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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佛魄珠魂-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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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地——
  朱怀仁一声大喝出口,身形扑出,迅如飞鹰攫兔般十支钢爪抓向骨盒。
  他期望门下亦同时发难,阴毒暗器猝袭出手。
  朱怀仁算准了田非吾、川东二矮及挨近骨盒等人必然闪避暗器,不及措手间骨匣必万无一失落在他的手中。
  但——
  人算究竟不如天算。
  白骨匪徒配合奇佳,在练魂堂主朱怀仁扑出之际,同时出手,暗器甫出掌外,猛感迎面罡风猛压,暗器立被撞得逆袭打回。
  只听惨叫哀嗥腾起声中,匪徒悉数倒下,满地乱滚,鲜血迸溢。
  朱怀仁闻声知异,心神一凛,一个身子前掠之势陡地曲腰上翻,欲凌空窜遁。
  突闻田非吾发出一声宏亮大笑,一道笔芒划向朱怀仁前胸。
  川东二矮各出一掌,击向朱怀仁左右两胁。
  朱怀仁虽身手高强,但田非吾、邱浩东霍元揆三人乃著名江湖煞星,武功已臻化境,存心要制朱怀仁性命。
  只听朱怀仁半空中发出一声惨呼,背上为笔芒如电划破了一道血槽,溅飞出一片血雨,川东二矮雄浑拳力亦同时击实,身如断线之鸢般疾沉而下。
  朱怀仁身受重创,怨毒在心,犹未忘记伤人,双拳各扣着一把绝毒暗器,身未落地立即发出。
  田非吾仍早算准了朱怀仁歹毒心意,暗暗冷笑道:“这等叛逆弑师之徒,留在世间总是祸害,虚无禅师亦不甘瞑目!”
  就在朱怀仁双掌舒展之际,两道金芒宛如贯日破月般透掌而过。
  一声凄厉惨嗥出自朱怀仁口中,轰的巨响摔跌在地,双掌掌心洞穿一孔,血涌如注,面色凄凉狰狞,厉声道:“朱某若有三寸气在,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六眼灵猕霍元揆咧嘴一笑道:“你已全军覆灭,连布伏风峡外的白骨匪徒均遭死命,你还有何颜面苟存於世,何况令师重托我等替他清理门户,谁叫你自投罗网,朱堂主,你就认命吧!”戟指如风,飞点了朱怀仁三处重穴,废了一身武功。
  笑面如来邱浩东道:“霍老二为何心存慈悲。”右掌虚扬,欲结束朱怀仁性命。
  突闻林木郁深处传出一声大喝道:“且慢!”
  笑面如来邱浩东不禁面色微变,喝道:“尊驾是谁?”
  “毒人!”
  □  □  □
  林中那人自称“毒人”,立即使黑白两道群雄大为震惊。
  铁笔震九洲田非吾与川东二矮、笑面如来邱浩东、六眼灵猕霍元揆三人不禁面面相觑。
  只听林中另一方向传出语声道:“阁下真是毒人么?”
  “不错,在下正是毒人!”
  “何不现身出现?”
  “在下浑身均是毒,不可沾触,若然沾染恐无法解救!”
  “那么尊驾为何要救朱怀仁活命?”
  “在下只能说朱怀仁对在下有用,留他活命在下日后当有以相报!”
  群雄中早有数人循着毒人语声方向蹑去。
  只听毒人唉了一声道:“你们以一时好奇之念自取死亡之祸,在下无法相救,委实内疚!”
  突见那数人蹒跚走回,面如金纸,嘴角溢流一丝黑血。
  黑白两道群雄见状,不禁心神猛凛,纷纷避开,如见蛇蝎。
  那数人身形摇晃,陡的仰面倒下,躯体渐缩化为一滩黄水。
  群雄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目露骇然神光。
  忽闻一声朗笑传来道:“我就不信世上有你这么一个毒人?田大侠请将朱怀仁带走送与其师弟杜衡处,此非善地,诸位武林朋友请即速速离去,免遭池鱼之殃!”
  霍元揆听出那是叶一苇语声,咧嘴笑道:“田兄,我们快走!”五指迅疾无伦抓起朱怀仁率先走去。
  金鹰镖局裘观海宛如获救,急急随着川东二矮及葛林李如霜、郝元霸等人行奔下山道。
  群雄有心还要瞧个究竟,但那数人身化黄水委实惊心骇魄,唯恐罹受池鱼之殃,纷纷离去。
  只听毒人冷笑道:“阁下从中作梗,别怨在下心黑手辣!”
