样干旱的沙漠边缘,它得有多么大的修行才能活过来呀?何况它不仅活着,而且枝叶繁茂,生机勃勃,它像一个巨人一样健康地屹立着,襟怀博大,人和梯子在它脚下显得极其可笑。
它的王者风范不是靠什么前呼后拥的虚势造成的,它靠它的阅历、它的顽强生命力、它的光辉的生命形态,使人望之而生敬仰之心、爱慕之情,使人认识到伟大、高贵、智慧这些词语从人类头脑中产生时的本意。
我还见到过五百年高龄的无花果王,这件事我也在《和田行吟》一文中描述过。它占地数亩,落地的无花果使它周围散发着甜腻的腐败和幽深的清香,它的枝干如同无数巨蟒纠缠盘绕、四处爬伸。它达到了它这种植物的极致,造就成、编织成一座自己的宫殿。
一棵树在漫长的成长过程中,会遇到各种大大小小的灾难,但它要是都挺过去了,经历了时间的考验,它就会成为一棵大树。这样的大树会引起人们特殊的敬意。比如在哈密,就有一些幸存下来的百年老柳树。它们的形态确实不同凡响,一看就知道,是有特殊生命力和特殊经历的树。它们身上都有编号挂牌,就像勋章一样,代表着特殊的荣誉。这些柳树就是大名鼎鼎的“左公柳”——左宗棠平阿古柏后沿途栽下的柳树。可是当年“遍栽杨柳三千里”,能活到今天的,已经只有这些了。
你细细端详这些巨大的柳树,会从它们每一棵树的神态雄姿上,找到左宗棠的神韵,一派大人物风范。我当时就颇觉疑惑,心想,难道树也会遗传栽树人的风貌吗?要是果然如此,那树就是通神通灵的生物了。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8期P16
初生的地球
'美国'蒂姆·阿彭策勒
我们的行星最初只是由岩石和气体构成的世界。那时的太阳比现在暗淡;而月球和地球之间的距离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看起来像个庞然大物。过去了数亿年;地球才变得适于生命存活。然而;在今天与往昔大不相同的地球上;总有些特异景象诉说着它的当初艰难出世的过程……
早期的地球景象犹如炼狱;到处是滚烫的岩石和令人窒息的毒气。后来;地表冷却;大陆漂移;山脉隆起又被蚀为平地;生命出现;地球变得温和可亲;绿意盎然;几乎所有这个行星的旧貌都已了无痕迹。然而;从最古老的岩石、最深处的岩浆;甚至是陨击坑遍布的月球表面;科学家们找到了线索;描绘出这颗星球的起源。随着地球的童年岁月逐渐清晰;它曾经有过的罕见景观也日渐明朗;在今日地球条件最严酷的一些地方;仍能找到那些与古老地球神似的景象。
地球临产的阵痛开始于46亿年前。那时;围绕年轻的太阳旋转的岩石和冰块颗粒相互碰撞融合;滚雪球般生成越来越大的团块。在猛烈的连环冲撞中;这些团块撞在一起构成了行星;其中就包括婴儿期的地球。在混乱中;另一个大如火星的天体撞击了我们的行星;所挟的能量相当于数万亿颗原子弹;足以把地球熔透。绝大部分撞上地球的物体都被撞击所形成的岩浆深海吞噬;不过;这次撞击也把相当于一颗小行星质量的汽化岩石抛上了轨道。这些撞击物的残骸迅速聚合成一个球;从此以后;月球就用空洞的眼神瞪视着地球历史的开展。
月球浴火重生后;地球表面冷却了下来。尽管如此;在此后的7亿年里;我们的行星依旧是一个死寂的世界。这一阶段被科学家们称作“冥古代“(这个词在希腊文中意为冥府)。坚固的岩石如黑色浮冰一般在岩浆上漂流;二氧化碳、氮气、水蒸气和其他气体嘶嘶作响地从冷却中的岩石里冒出;形成笼罩地球的滚烫无氧大气层。随着温度进一步降低;这些水蒸气凝结成雨;随原始的季风下落;填入了海洋盆地。
最初的海洋大概只存在了很短的时间。行星产生时遗留在宇宙空间中的碎石有些直径达数十到数百公里;它们在整个冥古代不断撞击地球;最巨大的一些撞击或许导致海水完全蒸发;迫使冷却和凝结的过程又重新开始。
到了38亿年前;撞击缓和下来;液态水得以存留。大约在此时;或许在海洋中;无生命的化学反应跨过了某道门槛;产生了足够复杂的分子;这些分子可以自我复制;并向着更复杂的形态进化。最早自35亿年前开始;生命之路开始演进;产生了单细胞的蓝绿藻;它们在有阳光照射的海洋中茂盛地生长。这种数以万亿计的细微有机体改变了这颗行星。它们捕捉太阳的能量来制造食物;氧气作为副产品被释放出来。逐渐地;它们把大气一点一点改造成适合呼吸的空气;为后来的生物多样性开启了大门。
那些岁月早已消逝远去;但在今日;我们仍然能观察到把我们的星球从地狱变成一个适宜居住的世界的过程;就像在本文中的这些照片。地球形成时遗留下来的原始热量仍在火山喷发时释放;散发着气体的熔岩到处飞溅;恰似年轻的地球正在冷却时一样。今天;在这颗行星上最严酷的环境中;蓝绿藻数十亿年如一日地占据统治地位。并且;每当一株植物在新近冷却下来的熔岩上扎根立足;生命就又一次地证明;它;战胜了没有生命的岩石。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8期P55
成全善良
作者:李文勇
那是三月里的一天。我去医院看望一个生病的朋友。
因为是双休日,等公交车的人很多,每一辆公交车里都挤得满满的。我买了一份报纸,一边看报一边等车。我旁边站着一个老人和一个姑娘,听他们说话的意思,是女儿陪父亲去医院看病,正好跟我同路。
很快
,车来了。人群涌向车门。我看到那个女儿为了不让人群碰撞到父亲,一手在前面挡着人群,一手搀着父亲的胳膊。虽然她很努力,但是效果似乎并不明显。
好不容易上了车,车上早就“人满为患”。一个姑娘突然站了起来,微笑着对那位老人说:“大爷,您坐吧!”老人说:“谢谢了,姑娘,我站站没关系,你坐吧!”更奇怪的是他的女儿竟然也谢绝了姑娘的一番好意,说他父亲身体硬朗着,而且只是几站路,站站就到了!
