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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佛魄珠魂-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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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五易其居,由一又聋又哑老者按时送上饮食及杂事,不言不语,问他也是白问。
  这日阴司秀才于冰突然光临,面露欣喜之色,道:“韩老弟,脱困有望了。”
  韩仲屏闻言精神一振,道:“于兄,这话怎么说?”
  于冰道:“于某每次前来探望,老弟急於脱困,问东问西,于某总是闪烁其词,老弟为此深感不满,奈于某有不得已的苦衷,如今可以言明了,自老弟罹受苦难后,于某数次险遭暗杀。”
  韩仲屏惊诧道:“这是何人欲置于兄於死地?”
  “梁丘皇!”于冰叹息一声道:“于某早就脱离了五行院,只是老弟不知罢了。”
  韩仲屏面现惊异之色道:“在下万万料想不到的事,但梁丘皇心狠意毒,决难放过于兄。”
  “还有老弟意料不到的事,于某不是明言叛帮,只是避而不见,传递不真飞讯,使梁丘皇动则得咎,最近于某又传讯梁丘皇谓省悟前非,业已皈依佛门剃度为僧了!”
  韩仲屏冷冷笑道:“梁丘皇未必就能见信。”
  “信不信由他!”于冰忽目注韩仲屏,道:“老弟想听听梁丘皇近况否?这与老弟脱困之事大有关连。”
  韩仲屏急於脱困,忙道:“在下洗耳恭听。”
  于冰便滔滔不绝说出。
  韩仲屏不由骇然失色道:“于兄屡次提及有人处处与梁丘皇作梗,致梁丘皇有金塔寺之败退,五行院被毁,此人似影射在下。”
  “不错,正是你韩老弟。”于冰肃然正色道:“也是于某化身!”
  韩仲屏目泛困惑之色,摇首道:“这事在下绝不相信是真,至少于兄那部长须无法掩饰。”
  于冰微笑不答,伸手缓缓撕下长须,却是用药物黏上,再取出一张薄膜面具戴上抚摸几下以使熨贴。    赫然与韩仲屏貌像无异,一无丝毫破绽可寻。
  韩仲屏大惊失色道:“于兄,你何处制作得这一付面具?”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些于某都是代老弟做的,眼前老弟若功力恢复,不知老弟仍有毅力决心与梁丘皇抗衡否?”
  韩仲屏冷笑道:“在下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方消心头之恨,但不知于兄何时可助在下功力恢复。”
  于冰笑道:“老弟稍安勿躁,助老弟脱困之人今日必可赶至,惟此后于某只藏在老弟身旁划策,要知梁丘皇并非易与之辈,只宜智取,不可力拼,更须与老弟约法三章,时机已至,老弟必可手刃梁丘皇。”
  韩仲屏道:“只要能手刃梁丘皇,就是约法十章在下也件件遵从。”
  “好,于某先要告知老弟一些未知之事。”于冰又将自己易容在大别救了桓爱珍,梁丘皇妻儿落到自己手中等等详情叙出,正色道:“老弟千万不能与往昔一般沉溺渔色,刚愎自用。”
  韩仲屏不禁眉飞色舞,欣然笑道:“梁丘皇也有今天,委实意料不到,在下唯命是遵就是。”
  这时聋哑老者进入送上酒食饭菜退出,两人对酌娓娓倾谈武林情势。
  食用半饱之际,忽闻室外传来苍沉语声道:“于老师在此么?”
  于冰闻声倏的立起,朗声答道:“匡老么?快请。”
  只见一条庞大身影疾掠而入,正是那搜魂阎罗匡散。
  韩仲屏亦缓缓立起,欠身施礼道:“晚辈韩仲屏拜见前辈。”
  匡散也不答言,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扣在韩仲屏腕脉穴道上,半晌才冷笑道:“梁丘皇果然歹毒阴狠,比施之於老夫身上者犹有过之。”五指缓缓放开了韩仲屏手腕。
  于冰道:“匡老,能否为韩少侠施治?”
