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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长江文艺 2005年第10期-第4章

小说: 长江文艺 2005年第10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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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前景如果是乐观的话,那么起码会有四个理由:
  一、少数茁壮成长者
  代表一个民族的丰碑式的作家,只会是少数。有时候我们讲到一个作家团体的令人绝望,或近距离地考察当代文学所引起的不快和沮丧,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我们不能对一个团体寄予过高的期望,〃作家〃两个字也不是职业意义,它虽然是崇高伟岸的,但不能保证跟具体的作家打交道会引起类似的感觉。品质、仪表,直到言谈举止,整个的素养也许非常令人失望。再看具体的协会或类似的艺术团体,你甚至会觉得平庸肮脏到不堪入目。这也正常,实际上非常自然。
  因为任何一个民族一个地区一个时期,真正意义上的作家和艺术家是很少的。他们是人类当中很特殊的一部分人、一种能力、一种灵魂。但是既然要成立一个团体,就要有一定的量,你就不得不把那些相对有一些爱好和要求的、具有一定表达能力的人全都收罗起来。剩下的问题就只能留给时间了。因为都在路上,眼前取代不了未来,尽管眼前也有慧眼。一个民族一个时期只能产生极少数独特的人,而我们当代人的尴尬是要把它当成一个职业,这样一划分必然要混进一些骗子、懒汉,甚至是流氓。
  所以考察一个时期的文学,完全不必失望。每个时期肯定能够产生出自己的作家,时下也是一样。因为整个精神背景的混乱,整个物质环境的干扰,整个的无序,这一切都会作为一种背景意义,去支持真正的作家。他们正在目击体验,让时代化为养料,加以消化,使其成长为精神之树。一个混乱的时期,从另一个角度看又是一个最好的时期,如果还是处在文革或建国初期那种精神一律舆论一律,处在非常刻板的环境中,作家就完全失去了真实的自由的创造,更不能把个体生命的巨大创造力焕发出来。
  同样的道理,我们一直指责西方的混乱,指责物质主义和消费主义,可是他们却产生了自己的顶尖作家,在整个世界产生巨大影响的文学家科学家非常多。就因为整个社会腐殖土很厚,烂掉的东西很多,有腐殖土才能长出旺盛的植物。现在中国的这种社会现状,其实很利于精神的生长。
  二、仍然左右精神趣味
  虽然目前的通俗娱乐制品、电视网络等对人的吸引力十分强大,牵引着大众兴趣,但最终发展下去,它将因为无力自我更新和发展,不会走向自身的深刻,没有更强大的力量潜在母体里,而只会是一味的重复,是量的增加,呈现一种蜕化式繁殖过程。随着遗留下的垃圾越来越多,人们的感观刺激将走入深度厌烦期。当然另一些娱乐方式还在花样翻新地产生,但总体上看仍然是在同一种浮浅层次上的延续。
  真正有魔力的仍然是精确深刻的文字,是它居高临下的照射。而文字最不可思议的结晶就是纯文学作品。由此看,左右一个时期的精神趣味的,成为艺术和风尚内核的,依然是那些占领了精神和艺术制高点的纯文学写作。因为只有这些写作才始终具有思想的严谨性和艺术的独特性,以及不可复制不可重复的意义。真正的诗人和小说家会像哲学家思想家一样,存在并居于民族精神的中心位置。
  三 、汉语是大语种
  纯文学作家的生存除了精神的基础,还要有物质的基础。比如说在一个小语种里,做一个纯文学作家可能更其困难,因为生存困难。作家首先要解决自己的生活问题,而小语种包容纯文学的能力就差一些,可以说十分吃力。一个十三亿人口的国度,纯文学的辉煌不能轻言,但生存并不困难。一个纯文学作家应该找到自己的读者。
