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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125位知识分子的学佛历程-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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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应机度化’我一番,诸如要心诚啦,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啦,举头三尺有神明啦等等等等。在他们的熏陶和自己的耳濡目染下,我渐渐相信,我们每个人的起心动念,冥冥之中早就记录在案了。我也知道我跪拜的是这个佛、那个佛,这个菩萨、那个菩萨,但总感觉我做的只是形式上的膜拜,对其中真正的含义,我还是不十分清楚,周围的人也没能帮我搞明白。
  “总是听人说,生而为人,来到世间后,遇见的不是烦恼就是挫折。然而也就是因为这些磨难,才可以使人的身心有所进步。以前总觉得自己命运很不幸,因妈妈很早就离开了我,爸爸则几乎从未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小时候,家里有一大堆表兄堂妹,但我总感觉自己好像永远都和他们搭不上边。心里的苦闷没法向人诉说,母亲过世后的那一段日子,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活得天昏地暗。什么生命的意义之类的问题,我想都不愿想,我觉得没有任何的事或物或人是值得我留恋的。真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好几次我都想到了死……”佳颖停止了诉说,她的眼圈已经泛红了。
  我赶忙岔开了话题:“这几天在学院听课了吗?有时间的话让圆丹带你们到处转转。来一趟也不容易,大幻化网坛城啦,天葬啦都应该看一看。”
  佳颖尽力克制住自己,抹去眼角的泪滴,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本来还以为自己很坚强呢,没想到一提这些还是要哭。这几天我已经听过几节课了,头一次听益西彭措堪布讲《入中论》时,我就觉得自己的脑子简直长在猪身上了。在纽约石溪大学,我学的是商业管理。从大一到大二,回回考试都是最高分,奖学金一次也没落过。自我感觉蛮聪明、蛮厉害的。谁知道一听堪布讲大中观后马上傻眼,这时我才体会出什么叫‘世智辩聪’。不过您放心,凡是我认准了的道路,我佳颖是不会半途放弃的。当初妈妈过世后,我一旦认识到,不能永远把痛苦的心依附在已经离去了的妈妈身上、必须学会独立与坚强后,我马上就重新振作起了精神。以前是没听过正宗的佛法,好的、坏的、正确的、不正确的,拉拉杂杂都往自己脑子里塞。现在听了《入中论》,我马上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也请您相信我。您刚才不是还说我有一定的善根与福报吗?一听益西彭措堪布的课,我马上就发了一个大愿:今后,每年寒暑假我都要来这里闻思修。这里的所有法本,只要是我能看的,我都请圆丹把它们寄给我。来学院之前,很多佛法的概念都是模模糊糊的,也知道行善,也知道放生,也知道天堂、地狱、六道轮回之类的说法,但就是不知道‘大中观’,不知道最究竟的般若正见,不知道麦彭仁波切,不知道无垢光尊者,现在心里才好像突然被照亮了。二十一岁才接触到宁玛巴的正法,我真的有点儿替自己惋惜。不过来日方长,以后您可要多加持我啊!”说到这里,佳颖调皮地冲我一笑。
  “当然会加持你,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要靠你自己的努力。但是我相信你!”我边说边把一张法王的像片递给她。
  佳颖小心翼翼地把像片装进随身带的小包里,感激地望着我:“堪布,昨天下午我们去看天葬,到现在我还没有缓过劲来呢。”
  “怎么样,尸陀林里的一堆堆人肉、白骨,让你体悟到了什么?”
  “我确确实实感到自己的所谓行持最多只能算‘口头禅’而已。不久前刚刚看过一个小故事,印象挺深。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经过一条河,小和尚发现河边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他想到佛陀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抱起那位女子,到附近为她找了位大夫。当他匆匆忙忙跑回河边向师父说明时,老和尚骂他连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都不懂,还当什么和尚。小和尚向老和尚表明了救人的目的,还告诉他的师父说,他已经把那位女子放下了,为什么老和尚还放不下呢?当初读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自己还曾讥笑过那位老和尚,觉得他在某些方面还不如自己看得开。当时还沾沾自喜地分析道:人生当中的许多繁琐事、人心当中的许多痛苦与烦恼,如果以‘放下’的态度去面对,那我们岂不是要自在许多。等到去了天葬场,才真正明白‘放下’二字沉甸甸的份量,那远不是口头上说‘放下’就能放下的。秃鹫吃完人肉后,人就剩下那么一副躯壳,什么叫‘身后’呢?有时候看人很坚强,他们似乎可以用自己的意志或信心达到自己的目标;有时候看人又很脆弱,一点点挫折或不如意就可以将他击垮。而在天葬场上,管你坚强也罢,脆弱也罢,留下的只是一副皮囊,还有一股与被宰杀过后的畜牲一样的难闻异味,这时,人所谓的高贵又在哪里呢?
  “以前我很在意金钱,想着至少它能用来给家人治病、为自己的学业提供物质保障、为将来宏伟蓝图的实现打好基础。看过天葬后,我改变主意了,倒不如把钱用来布施或印经。当你把钱送给困厄中的人时,你可能并不会从根本上改变那个人的命运,但你至少带给了他一份希望,而回馈给自己的则是双倍的喜悦。当你把钱用来印送经书时,某个人看到这本法本,也许足以改变此人一生的人生走向。
  “堪布,以后来学院的时候,我都想去天葬场上实修一下白骨观。到那时,可能会对‘放下’的体会会更深吧!”