  “世无毒人,我既敢作梗,即无所惧,此刻四下无人,尊驾何不现身出见?”
  叶一苇藏身林中,认定那自称毒人者并非毒人,更非丘象贤,那化为黄水的群雄必系绝毒暗器所致。
  他为何如此想法?因他认为一个人的行为,必先有动机,无论是纯正或是邪恶,白骨教朱怀仁与丘象贤根本风马牛毫不相干,而且毒人之说仅从邓雅飞口中转由阴阳双煞等群邪辗转传了开来。
  既然丘象贤早在金府老主人失踪之时便已来到长沙岳麓,时逾两月,必有所图谋,但决非朱怀仁。
  于是,叶一苇欲揭开其中真象,*使毒人现身。
  绝色少女与苹儿始终暗随着叶一苇主仆。
  苹儿悄声道:“小姐,这位公子似察破毒人可疑,小姐也奉命查明丘象贤下落,可谓不谋而合。”
  绝色少女明眸中忽泛出惆怅之色,曼叹一声道:“我亦不知令主究竟为了什么?拥翠山庄及双燕堡长沙、金沙均是一方豪雄,介于正邪之间,颇有甚多令人非议之处,但本门亦良莠不齐,同是一丘之貉,好不到哪里去,是以我有无所适从之感。”
  苹儿道:“小姐先不管这些,何不以公子之意为意!”
  少女玉靥一红。
  只见林中一条白色人影冉冉现出。
  穿林阳光映照之下,原来那人首面全身均为厚厚白布裹束,外穿一袭白衫,仅现出两目一口无异一尊白衣无常,令人不寒而慄。
  叶一苇亦飘然而出,目光凝注毒人,上下打量不停,朗声道:“尊驾就是毒人?”
  “不错,正是在下!”
  “尊驾这毒人之称,是否天生俱来?抑或人为?”
  “这与阁下何干?”
  “当然有关,尊驾倘系与生俱来,又当别论,两月前风闻长沙金府岳麓别业主人金万森无故失踪,少主金独白得知另一毒人传声相告金万森形踪,金独白兼程赶去,现金氏父子尚不知生死下落!”
  “阁下与金府父子有何渊源?”
  “素昧平生!”
  “那又与阁下何关?”
  “有!”叶一苇目中神光*射,笑笑道:“我疑心世上并无第二毒人,另一毒人与金独白有旧,风闻他就是拥翠山庄少庄主丘象贤,莫非丘少庄主便是尊驾?”
  毒人闻言,禁不住心神暗震,冷笑道:“在下并非丘象贤!”
  叶一苇哈哈朗笑道:“那么尊驾便是假冒的了!”
  毒人突然一鹤冲天而起,双手疾扬,发出一蓬飞芒毒针,满天花雨般望叶一苇罩袭而下。
  蓦的两声娇叱传来,绝色少女疾如闪电飞出,罗袖展挥,震开毒针,纤手抓住叶一苇带了出去。
  苹儿长剑震出一道银虹匹练,身形电射,刺向毒人,半空中震出漫天金星攻向毒人致命死穴
  毒人满以为叶一苇必丧生在他那毒针下,猝不料二女及时抢出,苹儿一招万花夺锦玄奥绝伦,威力无匹,半空中欲待闪避,已是无及。
  只听一声裂帛响音,毒人惨嗥出口,一个身子倒撞下去轰的一声堕地。
  叶一苇被绝色少女带出,发现少女确是丽绝人寰,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注视着自己,似怨似嗔,不由俊面一红,道:“多谢姑娘相救!”
  少女玉靥霞生,道:“我知道毒针未必就能伤得了公子,但倘有意外,毒伤无法解救则如何是好?”   叶一苇道:“姑娘见责甚是!”