姑娘似乎没想到会这样,脸上有些尴尬,再次说:“您坐吧,大爷!”那个女儿似乎还想说什么,只见老人拉了拉她的手,说:“好好,那就太谢谢你了!”说完,慢慢走到座位前微笑着坐下。让座的姑娘流露出快乐的笑意。但是,那个女儿似乎并不高兴。这下,我更疑惑了。
公交车突然刹车,老人紧蹙着眉头,好像在强忍着身体某处的不适。我不禁替他暗自庆幸,亏他没有再客套,如果一直站着,也不知要遭多少罪。
医院很快就到了。老人下车前,向那位让座的姑娘再次表示了谢意。下车后,我听到了这对父女的对话:
“爸,伤口痛了吧?”
“一点点吧!”
“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臀部有伤口,不能坐,你还要坐!”
“你啊,人家小姑娘那可是一片好意!我硬是拒绝她,也许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她就会有顾虑了……”
我终于明白了,老人和他女儿的拒绝,原来并非客套,而是另有隐情。我不禁又想起车上老人几次紧皱眉头的表情。在那颠簸的车上,老人硬是强忍着原本可以避免的痛楚,成全了那个姑娘的善良。
成全别人的善良,何尝又不是另一种善良!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8期P46
被迫放弃诺贝尔奖的科学家
作者:汪猷
他被纳粹软禁8年 一个人用亲生女儿作试验,发明了磺胺药而获诺贝尔奖。但他不仅没有拿到奖金,还因获奖一事被软禁8年之久!这个不幸的获奖人就是德国科学家格哈德·多马克。
1895年10月30日多马克出生在德国勃兰登省的小镇拉哥(现属波兰)。父亲是小学教员,母亲是农家妇女,家境十分清苦。多马克14岁才上小学一年级,这还是因为他父亲由小学教员升为小学副校长的缘故。
1914年,多马克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基尔大学医学院。没上几个月课,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多马克志愿从军。他参与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几大著名的战役:玛恩河大会战、凡尔登战役等。战斗中他被流弹击中背部,自此结束了步兵生涯而改在医疗队服务。
1918年战争结束后,多马克回基尔大学医学院继续学习。1921年,他通过国家医学考试,取得医学博士学位。1923年,多马克来到格赖夫斯瓦德,在格罗斯病理研究所工作。后来又先后在格赖夫斯瓦德大学和明斯特大学讲授病理学和解剖学。但是,对他最有吸引力的还是伍柏塔尔一家染料公司的实验病理学和细菌学实验室。1927年,他应聘出任该实验室的主任,这是他生活道路上的重要转折点。
当时,医学界掀起了配制新的有机药物的高潮。多马克与同事以蓬勃发展的德国化学工业为后盾,把染料合成和新医药的研究结合起来。他们先后合成了 1000多种偶氮化合物,多马克不厌其烦逐个地进行试验。尽管这些化合物中的大多数在试管实验中并无明显的抗菌作用,但他还是坚持在动物身上试验。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成千上万个小白鼠因受链球菌感染一个一个死去,盼望中的新药却没有出现。1932年圣诞节前夕,奇迹终于发生了:多马克把一种在试管试验中没有抗菌作用的橘红色化合物灌给受感染的小白鼠后,这些小白鼠日渐康复。他又发现这种化合物的毒性很小。
救活小白鼠的橘红色化合物,早在1908年就已由人工合成。由于它能快速而紧密地与羊毛蛋白质结合,因而被用来给纺织品着色,商品名为“百浪多息”。多马克发现其药用价值后,既兴奋又冷静,他没有急于发表论文,而只是以“杀虫剂”的名义申请专利权。因为他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以用于人体。
一天,多马克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玛丽的手指被刺破受了感染,继而手指肿胀发痛,全身发烧。多马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