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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125位知识分子的学佛历程-第30章

小说: 125位知识分子的学佛历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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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上台湾成功大学后,学的专业是化学。毕业后又去服兵役,当了两年排长,也还算顺利。那时我对古典音乐非常入迷,曾经发过一个大愿,希望快乐的音符能跳跃在每一个人心间。为实现此愿,退役后我便来到德国,想在这个古典音乐的发源地进一步深造。岂料又是好景不长,因讨不到德国音乐教授的欢心,不久我只好再次重操旧业,改攻生化。当时,我的研究方向是艾滋病的对治。那时我们已经知道病毒繁殖的二十多个步骤,只要能中断其中一个即可有效防治AIDS。但要找到一种既能杀死病毒又不伤害身体的药物,至少也得经过五到十年的动物实验和人体实验。况且说实在的,到目前为止,人类仍未发明出一种治疗病毒的特效药,即使最普通的感冒也只能通过打预防针或用抗生素的方法,不论好细胞还是坏病菌,统统杀死。天长日久,既伤害身体,又让细菌产生抗药性。
  对整个西医体系的不满,并不能抵消我对德国这个国家的喜爱。这个国家非常强调对人的尊严的维护。比如我刚到德国,过马路时依国内的习惯站在路边等车过后再走过去。谁料那辆汽车却停下来,司机挥手示意我先过去。我实在是受宠若惊。从此以后,每次过马路看都不看旁边一眼,就理直气壮、抬头挺胸地走过去。后来回国后,依这个习惯过马路时差点儿被撞得扁扁的。人性质朴、生活节俭、做事认真、守时守序是德国人引以自豪的民族特性,他们在现代化的同时并不废弃自己的传统。比如德国人对动植物都非常爱护,小孩子捉到小虫,妈妈就告诉他:小心不要弄伤它,放回草丛去。而我们中国人的“传承”,一般都是干净利落地一脚踩扁,然后再加上一句:“脏死了。”在德国的城市周围可以看到许多松鼠、野鹿、兔子等动物,人与自然基本上处在和谐之中。
  在德国学医两年,发现西医把人彻底物化了。西医看病人,仿佛个个都不是人,而只是一些细胞、组织、结构,或者是带菌体,或者是病理、病源、病情的承载体。这样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方式,只能治治标、缓解缓解症状而已,而对于心志之类的疾病则往往一筹莫展,所以在德国转悠了几年后又决定回国学中医。中医的体系迥然不同于强调化学性的西医,它的八纲辩证、阴阳表里以及中药的升降沉浮、寒热收涩等等名相,多与很难定量分析的气、能量等中医基本范畴有关。而非常可惜的是,目前国内各大中医院校、研究所,恰恰都是在套搬西医化学性的定量分析方式去给阴阳五行做定性研究,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随着对中医了解的深入,我渐渐体会到,中医虽较西医远为优越,但似乎仍未探到疾病的核心。后来接触到佛法,才知道真正的病因乃在人的内心,唯有根除五毒才能达到完美的健康。否则心结打不开,再好的身体也是徒有其表。知道了这个道理后,我就住在一个显宗道场,专修净土法门,并准备出家。那时的生活非常严谨,每晚十点钟左右休息,凌晨二点四十五分起床,早课两个小时都是站着,若昏沉,立刻就有纠察师用香板“供养”你。每日的功课总计有五小时,其余时间都用来建设道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假日,有人觉得太累,希望老和尚放个假,老和尚就回答说:你问问阎罗王,他放假我就放。
