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关东军侵华罪恶史-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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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总决战,取得世界霸主地位。可见,石原构想与《田中奏折》一脉相承,因此得到了关东军和军部中央的赞同,成为军部法西斯发动侵略战争的主导思想,石原构想是法西斯主义、封建主义,以及宗教思想的大杂烩参见张劲松《石原莞尔军事思想初探》,《军事历史》1994年第3期。;是军部法西斯侵略理论的突出代表。
二“石原构想”的落实
石原莞尔为实现其“构想”,他刚一到任就同河本大作共同拟定了《攻取奉天城计划》,提交关东军幕僚讨论。这个计划有三个方案。①在奉天集中兵力;②不可能时,在浑河以北地区集中兵力;③不得已时,在浑河以南地区集中兵力。经幕僚会议讨论,决定采用第一方案,即“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在奉天集中兵力,攻取奉天城”。岛田俊彦:《关东军》第81页。“万一发生事端时”,将“闪电般地消灭奉天附近的军队,推翻其政权”。 《太平洋战争ヘの道》第363页。后来“九·一八”事变时,关东军一夜之间就占领了沈阳城;其实它的计划在三年前就已经制定了。
1929年4月,当河本调离关东军时,他同石原商量,把板垣征四郎调来关东军接替他。板垣征四郎,1885年生于日本岩手县。少年就读于陆军幼年学校,1904年10月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第16期),随即参加日俄战争。1913年入陆军大学(第28期),毕业后长期从事侵华活动,是军部中“中国通”之一。1929年5月由第33联队长(时驻沈阳)转任关东军高级参谋。于是板垣和石原这两个老相识联手合作,成了策划“九·一八”事变的核心人物。这两个侵略分子狼狈为奸,形成了所谓“实行的板垣和智谋的石原二人的合作”。岛田俊彦:《关东军》第75页。曾参与策划“九·一八”事变,了解内情的花谷正认为:“如果说满洲事变是由于板垣的实力与石原的周密结合而成,那也是不过分的。”《文献昭和史》(2),第74页。
1929年5月,在板垣的主持下,召开了关东军情报会议。会上石原对目前形势进行分析,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要根本解决满蒙问题,除非加以占领,使之成为日本领土,别无他途。”《满洲事变内幕史》,第72~73页。为了进行武装侵略东北的准备,会议决定以“研究对苏作战计划”为名,进行北满参谋旅行。此行从7月3日开始,到7月14日结束。石原在这次旅行中因扮演主要的角色而大显身手。从长春到满洲里,一路上讲解了《战争史大观》,提出了《扭转国运之根本国策——满蒙问题解决方案》(以下简称《方案》)和《关东军领有满蒙计划》(以下简称《计划》)。这些方案和计划使“石原构想”开始具体化。