  瞥见毒人已伤在苹儿剑下堕地不起,只见苹儿以剑尖挑开裹首白巾,哪里是丘象贤,面肤紫肿,系一神态狰狞的中年汉子。
  少女忙叱道:“苹儿,将毒人尸体火焚,免得流毒为害。”
  苹儿应了一声,叶一苇道:“姑娘且慢,在下意欲查明此人来历身份,或可从他身怀之物察出端倪!”  少女嫣然一笑道:“此人除了满身是毒外,别无长物,暗器也尽发一空,公子不如让苹儿焚尸,我等守伏隐处守候,必还有人来。”
  叶一苇诧道:“他身后或还有人?但在下遵命就是。”
  苹儿不知在尸体上放了何物,以火摺点燃,但火势不猛,只附着尸体上蔓延,所到之处仅剩下一截灰白骨灰。
  转瞬之间,毒人已化为一具白骨,苹儿急用剑搅成灰粉,掘坑掩埋,已然了无痕迹,惊鸿疾闪落在叶一苇面前,笑道:“公子,小姐与公子料测一般,死者仅不过喽罗小卒而已,为能守秘不宣,必使对方疑神疑鬼不战自乱,不然,恐毒人重现层出不穷。”
  叶一苇颔首道:“姑娘说得一点不错!”
  苹儿咯咯娇笑道:“公子叫我一声苹儿好啦!见得混淆不清!”
  叶一苇玉面一红,道:“在下怎敢失礼。”急转面朗声道:“莫老么?”
  叶荫丛中传来莫潜苍老语声道:“老奴四外察视一下,去去就来,公子与两位姑娘请从容晤谈。”
  叶一苇道:“莫老请便,千万不要胡乱出手。”
  苹儿正欲启齿,叶一苇忽面色微变,似有所觉,示意二女疾掠入隐蔽处。
  只见一条身影捷如鹰隼掠入林中,现出一身着葛衫背剑蒙面老者,仅可瞧见他那双目,眼珠滴溜溜乱转,不胜惊疑。
  苹儿埋藏得巧,不显丝毫破绽,葛衣蒙面老者毫无所察觉。
  蒙面老者寻觅片刻,亦无所获,似是懊丧已极,猛一顿足,潜龙升天拔起,身如电射,穿林拂叶疾杳。  在蒙面老者现身之际,叶一苇即已察见二女眼神似不胜迷惘,暗知二女必依稀猜出蒙面老者来历,却故作不知,俟蒙面老者离去后,才道:“苹姑娱委实料事如神,在下自愧不如。”
  苹儿笑道:“公子别夸奖婢子了,婢子尚忘怀了与公子引见我家小姐。”
  自苹儿口中得知绝色少女名狄云凤,世居阿尔泰山,甚少江湖露面,此次因返魂珠事嚣传武林,引发好奇,奉双亲之命探访究竟。
  叶一苇聪明过人,知苹儿语焉未详,似有难言之隐,其实整个武林莫不在追查返魂珠原委,也不追问,自承姓名来历。
  狄云风闻不禁失声诧道:“公子就是双燕堡少主么?”
  叶一苇道:“正是在下!”
  苹儿目露惊容道:“风闻公子罹受无名奇毒,又为人劫走不知下落,不知是否真?”
  “一点不假!”叶一苇微笑道:“在下为一武林异人所救,他说物物相尅,下毒人自认无人解救,那就大谬特错了。”
  狄云凤与苹儿相视了一眼,似惊讶已极。
  苹儿道:“但不知那武林异人是何来历?”
  叶一苇摇首答道:“在下不知,在下被救痊愈后,即点上睡穴,回醒后已非原处,武林异人留书不可找他,找也无法找到,而且相距有千里之遥。”
  狄云凤似深信叶一苇之言,未追问武林异人形像装束,知凡事欲速则不达,何况自己深爱着叶一苇,略叹道:“公子日后行走江湖,千万紧记少提及自身姓名来历,以免无谓烦恼。
  叶一苇道:“在下当紧记姑娘之言,自返回双燕堡后发现双亲及家姐俱已离堡,亦未说明去处,在下即偕老仆找寻,听说不久前家姐因金鹰镖局失镖之际露面,故而匆匆找来。”
  蓦地——
  只闻一阵喝骂声传来,狄云凤闻得语声稔熟,不禁花容微变,忙将一面黑纱蒙上,向叶一苇悄语道:“叶公子,我俩去去就来,倘公子无事请在大鸿福客栈相候,贱妾还有话说。”
  叶一苇含笑道:“姑娘有事请便!”