  在这里我整整呆了两年,身心方面的收获自不必说。但这里除了小沙弥外,常住大众几无闻思的机会,除了老和尚的开示。我自己觉得不太对应自己的根机,就放弃了原先的打算,又到印度学藏医。可能宿世与医学有着不解之缘吧,总想利用医学济世救人。尽管由于不懂藏文,我只学了《四部医典》中的前两部,但已知它的理论确实比中医究竟。中医对经脉的认识可分为经络、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经络可比为小溪,十二正经可比为河流,奇经八脉可比为海洋。但学了藏医后,才知道中脉就那可比喻为宇宙了。而且藏医中,气脉的“气”属于智慧气,那是完全由大悲心和菩提心所摄的,和中医气脉中的业劫气大不相同。藏医以贪、嗔、痴三毒引发的风、胆、痰来辩证论治,比如贪心重则脉管紧绷,嗔心重则脉管炸裂,痴心重则脉管松缓。现代人一般贪心重,故易头痛。一般商人又特别多患心脏病,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心机太多,心脏束缚太大,最后就导致心肌梗塞。嗔心重的人常会发生脑溢血,或者心血管破裂或肝脏方面的毛病。爱生闷气的人往往脑或心脏形成血栓。在医院看多了,这些病因基本上都八九不离十。藏医学的这些论述比西医、中医都深入多了,非常接近佛教的道理。
  目前在美国因瑜珈术很发达,所以他们发明了一种仪器,可将人身上的能量拍成彩色照片,其原理是将人身上的电磁波转成可见光,共分为赤、橙、黄、绿、蓝、靛、紫和白光。一般红光表贪嗔烦恼较重,比较重物欲;紫光和白光是表明修行人灵性较高的光色。配合瑜珈术的三脉七轮(附带说明一下,瑜珈术中的三脉是纠缠在一起的,那是凡夫的业劫气脉。而藏密中的三脉是笔直的,那是佛菩萨果位的气脉。所以密宗是由果位起修,故可即生成就),有经验的判图人可由照片就看出一个人的个性及健康。许多人动辄斥佛教为迷信,动辄把佛教与各种气功或神通划上等号,其实通过下面我自己的亲身体验,足可验证佛教到底迷信不迷信。我第一次拍照时是和我弟妹一起去的,当时判图人叫我赶快去医院,因为我的图像是一团黄灰色,而我弟妹的却是很漂亮的图形。接下来我没有去医院,反而去参加了一个水陆法会,念了好几天观音名号。九天后我和弟妹又一起去拍片,结果那个判图人几乎把我当作圣人,因他从未目睹过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浊气净化掉的先例。我告诉他说那是上师三宝的加持,后来他也皈依佛门了。而我的弟妹因这九天内去外国办事,整天劳心劳力、造作不休,结果整个气场溃不成形。
  以上只是我亲身经历的一件小事,但亦足以说明佛法的不可思议。如果深入整个人类史、科技史、道德史,你会发现佛法的光辉其实早已炫如日月,只不过人们都因积习、业障太深而感受不到佛光普照而已。上世纪七十年代,西方兴起了一门科学叫做CHAOS,中文译成混沌学。在此之前,西方科学研究犹如一棵愈分愈细的大树,所谓博士也都变成了“尖士”,他只对自己所从事的科目有所了解。而混沌的定义则可说是不规则中的规则,如水流、烟等在流体力学里算是相当复杂的问题,但透过混沌学却可用一个非常简单的方程式来表示。也就是说,混沌学着重突出的是各门学科的共通性、互补性。再往下发展,人们发现,将破碎照片之一角的图形,经由电脑无数次放大,可重现整个原图形,继续放大后,还可重复出现,而且重复无尽。这就是有名的Fractal(碎形)理论。这个理论不但在科学上引起重视,在哲学界也引起很大反响。它再一次印证了佛陀的教言真实不虚。《华严经》中说:“一尘中有尘数刹,一一刹有难思佛。”;“普尽十方诸刹海,一一毛端三世海,佛海及与国土海,我遍修行经劫海。”也正阐述如是“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的道理。一般而言,宏观宇宙天体学家和极微粒子方面的专家,只要接触佛经,如果他对佛法不抱成见的话,一定会对佛陀的大智慧佩服得五体投地。