石原在《方案》中明确提出:“解决满蒙问题是日本的唯一活路”,而“满蒙问题的解决,只有由日本领有该地才能完全实现”。《太平洋战争ヘの道·资料篇》第86页。所谓“领有”实际就是吞并。《计划》则具体规定,首先对中国军队要“巧妙地解除武装”,即以武力推翻东北政权,由关东军占领。并且对占领后的统治方针、行政制度等也都做了详细规定。《太平洋战争ヘの道·资料篇》第87~88页。石原等人认为,占领东北并非难事,重要的是如何进行统治?为此,石原责成佐久间亮三专门对占领东北后的统治问题进行研究。一年后,佐久间亮三完成了《对满蒙占领地区统治的研究》(下称《研究》)的草案。这一《研究》的根本原则是对占领地实行军政统治,并对实施军政的要领,以及相关的交通、产业、教育、宗教等方面都做了详细规定。参见《太平洋战争ヘの道·资料篇》第91~95页。这个《研究》不仅得到关东军首脑的赞同,而且也得到了军部中央的批准。《目击者谈昭和史》第3卷,第64页。关东军参谋片仓衷后来说,这一研究“在处理事变后面临的各种问题时,做出了巨大的基础性贡献”《秘录板垣征四郎》第47页。。如果说河本把石原和板垣弄到关东军来,是策划“九·一八”事变的组织准备的话,那么这次北满参谋旅行则可以说是理论准备和军事准备的开始。
1931年4月,为了适应阴谋策划的需要,新设了关东军调查班。为了贯彻“石原构想”,重新印发了石原的《现在与将来的日本国防》和《战争史大观》,作为调查班成员的学习材料。关东军调查班幕僚在学习了上述两个文件之后,作为总结,石原做了题为《欧洲战史讲话的结论》的讲演,同时散发了一个附录:《对美战争计划大纲》,又名《为解决满蒙问题之战争计划的大纲》。“石原构想”在这两篇材料中又有了进一步展开。石原指出:“现今我国国策在于迅速获得东洋文明的冠军”。为此,对外第一目标:“在于解决紧迫的满蒙问题”,而“满蒙问题只有靠使之成为我国领土才能解决”《太平洋战争ヘの道·资料篇》第96~99页。。5月,石原又写了《满蒙问题之我见》一文,从政治和经济两个方面强调了“满蒙的价值”,认为“满蒙实为发展我国国运最重要的战略据点”。《太平洋战争ヘの道·资料篇》第96~99页。
通过上述一系列文章、文件的发表、制订和宣传贯彻;表明日本法西斯侵略我国东北的理论准备和策略方案基本完成。在军事准备方面;继1929年7月北满参谋旅行之后;1929年9月组织了一次辽西方面的参谋旅行;实际是一次军事演习。演习的课题是“新民的渡河攻击”、“向锦州追击”。1930年春季进行了“攻取奉天城要领”的实地研究;夏季进行了“夜袭弓长岭”的实地研究;秋季又进行了“东部国境方面现地战术”的研究。1931年7月又组织了第二次北满参谋旅行;对我国东北的北部和西北部地区从军事部署、兵要地志、铁路交通等各方面进行了详细考察。到1931年7、8月间;关东军策划武装侵略东北的各项准备工作基本就绪了。
第三节世界经济危机与日本法西斯狂热
一世界经济危机及其对日本的冲击
1929年10月,以美国纽约股市暴跌为开端,世界资本主义发生了空前的经济危机。这次危机是金融危机、工业危机和农业危机交织在一起,持续时间长达4年之久,从而打破了20年代世界资本主义的相对稳定。各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业生产大幅度下降,1932年与1929年相比,平均下降44%,几乎倒退了20年。危机造成了大量企业倒闭,各国失业总人数达4500万。国际贸易缩减了1/3,国际货币体系严重混乱,许多国家纷纷放弃金本位制,实行通货膨胀,建立关税壁垒,进而造成了危机的深刻化和持久化。
这次经济危机对日本的冲击尤为严重。自20年代以来,日本在连续不断的经济危机打击下,陷入了长期慢性萧条之中。在1921~1929年间,日本的工业生产平均每年只增长3%,在英、美、法、德等主要资本主义国家中,仅仅高于英国的17%。樊亢、宋则行等:《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经济简史》人民出版社;1997;435页。而且在1927年金融危机尚未完全摆脱的情况下,又陷入了世界经济的大萧条之中。这样就使本来相对脆弱的日本资本主义出现了更为严重的危机。
