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位知识分子的学佛历程-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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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她这番富有感情色彩的历程,我不禁也有些感动。我暗自思忖,她没有出国实在是明智的抉择,因为尽管国外的条件会十分优越,但对修行者来说,却有种种闻思上的不便。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藏地确确实实才是修行的最佳圣地。
我经常都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如今的时代里,想游刃有余于世间八法的徒众可谓多之又多,而真正想入佛法之宝山去探奇览胜的行者可谓少之又少。长此以往,佛法那永不磨灭的慈悲魅力又有几人能领略到呢?
故而我才要真诚祝愿丹珍班玛,希望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离开具德善知识教授的甘露雨。这样,她一生所向往的慈悲之花就会盛开得越来越鲜艳夺目,越来越芳香扑鼻……
斩断情缘
有一次在成都中央花园,正当我们一行人在花园的草坪上静静体味四周静谧、祥和的氛围时,两个年轻的姑娘绕过喷泉来到我们面前。一见面她俩就要皈依、出家、取法名。详细了解以后得知,两个姑娘一个来自山东,一个来自东北。来自山东的女孩当时穿着一身蓝套装,黑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明亮的双眸让人一眼就能看出那里面蕴含着的朴实、诚恳。出家的事当然得另当别论,但皈依取法名的事我立刻就答应了。当时我手上正拿着一本书,一低头就瞅见了“观音”二字,于是两个法名自然就有了着落:一个叫圆观,一个叫圆音,那个来自山东的女孩就是圆观。
后来没过多久她们就来到了学院,几个月后圆观就出家了。两年多来圆观的闻思一直很精进,人也挺谦和。每日悄无声息地跟着大众一起听闻经论、修身修心,你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毕业于山东曲阜师范大学英语系的本科生。对她而言,舍俗出家并非易事,一般人中又有多少能斩断凡情羁绊呢?但就像我经常说的那样,佛法的伟大就在于,当它真的走入一个人的心地中后,一切在外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便都有可能在一个以佛法调伏了自心相续的人身上发生。
不信的话,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圆观的经历吧。
我自幼随姥姥生活,直到上小学后才离开。姥姥只是一个普通的劳动妇女,也不懂太多的佛法理论,但她纯朴善良、乐善好施,一生与人为善。在我们家乡,佛法并不兴盛,只能听闻佛名,难以见到法僧二宝,但姥姥的言行却自然而然地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播下了学佛的种子。而且在姥姥年轻时,她就曾动过出家的念头,只因慈悲幼子而未能如愿。如今一生吃斋拜佛的她已年逾九十,但仍精神矍铄地每日念佛不已。
时光飞逝,转眼间我已到了十七岁。那年我被本省的曲阜师范大学英语系录取了,从此成为了一名儿时就梦寐以求的大学生。记得上大学时,外系的同学都非常羡慕我们。想想也是,数学、物理系的同学每天有做不完的习题;生物、化学系的同学每天有做不完的实验。而我们——英国语言文学系的同学,整天都可捧着一本外国小说看。刚开始时,我也曾半骄傲半鄙夷地对一脸羡慕之色的外系同学说:“知道吗?这就是我们的专业!你以为看小说不头疼啊?那得用全身心去体验,多累人啊!”然而时间久了,便开始有些觉得小说所写的怎么越看越没味、越看越无聊。因为我发现这纸上的情感终究难以力透纸背,它们全是千篇一律的情感造作,全是作家或天才或平庸的以假乱真。我倒是很佩服那些作家们,一生都在抱着一些大同小异的爱情故事翻来覆去地变幻给我们看。同时,我渐渐意识到,人的情感原本很苍白,越是引无数作家竞折腰地去描摹它,越是让无数才子佳人堕泪纷纷地感怀它,就越证明了它的苍白,所以人们才会添油加醋、涂脂抹粉一番,为的就是掩饰。
不再为小说的情节哭天抹泪后,我又把目光转向社会科学及宗教方面的书籍。泛泛地浏览了一个大概后,我突然有了一个感觉:大概姥姥整天挂在嘴边的什么“缘分”呀、“因果”呀,可能的确是不虚吧。因为所有的书中,我唯独对《六祖坛经》印象极深,而且没来由地就想:“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出家专门精研佛法呢?”
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山东德州市的某家银行从事国际结算部门的工作。这时可能是福报现前吧,银行丰厚的工资、奖金、福利待遇使我成为别人眼中的“白领丽人”。说“丽人”可能有点过分吧,不过周围的同事倒是对我一片恭维,什么“仪态端庄”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呀等等。这样,我的身边便很快聚集起一大群追求者。
但我想我一定会让他们失望的。因为自从看《六祖坛经》而萌生出尘之志后,尽管自己对佛法大意一窍不通,但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一种声音在提醒我,姥姥当初就是因为舍不下儿女才放弃出家念头的。我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但至少暂时还是不要自我拖累吧。况且在我心中,婚姻并没有什么意义、乐趣。女人除了结婚生子、维护家庭外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立身之处了吗?所谓“天生我才必有用”,我倒也不图什么经天纬地之举,但我总感觉自己的一生,特别是自己生命的潜能,应该不会在生儿育女方面来个大爆发吧?