  一种语言的支持力会让一个作家在坚持中感受到。这种感受是重要的吗?当然。这种支持力是以一定范围内的不间断的阅读来表现的。所以语种的大小在这里也就成了一个不言而喻的问题。有人也许会对这个条件表示不以为然的态度,其实在具体的写作者那里是非常之重要的。他的文字如果失去了阅读,仅靠所谓的极度的超然和高阔,靠这些一直走下来,恐怕是很难令人信服的。我们所说的物质决定意义,不仅是现实生存层面上的,也还有一个思想的生存问题。
  寻找读者和寻找作家是一回事。有多少语言的密度,就有多少语言的艺术创造密度。人的心灵在语言中显现,既然我们不能忽略人本身,也就无法忽略一个语种的覆盖率。象形文字不仅使用广泛,而且更有一种联想的特质。比起拼音文字,它当少一些数字时代的气味,少一些光纤的气味。汉语是天然的诗的语言,汉字可以在数字时代中不解风情地独自存在下去。
  剩下的事情还是那句老话,即坚持自己的道路,走下去,顺着时间推延。真正的纯文学就不会时过境迁,而是与时俱进。读者的营养和支持,由此而带来的力量,是难以估计的。
  四、儒教文化发源地
  中国曾经有强大的精神力量,东方的文化、儒教,一度是物质主义最强有力的对立面。传统很难一夜消失。所以说东方的文学,以中国文学为代表的文学,很可能产生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作家、最成功的作家,他们会走得很远,最终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成功,成为这个时代世界上最好的、最优美的、最深刻的文学。
  在一种文化的源头上,有一些神秘的规定性。这里是极为执拗的精神王国。这里不是物质的王国。儒教的伟大性,就表现了她强大的伦理意义。儒教当然有自己的完整体系,可是这并不妨碍她在未来的自己的土地上,发生一些内部的演变和痛苦。这种痛苦将首先是伦理方面的,这就是文学艺术的最强大的助力,一种千变万化的可能性尽在其中。
  比较起儒学,在与物质主义的对立方面,其他的思想哲学体系并不见得更为有力。这是一种感爱,但这是与反省和痛苦连接一起的东西。儒学社会在西方物质主义的进击下怎样处于边缘,其整个过程就是对一种精神的最好注脚。这种精神会死亡吗?它既有自己的土壤,于是就会有一种很自然的生长。
  在物质主义成为最强大的声音时,精神必会与之对应。在这个时代,在东方,还有什么精神比儒教的精神更持久更强大?中国既是一个儒教的发源地,那么这里就先自具备了一种优越的条件。中国的文学在这样的土壤之上生长,就有了希望。
  从如上四个方面来讲,乐观主义也就产生了。纯文学将有广阔的天地,无限的发展空间,最终还会是生气勃勃,茁壮成长。
  


正本清源
■ 刘明恒
  1
  
  方金贵在远山县长途汽车客运站蜷曲了一夜,天亮的时候,他穿着皱巴巴的蓝卡机中山服,拖着疲惫的身子,手里拎着一只黑色人造革皮包,向县首脑机关大院走去。这个皮包是十三年前,他当上致富典型户乡政府发给他的,皮包上印的那个”奖”字已经磨成黑灰色了。这个皮包他一直用着,他一般舍不得用,进城的时候他才用。十三年来他上访的时候就一直提着它,里面装着状纸和各级领导批示的复印件。七点半钟的时候,方金贵趁人不注意溜进了县首脑机关办公大楼,躲进了一楼楼梯边上男厕所的一个厕厢内,并把半截门反插上。方金贵今天着意要找到县委书记余德华告状。
  县级首脑机关四大家共一个大院,一个办公大楼,一家一层。大院门口设有门卫室,仅一二个门卫,说是门卫,其实也就是勤杂工,站岗、扫地、烧水、送信报、扯野草、传电话,一末搭十杂,烧火带看伢。门卫空档是常有的事,你可趁人不注意溜进去。但溜进去了也不那么轻松,稍不注意被人发现就会被撵出来。