十年前我在德国时,欧洲尚少佛法。但只过了两三年,佛法,尤其是藏传佛教,就已是遍地开花,几乎每场关于藏密的报告都是场场爆满。我想这主要是因为藏传佛教在理论上通过因明逻辑、辩证思维来确立正法与非法;在实修上又通过持咒、观想,或修气脉明点,按次第一步一步断惑证真;况且它还有许多不共的方便法,能有效遣除修行中的障碍,如息、增、怀、诛这四事业法,故而才能吸引许多烦恼极为增盛的西方人,在佛法中去寻找清凉甘露。另一个原因则在于,西方大部分的发达科技都是用来增加欲望的,就像绝大多数的广告都是在引诱大家去买更多不必要的东西以刺激消费一样。这样,大众也只有想办法去赚更多的钱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各种现代化交通工具和网络的发展,使距离的障碍被打破,但人类并未因此更快乐、更易勾通,生活反而更紧张了。近年来,由各种探讨如何放松心灵的书大为畅销便可看出这一点。但这些书多半没有找到心理紧张的根源,只在表面上做文章。而随着紧张而来的就是恐惧,怕失去自己的身体、妻子、家庭、工作、名誉、势力,也怕疾病、衰老、死亡……我想只有通过大悲佛陀的教法,才能让人类的狂乱之心回复本来的自性。这才是真正的大自由、大自在,而这又绝非政府或金钱或经济或一知半解的所谓“灵媒”能够给予。
  在上一世纪六、七十年代,日本禅宗就已传到欧美,但因无高僧大德弘扬,故而禅宗正脉便大多流于嬉皮式的“口头禅”了。我曾碰到一个法国人告诉我说:“佛来佛斩,魔来魔斩”,但他自己根本不知道其中密意。后来多亏藏传佛教的许多高僧大德慈悲心切来到西方弘法,才使得东风西渐,藏密这一朵奇葩方得以盛开在西土。现今,在印度、尼泊尔的寺院里,有许多西方人在学习佛法。我在南印度的色拉寺还看到过一位美国佛教徒已通过了格西考试。目前,全世界的潮流也是愈文明进步的国家,佛法愈兴盛。而反观中国,原本是一个佛教大国,但现在不要说禅宗,连书法、泡茶都让小日本拿去变化成书道、茶道,以致许多外国人都以为书艺、茶艺是源自于日本的。日本有个永平寺,这个道场目前还维持着唐朝曹洞宗的道风,僧人的威仪令人叹为观止。而在中国,这样的道场则已几乎绝迹。日本虽很现代化,但寺院设备一如唐朝,完全没有空调等所谓现代化设施,全是木制房屋。
  所以在经过了十来年的对比三思后,我这才来到了雪域高原,来到这唯一保留佛法精髓的香巴拉净土。我一生乃至生生世世的愿望都是:融合藏密精华,重振显宗门风,再创汉唐盛世。从台湾到德国,从德国到印度,再从印度到藏区,心中的目标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倾尽全力,我也要为佛光普照大地献上自己的绵薄之力。

  我很赞叹并随喜莲光的出家举动。作为亚洲经济四小龙之一的台湾,能够提供给莲光的生活甚或修行环境都比这里要富裕充足得多。而莲光能来到这气候恶劣的高寒雪域求学佛法也确非一件容易之事,特别是在当今这样一个许多没有修证的出家人都纷纷离开藏地,前往繁华大都市“传法”的时刻。所以我才会从心底赞赏他的求法热忱。
  历史上有无数的高僧大德舍弃了凡间俗情、物欲享受,他们甘愿来到寂静无人的山洞、树下、茅篷内苦修,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苦行僧生活。他们这样做的唯一目的,便是要通过这种种的静修、苦行来显现、开发出心所本具的大光明。很多世间人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接受这个观点,我也无法强求人们都能普遍认同佛教徒的生活与修行方式,因为在众生的因缘没有成熟之前,佛陀都不会开口说话。

  步出困惑
  有一天,我坐在喇荣沟摩尼宝区的甘露旋山谷里。这里有清净的小溪,小溪两旁盛开着金、银两色的花朵,花丛中还点缀着零星的小树。在这样宁静的氛围中,我打开了《喇荣课诵集》。