危机首先袭击了日本的商品市场和股票市场,造成价格锐跌。在商品市场上,1931年与1929年的物价相比,两年间下跌了30%;在股票市场上,由于受市场价格下跌的影响,人们对企业的投资失去信心,致使股价暴跌,甚至一些主力股跌到了最低点。从证券市场一般指数看,以1914年第1季度为100,到发生危机的1930年第3季度,已经降到了69。在整个危机期间,股票价格持续低迷。
在对外贸易方面,由于日本对外国市场的依赖性很大,危机发生后市场竞争更为激烈,使日本的对外贸易受到沉重打击。从进出口贸易额看,1930年与上一年度相比,出口减少315%,进口减少302%,入超达7600万日元。进入1931年;对外贸易进一步恶化,与1929年相比,出口减少46%,进口减少40%。入超达8800万日元。主要输出品生丝价格暴跌,从1929年平均每捆平均1350日元,跌到1930年9月每捆约500日元,而且丝价低落的局面一直持续到1935年仍未恢复。
出口锐减,贸易不振,加剧了需求不足和生产过剩。工业生产大幅度下降,1931年与此1929年相比,工业生产总产值下降了329%。一些主要工业部门的开工率仅为50%,许多中小企业因竞争力较弱陷入困境,纷纷倒闭。由此造成了严重的失业现象。据日本官方统计,1930年末失业人数为362万人,比1929年增加148%,1931年末为47万人,比1929年增加493%。而据一些学者推测,1931年失业人数达170万人,平均每6个职工中,就有1个失业者金原左门等:《昭和史》有斐阁;1987;第20~21页。。
危机对农业的打击尤其严重。作为农业生产两大支柱的蚕茧和大米的价格,1931年比1929年都下跌了一半左右。虽然1930年稻米获得大丰收,但因米价暴跌,农民无法收回生产投资,从而出现了“丰收饥馑”的怪现象。农民入不敷出,债台高筑。在危机的3年中,农家负债总额由40亿日元升到60亿日元守屋典郎:《经济史》东洋经济新报社;1961;第264页。。农民被迫外出逃荒,卖儿卖女,甚至全家自杀。
在经济危机的猛烈冲击下,国内阶级矛盾迅速激化,工人和农民为争取生存权而展开斗争。1929年和1930年,东京电车和汽车工人两次举行罢工,震动了整个日本。1930年被称为纺织业之王的钟渊纺织公司数万女工举行大罢工,持续两个多月。劳资纠纷频繁发生,从1929年的1408件增加到1931年的2415件。农民要求减免地租,确立耕作权的斗争也不断高涨,租佃纠纷从1929年的2434件增加到1931年的3419件。此外,市民斗争和学生运动也此起彼伏,连小资产阶级也发出了不满的呼声。日本社会处于极大的动荡之中。
在日本国内阶级矛盾激化的同时,由于日本帝国主义向殖民地和半殖民地转嫁经济危机的恶果,使那里人民的反抗斗争也不断高涨。在朝鲜,1929年11月发生了朝鲜学生反日罢课和游行示威,1930年扩大到全朝鲜的学校数万人的反日斗争。同年在汉城、平壤、釜山等地还爆发了工人罢工,发生了流血冲突。在中国台湾,1930年10月高山族人民为反抗日本侵略者的民族压迫,举行了大起义(史称“雾社起义”),日本统治者出动大批军警,动用飞机、毒气等残酷镇压了起义,杀害起义者千余人。在中国特别是在东北,中国人民反日斗争蓬勃高涨。突出表现在以铁路为中心的回收利权运动。1928年秋,东北人民组织起“路权保持会”(或称路权自主会),反对日本侵占东北铁路权益。后来又成立了“辽宁国民外交协会”等反日团体,反对和抵制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以张学良为首的东北当局顺应民心,借助民力,对日本进行了坚决抵抗,使日本攫取“满蒙新五路”的企图破灭。并制订了“东北铁路网三大干线计划”,使之与满铁相抗衡。张学良还训令“禁止中日合办各项事业”,大力发展民族经济,加强与欧美的经济往来。这些举措对日本推行大陆政策是一个沉重打击,这种所谓“殖民地危机”使得日本军部法西斯加快了发动侵略战争的步伐。