  “肯定会的。再来之前,你在美国也应该经常观修无常,一定要反复观修。这样对你真正生起出离心、彻底放下万缘一定会有帮助的。回美国后,还要经常参与一些慈善活动,多积累福报资粮,同时精进闻思经论。有什么问题可直接与我联系。”
  “我一定会的。其实在美国,我也经常参加一些义工劳动。我在纽约的华人社区就做过两年的义务志愿者,还受到过市长的接见和表彰。在服务华人社区的这两年中,我主要是与各种病人打交道。在与他们聊天的时候,最能让我感觉到人世间的无奈、悲苦与挣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有一个故事情节则都是相同的:他们都像沉浮于无边的苦海中,苦苦找寻浮木的落难者。虽然我曾以种种的方式试图引导他们把信仰寄托在佛陀身上,但我自己对佛陀的教义都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让我又如何给别人以真正的精神帮助呢?
  “好在我现在来到了学院,好在我终于找到了智慧之源。没准儿等我下回来学院的时候,还会给您带过来几张洋面孔呢!”
  “欢迎所有不同面孔的朋友们来我们这里!特别是下次,我一定要再见到你这张熟面孔。”我微笑着结束了与佳颖的谈话。

  送走佳颖以后,心中有很多感慨。当年唐玄奘法师历尽千辛万苦、西行印度冒死求法,而今又有许多来自西方、渴求心灵解脱的朋友,把探寻的目光对准了东方的佛教之光。
  我相信,佛教,这诞生在东方大地上的古老智慧,一定会随着太阳的升起,把它的阳光洒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因为海纳百川,日出东方。




  三宝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没得到智慧眼之前,我们很难看到顺缘违缘的究竟实义。正像最伟大的藏传佛教佛学家麦彭仁波切所说的那样:“有些情况表面上看是违缘,实际上却是顺缘。反之亦然。”我们世间不也有很多看似生活得四平八稳,实则一直在不断地累积恶业的人吗?只是这种人往往陷于造恶的睡眠中不知觉而已;而另一些人则暂时性地遭遇到许多痛苦的折磨,但他们却往往正因了这个因缘而踏上了寻求光明的正道。来自沈阳工学院的圆礼就是这方面的一个典型。

  弟子圆礼毕业于沈阳工业学院,是文革后招考的第一批大学生。
  我从小就生长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里,父亲是厂里的技术骨干,母亲文革前在部队当教师,后回地方搞行政工作。爷爷奶奶也都是旧时代的知识分子,我就是在他们的教育下长大的。记得爷爷总爱给我说:“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等等。奶奶也经常从旁附和:“心底无私天地宽”、“与人要善、要忍、要容,退一步海阔天空”……诸如此类的话,成了我小时候接受的最早道德熏陶。
  怎奈长大后,先贤的教言大多对我已是时过境迁。随着社会的大流,我也被庸庸碌碌地推向世俗的沉浮之海。结婚、生子,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地打发过去。如果不是生小孩后的第二年突然得病,恐怕今生今世我与佛法也就失之交臂,更谈不上出家求学了。那么往后的日子肯定也就会依旧如原先一般、庸碌而惯性地滑过去。
  当时我突然得了心脏病,而且病势来得非常迅猛。医生诊断为严重心肌缺血导致的冠心病。而我那时还不满三十岁,“冠心病”那是在我父亲那一辈人中才会经常听到的名词。医生说:“保持好还能多活几年,否则极易诱发心肌梗塞。”找东找西求到了一位名老中医跟前,他也说:“你这病很特别,精神性的,不好治,能维持现状就不错了。”
  大概凡夫没有不贪恋肉身的,我也怕死,想多活几年,于是就开始了漫长而艰辛的病急乱投医的过程。先投靠在一位气功师门下,治来治去,总是时好时坏。最后那位气功师无可奈何地说:“你这是因果病,治不了。”我当时根本不懂什么叫因果,但“治不了”我可不答应,我太明白“治不了”的含义了。不行,我还得治!就这样,我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治病历程。换个气功师,再找中西名医,尝遍民间验方,吃过无数千奇百怪的药引……结果一无所获。正当我真的感觉天快要塌下来时,一位同练气功的功友对我建议道:“干脆我带你去慈恩寺吧,拜拜佛,看这最后一招管不管用。”
  就这样,我进入了寺院。
  既不懂佛法,也不明拜法,反正只要能治好我的病,死不了就行。
  结果一段时间下来,我非但没死,反而越活越健壮!这不得不让我对佛、对佛法产生好奇,产生好感,产生想了解的欲望。如果说步入佛门,那真正的起点应该从这儿算起吧!