  匡散哈哈大笑道:“于老师,老夫费尽艰辛,穷究心力,才不过恢复八成功力,而且把余毒驱在空穴内暂予封闭,除非寻获毒叟取得解药,则不知何年何月突然复发。”
  于冰笑道:“眼前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匡散沉声道:“只准成功,不准失败,于老师你竭尽心机乔装这位韩少侠,业已*使梁丘皇动则得咎,如今全仗韩少侠了。”
  韩仲屏惶恐答道:“在下晚辈末学,除去梁丘皇尚望前辈鼎力成全。”
  匡散摇首道:“话是如此说,要知老夫家人尚陷在梁丘皇毒手禁制中,投鼠忌器,唯有韩少侠对他恨如切骨,梁丘皇也对韩少侠衔恨甚深,他如不杀你恐无法救出家小。”
  于冰道:“这些话于某俱已向韩少侠说明,匡老无庸顾虑。”
  匡散略一沉吟,颔首道:“韩少侠服下药后,立即行功将余毒驱*於空穴内,日后对敌时切忌施展十成真力。”说时在怀内取出三只药瓶,倾出赤黄绿三色丹药各五颗,接道:“药性强烈,必须忍住痛苦,老夫从旁相助就是。”
  韩仲屏欣喜不胜,连声致谢,把十五颗丹药用无根水吞下。
  丹药入喉,只感尤甚於烈酒,亦感火辣辣的热烫难忍,瞬即五内翻绞沸腾,行血宛如奔马般飞驰,汗出如蒸,但闻于冰大喝道:“速驱毒性*入空穴!”
  脏腑绞痛不言而知是奇毒流窜狂奔,韩仲屏闻声强忍着痛苦,将毒性缓缓*入空穴内。
  搜魂阎罗匡散忽起一掌按在韩仲屏胸后命门穴上。
  韩仲屏顿感如闻一声霹雳雷震,耳鸣目眩,眼前急黑昏死过去。
  □  □  □
  不知经历过多少时候,韩仲屏悠悠醒转过来,只觉已非前所居室,置身一间布设雅洁,睡在一张锦榻之上,试运真气果然能运用自如,不禁心头狂喜。
  只听传来于冰笑声道:“恭贺老弟痊愈了。”
  韩仲屏闻声翻身坐起,只见于冰坐在床头不远一张太师椅上,含笑望着自己,不禁诧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于冰缓缓立起道:“已在千里外,于某在老弟身旁守护已有五日五夜未睡了!”
  韩仲屏不禁泛出从未曾有感激之念,拉着于冰双手道:“于兄此恩此德,叫在下何以为报?”
  于冰忙道:“贵在知己,别提报答之语,老弟谨记于某之言,现在于某为老弟引见几位武林道朋友,切不可出丝毫破绽,稍时酒宴桌上,与九指雷神桓齐父女叙话更须谨慎,佯装狂傲,这点至为紧要。”言毕飘然出室而去。
  韩仲屏委实不明白于冰为何要自己佯装狂傲用意,但其中必有道理,正思索之际,忽见于冰引着数人进入室中,其中二女有一乃自己夙识扬花姹女彭凌仙,另外一女徐娘半老却娇艳如花,肤如凝脂,另外是三个面目森冷的老者。
  于冰为韩仲屏一一引见,道:“除了彭姑娘是老弟多年旧识外,这四位均是匡老昔年生死与共的成名人物。”手指三面目森冷老者叙说来历。
  韩仲屏才知三人在四十年前便已卓著威名的关洛三煞左维秋、佟旭钟、铁振山,遂微微一笑抱拳道:“久仰。”
  三老者面现淡淡笑容道:“幸会!”
  及至于冰为韩仲屏引见那娇艳如花的半老徐娘道:“老弟,这位是桃花娘子齐晓春女侠,你可要多加亲近。”
  韩仲屏不禁俊面一红,抱拳道:“原来是齐女侠!”