  正读诵着每日的课诵功课时,有几只蓝色的布谷鸟飞到了我身旁的小树上。它们开始唱起美妙的歌曲,那声音宛转极了,特别好听。没有办法,我不得不中止念诵,从口中流露出几句话:“美丽的布谷鸟,你们不要再唱了。否则连小溪都要被你们的歌喉耽搁在这儿,不肯再向前流淌了,我也没有办法再念经了。”就在此时,我看见圆教穿着那身惯常披的黄色汉僧装向我走来。圆教有时在帮我整理整理文稿,因而对他我还是非常了解的。记得两年前评选汉僧堪布时,我觉得他的戒律、行持、智慧都已够格。但他却对我说,他不希求堪布的名声,他认为自己离真正的“堪布”这一目标尚有很大差距,等以后自己确实达到了这种境界再说。就因为这件事,让我对他印象很深。
  等他坐在我身旁,我忽然有了一个念头,我还从未听他讲起过他自己的出家经历呢,何不趁此机会让他给我讲讲。

  我出生于江南的一个小镇,自幼喜欢寂静独处,默言寡语,小时邻人皆称我为“哑巴”。与中国所有同时代的少年一样,我在六至十七岁之间接受了小学、中学僵硬的灌输教育,高中毕业统考时,又终于冲过“独木桥”,进入了大学。
  在长沙市求学的那几年,是令我极为迷茫困惑的时期。国门的打开,令当时的大学生开始接触到外界的许多知识,当眼界从封闭、狭窄、愚昧的壁垒中解放出来时,激进的年轻人便不愿再死心踏地的相信统一课本,更不愿再接受强硬的灌输训练。我们开始向西方所谓的自由文化抛去了羡慕的目光,同时也向被僵化的教育阉割掉精髓的东方传统文化伸去了热忱之手。岳麓山下的校园中,大学生们再不像过去那样“安分守己”……在那种背景下,我也开始苏醒或者说渐渐想到了人生、世界的种种问题:人应该怎样生活?我的一生应该追求什么?人生何去何从?国家政权、社会、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怪物?……为了解决心头的这些疑问,我便成天泡在图书馆里做“书虫”,啃完了一部又一部的哲学、文学、历史巨著,以期洞彻心头疑惑。在这期间,不期然地也开始遭遇了佛法。记得那时候的图书馆,基本上找不到一本真正的佛学书籍。第一次遇到佛教教义,还是因为当时的历史课本上有一段批判佛教的文字,其中对“苦集灭道,欲望即是痛苦”有简短的介绍。说来也许有点荒谬吧,惯有的逆向心理,加之或许是某种神秘的触动,我的心在听到老教授念那段文字时,居然感到一阵颤动,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清凉感浮上心间。从此之后,我的足迹便不断出现在麓山古寺,目光时时停留在佛像、经书与寺内那种宁静超然的气氛上,因我非常想找到这种能让我心动的教义的机理。尽管并没有找到人为我解说佛教的内涵,但每于闷热不安的校园中呆不住时,只要到古寺坐上一会儿,我的心灵就会得到一阵安慰,宛若游人于陌生的暗夜旷野中,忽然看到了一点若明若暗的灯光。八九年的夏天,我在麓山古寺的大殿前照了一张相:两手平伸、双腿分叉,全身紧紧“钉”在大殿门口阻挡游客的柵栏上。佛陀的圣像在暗淡的背景中现出金光闪耀的头部,双目悲悯地关注着这位为愤懑、疑惑所困扰的年轻人。
  在麓山寺的宁静与校园图书馆的中外名著抚慰下,被种种人生世界观的问题困惑着的我总算度过了四年大学生活。毕业后,我顺利地分配到了石油销售系统工作。那时石油是专营商品,国营石油公司一统天下,其公司的干部职工养尊处优,享受着优厚的工资奖金福利待遇。虽然如此,在堂皇的办公室里,“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的生活,却并不是真正有理想、有良知的年轻人所愿过的。面对这个扼杀自由人性、扼杀崇高志向追求的社会“大酱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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