  方金贵上访到县首脑机关已有十三年的历史,少说也有两百余次了。开始的时候,县委办、政府办、信访办还接待他,状纸收了,也呈交上去了,说是领导批示了就告诉他处理结果。然而十三年过去了,始终也没等出什么结果来。后来,他又到市里、省里,甚至中央去上访。上面也都有批示,责成县里处理。然而,一到县里就不了了之。上访多了,身体折磨垮了,家庭也折腾穷了,他从一个致富典型户演变成了一个上访专业户,整个人也变成了一个叫化子了。再进首脑机关,就被人看成上访专业户,看成疯老头子了。一些干部见了他,老远就大声吆喝着赶他走,连状纸都不接了。在众多的领导批示中,县委书记余德华就有三次批示,第一次是他当分管政法副书记时写的,第二次是他当县长时写的,第三次是他当县委书记时写的。在方金贵心里,中央、省、市、县领导都很关心老百姓,就是下面的办事人员不得力。他想,省委书记咱找不到,市委书记咱找不到,县委书记总该找得到吧!他还在电视上看到过余书记的面像呢!他那样子特别的和蔼可亲,还常常在春节前后走访贫困户,给老百姓拜年哩!原来他也来找过余书记多次,总是给这个或那个干部从中插上一杠,都没能直接与余书记当面。如果能直接找到他,一定能把自己的问题给办了。然而他又担心,一个县委书记,日理万机,大事缠身,哪有闲空来管我这鸡零狗杂的小事啊!如果找着他不理我么办?但我这案子一拖十三年了,不给我解决我是死不瞑目啊!想到这些他下决心试一试。方金贵听人说,找县里的主要领导每个星期一的上午上班的时候最容易找。于是方金贵头天起早床摸黑上路,从40公里外的岩西村赶到县城,天黑了。为省钱,他就在长途汽车站过了一夜。方金贵告状告了十三年,要告的人是村支书的堂弟方玉堂和县法院执警队长万正奎。十三年前方金贵是远近闻名的柑桔专业户,他大兴柑桔,日子开始富裕了。后来他发现,把柑桔贮藏到春节,运到城里去卖,价格可翻一倍多。头年凭这他就赚了2万多元。第二年,他除了自己产的柑桔外,还贷款3万元大量收购农户的柑桔进行贮藏,想大赚一笔。然而,早已眼红方金贵发财的村支书堂弟方玉堂,做梦也想跟他玩弄一场空手套白狼的把戏,自己伸手捞一把。一日他找到方金贵,假装非常虔诚地和他商量”盘货”事宜,说他在外熟人多,让方金贵将10万斤柑橘全部盘给他,以0.5元一斤结算,先付1500元定金,然后拉一车给一车钱。老实巴交的方金贵看在支书堂弟的面子上,就答应了。想想,虽然这么做,自己少赚些钱,但毕竟省了不少心,便没有疑义地在方玉堂早已准备好了的协议上签名划押。谁知方玉堂得到方金贵签的协议后,转身以低出协议价格近一半的26000元,转卖给了县法院执警队长万正奎。到了腊月初六那天,一辆警车和五辆大卡车一窝蜂开来了。警车上下来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动手要砸方金贵地窖里的铁门。方金贵一家人闻讯赶来阻拦。一个自称叫万正奎的警察举着手枪大喊大叫,说不管这地窖里的柑桔过去是谁的,从现在开始它就是我姓万的了,谁要阻拦别怪我这手枪不认人。方金贵不顾一切地上前去论理,被万正奎打翻在地上。这时恰逢方金贵正在读高中的大儿子方学才回家拿粮食,给碰上了,再也无法忍受这一惨状,一头向万正奎撞去。失去人性的万正奎,一边用枪口对着方学才,一边高喊同伙拿铐子来铐人。村民们见状纷纷上前从万正奎手中抢出方学才。万正奎扬言要去学校抓人。无论方金贵和家人如何阻拦,万正奎等人强行撬开地窖铁门,把地窖里的柑桔抢劫一空。方金贵当日赶到县法院报案,法院听了他的报告,当即派了一个姓胡的经济庭副庭长,带了两名法警赶到现场察看,并听取了当时在场村民们的意见后,迅速作出了裁定:方玉堂无权转让柑橘。柑橘的所有权仍归方金贵。万正奎执法犯法强抢柑桔一事另案追回。然而第三天,当方金贵找到胡副庭长要求迅速追回柑桔的时候,胡副庭长却为难地说,老方啊,这件事我管不了,你得另想办法。说完无可奈何地走了,留给方金贵满腹的疑惑和悲愤。