  齐晓春凝眸向韩仲屏嫣然一笑道:“韩少侠,你怎不说久仰幸会?”回眸一笑百媚生,风情万种。
  韩仲屏不禁怦然心动,俊面又是一红道:“齐女侠在说笑了。”
  于冰道:“老弟在此可暂陪二位姑娘谈谈,于某与左老师三位还要接待远道赶来嘉宾,届时定在大厅内晤面。”言毕与左维秋、佟旭钟、铁振山告辞离去。
  □  □  □
  大厅内席开十数桌,山珍海味陈列,酒香四溢,入席者多是江湖卓著盛名人物。
  奇怪的是武林名门正派的人物竟一个未见,最惹人注目的就是丐帮天地二老辛铁涵、薛海涛、夺命阎罗桑逸波、铁笔振九州田非吾、川东二矮笑面如来邱浩东、六眼灵猕霍元揆、大别山主九指雷神桓齐、桓爱珍父女与罗韶华。
  那武当名宿童清溪并未在座,搜魂阎罗匡散隶属之人,敬陪下首。
  韩仲屏与齐晓春、彭凌仙二女坐在一席,眉目传情,视若无人,阴司秀才于冰却换了僧人装束,头戴昆卢,身着僧袍,共席者尚有桓齐父女、罗韶华、搜魂阎罗匡散、铁笔振九州田非吾及川东二矮邱浩东、霍元揆等人。
  桓爱珍委实瞧不顺眼韩仲屏、齐晓春、彭凌仙这等狂傲媚荡神态,不禁心生厌恶。
  桓齐察颜辨色,呵呵笑道:“珍儿,你得了天地二位老前辈许多好处,还不去敬两杯酒表示谢意。”
  桓爱珍盈盈一笑应好,离座望天地二老席上走去。
  辛铁涵目睹桓爱珍走来,不禁呵呵笑道:“贤侄女且莫敬酒,这席上无一不是海量,一人一杯不把贤侄女醉倒才怪,老叫化要告诉你一件事。”拉着桓爱珍坐了下来接道:“老化子早发现贤侄女对韩仲屏和二个狐媚淫娃极为厌恶,这叫做物以类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算不得什么大不了之事,但有一件事贤侄女必须明白。”说着附耳压低语声道:“韩仲屏就是贤侄女救命恩人,令尊以霹雳雷珠救他免於一死,是以他投桃报李,各不相欠。”
  桓爱珍做梦也不曾料到韩仲屏是自己救命恩人,不禁怔住……
  辛铁涵低声笑道:“贤侄女无须耿耿於怀,你不是要敬老化子的酒么?来,老化子先干一大杯如何?”
  桓爱珍娇靥一红,道:“晚辈量浅,随意不是很好么?”
  突见一身裁矮瘦老者,比川东二矮更矮,疾掠入厅,向搜魂阎罗匡散施礼道:“属下探悉梁丘皇率领人手已离三才院,似欲偷袭浣花村,化整为零,分向离山,其中尚有桂林澄波府邓元超、邓雅飞父子,长沙金府金万森、金独白,拥翠山庄丘玄玑及岭南双燕堡叶楚雄等!”
  匡散不禁一怔,道:“真是扑向浣花村而来么?梁丘皇为何得知老夫在浣花村潜迹?”
  “因他等分向离山,属下仅能追踪金万森这一路,金万森行程缓慢,迂回转折,不知存何诡计,属下无意听得两人说话,此行目的地正是浣花村。”
  薛海涛哈哈大笑道:“就怕他们不来,正好一网打尽。”
  韩仲屏冷笑道:“梁丘皇绝对不会露面,即使来犯,他也在暗中施展奇袭,倚仗不解奇毒,他可以牺牲属下,决不能牺牲自己。”
  桑逸波冷冷一笑道:“梁丘皇急於搭救妻儿出险,怎会不来?”
  韩仲屏道:“在下昔年曾在梁丘皇门下,知师莫若徒,他妻儿曾在番境假以客宾相待,实则视作人质,十数年之久亦未见梁丘皇忧急不安,他目的志在我韩仲屏,救出妻儿犹在其次,何况他尚未知其妻儿囚在何处,怎敢轻举妄动。”
  薛海涛道:“韩少侠之言是极,老化子不胜钦佩,但少侠是否有对付梁丘皇之策。”
  韩仲屏哈哈狂笑道:“在下此次不将梁丘皇置之於死誓不为人,也只有在下能让梁丘皇制之於死。”
  桓爱珍暗道:“怎么此人如此狂妄!”
  桑逸波冷冷说道:“但愿如此,但老夫不信韩少侠可置梁丘皇于死地。”
  韩仲屏两道剑眉猛然一剔,倏又转颜为笑道:“桑前辈不用拿言语相激,在下与梁丘皇誓不两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随又目注匡散道:“宴后有劳匡老再去约晤之处与梁丘皇见面,照原定之计行事,不怕梁丘皇不堕入壳中。”
  匡散道:“梁丘皇既探知我等在浣花村藏身,还会去约定之处么?”
  韩仲屏傲然一笑道:“明日就是七日约定之期,匡老若不去应约,他必认定匡老前数次见面均藏有阴谋毒计!”
  匡散略一沉吟道:“好,老朽明晨前往赴约就是。”
  韩仲屏缓缓立起,高举酒杯,微笑道:“诸位请尽兴开怀畅饮,在下尚有事待办不克终席奉陪,务望见谅,在下干此一杯致歉。”言毕一饮而尽环施一揖,偕同齐晓春、彭凌仙辞席向大厅外走去。
  辛铁涵冷笑道:“年岁轻轻如此狂妄,难成大器!”