但是一个单身女人在中国一个小城市的独身生活,肯定是不会让好事者们善罢甘休的,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强大的世俗压力,家庭和社会都不允许我不结婚。看来要想不委曲求全就只能远走他乡了。于是我选择了考研,到另一个城市去备考以躲开这闲言之海。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了边工作边学习的生活。每日在卖力工作、点灯苦读之后,夜对静空皓月,总是不期然想到家乡,想到姥姥。一想到姥姥,便想起她天天念诵的“阿弥陀佛”圣号,于是,一种久已淡忘但又始终隐藏心间的佛教情结便悄然浮出了……
再把佛经拿出来看,一种从未系统接触过的崭新人生态度、世界观、宇宙观,便以令人目不暇接之势向我涌来。有些措手不及,但苦空无常之理头一次算是深深地在我心中扎下了根。
九七年香港回归祖国之日,在我也像是自己回归佛陀教化下的大家庭之始。这该是怎样的一个不可思议的缘起啊!一位居士告诉我,一个从四川色达喇荣佛学院回来的出家人在她家,问我要不要去看看。我不但去看了,而且还正式皈依了三宝!个中因缘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总的感觉是:一看到他那一身我从未见过的红色藏传佛教的僧袍,我就禁不住在心里感叹道:太熟悉、太亲切了……
从此我开始真正闻思起来。
记得在看了福建莆田广化寺印行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大悲心陀罗尼经》后,我生起了很大的信心。为将法雨遍布,我将此经咒广传亲朋好友。结果有两人原先患有很重的疾病,在依法修持后竟都取得了非常明显的验相。原想与他们结个善缘,没料到受益最大的最后还是自己,因我的信心从此更加增上了,便天天按经中规定的仪轨持诵起大悲神咒来。
有一段时间,我还经常把《金刚经》中的“过去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等揭示般若甚深空性义理的话放在心上、挂在嘴边,当作揭示人生无常、梦幻空花的一个座右铭。熏习得久了,有时真的是对名利地位、世间享乐视若浮云了。端起一碗饭我就在想,“是谁在吃它呢?如果是我在吃,一口气上不来,我又跑到哪里去了呢?如果不是我在吃,又是谁在吃呢?”不仅如此,每当撕下一页日历,我就会问自己:“如果无常此刻就降临,我做好准备了吗?”
越是照佛法的义理思维,越是感到人生太难得、佛法太难闻了。我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懂世间人了:难道你们的灵魂就已麻木到根本感觉不出生命每天都在无意义地流逝,我们的寿命也因之每天都在无价值地缩短吗?
不为探求真理,生存于此世间又有何益?
九八年的春节,我一人来到了观音菩萨的道场、四大名山之一的琉璃世界普陀山。在这里,千步沙的细软令我心旷神怡;大海的潮音让我彻夜难眠,在它力敌千军的澎湃之中,我的心帆一次次鼓荡而起,在这海天佛国纵横游弋。特别是在看到出家人调柔寂静的生活后,内心的长久症结被再次触动。我仔细地思考了一番这个问题,觉得既然已感到留恋世事凡情无义,那为何不干脆快刀斩乱麻,一把拔去这情缘之草,再不要让它在心头蔓延呢?也许我这一生没遇到过什么挫折,涉世也未深,当违缘到来时,可能自己出家修行会碰到很大障碍。但我想,假如一个人真的生起了出离心的话,那他一定会在厌离五浊恶世的情感催逼下,必定精进闻思修、护持正念,不懈地对治烦恼,而不可能在散乱中度日。特别是在一位具德上师的指引下,他的这种无伪的出离心一定会被上师调化成证道成佛的菩提悲智。
那么我对这个世间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还有哪些尘情凡缘足以让我为之退失无上菩提心并心甘情愿地沉溺六道轮回呢?以前读《楞严经》时就曾发心出家以求偿还无始宿债。如果再蹉跎犹豫,旧债未还,新债又来,我一个小小女子在生死面前能担待得了吗?