二日本法西斯的狂热
30年代前后的日本,在国内外危机四伏的情况下,法西斯主义更加猖狂起来,从民间到军队,从官僚到政党,法西斯化倾向日益严重。
首先,军部法西斯发展迅速,从“二叶会”到“樱会”,已经形成了从军部中央到军队基层的军事法西斯势力。他们提出了建立法西斯主义的“高度国防国家”的口号,推动日本朝着法西斯化方向进展。一方面对外突出强调“满蒙危机”,加快侵略东北的战争准备。一方面对内打着“昭和维新”的旗号,进行法西斯主义的“国家改造”运动。1930年1月,英、美、日、法、意五国海军裁军会议在伦敦召开,海军强硬派主张必须突破华盛顿会议所确定的比例,否则“国防就发生危险”。而浜口内阁压制海军强硬派意见,接受了美国的妥协案。于是军部认为这是对天皇统帅权的侵犯,引起了所谓“干犯统帅权”争议。虽然最后日本批准了伦敦裁军条约,但导致了日本统治阶级内部分化的加快,军部的政治地位突出起来,法西斯化倾向日益严重,加速了法西斯主义的“国家改造”运动。在陆相宇垣一成、陆军次官杉山元、参谋次长二宫治重、参谋本部情报部长建川美次等军部首脑的授意下,1931年2月,“樱会”头目桥本欣五郎与民间法西斯骨干大川周明,策划于3月在东京制造动乱,然后以保护议会为名。出动军队,迫使内阁辞职,建立以宇垣一成为首的军事独裁政权。但是,陆军省补任课长冈村宁次、军事课长永田铁山等军部法西斯幕僚派认为,应先从对外以武力解决“满蒙问题”,再推动国内“改造”更为合适,并已经与关东军的板垣和石原等人达成谅解,于是劝告杉山元等人暂时放弃政变计划。这时宇垣也倾向于首先解决“满蒙问题”,遂使政变流产。史称“三月事件”。这次事变虽未成行,但军部法西斯统一了意见,将全部精力集中到了解决“满蒙问题”上,从而加速了发动侵略战争的步伐。
与此同时,军部法西斯认为,要建立“高度国防国家”,必须改变目前“反军空气和裁军论”的高涨情况;寻求促使国民对军部“内外理解”的方案。为此,1930年6月军部制订了《关于昭和五年度普及国防思想计划》,开始了所谓“国防思想普及运动”。《资料日本现代史》(8),第202页。到1931年春,在“满蒙危机”的喧嚣声中,军部又强调:“陆军应当抓住内外形势进展的时机”,“扩大国防思想的普及,使国民充分理解陆军的立场”。《资料日本现代史》(8),第205页。于是,在军部策划和指导下,于8月成立了“普及国防思想委员会”,制订了三期计划,以在乡军人会为主体,通过报纸、广播等媒体,大肆煽动“满蒙危机”,激发国民的“对外危机”意识,转移国内矛盾,在国民动员方面为发动侵略做准备参见张劲松《“九·一八”事变与日本军部的“国民动员”》《日本研究》1991年第2期。。
其次,军部法西斯与民间法西斯勾结更为密切。民间法西斯是日本法西斯运动的原动力,为日本法西斯运动提供了理论指南,随着军部法西斯成为“国家改造”的主体,军部与民间法西斯的勾结日益密切起来。在前述的“干犯统帅权”争议下,1930年11月发生了民间法西斯右翼团体“爱国社”(属于玄洋社系统)成员佐乡屋留雄刺杀浜口首相事件。“三月事件”则是“樱会”与大川周明等民间法西斯勾结的结果。
再次,统治阶级内部的官僚和政党的法西斯化倾向日益明显。这突出地表现在“外交强硬论”上。前满铁副总裁、政友会议员松冈洋右,在1931年1月的议会讲演中,叫嚣“满蒙是日本的生命线”。他说:“我认为满蒙问题关系到我国的存亡,满蒙是我国的生命线。在国防上、经济上都是如此。论及满蒙问题,如果