  韩仲屏真如此狂妄么?倒也未必,他来浣花村之前,齐晓春、彭凌仙二女盛赞他往昔英雄事迹,予梁丘皇多次重创,英名大振,后经证实二女之言又确实不假,为此除深感于冰外,又因盛名难继,自己不便稍露破绽,知于冰之教必有深意在内,战战兢兢不敢稍违。
  大厅内仍是觥筹交错,豪笑盈耳,桓爱珍已然返坐,神态沉默,似有着什么心事。
  九指雷神桓齐察知爱女心意,低声笑道:“珍儿,为父知你心意,不管韩仲屏心性人品如何,总对你有救命大恩,不可不表示谢意,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为父先有恩於他,他投桃报李,何况为父早与他先有约定,故而无须耿耿於怀。”
  桓爱珍诧道:“爹与他早有约定!为何女儿毫不知情?”
  九指雷神桓齐微笑道:“如非爹一颗霹雳雷珠他已化为异物了,他为了相助金塔寺天象活佛,破去不解奇毒,翦除梁丘皇党羽乞赐一袋雷珠,爹慨然应允,但须治愈珍儿你为交换,先将霹雳雷珠赐赠。”
  桓爱珍道:“他倒遵守信诺。”
  “他能不遵守信诺么?日后他仍须爹霹雳雷珠之助。”
  “可惜两袋霹雳雷珠在身受暗算之后为防梁丘皇搜去埋置土内,哪知寻觅无着。”
  桓齐微微一笑,目注罗韶华道:“此宅庭园景物幽丽,罗少侠不如陪小女去园内赏玩,老朽还要找邱浩东兄对奕一局。”
  罗韶华应诺偕同桓爱珍离席而去。
  庭园景物宜人,花木茂盛,假山水池,亭谢画阁,无不极其匠心,嫣红姹紫,沁香袭鼻,令人悦目神爽。
  罗韶华、桓爱珍并肩漫步在白石小径内,忽闻前面翠篁丛中传来媚荡娇笑声,发现桃花娘子齐晓春、扬花姹女彭凌仙两个淫娃在竹林草地坐着彼此谑笑不绝。
  二女背坐,未曾发现罗韶华、桓爱珍二人。
  罗韶华、桓爱珍忙绕道而行,避开二女不使发现。
  只听扬花姹女彭凌仙娇笑道:“齐姐姐,韩少侠说我们两人奇趣天生,今后不准他人染指,小妹看来若得以一床三好,於愿足矣。”
  齐晓春道:“彭贤妹,愚姐年岁较长,阅历自比贤妹稍丰,桑间濮上,露水夫妻怎能长久?何况韩少侠情有独钟,汉光武微时尝曰为官莫如执金吾,娶妻当如阴丽华,他心目中已暗恋一人。”
  彭凌仙诧道:“齐姐姐怎知道?难道是桓山主之女桓爱珍么?”
  齐晓春道:“这倒不是,韩仲屏暗中恋慕的乃三才院狄洛院主爱女狄云凤郡主,但凤郡主却不假他颜色,冷言冷语,再不就是严词斥责。”
  “凤郡主美艳出尘,风华绝代,小妹久已闻言,可惜缘吝一面,韩少侠岂非单相思成空么?”
  “这也不见得,韩少侠不是叛离梁丘皇么?所作所为,虽俱是与梁丘皇怨如海深,誓不两立,半亦为让狄云凤瞧瞧他韩仲屏也是个英雄人物,使其刮目相看。”齐晓春忽曼叹一声,道:“可是有些话不是你我能说的,至少韩少侠刚愎狂傲,性嗜渔色,怎获狄云凤青睐,别说是凤郡主,就是你我日后若终身有托,也无法容忍床头人移情别恋,到处留情。”
  彭凌仙默然无语。
  忽听齐晓春娇笑道:“贤妹别*心了,我们去瞧瞧韩少侠练功完了没有。”
  这些话却是搜魂阎罗匡散透给桃花娘子齐晓春听的,言者有心,听者有意,却被桓爱珍无意听见,不觉心冷,更罗韶华年少翩翩,与韩仲屏不相上下,自己因韩仲屏救命之恩,却无别的用心。
  这时罗韶华道:“前面不远画阁建筑瑰丽,崇楼飞檐,必有可赏性悦目之处,姑娘愿登临一游么?”
  桓爱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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