轮船渐渐驶离了普陀,我的心还在观音像前徜徉着。低头一看,正见一道道轮船驶过时划出的波浪、浮泡。脑海里倏的一下就浮现出《金刚经》的尾偈:“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脑子里正想着这首偈时,天上突然降下万道阳光,抬眼一看,原先雾蒙蒙的天空此刻云蒸霞蔚,放眼一望,只见云开雾散日正来……
九九年藏历正月,我终于按照自己的心灵之约,如期奔赴了色达喇荣的佛学院。
在这闻思了一段时间的经论后,我下定决心在这里出家修道了。如今我在学院每天都畅游在佛法这深广浩瀚的慧海中,只恨自己不能一下尽饮其中之甘露妙味。同时也更加祈愿更多之有缘人,特别是有一定人格基础、一定分辨能力、一定知识积累的知识分子朋友们,也能跟我一道投身到佛教慈济众生的事业上来。
因为我总感觉,只有佛法才能让我们“天生我才必有用”;只有佛法才能让我们最终对得起自己的一生。
圆观在雪花纷飞的严寒时节来到圣地求学,并从此过上一种清净闻思的生活。对做出这种选择的人,我只能用“智者”二字来评议,而且我坚信他们也堪当这一称谓。这些年来,圆观一直在以精进心不懈修行,如果能持之以恒的话,我想她一定能成办自己今生来世的最大心愿——脱离轮回生死苦海。
佛陀在《宝积经》中说:“智者随功德,以此成诸事。”如果我们能随顺一切真正功德的话,那我们则可无事不办。我们所见到的很多城市里的年青人,尽管也说修行、修心、闻思之类的话,但一到实际境况当中,碰到关乎感情、家庭、工作、钱财之类的纠葛,他们的“修行”便马上转入口头学佛之列,心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地投入世间八法中。说实在话,城市里浊浪滔天的红尘景观实在很难造就一个修行人,所以我才在心里对圆观的斩断世俗情缘之举数数生起欢喜之心。
有一首表达我自己喜爱寂静生活心态的偈子,总是不由自主地就从心间流露而出:
忙忙碌碌人群中,无有修善之良机;前往寂静山林中,精进勤观自明心!
从中校到佛子
世间人只要了解了佛法僧三宝所具有的不可思议的功德,而且自己满怀正信地信赖这种功德,那么无论我们遇到任何违缘或痛苦,甚至面临身堕恶趣的巨大灾难,三宝也会不遗余力地救护我们,直至我们解脱为止。千千万万这样的实例都在我们身边发生过,这一点谁也不可否认。《宝性论》中叙述了三宝的六种殊胜功德,其中之一便是三宝具有不可描述、无法揣测的殊胜能力。这种能力在帮助人们离苦得乐的同时,也使无数的受益者趋入了佛道。
曾为海军中校,现转业到地方的山东威海市的张永存居士,就是这许多感受到三宝的力量,并进而趋入佛门中的一个。
刚参军时碰到的一件因果报应的事,至今我还记忆犹新。我的一位战友在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打响时,刚好回家探亲,突然接到参战命令后便火速归队。归队途中,一位老人向他乞讨,想到即将奔赴战场,生死未卜,这位战友便只给自己留下一点路费,而把剩下的津贴费全部送给了老人。老人高兴感动之余,便将珍藏多年的一枚古钱送给了他。他一回到连队便马上投入紧张的战斗,在一次争夺某高地的激战中,这位战友突然中弹倒地。当他很久之后慢慢苏醒过来时,只见周围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战友们的尸体。他发现自己的左胸也轻微受了点儿伤,并稍微感到有些疼痛。用手一摸,这才发现子弹正击中放在左胸上衣口袋里的那枚古钱。万幸的是,弹头只穿透了一半,这才保住了他的那条小命。这正应了那句老话:好心有好报。看来因果确是不虚,这件小事就足以证明善恶有报。
说到我自己,从小到大兴趣都很广泛。记得在部队或在军事学院期间,我曾研读过许多著作,既广泛学习了军事科学理论、战争史等,又对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作了系统研究。由于受战友那件因果报应之事的影响,我还对佛教的大小乘经典、儒学、道教及其修炼方法、《周易》、气功等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研究和探寻。多年的研读分析和生活实践使我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唯有佛陀的教法才能正确圆满地解答各种人生和社会问题。
接触佛法前,家里曾在短短的几年间陆续发生了:儿子抽风几近死亡、母亲去世、父亲得癌症,以及儿子在刘公岛游玩时,从高处坠下和落海被淹等许多危难及让人深感痛苦之事。这么多突发的灾难让我不得不在身心疲惫之时,开始注意寻找远离这些烦恼痛苦的途径。
直到一九八九年,我才有机会初次接触到佛学书籍,从一开始研读学习《金刚经》、《六祖坛经》起,我的身心便立刻得到了放松和安宁。更想不到的是,我们全家也变得处处平安吉祥了,这让我初步感受到了读佛经的利益。
一九九五年,在越来越多地受益于佛法的甘露后,我发心皈依了佛法僧三宝。妻子刚开始时很不理解,她认为看看佛经、念念佛号也就可以了,没有必要非要正式去皈依三宝、守持五戒。而我经过学习和亲身体验,深知皈依三宝是十分必要的。难得的人身幸遇佛法住世,生命将因此而不再虚度。因为一切世间与出世间的利益,从根本上都来源于皈依三宝的功德。更何况皈依三宝也并不影响我在部队的工作,又无害于家庭生活,反而能增长智慧和福德资粮。面对这么多的利益要是再不皈依,世上可能没有比这更糊涂的事了。妻子一时不理解并不要紧,我想还是让事实来说话好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三宝的信心也越发增盛起来,而我所遇到的一切大小事情,也均能如愿以偿地得以解决。妻子的认识便也随之不断地有所提高,渐渐地,她对我的读经以及应邀为他人讲经等行为开始不再阻拦。她本人是做小生意的,由于内心对三宝有了一些信心,也学习了一些因果道理,懂得了善恶有报,便自觉地开始文明经商,不再像有些店主那样随意欺诈顾客、投机、偷漏税。结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