  看的第一本佛学书籍是一本介绍因果的小册子,这时我才再次想起了那位气功师所说的因果病。尤其看到杀生所导致的种种夭寿、多病的果报,我就为自己前世今生的杀生行为不寒而栗。“赶快放生吧!”这是当时放下书后,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接下来,我又接触了《金刚经》、《心经》、《阿弥陀经》等经文。如果说对因果我尚能生起相似定解的话,对这些经典,特别是《金刚经》、《心经》中所宣说的般若空性,我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但有一点我心里很清楚:一切都是缘起的。我的病能治好,也是多亏了佛法这个“缘”进入我的生活,方使我的病有所“起”色的,而别的那些千方百计找寻到的“缘”,都不能与我相应,故而应该说是佛法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因此,尽管说现在我还不能一下子把握佛法的般若精髓,但我相信跟着它走绝对不会有错!况且有一天在读《金刚经》时,读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时,我马上就想到了气功。几乎所有的气功都在“气”上打转转,时刻保持住这股气,运气、发气、采气等等全都紧紧执著在“气”上,这不分明是执著有相吗?这又怎能与一法不立、但又显空不二的金刚般若智相提并论呢?
  这大概是我学佛之路上的一次小小顿悟吧。为了更进一步走进佛法内核,九九年我去朝拜了五台山。刚一到那里,我就像回到了久别多年的故乡一样感到亲切、熟悉。进入普寿寺大殿,见到那么多的僧众威仪俨然、戒律清净,我顿生欢喜,不觉脱口而出:“我也要出家。”话音刚落地,我自己都惊讶万分,不知这个念头是怎么冒出来的。接下来我又拜黛螺顶,在见到五文殊像时,感觉文殊菩萨就好像真的站在我面前,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我呆呆地跪在文殊菩萨像前,刹那间所有的往事全都涌到眼底。是啊,自己刚刚捡回一条命,以后用这条命干什么呢?还要再回老路吗?整天读《金刚经》,其实只会嘴上挂着“空、空、空”。你空掉一样世俗的羁绊了吗?如果真的对这个世俗生起了真实无伪的出离心,那为什么不出家呢?你还在等待什么?你还要准备什么?准备再生一场大病,然后再拼命念佛求佛保佑吗?自己也曾自诩过,自己与那般只知烧香拜佛的老太太不一样,自己是由病入门,但最终是为了生脱死而来的。究其实,佛法在自己的生活中还不仅仅只是一个插曲、一种点缀。想到这里,我似放下了千斤重担一般,很平静地在文殊菩萨像前发愿:我要出家!要脱离六道轮回!还要发菩提心普度众生!
  在普寿寺我住了一个来月,期间听梦参老和尚讲解《心经》、《金刚经》,对缘起性空的道理又多了一层理解。回到沈阳后,我准备向家里人摊牌了。
  我丈夫是当兵的,回地方后在机关工作,他人非常善良。听说我要出家后,他一惯平和的脸上终于有了些乌云:“我从来没反对过你信佛,尽管我并不信。在家不一样可以信吗?为什么一定要到又远又苦的地方搞得妻离子散才叫信佛?”他平常少言寡语,但我知道他十分尊重人,并很善解人意,对我们的小孩,他都知道尽量要少压抑、顺其天性发展为好。因此,我尽可能把我对佛教的理解讲给他听,末了又对他说:“家虽好,但无法排除干扰,我还没到万缘放下那一步,所以我要到庙里去,那儿清静。再说我活到今天,全亏三宝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世事无常,我一定要珍惜,一定要报恩!更何况我现在对世间八法已没有了任何兴趣,让我呆在这里,简直是逼我慢性自杀。”
  丈夫没说话,一个人闷头想了一夜。第二天红着眼睛对我说:“如果你认为你的选择没错,那就走你自己的路吧。其实我在世间活得也很累,整天你争我斗的,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不过人跟人不一样,我还得带孩子,还得顾这个家。我不拦你,你去吧。”听他说出这最后一句话,我高兴得眼泪都落下来了,我的丈夫终于为我打开了这“牢笼”的最后、也是最坚固的一把锁。我不知说什么好,嘴里只是喃喃地说道:“谢谢!谢谢!……”
  同学、朋友知道我要出家的消息后,她们的反应全都惊人地相似:无一例外地睁大眼睛,然后焦急不堪地说道:“别开玩笑了!现在你身体也好了,工作也特别顺,跑到深山古庙干啥?信佛嘛念念佛号、磕磕头就行了,咱也不做坏事,干吗非剃个光头?你可别信傻了、信迷了、信得走火入魔了!”我也不知该怎么跟她们解释才好,就只能从我的切身体验入手:“你们看,我自己有两点体会:一、我的命是三宝给的。二、我每次遇到难题、难事、解不开的心理疙瘩时,都能在经论里面找到解决办法,有时真的是不可思议。可能你们对此还没有体会,那就看看你们自己。小王现在是超市的经理,她妹妹却连个工作都找不到。你们仨都参加了健身班,平常都按一个食谱进食、一样的运动量,怎么她前天查出有乳腺癌,你俩咋啥事都没有?这都能怪命吗?那么多人得冠心病,怎么就我一人好起来?如果说不靠天、不靠地,命由我立,你又怎么个立法?靠盲冲猛撞还是杀盗淫妄?回去好好看看《了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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