因为万正奎扬言要去学校抓人,方学才吓坏了,不敢再去学校读书,背着父母逃到深圳打工去了。方金贵的老婆受了惊吓,加上孩子外逃不归,神经失常,几乎成了疯子。从此方金贵走上了漫漫上访路。方金贵在厕所里获得了不少信息,他晓得余德华书记在家里参加一个什么会,他还晓得余德华书记十一点钟要去招待所陪客。方金贵听后不由得心里一喜。在厕所里久呆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刺鼻的尿臊味刺激着饥饿的胃,早晨因为要赶着来见余德华书记忘了吃了。在厕所里呆久了腰酸背痛,没人的时候他也站起来伸伸腰,由于经常上访,餐风宿露,染上了关节炎,站起来的时候关节钻心的痛。他怕老蹲在一个厕厢会引起别人怀疑,趁没人的时候就更换—个厕厢。有人拉门的时候他就咳嗽一声。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外面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和人们的说话声,不少人涌进厕所里来了,憋足了的尿水射在尿池里发出一片”哗哗”的声响。从人们的说笑声中方金贵知道散会了。方金贵想不能再等了,得赶紧去找余德华书记,一旦他走了,自己不是白在厕所里受半天罪吗?想到这里他鼓足勇气走出厕所,不顾一切地向楼梯走去。或许是在厕所里呆久了的缘故,他的关节不听使唤了,快上楼梯时”卟嗵”一下跌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了。他一焦急,索性靠双手和膝盖骨的力量,一步一步挪动着往楼梯上爬。散会的人大概不是首脑机关的干部,都只是淡漠而好奇地看看他,又匆匆从他身边走过。他爬呀爬呀,爬到二楼的时候,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像尖利的刺刀一样在前面响起:怎么搞的,堂堂首脑机关怎么成了乞丐爬来爬去的地方!政府办、保卫科的人都干什么去了?方金贵循声望去,一下子惊呆了,这不正是余德华书记吗?正是他,一副远山人民熟悉的面孔,只是这副面孔没有了一丝的善良和慈爱,有的是恼怒和睥睨。方金贵一下子怔在那里了,凝固了,屏住了呼吸,一双睁大的眼睛看到的是希望化为泡影,顷刻燃烧起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在跳动,嘴角抽搐着。他强忍着屈辱,还是挣扎着向余德华书记爬过去,一边爬—边大声呼喊:余书记,我有冤啊,您要替我作主啊!余德华一脸的严肃,将怜悯之心剔除得一丝不留,冷冰冰地说:你要告状去信访办,去法院呀!这里不是你告状的地方。这时从二楼政府办公室走出来几个干部,其中一个是王科长,他让几个年轻干部,不由分说地将他架出了办公大楼。
  方金贵彻底地失望了,凄凉焦黄的脸上挂满了泪水,脑里全是浑浊不清的念头。远山的青天在哪里啊!方金贵被逼到绝路了,他决定到省电视台和省信访局去告状,把余德华书记一并告上。他早就听说万正奎是余德华书记的表舅弟,但他不敢相信,一个县委书记能置法律于不顾,胆大妄为地去包庇自己胡作非为的亲戚。暂不说他包庇不包庇亲戚,单说他对百姓的这种态度我也要告他。
  
  
  2
  
  从远山县城到省城有120公里路程,坐火车最便宜的一趟也要11元钱。方金贵出来的时候身上仅带50元钱,方金贵为了省钱,决定徒步走到省城去。这次出来前,方金贵到县高中当语文老师的大侄儿那里去了一趟,让他帮忙出谋划策。大侄儿给他讲了当前的形势,说中央召开了会议,会上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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