  狄云凤伸手一拉苹儿,翩若惊鸿穿林而出。
  叶一苇略一思忖,暗道:“自己何不暗随她们之后察视究竟。”身形一闪疾杳。
  第十一章 同门操戈
  浓绿滴翠,阳光穿隙,如洒铺满地金钱,和风似吟,岳麓暑热不侵,清净凉爽。
  枫林内人影纷纷,最惹人注目的却是一个身穿一袭宝蓝色装少年,年约廿三四左右,修长鸢立,眉目如画,惜目光阴鸷不正,面泛淫邪之色,其右傍着一戴锅黑面具老者。
  尚有五、六人,其中两人正是笑面如来邱浩东之徒葛林及徒媳李如霜。
  葛林、李如霜面色激怒悲愤,显然为人制住穴道所制。
  蓝衫少年阴恻恻一笑道:“在下不信白骨教练魂堂堂主朱怀仁等反为自身发出的暗器所伤,更不信世上有毒人?”
  一个鼠须五旬老者道:“此乃有目共睹之事,老朽师弟身化血水而亡,悲愤莫名却无可奈何,尊驾不信也是枉然。”
  蓝衫少年道:“你等可曾目睹毒人么?”
  “未曾!”
  蓝衫少年目光移注在那面戴锅黑面具老者。
  老者答道:“老朽在毒人发话之际立即循声蹑前,似有一片广大无形潜力所阻。”
  “看来那毒人尚有羽党,并非独自一人,哼,在下必找出他的下落。”蓝衫少年说时忽向葛林、李如霜夫妻冷笑道:“两位现在可以从实见告那骨灰罐内武功秘笈是何旷绝奇学?”
  葛林朗声道:“葛某已据实见告,委实不知!”
  蓝衫少年道:“尊驾说的也是实情,那武功秘笈现在何人手中?”
  葛林道:“现已送往京城途中!”
  蓝衫少年道:“这个在下知道!”蓝衫少年又道:“在下须知由何人送出?取何路径?”
  葛林道:“葛某不知!”
  蓝衫少年目中厉芒一闪,五指缓缓伸出。
  只见蓝衫少年蓄有长长指爪,约莫寸许,修长锐利如刃,冷笑一声,一把抓住葛林左肩上。
  葛林穴道被制,无法运功抵挡,痛澈心脾,额角青筋根根冒起,豆大汗珠涔涔滚落,肩头鲜血溢出,污染了臂袖。
  李如霜见状心痛如绞,破口叱骂。
  蓝衫少年充耳不闻,目注葛林冷冷说道:“在下不信你是个铁打铜浇的汉子,你既不吐实,在下只有废了你一身武功!”
  突然,蓝衫少年面色微变,左手五指扬空一抓,捉住一粒激飞而至的纸团,松开扣在葛林肩头的右掌,展开纸团一阅,冷厉眼神中隐泛似惊还喜之色,忙向身旁老者密语数句,身形疾闪而去。
  老者沉声道:“诸位别妄念图逃,俟少侠返回,再作定夺。”
  葛林左肩伤痛难忍,满面愤激之色。
  李如霜忙取出金创药与葛林敷扎。
  忽葛林、李如霜耳中闻得叶一苇传声道:“贤伉俪且莫忧急,在下即替贤伉俪解开穴道,不过仍装作受制模样,不妨虚与委蛇,须查明这蓝衫少年及黑面老者来历!”
  须臾——
  葛林、李如霜只觉数缕指风袭体解穴,身躯一阵微微震撼,忙暗自行功气运周天,但感武功已恢复如常。
  只听叶一苇传声道:“田大侠及川东二位前辈不知现在何处?两位请在地面留书。”
  李如霜忙向葛林道:“你肩痛好点了么?坐在地上待妾身重新敷药包扎如何?”
  葛林略一沉吟道:“也好!”
  黑面老者认他们穴道所制,武功暂被封闭,毫不以为意,只目光巡视回外,似见蓝衫少年久未返转微感焦急。
  □  □  □
  其实,狄云凤、苹儿早发觉叶一苇并未转返大鸿福客栈,隐在另一端注视蓝衫少年说话及忖思如何解救葛林、李如霜之策,不禁心生一计,取出眉笔书一纸团打向蓝衫少年,嘱苹儿如何行事。
  苹儿螓首微颔,身形一闪而去。
  这时,苹儿匆匆疾掠而回。
  狄云凤道:“话和他说明白了么?”
  苹儿道:“婢子和他说了,他以不能面见小姐为憾!”
  狄云凤冷哼一声道:“他真不要命了么?”说时,只见蓝衫少年身影疾现在五六丈外。
  黑面老者道:“少侠是否有什么发现?”
  蓝衫少年略一沉吟,道:“毒人似藏在金府别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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